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CN-2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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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項目編號:CN2434
等级等級3
收容等级:收容等級:
keter
次要等级:次要等級:
none
扰动等级:擾動等級:
ekhi
风险等级:風險等級:
待观察

特殊收容措施: SCP-CN-2434当前无法收容。但必须明白,无法收容不等于放弃收容,维持消极的特殊收容措施依然有很大意义。

机动特遣队“Théâtre de la cruauté”应在整个网络中搜寻符合SCP-CN-2434特征的账号,并以小时为单位向站点汇报。当前SCP-CN-2434并不具有任何危害性,但SCP-CN-2434的任何特殊动向都应被严肃对待,以预防SCP-CN-2434造成任何损害。

在SCP-CN-2434的收容问题上,机动特遣队“Théâtre de la cruauté”被O5议会赋予了无限大的现场处置权。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机动特遣队“Théâtre de la cruauté”有权不经批准地切断全球的互联网。

除此之外,机动特遣队“Théâtre de la cruauté”的线下部队也将随时监控世界各地区消息,以防止SCP-CN-2434以其原始形态显现。

描述: SCP-CN-2434是一个概念性实体。其至少存在了数千年。SCP-CN-2434有独立的人格和记忆,但当且仅当SCP-CN-2434作为一个角色被人扮演时,它才能够显现出自己的人格和记忆。但对于扮演者而言,所有关于SCP-CN-2434的人格和记忆,都并非是某个独立个体的人格和记忆,而只是自己通过演技和台词虚构出的存在。因此,关于SCP-CN-2434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人格和记忆,至今仍然是一个有很大争议的问题。

SCP-CN-2434通常会在一个20岁上下的女子“扮演”它时显现。根据资料记载,扮演者一般会使用衣服、面具、头盔等物品遮盖住全身的皮肤,无论谁看到扮演者的皮肤,都会使扮演者非常不愉快。如果有人目击到了扮演者的脸孔,扮演者就会立刻离开被人目击到的城市。如果有人认出了扮演者的真实身份,SCP-CN-2434的显现就会立刻结束。

在显现结束后,SCP-CN-2434都会坚称自己的行为是“自发的”,她“忠实地扮演了某个角色”。SCP-CN-2434每次显现时,都会选择一个不同的名字和身份设定。虽然名字和身份总是多变的,但SCP-CN-2434总有一些不变的基本特征可被辨识:善良、健谈、通晓多种语言、声音“宛若天籁”、精通医学知识。

虽然SCP-CN-2434在任何一次显现中都不承认自己曾经出现在世界上,但却可以从它的言谈中获知,SCP-CN-2434的记忆是从数千年前(甚至上万年前)的初次显现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值得注意的是,任何SCP-CN-2434的扮演者都不会认为这是一段数千年的记忆,而会认定为自己的剧本的一部分。虽然大多数扮演者都都并不掌握SCP-CN-2434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但她们都声称自己只是顺着内心想好的台词演下去而已。

虽然SCP-CN-2434的扮演者都会在扮演SCP-CN-2434时拥有天籁般的嗓音,但SCP-CN-2434并不会在物理层面上改变扮演者的身体特征,扮演者会自然而然地习得最适合她嗓音条件的发声方式。

虽然SCP-CN-2434并没有在物理层面上改变扮演者的生理机能,但在扮演者扮演SCP-CN-2434的过程中,新陈代谢会停止。扮演者在扮演过程中不会出汗、不会便溺、不会衰老、不会生病,在已知范围内也从未出现过扮演者受伤的记录。虽然新陈代谢暂停了,但扮演者依然可以进食和饮水,而人体在暂停运转的情况下是如何处理这些食物的,目前还是一个未解之谜。当SCP-CN-2434的显现结束后,扮演者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状态。无论显现中还是显现后,扮演者都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变。

目前仍无法判明SCP-CN-2434选择扮演者的方式。且因为每个扮演者都声称自己的扮演是自发性的,所以甚至无法确定SCP-CN-2434是否选择了扮演者。当前能确定的甄选条件只有三条:20岁左右、女性、有着不错的嗓音。

早在19世纪,SCP基金会就在文献中注意到了关于SCP-CN-2434的记载,但直到21世纪才成功确认其存在。

1864年,一位署名为Unguis Inseptentriones的作家在伦敦出版了一本叫《东方异人录》的小册子。这本书只有97页,印量不大,销量也并不好。也许是因为彼时的欧洲人已经不再对东方报以神秘的幻想,当时的为数不多的读者,都将它看作是一本拙劣的、胡编乱造的故事集。但事实上,《东方异人录》中记载的很多条目,其真实性都已经得到了验证,基金会始终没有调查出Unguis Inseptentriones的真实身份,以及书中内容的资料来源。

关于SCP-CN-2434的记载,是全书79篇文章中的第8篇。内容如下:

8、覆面女祭司

1150年前后,有人交给天文学家和翻译家Robert of Ketton一段奇怪的残章。它被记录在纸莎草上,用阿拉伯语写成。送来这礼物的人说,这是在耶稣的故地出土的。发现这篇纸莎草的山洞环境很差,如今只有这节残片可释读。这片纸莎草上是这样写的:

据圣徒路加传述:一日,夫子正传道于门徒,有一女人闯入房间。天气很热,那女人却穿着麻布,戴着重重面纱。于是夫子说:“快拿一碗水来。”门徒们拿来水,女人接过,并向夫子道谢,然后转身背对众人喝下了这碗水。(阙文)“……是什么?”夫子答曰:“是盛满光的酒杯。”女人问道:“爱是什么?”夫子答曰:“是酒杯上凝结的血。”女人问道:“我是什么?”夫子答曰:“是万物的弥留之际。”女人放下碗,重新向夫子答谢,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关上后,夫子问道:“你们可知方才的是谁?”见没人作答,夫子继续说:“那就是(阙文)”

Robert是一位阿拉伯语翻译家,这辈子见过的异教文献不胜枚举,所以他对这段内容的兴趣只持续了一天,就很快得出了结论——这是某位阿拉伯人杜撰的伪经,目的可能是向基督徒传播伊斯兰教,也可能是反过来。Robert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这段文章的体例明显在模仿穆斯林的圣训,它所面向的读者应该不是基督徒。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法分辨这段残章的真伪了,当然更没办法臆想出创作者当时的心境。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位蒙面的女子并非凭空杜撰,而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之中的。

老普林尼在《自然史》的第七卷中引述了希罗多德的记载,说在希腊的科斯岛上曾有一位极灵通的女祭司,她“披着面纱,为人亲切,但健谈却不善倾听”,当时有很多人说她是勒托的化身。她医术高超,一度在科斯岛享有盛名。
在关于这位覆面女子的记载中,最值得注意的部分莫过于她是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的。希罗多德他的《历史》中这样记载道:

根据最年长的人们的说法,克吕塞尔卡托斯原本是提洛岛上一个叫德莫的农夫的女儿,有一日她忽然决定扮演一位女祭司。她用黑衣覆盖住每一寸皮肤,又戴上不透光的面纱,再也不承认自己是农夫的女儿,从家乡消失了。有些人说,她在此三年之后抵达了科斯。也有些人说,曾在底比斯遇到过类似的女子。克吕塞尔卡托斯凭借她的神通,在科斯岛居住了三十年。据一些亲眼见过她的年长者说,克吕塞尔卡托斯的声音宛若天籁,当地一些人去祈求神祗,竟不是因为敬畏神祗,而是想听到她的声音。直到有一日,一个叫斐狄珀得斯的壮年人找到克吕塞尔卡托斯,询问她面纱下的真容。克吕塞尔卡托斯罕见地沉默了许久,用六步格诗吟诵到:

太阳散射的光芒
我是除此以外的一切
面纱之下是无限(一译“不定”,ἄπειρον)
灵魂(ψυχη)之中是虚无(κενόν)

这就是克吕塞尔卡托斯难解的诗句。这是勒托降示的神谕,但谁都不敢说领会了它的含义。吟诵完诗句,克吕塞尔卡托斯掀开了面纱,斐狄珀得斯竟认出了她。原来斐狄珀得斯在提洛岛上见过克吕塞尔卡托斯,而经过了三十年,她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在斐狄珀得斯认出她之后,克吕塞尔卡托斯晕倒在地,醒来后不再承认自己是克吕塞尔卡托斯,而只承认自己是农夫德莫的女儿,尽职尽责地扮演了女祭司的角色。据说她回到了提洛岛,又活了三十多年,但是否果真如此,我也无法确定。

希罗多德和那位无名的阿拉伯人所见过的这位女子,我曾经见过一面。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所在,所以是何时又是在哪里见到的,就请允许我像个绅士一样替她隐瞒吧。

她的确是有着宛若塞壬般使人陶醉的歌声,我敢说,如果当时干扰奥德修斯的是这样一位海妖,那纵使这位英雄使出千般本领,也难逃船毁人亡的结局。可她不会这样做,因为她是个善良又热情的好姑娘。当然,根据这些千年的记载来看,她可绝不仅是一位普通的姑娘。

当时我认出了她的身份,于是就对她说:“我知道你是谁,我曾经读到过关于你的故事。”

即使隔着厚厚的面纱,我也能感到她诧异地看着我,仿佛忘了如何说话。我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好奇但失礼的旅人,请回答我一个问题,此后就会立刻离开这座城市,绝不会打扰你。”

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你问吧,我希望我能回答你。”

于是我问道:“我的旅程是为了看遍世上的奇闻异事,你的旅程又是为了什么?”

她轻声笑了,然后回答道:“我的旅程是为了找到我,是为了确认我是否存在。”

于是我说:“希望我们的旅程都能有所收获。”

在我转身离开时,我听到她在身后低声说:“会的。我们会的。”

此后数十年,那天籁般的低语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即使现在也犹在耳畔。现在,我已经走过了美好的旅途,收获了无数的满足。我总会想到那位覆面的姑娘,想到她的旅程,想到她是否找到了她想找到的。

如果我有幸能让你读到这本书,好姑娘,请你告诉我,你的旅程还顺利吗?

根据已有的文献可以推断,SCP-CN-2434在中世纪及中世纪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更倾向于出现在信仰伊斯兰教的地区。这可能是因为在信仰伊斯兰教的地区,一位穿罩袍戴面纱的女性并不那么显眼。同样,因为SCP-CN-2434能很好地融入伊斯兰社会,我们很难在文献中找到关于她的记载。在所有只言片语中,最为详实的一段记录出自伊本•白图泰所著的《伊本•白图泰游记》。1346年,伊本•白图泰来到中国,并从当地的穆斯林商人口中听到了一个据信是关于SCP-CN-2434的故事。需要注意的是,从未有证据表明SCP-CN-2434在21世纪之前曾经在中国出现过。以下是相关内容摘录:

我在刺桐时,听当地的穆斯林商人讲了一桩奇妙的事。这队来自爪哇的穆斯林商人在前往中国的途中,遇到了一位叫做法尔杜丝的穆斯林女子,她要求一同前往中国。这些商人并不愿意和一位尚未婚配的女子共同旅行,可这女子却坚持同行。这些商人大都是一些善良的人,不能抛下一个尚未婚配的年轻女子,只得带着她一起去往中国。法尔杜丝有非常良好的教养,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露出羞体,即使进食与饮水都要背对男人们。不止头发与面容,她甚至不肯露出丝毫皮肤。我当时问那些亲眼见过她的人:“这位法尔杜丝是不是身上有羞于启齿的伤痕,才如此小心谨慎呢?”他们中一位较为通晓医术的人说:“如果一个人的伤痕严重到全身随处可见,那他就经受不住太阳的温度。这位女子穿着厚重的罩袍,却耐得住太阳的温度,应当是有着健康的皮肤。”关于她的另一桩奇事是,同行的商人们时常见到这位法尔杜丝吃喝,却从未见过她大小便。每次祈祷之前,她都要躲在避人处做大小净,可这些商人都怀疑她并没有做。但是即使如此,她的身上也从没散发出任何难闻的味道。法尔杜丝有着极动听的声音,一个商人说,他甚至曾怀疑那罩袍下是阿伊莎本人。她特别健谈,见识也很广,能滔滔不绝地讲述一夜各地的风土人情。每当有人生病或受伤,法尔杜丝也能找到很好的办法来治疗他。据那位较为通晓医术的人说,法尔杜丝的医术即使在马格里布也能为人称道。有一日晚上,当她在讲述某个异教徒地区的风俗时,其中一个商人做出了可耻的行为。他因为法尔杜丝的声音而陷入了迷恋,竟当众掀开了她的面纱。法尔杜丝又羞又恼,将那个可耻的人打翻在地,那个人在事后也被赶出了商队。尽管商人们安抚了法尔杜丝,但她还是离开了商队,离开前对他们说:“我听说中国的宫廷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所以本打算去见见中国的苏丹。但按照我自己的规矩,旅程要到此结束了。”他们从此再也没见过法尔杜丝。有位商人听过类似的故事,讲述道:“我听说过类似的故事,也曾有别人见过这样的女子。按照她的习惯,每当在一个地方,有人看到了她的羞体,她就要离开那个地方,再也不回来。”这纵然是一桩奇妙的故事,这位法尔杜丝的身份和去处我也不得而知。最后,我要求那些见过她脸庞的人承诺,不要向我或任何人描述她的容貌。

随着世界进入现代化的脚步,SCP-CN-2434的容身之所愈发狭促。很难在19世纪后的资料中找到它的踪迹。20世纪初叶,最后一次关于SCP-CN-2434的记录,是有报告显示二战期间在北非战场上曾有一位神秘的穆斯林少女,在野战医院用高超的医术拯救了很多盟军将士的性命。

SCP-CN-2434再次出现在文献中,已经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了。1981年,民俗学家杨•哈罗德•布鲁范德出版了《消失的搭车客(The Vanishing Hitchhiker)》一书,开启了都市传说的学术研究之先河。

在该书的第八章《正在生成的传说》中,布鲁范德记录下了一些据信是关于SCP-CN-2434的故事。该章节的相关内容已被基金会删除,资料来源与相关人士的记忆也被篡改。以下是被归档的内容:

“戏剧女孩”

有时候,当我们对一些非传统的、古怪的传说进行溯源时,会得到一个惊人的结果。比如下面这个例子。1978年,我从几位科科莫的大学生口中听来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高中女生某一天突然决定表演一出戏剧,随后就穿上厚重的衣服,戴上一副面具,自称“珍妮弗”,开始为家人唱歌。最开始,她的家人们决定参与这场闹剧,但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劲。因为直到当天午夜,她依然声称自己是“珍妮弗”。当她的父母和兄弟决定中止这场闹剧时,她越窗而出,消失在了夜色里。几小时后,县警抓住了她,她在县警面前坚称自己是“珍妮弗”,而不是那位失踪的女孩。但当县警摘下她面具的那一刻,女孩立刻恢复了自己的神志,却坚称自己此前一直在扮演“珍妮弗”,并抱怨县警和她的父母破坏了这出戏剧。这故事有另外一些说法,但都是细枝末节的差异。譬如在一些版本中,她扮演的角色自称“路易斯”或“安妮”,她戴上的也不是面具,而是橄榄球头盔或摩托车头盔。在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中,女孩并非突发奇想要“演出戏剧”,而是和自己的男友玩一些床笫之间的扮演游戏。

这个故事似乎并不只在印第安纳州出现。1977年7月12日刊登在《得克萨斯月报》上的版本是这样的:

女孩——姑且叫她“朱莉”——拒绝与男友发生关系。她说:“你的女友是朱莉,而我是路易斯。但我可以为你唱首歌。”于是朱莉开始唱歌,男孩也将这当做是某种古怪的游戏。直到男孩数次求欢都被朱莉严词拒绝后,他生气地想要摘下朱莉戴着的摩托车头盔,而朱莉却从二楼一跃而下。

男孩以为是惹恼了朱莉,直到第二天得知她整夜没有回家才发现大事不妙。警方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一位神父出马,才成功找到了朱莉。他呼唤着路易斯的名字,慢慢靠近朱莉,摘下了她的头盔。直到这时,朱莉才重新清醒了过来。但无论别人怎样问,她都声称当时她是在表演一个叫做路易斯的角色。

显而易见,这几则故事有着同样的源头。但似乎是因为它们在细枝末节处有着颇多的差异,在某一些版本的故事中,讲述者认为这些故事中的女孩并非是同一人,而是多个遭遇了同样情况的女孩。在1979年的一节“美国民俗”课上,我的一个学生讲述了她听来的版本。故事本身大同小异,但在她讲述的版本中,却包含有一个“变成珍妮弗”的方法:

首先,你应该是个女孩,也不该超过20岁。然后,你要找一个朋友来配合你。你们应当找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拉上窗帘,时间无所谓,但要保证房间内没有任何光线。最后,你应该戴上面具或面纱,并遵循以下流程来出演一个短剧。你要问你的朋友:“谁是珍妮弗?”你的朋友要回答你:“你是珍妮弗。”重复三次后,你要问你的朋友:“我是珍妮弗吗?”你的朋友要回答你:“没错,你就是珍妮弗。”在你的朋友说出这句话之后,你就会成为珍妮弗。主观上,你只是在扮演一个叫做珍妮弗的女孩,按照她的性格来说话和做事,并且你也可以随时放弃扮演珍妮弗。但事实上,除非有人摘下你的面具并喊出你的名字,否则这出戏永远也不会结束。

讲述这个故事的学生和朋友一起尝试了这出“戏剧”,但并不起效。不过有趣的是,一位丹麦来的学生指出,刨除那段关于“成为珍妮弗”的部分以外,这个故事的其他桥段和格陵兰岛上的因纽特人民间传说极为相似。那个丹麦探险家克纳德•拉斯麦逊所集录的故事是这样的:

人们说,阿萨隆有一个女儿,身体很差,一阵风都能要了她的命。

有一天夜里,阿萨隆的女儿失踪了。阿萨隆和他的兄弟,阿萨隆的妻子和他妻子的兄弟,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只好放弃了。

后来过了很多年,阿萨隆得了病,就快要死了。他的儿子和女儿们为他找来了一位擅长治病的女人。那女人的脸上裹着熊皮,看不到面目。

女人抱着阿萨隆,就像抱着她的孩子。她抱着阿萨隆,唱着歌,一直唱着歌,直到阿萨隆的脸颊重新有了血色。

阿萨隆听到这歌声,心里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扯下了女人脸上的熊皮。

原来她就是阿萨隆的女儿。这些年过去,她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阿萨隆的女儿说,她一直在扮演一个擅长治病的女人,在各地奔走,帮助其他人。

从此,阿萨隆的女儿就回家了,再也没有离开过。她度过了很好的一生。

故事到此结束了。

由此可见,“珍妮弗”的故事并非来源于印第安纳州,也并非来源于得克萨斯州,而有一个更加遥远的来源:格陵兰岛上的民间传说。那些美国故事再怎么久远,也不会久远过这则传说。也许我们已经很难考证到,这则传说究竟是如何传入美国、又被现代化成一则美国都市传说的,但毫无疑问,这则正在生成的都市传说和它令人惊讶的来源,都证明了“传说”的魅力之所在。

自布鲁范德在1981年的记录之后,SCP-CN-2434直到21世纪初都没有再次出现。2019年,基金会特工程馨怡在例行网络搜查时发现,连续有4名虚拟主播1在扮演者身份被网民曝光后立刻宣布隐退。这4名虚拟主播都是没有与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签约的个人主播,在社交网络账号的个人简介中,也都不约而同地引用了宫泽贤治的《春与修罗•序》的起首四句:

被称为我的现象
是被假定的有机交流电灯的
一盏青色照明
(或是透明幽灵的复合体)

另一点引起程馨怡注意的情况是,这4名虚拟主播的隐退时间正好与下一位主播的出道时间相吻合,以下是四名主播的出道及隐退时间表:

编号 虚拟主播艺名 出道日 隐退日
POI-2434A 卡蜜儿 2018年2月8日 2018年4月30日
POI-2434B 田中纱耶香 2018年5月6日 2018年8月3日
POI-2434C 半魚人歌姫のΘελξιεπεια 2018年8月9日 2018年12月31日
POI-2434D 藤見ノフシ 2019年1月8日 2019年8月31日

这份网络搜查报告期初并没有引起重视,但程馨怡坚持将报告提交给了基金会语言学会进行分析。针对个人方言的分析结果显示,此四名虚拟主播的扮演者各不相同,但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却毫无疑问是使用不同虚拟形象的同一个人物。基金会语言学会的报告指出,POI-2434A~D所扮演的角色至少能讲流利的汉语和阿拉伯语,也至少具备相当程度的英语与日语阅读能力。

随着调查的深入,基金会发现这一角色拥有专业歌手级别的歌唱能力,对世界各地的历史民俗如数家珍。此外,四名虚拟主播也都有过与医学背景的观众讨论医学相关内容的情况发生。而根据对POI-2434A~D的调查走访,这四名扮演者都并不全部具备以上的能力和知识,据此,基金会判定POI-2434A~D所扮演的这一角色,即是历史典籍中反复出现的一个SCP,随后其正式被定义为SCP-CN-2434。

基金会在对POI-2434A~D进行了调查采访后,篡改了4名虚拟主播的出道和隐退时间,删除了过于具有相关性的直播存档,并启动舆论引导计划,对网络上民众对于它们出道和隐退时间与记忆不匹配的讨论归因于曼德拉效应。

以下是对POI-2434A~D的采访节选,这也是基金会第一次有机会直接与SCP-CN-2434的扮演者对话。此次采访使用了认知干扰模因,使受访者认为自己在接受网络自媒体关于虚拟主播行业的采访。开头与结尾已省略,并删除了四段采访中内容较为雷同的部分,如需查阅完整资料请向档案室递交申请。

受访者: POI-2434A 女,1998年生人,目前为银行柜员,扮演SCP-CN-2434时为自由职业者。

采访者: 基金会特工

前略

基金会特工: 你最初是怎么想到去做虚拟主播的?

POI-2434A: 说实话,因为听说主播赚钱,我长得又一般,哈哈。我上职高的时候就是学校话剧团的嘛,还是学平面设计的。然后我就想说,这个路子好像可行,我给自己画个好看的形象,然后扮演这个形象。这样被人摸出来真实身份是个乡下姑娘,也可以狡辩是在扮演角色。后来才知道这个模式叫虚拟主播。

基金会特工: 但是你的真实身份曝光后却立刻就隐退了,你才活动了几个月。

POI-2434A: 其实还真不是因为被摸出来了,是觉得自己自我保护能力太差了,这样接着干主播早晚让哪个粉丝或者喷子摸到家里来。害怕,怂,东北姑娘也是姑娘啊,还是怕人找上门的。

中略

基金会特工: 我看了一些你隐退之后发的小视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是卡蜜儿的歌唱水平好像更厉害。

POI-2434A: 是,我也纳闷儿呢。可能是一种自我催眠吧。不过我最近在练唱歌,希望能回归那时候的水平,我其实挺享受的,那种被关注的感觉。

后略

受访者: POI-2434B 女,1996年生人,目前为████公司签约主播,扮演SCP-CN-2434时为自由职业者。

采访者: 基金会特工

前略

基金会特工: 扮演田中纱耶香是一种什么感觉?

POI-2434B: 日语突飞猛进的感觉。不过假装日本人这种事现在想想还是挺尴尬的。我那时候也不太懂虚拟主播嘛,就觉得观众都对日本的主播更熟悉,那不如就演一个日本人。

基金会特工: 后来就引起争议了?

POI-2434B: 岂止。就因为我假装日本人,把我手机号都挂出来了。那我只能不干了。

基金会特工: 但你现在的生活还不错,看来是走出了那段过去。

POI-2434B: 做田中纱耶香的这段经验对我帮助非常大,无论是如何经营频道还是如何与粉丝相处。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想我的灵魂永远都有一部分属于一个假日本人,属于田中纱耶香。

后略

受访者: POI-2434C 女,1996年生人,目前为██公司签约歌手,扮演SCP-CN-2434时为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毕业生。

采访者: 基金会特工

前略

基金会特工: 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POI-2434C: 我喜欢卡夫卡的一个短篇小说叫《塞壬的沉默》。我其实看完觉得很晕,不是很懂,但却觉得塞壬这个形象很浪漫。后来查了一下,就起了这个名字。后面那段希腊语好像是荷马史诗里面塞壬海妖的名字之一,“魅惑”的意思。我自己也忘了怎么读。当时觉得,既然要做歌唱主播,那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基金会特工: 自己不会读很麻烦吧?

POI-2434C: 没事,观众也不会读,都直接叫我“小鱼人”,后来我自己也这么叫我自己。不过我当时是会读的。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学的了,可能是在网上看百科的时候稍微学过一下希腊字母的读音?但现在确实是忘干净了。不做小鱼人以后确实颓了很多,我记得以前还自学了几句阿拉伯语,给弹幕里用机翻阿拉伯语刷屏的熊孩子一个下马威。

基金会特工: 但是我看录播评论区的阿拉伯语系大学生可说,你当时的口语非常流利。

POI-2434C: 哈哈,我语言天赋比较好吧?等最近这张唱片录完以后,我准备重新捡起那些忘掉的技能,也许以后会重新去做我的小鱼人。我有点想她了。

后略

受访者: POI-2434D 女,2002年生人,目前为日本日本映画大学演出系ドキュメンタリーコース在读学生,扮演SCP-CN-2434时为市立札幌新川高等学校在读学生。

采访者: 基金会特工

前略

基金会特工: 你怎么界定你和藤見ノ的关系?

POI-2434D: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不如我们先从比较远的地方开始谈起——网络时代,或者按照更流行的称呼叫赛博格时代,我们这一代人算得上是,怎么说……ネットに暮らす世代2。你看,总有些人说网络世界是一场假面舞会,也有人说现实世界才是一场假面舞会。有人说我们在网络世界才能展露出真实的自己,有人说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才能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基金会特工: 哈哈,的确如此。

POI-2434D: 如果一个人在网上诋毁别人,我们就说他是戴上了假面才肆无忌惮。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在网上展现脆弱,我们就说他……本音が現れた3。还有些年龄比较小的孩子,比我还小,说网络世界才是现实世界,或者反过来……どう言えば4……

基金会特工: 说网络世界是虚假的?

POI-2434D: 对。不好意思,在日本太久了。其实最初フシ在中国用中文活动的动机,就是希望能好好练练中文……回到刚才的话题。我觉得在这个时代,ネットに暮らす私たちは5过着一种双面人生的。无论哪一方,无论是网络之中或是网络之外,对我们来说都是同样真实的。一些人规劝我们要“活出自己”,但实际上我们始终都在活出自己,也始终都在扮演。“扮演”事实上就是活出自己的一种形式。所以在这层意义上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和藤見ノフシ的关系:我就是藤見ノフシ,藤見ノフシ就是我。我扮演了藤見ノフシ,藤見ノフシ也扮演了我。

基金会特工: 这个想法很有趣。你有没有读过一本书叫做《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里面的理论和你的想法有点类似。

POI-2434D: 没有诶。那我还蛮感兴趣的,我回去找找看。有日文版吗?日文版叫什么?

后略

在针对SCP-CN-2434的搜索行动中,网络搜查队在SCP-CN-2434作为虚拟主播的形象变化中找到了规律,认为SCP-CN-2434在逐渐学会虚拟主播这一概念背后的日本文化,以及如何隐藏扮演者的真实个人信息。这两者在SCP-CN-2434的前4次尝试中都并不太成功。

2019年12月20日,网络搜查队注意到一个名为“虚拟歌手PANICA”的虚拟主播,其并没有在社交网站账号的个人简介中填写任何内容,而是在置顶博文中摘录了《春与修罗•序》的起首四句。

“虚拟歌手PANICA”于2019年10月11日出道。截至2020年3月22日,基金会开始干预为止,其用“谷歌翻译”的电子音朗读作为采样,发布了17首原创音乐,其中「今夜だけの魔女」在一个月内达到了277万播放量,并得到了约26万关注者。这些音乐作品全部都是J-POP风格的流行音乐,但只有7首是用日语演唱的,其余10首都是用中文歌曲。

在歌曲题材的选择上,播放量最高的5首歌都是以青少年恋爱为题材的,引起强烈反响的「今夜だけの魔女」即是隐晦地表现了高中生情侣偷尝禁果的故事。其余的歌曲中,有6首是日本少年动画主题歌式的歌曲,4首是以动物为主视角的歌曲,2首是以怪物或杀人犯为主视角的恐怖题材歌曲。

“虚拟歌手PANICA”从不直播,也几乎不在个人主页说话,这使得对其身份的判定十分困难。基金会语言学会根据它发布的内容,经过3个月的调查与研究后,认定其为SCP-CN-2434。彼时基金会已经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收容方案,旨在不让扮演者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情况下,持续保证扮演者的身份安全,确保SCP-CN-2434不会收容失效。

然而基金会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SCP-CN-2434的这次显现很可能不存在扮演者。这使得原本的收容方案难以实施。无论采取计算机科学或社会工程学手段,都完全没办法确证扮演者的身份。基金会特工试图直接联系SCP-CN-2434,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此,有调查人员提出一种假说,认为失去了扮演者的SCP-CN-2434并不具备完全的智能,所以才始终缄默不语。但SCP-CN-2434所创作的17首歌曲,无论从原创性上还是题材的广度上,都推翻了这种假说。

因SCP-CN-2434已经对帷幕之外的世界造成了极大影响,基金会判断阻止其继续发布内容为最优先事项,而已经发布的内容并不具备异常性,没有必要进行清理。

2020年3月22日,基金会封锁了SCP-CN-2434的社交媒体账号,并编造了“PANICA忙于工作,无暇制作音乐”的掩饰故事。

按照原本的计划,基金会应当等到SCP-CN-2434下一次显现时,找到它的扮演者,并依照原定的收容方案实施收容。但直到2020年12月,SCP-CN-2434都没有再次出现。

2021年1月,基金会语言学会和网络搜查队共同组建了机动特遣队“Théâtre de la cruauté”,用于随时在网络上搜索SCP-CN-2434。

2021年2月,“Théâtre de la cruauté”提交报告,指出多个符合SCP-CN-2434语言习惯和知识水平的账号出现于数个社交网站和论坛上。在提交O5议会讨论后,针对SCP-CN-2434的收容措施被确立成以守望•监控为核心的消极收容。

追记: 2021年2月16日00:00分,SCP-CN-2434本应被封锁的社交网站账号“虚拟歌手PANICA”发布了一条博文,内容引用自宫泽贤治的《春与修罗•序》。目前尚无法确认SCP-CN-2434使用被基金会封锁的账号的手段。内容如下:

2021年2月16日星期二 00:00:00
@虚拟歌手PANICA 说:

(光芒常在 那电灯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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