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弈·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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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积愁成瘟

1998年5月4日,Site-19。

登上西行的747
随遇而行
人生充满机遇
荧幕上的一切
正在成为现实

小伙子哼着乡村民谣,走在回收容室的路上。他还沉浸在刚刚结束的庆典里。你得承认,在Site-19这样沉闷的地方,偶尔举行点小活动总是不错的。Gears为这次星球大战日活动准备了好一阵子呢,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外套口袋里他送你的R2D2模型。别看Gears这家伙,平时跟个机器人一样死板,其实还蛮会活跃气氛的。

小伙子走上楼梯。

很令人惊讶不是吗,Ben和Troy那两个家伙表演能力居然这么好,自你12岁之后就没看过那么酷的打斗表演了。兄弟,绝地武士对决!极好的演出!

小伙子走向他的收容室。他走到了指纹识别器旁,摁下指纹,然后走向收容室的门。出乎他意料的是,响起的声音却不是“指纹识别成功”。

整个站点响彻着收容失效的警报声。


Bright正用他那大猩猩的身躯行走在站点中。今天中午他们在员工休息室举行了个星球大战日的活动,当然,Bright没去参加。他看了看表,现在他们的活动估计已经结束了。这群家伙,一天天的,就想着放松。这他妈可是SCP基金会!要是全跟他们一样胡闹怎么得了?

Bright现在感到很气愤。Bright每天都感到很气愤。Bright讨厌这副猩猩身体。他妈的,那群傻逼O5知道用这副身子拉屎是什么感受吗?Bright愤愤不平。他还继续在嘀嘀咕咕咒骂这群傻逼们,当警报声淹没了他的声音时仍然如此,当076的长刀又一次捅穿他又一颗心脏时它还在继续咒骂着。


Gears回到了SCP-914收容室。他坐在那里,听着机器运作的美妙声音。他刚刚把先前做好的各种星球大战机械模型送给了大家,这段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所以他闭上眼,随着齿轮和轴承的运转拍着手。

Gears爱机器运作的声音,和谐,稳定,遵守着某些规律。每一个零件都在自己的时刻转动,按照某种宏大又细小的规律,从来如此,不会有一丝改变。

——不,哪里不太对。Gears猛地睁开眼。他听见了一丝杂音,像是某个零件不再像从前一般运转。然后是第二个。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零件,仿佛它们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像是有什么东西取代了它。Gears瞪大了眼睛。他看见一株葱绿的藤蔓从齿轮的缝隙间探出,然后整个机器溃散于地,一些藤蔓出现在了机器原本的位置。Gears张大了嘴。绿色的藤从他的嘴里伸出,从他的眼眶,从他的全身。

Epon经过了914的收容室,然后她继续在Site-19的走廊里行走着。


其实Ben还挺喜欢今天的活动的。

你知道,基金会收容了很多异常,其中有不少相当危险的家伙。作为一个特工,你的生活就是不断地出发,收容或者重收容一个危险的异常。随时待命,随时出警。一个像这样的小假期实在太重要了。长久的压力可以在此时有所释放。今天的活动上Ben非常开心,进行了好几个表演,并且整场活动都积极参与着。

但是在Site-19就没有假期可言。

SCP-953的收容失效警报声响起,作为Site-19的7名可机动成员之一,Ben不得不赶往那里。这就是人生,永恒的奔忙,连一次小小的活动都是一声黑暗中不可多得的明光。

不过,Ben到达的时间有点小问题。他只遇到了一个有着柴郡猫笑容的人,后者将他抹除了。


南加利福尼亚从不下雨
但女孩啊,他们没警告你吗
这里从来是大雨倾盆
兄弟,大雨倾盆

小伙子现在躲在一堆杂乱的桌椅之间。他听见警报声,此起彼伏。166,682,408,079……还有076。现在小伙子知道找076下棋是个多么荒谬的想法了。

当然,他意识到得太迟了。076拖着长刀走近了他。这里只能藏,不能当作掩体。小伙子在076发现自己后飞奔着逃开。当然,076比他快得多。当076举起刀向小伙子劈过来时,小伙子脑中想到的却是Ben假装自己拿着一柄光剑挥舞的样子。小伙子的本能让他翻滚开来躲开了一刀。然后他跳起准备逃走,却突然发现周围的场景变化了。


一次跃转发生了。

小伙子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储物室内,周围到处散落尸体,但没有血,就像是一些人体模型一样倒在地上。他们的眼睛全部睁着,毫无表情,很令人不适,不过这种情景他见多了。他在储物室里找了找,找出来一件合身的防弹衣和几支手枪。有点损坏,不过把零件重新组装一下还是能凑出一把可用的枪的。他又在周围找到了一些合适的子弹,还有一根一端很锋利的铁棍,可以当撬棍用。这里不宜久留。小伙子拿上这些物资,把手枪上膛,缓缓靠近门口。他从门上的玻璃查看外面的情况。空无一人,不过大概不会立刻有危险。所以他慢慢把门打开,然后谨慎地走出去,把门关上。

走廊里很空旷,安静得令人害怕。小伙子调整步伐,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现在需要想办法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还要尽力小心这个平行现实里可能对应于今日发生的暴乱的事情。他开始逐个检查附近的房间。

第一个房间是个空的办公室,他试图去登录电脑,但没有用。电脑无法运作,屏幕上是一个SCP基金会的标识。一切文件都锁在柜子里。这玩意儿那撬棍撬不开。

第二个房间也是个办公室。办公桌旁飘着几具人形尸体,身着基金会研究员服装。一样的没有血,一样的面无表情。小伙子从桌上的文件看出这里在讨论几个超自然装置。一些没听过的名目,斯特雷耶密度矩阵什么的。鬼知道这宇宙的基金会都整了啥玩意儿出来。小伙子转身离去检查下一个房间。

…………

过了一阵子,小伙子终于找到一个值得注意的房间。那房间的办公桌上趴着一个面部中枪的研究员,身旁落着一把手枪。自杀。桌上有一张字条,写着“万物皆亡。如果你也来到了此地的话,不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你也得死了。”桌子上还摆着一张戏票,上面写着“5/4/1998 好戏即将上演”。

小伙子知道这里可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所能做的是先探明发生了什么。他拿上戏票,然后离开了房间。




他看见整个站点全是浮空尸体状或纤维状血液构成的异常。




第二部分

天地棋局

行医一生,救人万世。

瘟疫医生行走在昔日的城市,穿梭在空寂的楼宇之间。他的目光从面具的孔洞上向外探视,他在不断搜寻着,搜寻着他的病人。难以想象,往日喧嚣的城镇竟然已经彻底沉寂,完全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大楼的窗户后没有灯光,仿佛无数不曾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医生。

大瘟疫已经还在蔓延,在每一个活着的人之间,甚至也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传播。不仅人类,还有动物。飞翔的鸟雀也带着瘟疫的种子,鸣叫着让它继续传播至下一座城池。

街道,大楼,公园,地铁,学校……医生行走着,探索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要还有一位病人,他就要去找到他,然后治愈他身上的瘟疫。


小伙子打开了医疗中心的门。现在他决定好好搜查这座设施的各个区域。他敢肯定,某个地方正在进行着某种事情,才导致了这里一切的发生。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去找到那个地方,然后搞清楚真相。


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死之兄弟就坐在树上,讪笑不止。他们不会取走赢者的灵魂的,他们当然不会。无限的痛苦将他们笼罩,甚至直到它们死去。

致使病人死亡对治愈瘟疫的帮助很小,他对他们的死亡感到抱歉。但是,至少他能让这些死去的病人继续活动起来,就仿佛还活着一样。至少,他们的尸体不会那样腐烂,不会化为尘埃,他们不会受到永恒的痛苦。至少他极大地损伤了灵魂,这样那些人就能获得安息。

生来拥有医疗和治愈的才能,坟之子自称为瘟疫医生,一个在不止一层意义上都很合适的名字。他们每治愈一种瘟疫,另一种就从他们自身的存在中诞生。


小伙子全力奔跑着。现在他至少可以确定医疗中心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地方。刚刚他在那里搜索时,看见不远处有个黑死病医生打扮的移动的悬浮尸体。他可以肯定地说,那个尸体碰到了另一个血液人形,然后那些血液变成了某种……绿色粘液,然后变成了一具新的尸体。

蓝象吃红兵。红兵变蓝兵。

鬼知道这里所有的浮空尸体是不是都这么来的。小伙子逃离了医疗中心,现在他决定,去档案室看看。


医生寻找着,寻找着,他经过了城市,以及城市,救起了病人,病人,和病人。他只是继续行走着,要去继续对抗这场瘟疫。他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但有一天他确实遇到了。那个人,他听得见其它现实的声音,而他的声音也能传到其它现实。他带着瘟疫走了,带着瘟疫逃到了别的某个地方,别的现实里。那个人让所有的现实都沦为地狱,他将瘟疫带给了所有的世界。那是瘟神。但医生不停寻找着,有一天他会找到那个人。

坟之子只希望治愈,但死之兄弟对他们可能另有打算。

瘟疫医生行走在无数图书馆中,寻找着治疗瘟疫的方法。他在尽力提高着自己的医术。他们带上鸟嘴面具,踏进了阿拉卡达的图书馆中。他们阅读,他们搜寻。他们渐渐了解到了那个人,那个行走于现实间的人,黑国王,黑色领主。他的手术刀随时准备着,一旦时机到来,便要剖开这最后的瘟神。

生命亦然。


现在小伙子后悔他去了档案室了。

刚刚,他正在档案室查找相关的信息。他找到了一些,比较高优先级的,值得注意的几条内容。基金会正在组建一个叫做Omega-7的机动特遣队,由数个人形异常组成。这其中就包括亚伯。此外,还有几条记录指出基金会和一个玩具商进行合作,制造一些有特殊功能的人形。他还找到了斯特雷耶密度矩阵,是一个用来控制一个本质学异常的东西,似乎也和那个Omega-7有联系。但是当他试图继续查找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他当时点开了一个链接,然后,一只全身黑色的怪物在他眼前钻出来,然后包裹了整个计算机,离开了。随后许多这样的东西开始出现,不断带走档案室的东西。

红陷阱触发。红猎犬显现至陷阱。

小伙子能做的事就只有再次狂奔着逃出。


在万物之末,我们紧攥一切。

刀笔吏在阴影中潜伏着,窥视着与自身相关的一切故事。一旦有的新的叙事产生,他就会从阴影中浮现,然后采集这片叙事。王的一切都源自故事,刀笔吏亦是。刀笔吏将采到的记叙吞入自身,然后开始消化,让这段记叙在意识的深潭里解离,相融。生于现实底部的阴影里,刀笔吏紧握故事的绳索,向上攀登。

红之熵独独索求叙事;有人将在我们离去许久后讲述故事。

刀笔吏渴求着记叙,他为此不择手段。他为王廷捉来无数的朝臣与子民。他让诗人永远不息地吟唱着王,为王创造无限的神话;他让人民因王而颤栗,不断想象着王的可怖。惊惧的感受化作叙事,从王国的每一个人身上渗出,而刀笔吏就去收集它们。

王之子说我们夷平树林竖起自恋的丰碑。我们的表土是数据,凝土之树生其上,结创造之果,看护的园丁自号为基岩。

刀笔吏的欲望从来不会被满足。刀笔吏寻找着一切可与自己相关的故事。他让丛林变作储存故事的书架,他吞噬了图书馆所有的书籍,他汲取着无数宇宙的故事,即使万物不复,刀笔吏仍然在创造并吞噬着故事。

皇廷生又死,唯故事永恒。


在万物初始之前,就有不灭者。

小伙子走向了异常物品研究与制造区域。他手上拿着几把刚刚从机动特遣队驻扎区拿来的枪。异常物品研究与制造区是最为危险的区域之一,在这里必须十分小心,因为随时可能有一个长满触手的生化兔子冲出来把你吃腐蚀掉。

不灭者乃是法则,现实之框架,永恒的存在。事实上,它就是存在本身。死之兄弟的手不能触及它,现实的终结不能毁灭它。即使物质形态早已消散,也要在虚空中继续尖啸。

或者更糟,比如一只天杀的大蜥蜴。

见鬼了,妈的。他上次见到这只蜥蜴时它才有他胳膊那么大。现在的大小……至少有两米长。不过还不必那么担心。他手上的武器完全可以把混凝土墙轰成渣渣,何况一只蜥蜴。他继续行走,检查周围。不像是什么关键区域。小伙子略加停留后,开始穿过该区域,准备抵达另一翼楼。

他们管它叫作物理态相哮魔。在上一迭代中,他们歼灭了它们大多,然而,总有留下的幸存者。它被囚于阿拉卡达的地堡里,古老的符石封印着它的魂,炼金术师筑下巨大的石阵制约它的力量。它被封印在锁中,但死之兄弟有开锁的钥匙。死之兄弟已经为它打造了一副强大的肉身,只待它被解放。

那头大蜥蜴发现了小伙子,但对他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小伙子在即将离开时,还是顺手给它来了一炮。那只红色大蜥蜴被轰成一滩血迹,然后一只小的红色蜥蜴——大小和小伙子记忆里的差不多——爬了出来,仓促逃走了。这才顺眼嘛。小伙子笑笑,然后离开了这个区域。

而死亡,世界的毁灭,将骑乘于不灭者上。死亡为周遭的一切带来毁灭,除了不灭者。到万物终结时,死亡仍安坐于不灭者之上,而不灭者的一切将缓缓褪去,除了意识。意识永不消亡,只有憎恨,只有尖啸

骰攻击蓝野兽。蓝野兽变为蓝幼兽。


“列星安陈,众线何参?”

当夜的子嗣第一次仰望星空时,他们就开始了思索。夜之子看见漫天繁星,看见了周遭如繁星一般多的生灵。如果是他们那阳光下的兄弟,也许能看见世界无数生灵的美好繁荣,但夜之子不行。这蜂巢思维的物种不明白何为自我,何为自由,他们只明白周遭复杂的环境意味着危险。所以他们开始屠杀。他们让树木不再舞动,而成为坚固的牢笼。灌木不再嬉笑,而沦为飞行的机器。飞鸟化作船舶,兽群变为列车。万物中的精灵被放逐,被囚于古老的巨树之中。

但不是所有事物都会听随夜之子的意愿。事物们尝试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一些事物毫无征兆地改变。汽车突然开始嚎叫着横冲直撞,然后变成了一堵墙,一座雕塑,一团蠕动的烂泥;飞机挥舞机翼,开始不断投掷长着沙漏脑袋的山羊;信号塔让所有收到它信号的仪器开始影响附近的人,使得它们体内长满笑脸。

夜之子感到恐惧,而它们不会因此屈服。它们制造了一种仪器——日之子口中的轩辕。这种仪器需要一个基准器物,比如一尊雕像、一个魔方、一支矛,作为载体,然后融入大量精灵的魂魄。这仪器足以镇住周围事物,使其不能自发地改变。然而,这个仪器需要一直被以某种方式感知,才能保持其基准器物的形态。一旦感知中断(不同的仪器对感知中断的判定不同),仪器就会部分,或完全,显现出原应发生的改变。

夜之子一直凝视着这些仪器,但日之子不希望如此。终于有一天,他们扰乱了仪器的维护。

那天,所有的花都开了。

小伙子打开了通往员工休息室的门。

第一眼他就看见了那尊雕像,是由血污组成的。小伙子愣在原地。他可不想试试它究竟是和文档中描写的一样,抑或只是一个削弱版。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房间里没有别的东西。

他将视线保持在雕像身上,然后退出房间,缓缓关上了门。






小伙子看了一眼地图。下一步去食堂看看,那里可能会有发现。




第三部分

王缢于庭

小伙子走进了食堂。

一股血腥味与尸臭味扑鼻而来,小伙子憋了半刹,便弯下腰呕吐起来。几秒后他重新直起身。

他看到了一幅令人震惊的景象:食堂的空中飘着巨大的两团液体。左半边是血液,凝结为纤维状的血液从其中冒出,构成人形,然后重新散落为血液;右边漂浮着的是一块巨大的尸块,表面附着非常厚的一层绿色粘液,一些粘液聚集为肢体探出,然后又溃烂为粘液。这两团液体交界处下方是一张餐桌,餐桌旁对坐着两人——小伙子认出来了,穿着棕色大衣的是Ethan,他对面的则是King。周围的区域显现出一种怪异感,就像是……时空异常。

小伙子看着食堂中央的两人,走向他们。

餐桌旁的两人看向他。Ethan的喉咙里传来一段低沉的声音:“Grabnok,毁灭者,你终究是到来了此地,死者的赌场。我是这里的主人,All-death,蓝色的王。”当小伙子看向King的脸,一段文字在他脑中浮现:“权衡,彼世界的使者,你踏入了供奉神庙之宫。我是此地的领主,Kerr-hezhum,静观者,红色的王。”

小伙子点点头,然后迅速拔出一把手枪对着King的脑门上开了三枪,然后转向Ethan再来了三发。

毫发无伤。

他放下手枪。Ethan直起上身,对着小伙子说:“Grabnok,不必如此激动。我知道你一定充满了很多疑问,这很平常,每一个赌徒都不会知道黑箱里的事情,只能猜一把。当然,告诉每一个玩家规则是我应做的。”

Ethan伸出一些手去拿起周围的餐盘,然后在餐桌上方迅速拼凑出一副巨大的建筑模型。“这是棋盘,叫它Site-19,供奉神庙,或者阿拉卡达殿,随便什么都行。这里的时间和空间都不是可用常规方式测量的。”他又用几只手各抓了把鲜血和绿色粘液,然后将它们洒在棋盘上。一些红色人形和一些尸体状漂浮人形出现在棋盘上。

“这些是棋子。血液棋子为红方子,尸体棋子为蓝方子。回合制,每局可进行一次操作。不同的棋子有不同的功能,棋盘的对应位置也能触发对应的事件。详细规则这里不再赘述。”

又有几只手抓起餐桌旁的紫色箱子,然后一只手抓住里面一个扭曲的立体方块,将它放在了棋盘上。

“这是二十三面骰,游戏中用以制衡双方的存在。二十三面骰不会按照常规回合来移动,而是一套特殊的机制——一套特殊的时间流逝法则。每次骰会随机显现二十三面中的某面,然后进行与该面对应的操作。骰不能被杀死,但可以被制约。通常来说骰是可以对整场对局产生很大影响的,”然后Ethan看向小伙子,“而本局游戏中,Grabnok,你即是二十三面骰。”

小伙子挑起眉毛。

那些手臂抓住棋盘然后将他重新扯开。几只手提起一具尸体,另一只手拿出一块可颂面包,然后尸体化作一滩绿色粘液淋在可颂上。“顺带说一句,这东西用在食物上是很好的调味剂。”然后一只手把这块可颂扔给小伙子。

小伙子抬手接住了可颂。这粘液他听说过,477-2,基金会食堂里经常会存上不少。可颂味道确实不错。“所以说,Ethan,你为何在此与King对弈?”

Ethan从紫色箱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小伙子接过纸张。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前。

Dr Wondertainment坐在办公椅上,热先生站在他身旁,报告着近期的情况。

“博士,钱袋子已经弄到了引神仪式的相关资料。Marshall先生让他提醒您,使用这套仪式非常危险,尤其是尝试压缩那个东西的时候。”热先生眉头紧锁地说道,“这危害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Marshall先生让您一定要谨慎。”

“我明白。但是事情到了时候总归是要发生,有时候,我们总归是要让它就这样发生。马萨诸塞的门关不了多久了,我们应当做的就是为之做好准备。”博士回答,“此外,该隐跟我说,基金会目前在进行一个叫作Omega-7的计划,需要一批人形异常。咱们要给基金会送点礼物。”

“好的,”热先生顿了顿,“把变色龙送过去怎么样?”

博士轻轻一笑,彩虹在它脸庞上浮现:“好的,好先生,我听你的。该隐还提到死之兄弟的事,这档事情也这次一并处理掉吧。Wondertainment博士的小小黑死病医生套装已经给他送去了吧?”

“是的。”

“再送他一个老朋友做礼物。该隐跟我提到了另一个赢了死之兄弟的老人,他有一件能收容死之兄弟的宝物。瘟疫医生先生已经弄到了自由平行时空跃转的方法,我用这个法子又得到了一位先生。你懂的,会不断穿越在不同平行现实之间。当他见到死之兄弟的时候,老人的意识就会出现在他身上。顺便,调整一下引神计划的名单,把死先生也给加上去。”

“好的,已经照办了。”

“行吧,今天就这么多事情。”

热先生退出了办公室。


小伙子恍然大悟。

小伙子抬起头,看着俱灭。“好吧,老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小伙子说着,拿出了那件令死之兄弟震撼到无以复加的东西。那个布袋。他老迈的手又如当年挑战死亡时一般雄健有力,他张开了口袋。

“游戏结束了,老朋友。”

俱灭看着自己昔日的宝物,惊讶与愤怒到无法言语。无际的天罗地网已然落下,他那可触至远之臂再不可探出,他那可洞穿万物之目再不可视见。自己那一开即可容无尽灵魂的口袋最终竟然笼住了自己。他挣扎着,尖啸着,试图逃离,但他不能作出任何动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他在永恒的牢笼里爆发,然后燃尽。

在意识即将消亡之际,他看见了那把锁,那把钥匙……但,它的功能变了,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小伙子看着那个不是王的家伙,说到,“在你死前,让我给你一句劝谏之言。”

阿拉卡达的王试图回应,但他未能如愿。他发现自己曾以为自永远到永远不会终结的棋局即将结束,昔日那无边无际的棋盘如今正在瓦解。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帷幕将一切包裹,然后缩减,缩减…

阿拉卡达的王看见棋子们涌现,然后出局,仿佛戏子登台与离场,仿佛万物的来临与离去。棋盘陨落,棋子沉沦,阿拉卡达的王惊恐地想要做出什么,但他不能移动分毫。他感到什么东西裹紧了他的全身,限制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锁紧了他的一切。

“如果你选择以一局棋来挑战死亡,那么千万不要做一件事。”

他试图喊叫,但只能发出胡言乱语。他所能意识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即将窒息时,传来的一个年迈的声音:

“永远不要赢。”

袋口收紧。

小伙子老人放下手枪口袋,露出了笑容。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他的眉头伴随着笑容舒展开来,他感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兴奋地嚎叫着。

自由。

然后老人结束了生命与流浪。


触发隐藏结局:生先生与死先生。

骰自爆。骰闷杀红王。骰闷杀蓝王。骰出局。红王出局。蓝王出局。
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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