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基金会收容失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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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llyfish


妄图守护之人

“希望能够帮上你的忙。”男人微笑着打开车门,转身离开。

特工果冻鱼看着手里的小玻璃瓶,有点哭笑不得。现在的模因疫苗都改口服了吗?

那个叫Jarrod的问了几句话就确认了自己不是所谓的“伪基金会人”,真是可笑。

真的不是吗?果冻鱼透过阳光看着那点透明液体,似乎看到了安德鲁斯女士的笑脸。微笑着,如同面前这温暖却不晃眼的阳光,就连青玉簪子都温润得刚好。怎么这时候想起安德鲁斯了呢?

果冻鱼打开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划过喉咙,与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然后他发动了车子,空玻璃瓶则放在了手刹下面。

“我看的是心,不是人。一个普通人如果胡作非为,那么我也会处决他,一个绿型如果像安德鲁斯女士一样安分守己,我不会对他怎么样,除非是命令。”

“就凭你‘除非是命令’这一句,你就不是伪基金会人了。”

“除非是命令”吗?果冻鱼这样想着,放下了手刹。基金会如果希望自己死去呢?

“我想我会欣然接受。”果冻鱼在心里回答了自己。只是希望安德鲁斯不要因此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基金会不承认人权,安德鲁斯也能在基金会有一定的地位,尽管是作为一枚棋子。

果冻鱼打开左转向灯,打算离开这儿。

心脏的猛然收缩让果冻鱼皱起眉头,喉咙发紧,呼吸困难。视野变成可见的圆形,一点点收缩着,每一次呼吸都发出类似拉风箱的声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后脑的某根血管突突跳着,眼睛能够看到手,手却没有知觉。

来了吗?真快啊。果冻鱼凭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向右转方向盘,车身狠狠地撞在电线杆上,安全气囊整个地拍在脸上,加剧了窒息感。

失去意识前,果冻鱼看到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辆轿车,白色的车身随意地喷着各色的漆点,车牌号是23187。

23187?有点眼熟。

然后他的世界沉寂了。


Jarrod在路过时还看了一眼那个趴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的人,他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死了似的。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令人不快,不过也许有的时候能改变些什么。

如果你有需要守护的人,那被你守护的人也一定盼望着你的归来吧。

不能让那些人的希望白白破灭啊。Jarrod这么想着,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悠悠球,蝴蝶在那上振翅飞舞。



Delta Cage


世外桃源

Andrew Boom主管:

我是带子,好久不见。虽然很喜欢使用电子邮件,但如今我还是用回了纸笔。

Nooh指挥官的讲座我听完了。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我首先不明白“伪基金会人”这个概念是怎么出现的,谁给出的定义,谁说他们是错误的。我不明白,不是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给出带有如此歧视色彩的定义。

我认为人人生而平等,准确一点,任何生物存在于世界上都是平等的,无论是不是所谓的异常。

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基金会人”。可是我不会浪费D级我也不会伤害其他人类。做错事的人要赎他们的罪,倚仗法律而不是被随意地浪费。我们控制收容与保护,是在尽量不伤害其他种类生物不伤害世界上的任何东西的前提下去保护人类。

是的,我承认我也许认为人类高人一等,但是我们保护人类,不代表为了人类的一己私利而为所欲为。

主管,你看看这“伪基金会人”的定义是何等的荒诞!这就如同你拥有学识就等同于你是右派分子一样荒诞。

可以预见,在这种给不同的生物分等级,什么都以人类为主的思想之下,基金会,曾经无比伟大的基金会将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民众以基金会为信仰,而基金会所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当终有一天民众发现基金会并非全知全能的时候,那种失望的浪潮,失败主义将压垮一切。

要么那些你们所谓的“伪基金会人”最终获得了胜利,我们得以与异常共处。Nooh指挥官的例子是正确的,为了极端的人权我们不能对绿型这一类的生物进行任何限制,而在进化的分级之下人类将失去所谓的“人权”,到时候拥有更高能力的异常对我们就如同我们看待猩猩。

我觉得这不公平。我至少站在人类的一边。

这也是我尽管明知道基金会的内部存在着一些必然矛盾,可是我仍然很荣幸成为基金会的一员。我曾经梦想成为特工,我想用我一己之力改变世界,哪怕只有一点,就像Nooh指挥官。

我有一种错觉,基金会从内部开始腐烂了。我也知道有些植物要果实腐烂了新的种子才能扎根泥土发芽生长,但是我不会等待。

我并非是逃避,而是理智清醒地寻找适合生存的地方。我在寻找我的世外桃源。

是的,如你所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游侠”上了。我真庆幸“游侠”的指挥官不是你,这让我好好地当了一次说客。

你管这叫“叛变”管我叫“叛徒”给我个POI编号都无所谓,至少基金会不会无聊到去攻击已经失去威胁的“游侠”,他们忙着整治伪基金会人呢,没工夫管我们。

还有,这封信原稿在主管你这里,可是我复印了很多很多份,给了很多很多人。我想经我提醒他们一定都能意识到基金会在做多么愚蠢的事情。我们出于善良在规则的范围内做符合人道主义的事情,这本来就是正常的。

那,主管,祝愿你在这场风暴里能够幸存,正如你平时那么幸运。

研究员 Delta Cage



Chitos


凡人终死

想着一会再去联系Jarrod要疫苗,Chitos关上了网页,离开了房间。一路走过D区,来到了Ariadne的工作室。

与其说是工作室,Ariadne的房间更像是储物间。满屋子都是各种机械和工具,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堆在一起。好不容易空出一块地方,Rosel和Maria姐妹正玩着一种叫做“云霄飞车”的积木。

“怎么了Chitos,看你一副丧气模样。”“我有丧气吗?”

“嗯,丧到今天的妆容都遮不住。”Ariadne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型传动装置。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是不太好向你说的那种。”“伪基金会人清剿吗?”

“你知道?”Chitos有点惊讶。Ariadne则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自己站在一边。

“当然,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天才少女?”Ariadne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来,递给Chitos。

“这是现实扭曲者的力量吗?”“小魔术而已,希望你放轻松一点。”

“要说我啊,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天才要么早就能遇见今天这样的结局,要么他们也能想好对策,而不是像我如今这样。我和所谓人型接触得很多,比如你Ariadne和Maria姐妹,或者极天平的奇术师们,还有任务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或是暴戾或是温顺的人型。”“但你现在也没有被称为人型收容专家吧…”

“没错…因为我不忍心。很多时候任务都会因为我泛滥的善心而险些失败。我只是觉得像Ariadne这么善良的人,或者说人型,不应该因为只是异常就被收容,被拿来做各种实验,被派遣去跑任务。”“你这是典型的伪基金会人吧,嗯?”

“也许是。也许是因为我信奉精英主义吧。Ariadne还说我呢…你自己才是更危险的人啊。带子写了一封信给主管,你看到了吗?”“嗯,是说什么两个极端吗?”

“是啊,我更愿意与所谓的异常平等相处。我不觉得这是异常,说真的。Ariadne你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来自于哪里的对吧?所以呢,也许这只是人类的无知罢了,这是尖端科学发展滞后的弊病。就像我们原来不知道物质可以分成原子原子还能再分成很小很小的叫做夸克部分一样。进化就是优胜劣汰,收容控制保护是人类为了生存做的事情,说白了当人类选择收容控制的时候,人类自己也就承认了,在进化的浪潮中人类不如这些所谓的异常更具生存能力。这种做法原没什么错误,但是只是对于人类没错罢了。”

“在那些高管听来,你这就是伪基金会人了。你和一个绿型说这个可真是…”

“我从小就在基金会长大,我接触最多的不是人类而是人型,我活了这么久,我人生中的热爱与感动都是像Ariadne一样善良的人型们给我的啊。我当然没法接受了,尽管我想现在人类的一边,我也能理解人类作为群居生物团结起来对抗外界的做法,这很正确,这没错。可是我只是想能每天都来找Ariadne玩或者看着Maria她们拌嘴啊。”Chitos从椅子中站起来,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打湿了脸上拍的细粉。

Ariadne默默地为Chitos擦去泪水,把她抱在怀里。

凡人终死,也许Chitos说的不无道理,Ariadne这样想着。在进化中优胜劣汰也没毛病,但是自己是个绿型,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Chitos,听听我的看法吗?”



Ariadne


正义女神

Chitos,你知道正义女神吗?蒙着眼睛的那位。

知道就好。

收容控制保护是什么?它不是平等共生,也不是毁灭。它是折中的做法。来,看我手里这杆秤,我把重物挂在轴的下方,它不会倾斜,这就是折中做法,尽管施加了力,但是由于没有力矩,所以秤不会转动。

但你以为这就是基金会吗,在我看来不是。这种过度的中庸是懦弱和逃避,而基金会当初成立的时候我想是为了对抗而绝不是逃避,所以,我们得换一种方法理解基金会。

我这里有一个扁平的三棱柱,刚好可以立在桌子上作为支架,还有一个同为亚克力材质的边角料细条,我把它放在尖上,尽管没有固定装置,由于我放得很好,它还是平衡了。这是原本世界中异常与人类的平衡。这种平衡过于脆弱,你看我轻轻吹一下,它就会,你看,不仅是倾斜,整个亚克力板都掉下来了。微弱的扰动就会让世界倾斜乃至崩塌。

所以我又拿了一个带铰链的钉子,这个钉子就是基金会,或者你们会议里常常提起的GOC。然后我把钉子打进去,就像这样,支架和亚克力板连在了一起。然后我给其中的一边施加压力,世界会倾斜,但不会崩塌。但是由于铰链摩擦太大,这个简易天平还是倾斜着,我们把这个看成初期的基金会,它做得还不够好。然后我给它一点润滑油,然后再让它倾斜,松手,它就能回来了。这是高度发展的基金会。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呢?由于受到的风吹日晒不同,铰链两侧生锈的程度也是不同的。我们用电来模拟这个过程。你看,一侧生锈了,变重了天平倾斜了,而且如果不发生其他改变,它将一直倾斜下去。现在基金会内部正渐渐地被伪基金会人的思想侵蚀着,天平便向这边倾斜。

可是Chitos你别忘了,铁锈这东西,你看,我一敲就下来了,这边就会变轻,如果我只拿下来一部分,总有一个时候天平能够再次平衡。

我为什么提到正义女神?人不是正义女神,人有情感,有爱恨情仇。但是众人是正义女神,法律虽然是所谓的“死规则”,尽管基金会内部确实有一些需要调和消化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现有世界所能遵循的最好的规则。

所以我选择相信与等待。尽管果实腐烂,但草长莺飞二月天,我相信种子能够发芽。我操控天平,而世界被我们不知道的一种力量操控着,那是神明也好是自然本身也好,一定不愿看到世界崩塌。它会像我改造天平一样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所以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有信仰。这不冲突,Chitos,因为我选择站在正义女神的这边。

我不会逃跑,不是因为我脖子上的爆炸项圈,而是因为我相信。

这就是我的想法,天才少女Chitos,我也很想把和你和大家的快乐延续下去,正因如此,我相信着,一直。



Maria/Rosel


信仰与献身

“Maria可不是这么想的!”Rosel喊着。
“Rosel也不是这么想的!”Maria嚷着。

“Maria,Rosel,你们是怎么想的呢?”Chitos的情绪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那个温和善良的样子。

“Maria觉得她是人造人,确实不算是人类,但是这不是她的选择,这是坏蛋们的诡计,所以这是不公平的!”Rosel说。
“Rosel觉得她是人造人,确实不算是人类,但是这不是她的选择,这是坏蛋们的野心,这种野心还转移了!”Maria说。

那些“坏蛋”的想法,是把一个人的性格分成善良和野心,分到两个人身上。是的——这没有错,如果不考虑那两个人的话。

“所以你们是怎么想的呢?不放告诉Ariadne姐姐我啊。”Ariadne也笑着,心里却着实有点担心。

“我们不是人类,”“但是我们想推动社会的变革。”“不仅是作为‘人类’,”“还要作为我们自己。”“弱者用自杀来向世界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我们不是弱者。”“我们是比人类厉害得多的人造人,”“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但是我们却想作为人类被认可,”“太荒诞了。”“可能是由于从小就被灌输了是人类的思想,”“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会‘献身’,”“用我们的死亡去推动这个扭曲的社会的变革。”“我们希望未来如带子姐姐所说,”“基金会成为民众的信仰。”“这不好吗?”“这很好。”“我们希望基金会能够建立世界的新秩序,”“我们希望社会美好而洒满阳光。”“无论这个社会是什么社会,”“有异常也好没有异常也好,”“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只能是人类社会呢,”“所以我们也许就不要添麻烦了。”

“你们从来都不是麻烦!”Chitos看着两姐妹搭着积木,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仿佛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也许有一天不再是了,”“但是现在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可是我们不知道到底哪个少数人是正确的。”“所以我们只能服从多数人的意见,”“让这个不认可我们的社会继续下去。”“人要有信仰,”“因为人总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我们没有,”“因为我们不需要。”“我们并不是现在就要献身,”“但是总有这样的一天。”

Chitos认真回忆了一下,确认这姐妹分裂的性格来自A.H.,可是实在是难以想象她们为何如此相似,可能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吧。

一个人的野心与良知,说到底是分不开的。

Chitos能够想象到未来的某一天,民众们以基金会为信仰,而基金会则承受着世界舆论的压力“拯救世界”。那时候,就连讨论这个未来的时间都没有吧,世界只剩下了信仰与战斗。



Rainsnow


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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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溢独自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灯关着,只有电脑屏幕发出亮光。

会议桌的一边放着一张打印纸,但是灯光太暗了,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字。

给汉娜发了邮件,她也没回,流动站也几乎是空无一人。雪溢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仿佛世界上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把身边的朋友,把所处的世界给扭歪了。

大家都奇奇怪怪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正常。我孑然一身。

我不想看到基金会内讧,不想看到朋友们大打出手。

我也不想参与。

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我只想一切都回到原来的原来的样子,回到正轨。

“这是我暂时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了。”她看着屏幕上早已脱离既定航线的游侠号自言自语道。


Arthur Tomb


颓然如斯

阳光打痛了露水结成茶香,从盖碗的一边绕出来,如同晨间的精灵在屋子里跳着舞。

“亚瑟!工作时间,不要喝茶了!”“错了错了殿どの我肯定改。”

弦乐低低地共鸣着,琴弦颤抖着咏唱神灵的呜咽。定音鼓是俯视众生的百乐之王,微笑着掌控世间一举一动。

“亚瑟!工作时间,不要听音乐!”“错了错了殿どの我肯定改。”

骑士总有世间最洁净的心灵,挥剑出鞘,质问善人与否。历史的沿革无法湮灭神圣骑士之光,众人嘴脸中你只看他熠熠燃烧。

“亚瑟!工作时间,不要看史书!”“错了错了殿どの我肯定改。”

亚瑟收回脸上的笑容,理了理额前碎发,重新审视手中那张打印纸。看到那女子的义愤填膺,看到那女子看不到的自己。苍白而颓废的脸,疲惫的身体与灵魂,连革命的力气与勇敢都没有,何德何能仰望亚瑟王?

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基金会,不相信世间一切。
我颓然如斯,我无所作为。
我并非冷漠的旁观者,我也绝非逃避。
我只是颓然如斯,人生追求即此。

“主管,我这边整理一个很复杂的文件,这段时间外面就算是世界末日都麻烦别来找我了。”

阳光打痛了露水结成茶香,从盖碗的一边绕出来,如同晨间的精灵在屋子里跳着舞。

“今儿这茶甜得紧。”



Hannah May


夜梦唯真

汉娜放下药瓶,从容地喝了口水。她打开储藏间的门,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裙子。抚摸着裙摆,那仿佛是天幕中满眼流光星辰。

换上裙子,汉娜理了理床单,然后静静地躺在上面,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平缓让人心安。

闭上眼睛,世界的秩序在脑海中重新架构。现有的一切在脑海中分崩离析,新的世界正在建立。齿轮严密地契合,蝴蝶振翅飞舞,视野中的人们从只会呼吸的傀儡渐渐变成真正的人类,世界活了过来。

放松身体,渐渐体会到四肢末端失去了知觉,然后手指突然抖动了一下,仿佛是身体在确认自己的存在。如同与深渊相拥,同黑暗相伴而舞。

稍微有点反胃感,可能是药吃多了。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具现化为走马灯剧场。暖橙色的光照着上面的影像,有经历过的也有没经历过的,也许是平行世界和各维度空间的自己都叠加起来了。

满是伤疤的自己,95小时的自己,加州阳光中的自己,蒲团对面的自己,无论是好的不好的都飞过眼前,来不及赶走也来不及挽留,走马灯旋转着飞上天空,一切都不见了。

最后还有一点点粉色的雾。“你能变成我的样子吗?”

我们出于善良在规则的范围内做符合人道主义的事情,这本来就是正常的。

我想要一个没有异常,或者说人们不知道异常的世界。我们生活在其中,为了一些平常的烦恼而烦恼着。这个世界有我和我爱的人,有我的朋友们,还要有加利福尼亚的阳光。

最好我还叫汉娜,汉水的汉,袅娜的娜作女子名时念na。

因此现世皆梦,因此夜梦唯真。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不过汉娜看不到了。



Reiko


现世终末

教堂,管风琴前。

托卡塔的旋律还在耳边,赋格调便已经响起。百余年前故去的巴赫的灵魂似乎就在那琴键上方,宣告着恶魔即将登场。

“Reiko,要是一周以后就是世界末日了,你会怎样呢?”

“世界末日?你们基金会有什么东西收容失效了?”

“要说什么收容失效啊,整个基金会也许都收容失效了。不过和这个没关系,我们原来不就经常玩这种假设的故事接龙吗?回答我,如果一周以后世界就毁灭了,你会怎样呢?”

“为什么是一周呢?为什么不是一天或者一个月?为什么不是一秒钟或者我死以后?”

“嘛,时间太短没有意义,时间太长太折磨人了。况且从宗教的意义来讲,第七天是安息日。”

“嗯…让我想想,估计那时候人们都疯了吧。”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我想想啊…我会尝试毒品,会尝试杀人,做那些被法律约束着无法做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世界末日,我就还要顾及我的父母,和我未来的伴侣和后代。”

“你不会质疑这个末日的真实性吗?”

“你都告诉我了已经是世界末日了,我为什么质疑呢?所以基金会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Reiko捉起琴键上的那双手,赋格调戛然而止,只剩下共鸣的余音在教堂里回荡。

“何止是基金会啊,Reiko,你也不看看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我们的社会,整个社会都在迎来一个扭曲的变革,如同四十多年前一样。越来越多的专属于这个时代的名词出现,政府就如同无头苍蝇,和四十年前有什么区别?可能是我太迂腐了无法适应新时代吧。在‘一片大好’的掩盖下,到底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基金会?基金会只是其中的一个体现罢了。”

“可以弹《天使帝国》吗?我不想听这些。”

于是音乐再度响起,钢琴弦乐的宏大在管风琴中成为空灵。

“我想我结婚的时候可以碰到Reishi这样的人,你看,Reiko礼子Reishi礼司,我的名字就是因他而起。不要什么德沃夏克,我只想听天使帝国。可是我遇到了你,你并非是恋人,而是soulmate,灵魂伴侣。于是我想你是我的神,我要拼命去保全你的快乐。但是你找我就说明你不快乐。这是一道无解的题。所以世界末日来临,我会带你狂欢,然后我们殉情。我确实在质疑末日的真实性,但是死了就不用担心末日不会来临。你应当属于我,而你却太善良试图去理解一切。所以,我没必要,也没有能力让末日真正来临,只要我们在末日背景下死去,一切都可以解释。”

《天使帝国》的声音也停止了。恋的额头搭在琴键上,四个黑键刚好是降E减七和弦。就如同恋的管风琴老师告诉她的那样,降E调讲述的是绵长的悲伤。

一阵微风吹来,地上的一张打印纸轻轻地打了个旋儿,再次埋进灰尘里。



Richard


凌驾现实

Richard关上面前的网页,“伪基金会人”?这个设定还挺有意思的。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致敬,却没有失去自己原创的色彩。

那个傻姑娘还来问自己想要什么结局呢,自己不是在上一篇作品里就被写死了?Richard想象了一下自己的骸骨,笑了笑。

开坑太多吃枣药丸,这是万年不变铁定律。

说起来自己想要的结局?Richard想了想回复道:“就共生那个吧,反正人类也打不过异常,看矛盾慢慢激化最后异常统治世界比较有意思。”

然后再等正文出来以后给个upvote就能打发这个缠人的家伙了。莫名其妙说什么崇拜自己,随便夸两句就高兴得快上天了,啊真是难应付啊。

基金会只是一个创作平台,那么认真干什么。Richard又关掉了基金会主页,登陆了游戏。

反正那些文字动漫再怎么厉害也都是二维的,也不能把我怎样啊。你要是所谓那是现实,那我就凌驾于现实之上了。

基金会如何说到底都是文学作品中的故事,现实怎样都不会受这些东西的影响,呵呵。

Richard没有注意到电脑后台自动运行了一个小程序。



Jarrod Nooh


风暴蝴蝶

喷着各色漆的白色轿车停在废弃的防空洞外,Jarrod抱着滑板走下台阶。

一闪身进了Andrew的办公室,Jarrod随意地把滑板丢在沙发上。看着Andrew对着桌上的稿纸发呆。

“怎么了主管?很少见你有烦恼啊。”

“带子这简直就是胡闹!”

“带子?研究员Cage?”

“她自己跑了不说,整个极天平都跑了啊。”

Jarrod若无其事地拿出悠悠球,起手式,然后紧接着用白色棉绳绕了一只蝴蝶,“那要是风暴蝴蝶也都跑了呢?”松手,回到睡眠,收球。

办公桌对面,可以看到Andrew脸都青了。

“主管,我们是蝴蝶,你捉不住活蝴蝶,捉住了也是死。除非是蝴蝶愿意跟着你。你啊,真的不适合做主管。”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Andrew真的有点生气了,尽管他并不想承认是因为他曾无比敬佩Jarrod。

“主管,Andrew Boom,不就是繁荣社会的佐臣吗?可是这个社会现在不繁荣,也没有你的凯撒大帝。其实我也不适合做指挥官,因为我太善良。”

“你又私自改了什么任务?”

“海洋生物那个叫果冻鱼的,我没给他真正的毒药。因为他早就预见了自己的死,而我不喜欢被人识破。也算是善心吧。”

“你为什么加入基金会?”Andrew突然问道。

“我吗?因为我有一次偶然间得知了一种叫蝴蝶效应的东西,我觉得很有趣,我想成为引发风暴的蝴蝶,而基金会是个极其优秀的平台。”

“所以你虽然忠诚,但是不是对基金会忠诚是吗?谁能够承认你的价值,你就效忠谁吗?”

“并不是啊,我说基金会是优秀的平台,是说现在这个混乱的基金会。乱世出英雄,这才是体现我人生价值的地方。我是一只蝴蝶,我要去引发风暴改变世界。”

“所以你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结局?”

“不算早吧,在我加入基金会第二年。”

“…”

“所以主管,你不必仰望我。我也只是个希望被认可的普通人。但是我一定要让你欣赏到我作为蝴蝶的力量。”

“你想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变成能认可我的样子。”



Andrew


被遗忘之人

Jarrod也离开了。

Andrew信步走出办公室,一路经过废弃防空洞。看到了带子紧闭的办公室门,雪溢也再没有回来玩过。推门进去Ariadne的工作室,房间里只剩下没有搭完的九级云霄飞车和Giannis没有修好的机械义眼。

Andrew提起工作室里那把大马士革刀,很久没用了,显得有点沉重。他一间一间踢开房门,其中的大部分房间都空空如也。走过办公区,他看到了没能逃走的D级们。

不需要回忆格斗培训的内容,手起刀落脆弱的人类就会这样死去。鲜血遍地,然后Andrew精疲力尽地跌在水泥地面上。

好了,没人了。

不会有恋的笑脸了,希望她能跑到一个幸福的地方;不会有带子每次正经却又有点搞笑的会议发言了,希望极天平和带子不被抓到;不会有雪溢博士再来串门了,她在34那边要和汉娜好好的;也不会有Jarrod手中飞舞的悠悠球了,新的世界秩序中希望他能被人认可……

不会有了,都不会有了。再也没有人记得自己,他们都会有更好的未来。只是自己被遗忘了。精心准备的笑话再也没人听了,用变态的语气调侃姑娘们也不会被娇嗔着打了,自己染上鲜血的白大褂也不用再担心和别人的弄混——反正也没别人了。

被遗忘,也许才是最惨无人道的酷刑。







也许基金会的存在就是为了收容基金会这个异常。
终于有一天这个异常收容失效了。

世界将刮起一场巨大的风暴,恋人在狂沙中失散,孩童在雨中哭喊。无论两只手彼此相握得多紧,最后都会被狠狠扯开。

你挣扎,你落泪,通通是无用功。每一寸空间都成为风暴眼,看似晴空万里,却无法逃离。

但只要我们的心彼此相系,也许灵魂就不会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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