会议视频记录70/A3
出席者:FAF第五集团军第14重火力综合作战团指战代表 任和平、Site-CN-10主管 Darry、演绎部计划负责人 大空大地、Site-CN-10安保代表/Xanadium计划责任人 Lefs
备注:视频内容经过后期剪辑处理
Darry:请详细说明一遍计划的完整过程以及论证,如果仅仅是计划书上的那些内容,我是不会通过的。
大空大地:我再次重申一遍,主管先生,我们的计划理论有些是以现有的超形上学理论为基础的。一些演绎方面的论证在您或是其他普通人看来可能过于荒谬,但在演绎部,或者本部的超形上学部,这都是经过验证的异常科学。关于扎纳蒂姆Xanadium计划,我们主要基于对SCP-CN-1449本身的分析工作成果来说,一共有两点。一,假设仅从叙事角度分析,我们就要抽掉1449本身的现实属性,以它的叙事性质来分析其本质。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超形上学,以及叙事演绎这个现实本身的存在,意象分析才存在意义——毕竟外人很难接受这点,但我们作为叙事角色这一事实依然是被整个基金会超形上学部门广泛认定的基础事实与工作基础。回到1449本身,你们应该知道,在正常情况下,1449是不存在质量与所谓形态的。我们的想象就是它的形态,也正是如此,我们对它的描述定义是才会提出“意象性”这一概念。总得来说,CN-1449作为一个高危的异常项目,其本身的存在便是上层叙事的结果,而代入刚才的简易论证,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它的存在本身必然有其叙事上的目的存在——也就是说,它必然是某种东西的折射,也就是它存在的最根本的意义。呃,请不要再翻书了,我提供的《基础超形上学导论(2021/10版)》里还没有收录这块内容。这是一块新的演绎理论,它相当激进,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它比“锥形长矛”更具主动性——作为一个实用理论,它完全是一个为了探明并寻找摧毁异常的方式而服务的方法论。“意象射影”理论本身存在的先决条件是,理论的被应用方应当是能明确具有单一意象的异常,并且得是“根深蒂固的对立矛盾”,比如环境污染、核威胁、战争与和平之类的。而异常在叙事上则是这种矛盾的意象的具象化,它们是活的意象,在象征意义上它们脱胎并远高于人类本身,只有找出这个意象本身,我们才能找到打败它的对策。实际上,很多研究异常的都拥有这种思想,只不过我们把它提到了异常理论的高度,而且很幸运的,SCP-CN-1449几乎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
Darry:如果按你所说的,1449应该拥有一个明确的意象,可就我们所知的,1449拥有且仍有可能继续增多的不同形态。
大空大地:是的,相比之前的例子,1449所阐述的要更加宽泛一些。我们可以说,它所展示的是一个相当大的整体——那就是恐惧心理。不可否认,我们一开始确实对它摸不着头脑,可能是我们没啥文学天赋,当然,对1449来说,我们应该结合一下异常历史。
大空大地:在可知的历史上,真正对异常的科学研究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期,也就是基金会诞生之初,我们认为这是以科学思维探明异常领域的历史标志。转回到更久以前,在科学技术还是相当原始的时代,人类几乎不分异常常态,那时的人类将异常作为“有神论”的现实体现和依据——对他们来说,这就是自然,是他们的整个宇宙。而到了近现代,异常被压在帷幕下,普通人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常态。但初生的常态世界带来的却是殖民暴力、革命与恐怖、两次世界大战以及数不清的摩擦和局部战乱。而现在呢,异常、帷幕、常态,最终还是异常。历史与现实是纠缠在一起的,它们的进程组成了所谓的“SCP-CN-1449的叙事意象”,也就是恐惧心理,可能也包含了好奇、害怕、敬畏等等。自然、力量、自身以及未知,这些的所有统合在一起组成了1449。它并非是单一的,它是群体性的,但我要说,它也可以是个人的。
任和平:感谢你的演讲。那么对策呢?我们毕竟是来商讨如何对付它的,讨论这些哲学或者叙事问题并非我们的专长。
Darry:我仍然需要指出一个问题——你如何证实自己的观点?不仅仅是推测,而是数学的论证。
大空大地:主管先生,对于论证,这毕竟是套用了现有的理论,您若是要质疑,也请去与它的发明者对质,而我只是应用。而关于数学论证,这纯粹是在刁难,主管先生。除了与休谟现实相关的仪器制造外,超形上学本质上还是一种非规范性的科学——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甚至不能将它视为一种科学,它只不过是一种脱胎于哲学的实用理论体系。
大空大地:然后便是各位关心的行动部分。出于以上对SCP-CN-1449的分析,我们认为,想要应对甚至消灭SCP-CN-1449,就必然要面对其意象本身。当然,通过模因接种之类的笨方法来摧毁恐惧心理之类的,既不现实,也不合适。另外,我相信各位应该看过这份报告,Site-██在遭遇目标袭击时使用奇术炸弹摧毁了在场所有——包括主管在内半径15公里的全部人类的神智,根据站点内部的AIC记录显示,仅仅7分钟后,目标便尖啸着消失了。这可以说给相当坚实的证据了。
任和平:异议,研究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小范围的做到这种地步还是可以的——但其实也不小,搭载烈性模因药剂的战术导弹头在空中爆炸后,药剂的最大扩散可以完全覆盖一个小型城镇——我们有这样的先例。
Darry:这不现实,我们不可能准备一千万的导弹并在每个城市上空挨个炸过去。更何况,那涉及到伦理问题。
大空大地:是的,所以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SCP-CN-1449内部。具体点说,我们需要派出至少一个人进入它的体内,并找到“方法”。我们可以确定1449的体内存在一个可以消灭,至少是能对付它的东西,从叙事演绎的角度说——解决问题必然要直面其本身。
任和平:就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有一个先例存在——在那次事件中1449被成功实体化了一次。实际上,有一份情报是只存在FAF手中的——在那次攻击中,我们的摄像头曾拍摄到SCP-CN-1449的大黄色发光器,也就是被攻击部位产生了破碎,类似灯泡破碎的样态。这应该可以为计划提供可行的思路方案。
大空大地:没错,这样最大的问题就解决了。
Darry:不,还有一个——进入SCP-CN-1449内部后,那些不可避免的症状该怎么应对?
Lefs:这点还是由我来说明吧。就目前的情报而言,SCP-CN-1449对人的影响集中体现在神智方面,智力摧毁是最常见的,其次是少数幸存者记录中提到过的“几乎渗入每个细胞而无法忍受的超越死亡般的痛苦”。但总而言之,主要还是针对肉体结构上的精神影响。但是纯机械义体不同,实际上,因为长期的数据化浸入影响,越是频繁使用全身义体的人,思维就越接近机器或人工智能,好处是每次都思维接入都会比上一次更加顺利,风险更小,而坏处就是,如果不加以限制,使用者迟早会在一次浸入中彻底成为机械——过分机械化的思维是无法适应人类肉体的。但也正是如此,高度机械化的思维模式反而不容易收到SCP-CN-1449的影响,至少不会丧失思维能力,痛觉还是会有的。不过,至少有一个可敬的先例说明,在超低休谟域里机器的可靠度要比单纯的肉体强得多。
Darry:我记得,整个站点里唯一拥有并且还在使用意识浸入式全身义体的,就只有你吧?
Lefs:是的,所以这次任务会由我执行。
任和平:这跟送死没区别。
Lefs:我知道。
任和平:我就已自己的角度来说,这个方案太过于个人主义了,我们很难把整个任务的重担都压在一个被我们单方面寄予能力挽狂澜的希望的人身上——我知道这样的例子不少
空大地:司令员先生,打败怪兽的故事,没有英雄可就不成故事——更何况,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得看FAF的表现才行。
Darry:据我所知,SCP-CN-1449的每次出现都是随机的,就算我们给全部站点都加上锚阵,也不能保证能及时赶到现场……
大空大地:我们可以等。
Darry:我们等不了那么久。锚阵的耗资不是每个站点都愿意负担的,我们不能处于被动。
任和平:你打算怎么做?
Darry:如果说休谟急速降低的地区会出现1449,可谁知道究竟是低休谟引来了1449还是它造成了低休谟。既然都是赌一把,那不就多来点赌注——我们可以反向开动锚阵,事先准备好一个超低值休谟域,如果不够呢?用模因炸弹强制拉升当地人的恐惧状态,把它升到整个人类历史中都无法企及的程度如何?
任和平:[沉默]研究员,我记得你应该说过你有两个方案。
大空大地:是的,Plan B——启动预设在地下的虫洞门径发生器,而这会牺牲掉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平民。
任和平:研究员,我害怕你的理论。
Darry:你能告诉我们,计划的成功率是多少?
大空大地:老实说,只有13%左右,甚至使用虫洞门径的计划都要比它高出30个百分点。
任和平:不如不做。
大空大地:但事实是,必须要有计划,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在它来到的时候,我们可以有一个明确的行动目标,而不是做只会疏散平民的老鼠。它总会来的,不管时间先后,先生们,只要Site-CN-10还有哪怕一平米的责任区域,我们都得担起防御SCP-CN-1449的责任。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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