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Dr. Mark
受访者:POI-65451
前言:POI-65451为基金会在SCP-CN-624回收现场捕捉到的GoI-001成员。
<冗杂部分已略去>
Dr. Mark:所以说你们原先来自哪里?
POI-65451:芝加哥的鬼灵,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的事情,毕竟Chappell就是栽在你们手上的。
Dr. Mark: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你们的这种行动,就我所知你们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了,但从回收到的信息指出你们仍在继续,我实在没法理解你们的动机和想法,也不明白你们离开芝加哥和三波特兰的原因。
POI-65451:不,你们不会理解的,事情远不及你们所预想的那样简单。没错,Chappell完了,我们这些剩余的人也都完了,但鬼灵不会有事,MC&D只是暂时保管了我们的资产,但最宝贵的恰恰不是那些枪支、财产、地盘和权力,而是我们所掌握的能力和东西。而这也不正是你们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的原因吗?
Dr. Mark:我仍然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来到中国境内印刷尸体,而且还是一些看起来和你们毫无相干的平民……还有你们离开那儿的原因。
POI-65451:喔,博士,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确实,我们在搞定了那个三流小说家之后曾用得到的技术来威慑我们的敌人,而这也是我们处理场地最方便的手段,但我们不仅限于此,不,我们没有这么笨,即便是我这种在组织内部等级一般(摆出不屑的手势)的家伙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更别说上面的人了。
我们为了它一直行动着,我们杀害了一个又一个掌握了这个技术的人,又一次次被这类人杀害,当虚构的界限模糊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我们仅仅只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而需要次虚构……呃,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元虚构”或是“下层叙事层”……事后我们经历了几次变更,也从“鬼灵”变成了其它东西,但我们始终清楚我们的目标,我们已经和现在的“芝加哥鬼灵”没有太大的关联了,我们是纯粹的“鬼灵”,也是唯一的。
Dr. Mark:……马尔科夫情节发生器?
POI-65451:看来你们知道啊,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确实,一开始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停顿)犯罪组织,干着一些非法的勾当,我们得以逍遥自在也得益于Chappell和那个用化名的奇怪家伙——具体的我也记得不清楚了——但是我们知道这种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在不久后我们从普罗米修斯实验室那群科技疯子手里得到了那个废物作家的手稿之后就更加没法收手了。
虚构空间、元虚构、概念、超形上学、恶魔……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无法掌控局面,尤其是发生在三波特兰的概念鲨鱼意外和UIU的介入让我们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了在这一点,经过统一讨论,最后决定让一部分人去接触在三波特兰内部建立的心灵感应网络以获取麦克斯韦宗教会成员关于概念性设备和他们的“神”之间的联系,一部分人进入安德森机器人内部获取有关灵魂技术的信息——我们隐约觉得“灵魂”和概念空净体之间有所联系,而且在那场意外中我们也确实发现了安德森机器人的踪迹——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按照那份手稿上的内容去专研有关各元小说层的关联,而结果也确实令我们震惊,我们作为他们的,呃,上层叙事层竟然无法直接干预下层叙事,这一点我想你们也有所察吧。
而目前我们发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虚构”变得“现实”,真是可笑呢,我们想杀死我们笔下的角色必须先把他变成真实存在的人然后再杀死他,但这也是我们能想到的发现的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了,叙事的杀害是单一而片面的。为了保密,我们所要存在的痕迹都被抹除掉了,我们被称为了“夜先生”,可是那个家伙竟然(剧烈咳嗽)……结果可想而知……
Dr. Mark:嗯……所以你们印刷尸体是为了干扰叙事?
POI-65451:是的,我知道这是个馊主意,但这是我们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自救方法。
Dr. Mark:那只在你们印刷所里发现的山蓝鸲又是怎么回事?
POI-65451:喔,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成果吧,源自一场意外。为此我们消耗了太多的资源和概念在它身上,仅仅只是为了让它形上学化,而它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它做到了,即便结果差强人意,可也它成功地影响了下层叙事不是吗?即便这是完全不受控的,可这也足以让我们欢呼雀跃了。
Dr. Mark: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但是有一点我比较好奇。
POI-65451:什么?
Dr. Mark:你为什么这么详细不保留地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POI-65451:呵,朋友,因为即便我告诉了你,事情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当你们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Dr. Mark:什么结果?
POI-65451:灭亡。你们认为你们很高明吗?建立了所谓的超形上学部研制所谓的跨叙事本征武器想要对抗上层叙事对你们的影响,你们太天真太想当然了,没错,上层和下层之间的间隔是难以打破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们认为你们能过接触到的所接触到的所谓上层叙事,也不过是上层叙事想要让你们接触而投下的“化身”罢了,它或许代表了上层叙事某个实体的自我意识,但那也仅仅只是他想要让你知道的,这一切如同小说一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但我们却无力抵抗。你们想要对抗他们也不过是他们想让你们去进行抵抗罢了,你们,我们不过是他的牵线傀儡,由生自死完全被规划好。
Dr. Mark:这和我所认知的叙事理论完全相悖——这不合理。
POI-65451:我没有指望你能够相信我,我也不过是想向你倾诉一下这些东西——这能够加速你们死亡的东西你们无法抵抗,我相信即便你不想听,你耳麦里的那个家伙也会命令你继续询问下去套我的话的,干脆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Dr. Mark:(沉默)
POI-65451:(轻笑)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杀死下层内虚构结构体的方法吗?
Dr. Mark:你是说……
POI-65451:放轻松,博士,看来你也明白过来了。你们知道的越多,本身的元虚构性质也愈加强烈,你们自己会被自身的想法和知识引发形而上学化并最终升高到足以被上层叙事碾死的高度,我敢确信当你们达到那个高度时他会这么做的。你我不过是一个三流写手笔下的两个内虚构疯子罢了。他设计让你们认为自己“打破了第四面墙”然后杀死了他,可那也不过是他的化身罢了,上层之于我们自身而言就像是下层之于我们来说是一样的,那是一个平面,哪怕是嵌套了无数个所谓的上层那也不过是真正的上层所想要让我们这么认为的,我们就像是平面上的两个点,我们的交互不过是水滴落在了大海之中,而溅起的水花也会被他的伟力所磨平……
Dr. Mark:你到底想……
POI-65451:当帷幕掀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推上前去,而我只不过是在这之前来到的人。
<POI-65451忽然开始变得薄弱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后续:事后对Dr. Mark进行询问确认其无任何与此访谈相关的记忆。现有的基金会内部资料库并无任何有关POI-65451以及Dr. Mark的信息且无法确定该个体是否存在,数据库错误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