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Gears。很高兴再见到你。
新的一年来了又走,更加年长,更加智慧,时间像一片磨盘一样磨去我们的青春。那么,为了庆祝这个最快乐的日子——讲故事吧!那些恐怖故事、悬疑故事、道德模糊感(moral ambiguity)和残忍、被缩水的善良和失踪的人群,也许还有一个歌舞的数字。那些拥有两面性的故事,他们既毫无意义,却又寓意深远,偶尔会拉动心弦。那些关于长着獠牙的男人、或是预言未来的马,或是叫声带有回音的鸭子1的故事。也许是一个会告知你恐惧的头骨,沙皇亡妻的坟墓,或者一个骨头做的吊灯。谁知道呢?我能够确实告诉你的是……
生日快乐……!还有更多。
她的手指在她的作品上穿梭,她微笑着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完成的作品。它看上去那么美丽,排列得如此严谨……它是这样,真的就是这样。
她在这一个上费了不少时间。这一个不像她这几年做的那几打十字绣,那些样子和图案都已经被她丢到阁楼上了。一盒接一盒的烂东西进入了她的阁楼,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这一个。那些只是练习,成为了过去。这一个则是真正的美……
他一直在低语,一直努力要移动他早已不在的舌头。这可能会让他嘴唇上优雅的长线毁掉。更糟的是可能会让他喊出声来,不过穿过下巴紧紧地束在一起的铁丝解决了这件事。他的手被法式结完美地缝合在一起,他们连贯的图案看上去很是优雅。他很美。她轻柔地微笑,弯下腰,吻了他的前额。
“准备好了吗?接下来就是你的眼睛……”她说着,抚摸着他裤子前紧绷的突起。他抬头看着她,最后眨了一下眼,他亮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柔软、湿润……
眼球还在拼命地转着。
我们被部署在一些我们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村子里的小地方。这东西过去是前苏联的一部分。我们待在一个美丽的悬崖的顶上。至少,你把悬崖底下那堆尸体忽略之后,它还是挺美的。
这就像是他们全都一起向高处前进,走到悬崖边掉了下去,就像旅鼠自杀一样2。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我们的工作就是查出原因。我们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以保证安全。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就好像他们的主人暂时离开了一下。这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仅剩的一处便是教堂。我和同伴拉扯着稻杆,走了进去。教堂很简单,只有一个房间,门是脏的。在祭坛旁有一些乱丢的棍子和石头,所以我们走的更近,准备检查祭坛后面。
我们就是在那发现他的。
这个可怜的男孩穿着破布,身上布满淤痕与割伤,我意识到他周围的石头和树枝上还有干掉的血迹。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七岁。他用着我从未见过的最湿润、最悲伤,最害怕的眼神看着我。这对眼睛不属于人类,颜色太黄了
他抓着自己的喉咙。这个男孩有着邪恶的尖利指甲,却没有忍受割断喉咙的痛苦的本事。从他身上发出了愤怒的抽泣声,那双宽得不可思议地眼睛瞪地更大了。他盯住我们,用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捂住嘴。就在那时我才真正注意到他身上的羽毛。羽毛从他的手腕上向前长出来,钻出了手背和手侧。这一切是他所为?还是说他也是一名受害者?
“怎么了?”我问我手下最棒的俄国人,当然他也并非有多优秀。他摇摇头,眼睛从未离开我。我的同伴已经用无线电呼叫了后援以及医疗援助。
“这里是六号。我们在祭坛后面发现了……一些东西。人形个体。它受伤了。”
不错的老Ashley。永远都是这么冷静,这么专业。我知道我也应该这样,只是……我是说,你看,我能完成任务,只是有时候我会对我们锁起来的那些怪异的生物抱着愧疚。总之是他们中的一些。这孩子……挺像人的……是吧?
医疗小组来了,并且带来了剩下的收容小队。Emmy又把她的备忘录记满了,估计是之后的任务报告的内容,就在这时,那孩子朝她冲了过去。他立刻就被至少四支枪瞄准了脑袋,他缩着后背,靠在祭坛的一边。
“该死的,伙计们!”Eddy——医疗小组的一员——对他的同伴高喊。“我在努力包扎它的脖子,这东西在乱动时有点硬。”
Emmy一定是给那孩子出了什么主意,因为他开始向四周张望。他捡起了一根比较小的棍子,用它开始在泥上潦草地写着。Emmy写字的声音也一齐发了出来,我还能听到她为了找到一处好角度在祭坛周围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抱歉,”她在他写字时大声翻译道,“不打算伤害。害怕。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她停了一下,“这家伙的语法真烂。”
“干的真漂亮,Emmy,”Eddy说道,不过我想Emmy没听出来里面挖苦的意思,“真为你高兴,不过你能不能让它该死的别动我们好保住它的小命?”
Emmy说了些什么(我觉得是俄语),那孩子不再乱动,所以我猜他听懂了。我发誓,Emmy是个奇怪的专家。她能说说不清的外语,但是连一丝气氛都读不出来。我想她在问些什么,但那孩子没有回答。
返航在开始时显得乏味。至少是对Emmy以外的所有人来说。她把笔记本和那孩子——或者什么东西——递来递去,我确定这违反了各种协议,但是从她的脸上看,她对这些鬼事情有了很不错的主意,所以说没准她不会被训得太惨。我希望她不会。她是个可人的姑娘。有些可爱。我清楚我不该对同事有这些想法,但她确实是这样。
在Emmy宣布我们都可以把耳塞除掉时我想大家都吃了一惊。当然,我们听了。看姿势那孩子又要开始喊了;我想我们伤了他的心。此时此刻,我虽然不是什么科学家之类的,但我立刻开始打手势,那孩子有什么天杀的理由都不能说话。不管村子里的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的声音可能杀死了村民,也可能把我们也干掉。看上去没有人想问Emmy原因,所以我们应该是在想同一件事。
我们把那孩子送到了Site-██的研究员处,Emmy向他们连珠炮地介绍着她的研究成果。听到她这样活泼地介绍这些我有些吃惊。我听到的只言片语听起来是那么冷酷。
在那孩子走进村子四处寻找食物时,村民将他误认为是恶魔,很可能尽力去驱赶他。在他对死亡的恐惧超过了说话的恐惧时,他便一边挥着手臂,指向悬崖的方向,说出了两个字(或者,至少翻译过来是两个字),最终使整个村子平静地走向悬崖边,迎接了死亡:
“滚开。”
之后我都没有再见过那孩子,直到几年后。那时我在一次事故中腿部被砸坏,没办法回到外勤工作,被重新分配至17号站点担任文书工作。他在脖子那里仍然有些伤疤,但更高大,更干净,看上去经历了一次手术。由于他在17号站点里活动,我猜他们已经摘除了他的声带。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对我笑着挥了挥手,我也是。
……我的上司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我被调离了17号站点,我的东西甚至还没有塞进我刚分配的老桌子里。
“那么,你来Saskatchewan要干嘛?”卡车司机问道。他的胡子相当的脏,看上去也没那么光亮,他已经足够有魅力,还很友好。好到至少会让你搭他的车。
“我是名投资者。我往北走,检查他们准备投资的铀矿,”我答道,一边看着挂在仪表盘上来回晃动的草裙女孩挂件。
“怎么不坐飞机?”司机问道。
“啊,我是准备搭飞机,但是冰雹横扫了市里。他们说24小时内没有能飞的航班。我得在……”我看了下表,“16小时内赶到那开会。”
“嗯,看看乡下挺好的是吧?”卡车司机暂时把目光移到了天上。
“啊,是啊,真不错。”我也抬头看去,只注意到头顶上有两团旋转的亮光。
“呃,你说那玩意儿是什么?”卡车司机也看见了亮光。
“我不知道,大概是直升机什么的吧?”我注视着空中。好奇他们怎么会用那种方式旋转。
“不,如果是直升机的话会发出声音的。”卡车司机皱眉道。我回头看路上还有没有别的车。在这条孤零零、平坦的高速路上没有别的东西了。
“也许——哦,我靠!”卡车司机向路旁转向,打断了我的话。我看见了一团闪光。两团光,我猜还在转。然后卡车翻下了公路,摔在一旁,我和司机悬在一边,安全带把我们系得紧紧地。我低头看见了那个草裙女孩的碎片。
“我——啊哦——我觉得我把胳膊摔坏了,”卡车司机说。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干这种事?”我的心脏受伤了。
“那两团光靠得太近了,我们马上就要撞上了。”卡车司机回答道。
“撞上光?”我问道,但是我没有等到回应,反而听见了撞击玻璃的与很快地撕东西的声音。我抬头看到卡车司机离开了他的椅子,挡风玻璃被打破了。
我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了一个不可名状的团块上。它又大,又红,各种意义上都只能被形容为“团块”。许多卷须从它的躯体中延伸出来,其中一根抓住了卡车司机。随后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也被一个又细又长的红色触手抓住了。
“你们好,地球人!”那个“团块”说“我叫Snozerghaslel,Snasser的美食评论家。很抱歉毁了你们的交通工具,不过我觉得这是让你们无法抵抗的最佳选择!”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我抬头看了看卡车司机,他和我一样吃惊。我回头看向那个“团块”。
“你们听得见我说话吗?心灵感应传过去了吗?喂?”那个“团块”晃了晃。不知道为什么,我决定点头告诉它,心灵感应实际上传过来了。
“啊,好极了。我想我应该祝贺你们,你们会成为新食尚的第一个样本。”那“团块”晃动的更厉害了“在我的一生中,我吃过不少Garfhufian,甚至还吃过一只Cragelisalilian,不过我还从来没吃过地球人。”
在我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时,恐惧感爬遍了我的全身。我全身挣扎着,但根本就没用。
“挣扎只会激起我的食欲,你马上就会明白了。算了,先吃这个吧。”我惊恐地看着那个“团块”打开了它身上的一个洞,洞里满是牙齿(我猜那是牙)。他把司机拿起来扔进了嘴里。司机在落进洞里时发出了尖叫,当洞合上时,一切安静了下来。我吐了。
“噢……嗯,质地不错。噢,中间部分挺脆的。”我听见了磨碎的声音,再一次感到了恶心“啊,我真的挺喜欢中间部分的液体。这两种感觉的对比真是令我触须大动。”
我听见了一阵大嚼的声音,脸色变绿。然后变得惨白,因为我意识到下一个被“尝”试的就是我。“我同意你是下一个,挣扎先生。”
那只触手开始把我举到“嘴洞”上方,洞再一次张开了。我叫了起来。叫声很大,以至于那个“团块”被迫把我晃来晃去,叫我闭嘴。我没有。我从来没像那个时候那样害怕过。
就在它准备把我扔进它的“嘴”里时,它停住了。“哦,等等,我吃完后好像进了什么东西?”那“团块”停下来咂了咂嘴。“啊,碎玻璃碴。太邪恶了。就像,呃……就像……”那“团块”转着它的触须“就像一根恶心的刺卡在你的舌球里。真恶心。呜啊。”
然后那“团块”把我扔到地上,爬回到它的飞船里。当天晚上,我在铀矿观测点那里吃了素汉堡。
在Westpoint和Main的街角,有一个用充满生气的颜色粉刷的混凝土建筑。一个巨大的红色印刷体在建筑边上写着“快走”。这一个不寻常的地标建在政府机关和银行的对面。
从外面来看,这像是一些患强迫症的年轻人拿着他们的喷雾罐喷向这位可怜的店主的铺子。进到里面,就是城里最棒的咖啡馆。看见了吗?“快走”。快走出屋子,出去找朋友。各行各业的人,不管是商人还是学生,都汇集于此。非凡的报道,绝妙的客户,还有整个区域最赞的浓咖啡。店主尽力做到这一点。
当然,那家店几年前停业了。你知道,那位店主,Boakes,和他哥哥竞争了一段时间。大Boakes的那家藏在隔了几条街的第六街,就叫“老咖啡馆”。大Boakes对他靠近公寓楼的小咖啡馆很满意。我以前每天都会到这来喝杯茶。绝佳的气氛,和“快走”并没有什么不同。更多了一丝抚慰与温暖。不过我跑题了。基本上,哥哥有着天分,弟弟知道怎么吸引顾客。
总之,他们两位大吵过一架。一个月要吵上一周,从街头吵到街尾。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当然,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站在哥哥一边。弟弟有一些古怪,经常易怒,你知道那个样子。据说他是个邪教徒。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他变了很多。
有一天,弟弟收拾行李离开了超市。除了他哥哥,没有人真的想他。他住在咖啡馆的楼上,要是你刚好在歇业之后走过,你可能会听到他在哭。
在弟弟离开几个月以后,哥哥的咖啡馆起火了。他在咖啡馆里面被找到,消防员在一堆木材下找到了他的尸体。我就是参与寻找他的人之一。我就在那,那天晚上,“老咖啡馆”被大火烧光了。
第二天,弟弟出现在城里,买下了一座商店,开始经营“快走”。一切都变了。他的头发剪了,穿着更为得体,充满了能量与魅力。没人能想到他以前是那样的怪物。他还有一个新的合作伙伴,看上去比他还年轻。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他长着长头发,梳到后面编成了马尾。经常戴一顶帽子。
……我能再告诉你点什么吗?
大Boakes……他的手脚被房梁擦伤。房梁一定是在高温下突然折断,尸体像一个三明治一样被叠在一起。令人害怕。这可能会引起恐慌,我们就没让这件事传出去。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通常是因为下班回家,我曾几次经过那片废墟。一天晚上,我拐过街角,我发誓,尽管只有几秒钟,我还是看见了那个梳马尾的家伙,他在路灯下,看着废墟。当时我正好拐了过去,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许小Boakes咖啡馆上的字不仅只是现代营销手段。它也许是个警告。
那个男人长着角。
超级马沃罗独自躺在超级恶棍地下实验室中的地牢的地板上挣扎着。被抓住,绑了起来,他的披风无助的抛在地上。绑住他的铁链由dexanite-troinian合金制成。Dexanite是宇宙中仅有的三种他无法破坏的物质之一,而且troinian正使他的力量枯竭,污染着他的血液。他被抓住了,没有任何获救的希望,除非马沃罗男孩,这个超能力男孩能够逃离这个Greater Camptos的致命电动熊鲨鱼。
但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超级马沃罗像其他英雄一样无私,对生命的威胁并不会使他动摇,也不会让他像现在面对dexanite-tronian合金链那样挣扎。不,这个神秘的无名超级恶棍已经绑架了他单恋的爱人鲶鱼女士。尽管这样,这位无名恶棍可能会使用一切残忍的手段,甚至对他的爱人做些无法想象的事情。如果……如果……那么超级马沃罗绝不会原谅他自己。
超级马沃罗使出全部手段来破开捆住他的锁链。他做不到,但——他必须做到!“超级马沃罗 !”在地牢角落的阴影处,一个戴着头罩的人发出了咯咯的怪叫,“我们再次相遇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头罩人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灯光首先照亮了他疯狂、露出牙齿的笑容,然后是他脸部的轮廓,之后是他疯狂,显眼的眼睛。超级马沃罗惊讶地盯着他。
“是……你!”超级马沃罗惊呼道,“毒药博士!但你……你已经死了!你在“英雄的特殊危机”里被射穿了眉心!”
毒药博士将头后仰,笑了起来,“太天真了,超级马沃罗!一次又一次,你的肌肉总是要比大脑更发达。”毒药博士绕着超级马沃罗,用他那疯狂的眼睛看着他。“你就没发现在“英雄的特殊危机”期间,我总是与幻觉大师蛇地精一起出现吗?你只能看见那些……我想让你看见的东西!”
“那么你就是一切的主使了?”超级马沃罗用他能刺穿钻石的眼睛盯得毒药博士不敢正视他。“你对鲶鱼女士做了什么!”
毒药博士再一次扬起了他的头,他的笑声回荡在实验室的地牢的房椽中,“你甚至无法开始想象——”
世界倾斜了。
超级马沃罗瘫倒在金属制的地板上,软弱无力,眼睛睁着,却发射不出任何东西,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老鼠、蜘蛛和蛾子被排列在毒药博士的实验室里,被冻了起来,十分衰弱。
世界停止了。
只有毒药博士在动。那种疯狂、快乐的表情从他的脸上褪去,颠狂的笑容消失了。
“求你了,”毒药博士说“求你了。你不会——你不会懂的。求你了,这不会很久的。我被抓到这已经……天哪,我都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瞥向周围,看着他看不见的观众,“求你了,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你无法想象他们拿我做了什么。那个女人……他们管她叫什么来着?鲶鱼女士?她已经死了……他们让我……他们让我肢解了她……把她的碎块扔到了这个超级英雄的床下……为了发展个性……还有……在她死前,那些他们逼我对她做的事……他们让我笑,而且让我喜欢上这个……”
毒药博士将眼泪挤了回去,“他们的声音回响,说这是观众的要求……他们想要这种急躁的恶棍……现实世界中的暴力,这样强大的幻想就有了额外的调剂……”
房间很安静。没有人在动。毒药博士看向四周,痛苦浮现在他的脸上。“你一定要做点什么,”他说,“我快没时间了!那些他们让我干的事,我生命中在这的每一天——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恳求你——拜托!”
实验室地牢的两扇门炸开了。在月光下,一个人的轮廓被照映出来——一个年青人挺立着,海岬在他身后翻腾。
“超能男孩!”毒药博士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的电动熊鲨鱼应该在对付你!”
超级马沃罗跳到他的脚边,“快,马沃罗男孩!用你的惊奇之枪!”
马沃罗男孩从他背后抽出了特大号枪,瞄准了超级马沃罗。Dexanite-troinian链在闪光与爆炸中消失了。
“不!”毒药博士喊道“这不可能!我的计划不会出错!这不可能发生!”
“干得好,马沃罗男孩!”超级马沃罗喊道,“现在,我们来照顾照顾这个卑鄙的恶棍。”实验室地下室的地牢最上方的仪表盘打开了。随着上方直升机逃离的声音。毒药博士抓住了崩溃的线。
“你这次战胜了我,超级马沃罗,”毒药博士飞起来时大喊,“但是你还没看到……毒药博士的末日!”
“我想也是,”超级马沃罗说道,“但是我们会准备的。”超级马沃罗搂着马沃罗男孩。“现在,我们一起去救鲶鱼女士。”
我们最终把这东西送到了安全区。至少,这曾经是安全区。我们到达时,剩下的就只有一堆被老鼠咬过的骨架,军队的一条通知表明下一个前哨站离这里有200英里。雪花飘着,寒风刺入骨髓。我们的面具被冻住,我们的肺像要炸开一样。我们决定找个地方过夜。
我们有四个人,哪怕一起旅行了五年(我数的),还是很难认出彼此。很难说出了什么事。这些鬼东西在空气里,冬天永远不会停止。我们升起了一小团火,围着火焰挤在一起,吃着从灰白的冰里挖出来的匮乏的口粮。谢尔盖第一个起身巡夜。剩下的人安心地睡去了。我是最后一个。我醒的很早,告诉亚历克斯去睡会儿。我将弹药匣推进来复枪里,在塔上找了个座,盯着灰色的日出。
这已经是我们“干”了这个世界后的30年了。自从30年前,炸弹扔了下来,人类在星球表面被扫了个干净。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我知道的只有,人类最后的堡垒位于彼得格勒,如果说他们还这么称呼它的话。战前的圣彼得堡。天知道这名字怎么改的。它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城市。战争波及了大部分城市,只有地铁和郊区完好无损。我们住在那里,也许有一千人在死亡线上挣扎。我们大多没见过天空,从来没走出洞穴。这太危险了。在突变体与天气的夹攻下,我们在地表很难活过一天。我们四个人决定打破这种说法。军用频道仍然在继续广播,许诺在涅瓦河30公里以外有一处避难所。我们用了一周到了那,除了去下一个位置的消息以外什么都没找到。过去的五年间,我们一直在追寻着这些信息与广播信号。从拉多加湖到伏尔加格勒,再一次向北。我不知道我们在哪。我们现在一定是在西伯利亚。
即使在夏天,旅行也很困难,或者说是在我们认为的“夏天”。在这种极北之地,夏天从来没有战胜过寒冷。这六到八个月间,我们不得不在搜索能躲进去的村子。看能不能找一个完整的房子,以防被冻死。我们猎杀食物。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我们会找到一只野生的牛,或者一头野生的猪。但一般都是突变种。我们管他们叫“嚎叫者”。就像我们通常说的那样,他们是战前的老鼠。现在他们长得和狗一样大,十分凶恶。还很多嘴多舌。他们嚎叫着,一英里外都能听到声音。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危险的东西大多藏在城里。在弗拉基米尔那件事以后,我们就没再进到城里了。下水道里的一群……东西跑了出来,拖走了他。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就像那些人与猿的杂碎后代一样。我们再也没见过他了。
一声吼叫把我带回了现实。可能是一个嚎叫者。吼声越来越近。我立刻跑过去查看,或许会给它一发子弹当早餐。看起来风暴呼啸了一夜。用我的镜头很难看到雪那边的东西,连几步外都看不清。我想大雪中有东西开始活动了,但我没办法靠近看清楚。我后头看向我的位置,低声骂了一句。就在我回头看时,我注意到大家都醒着。他们都听见了那个声音。我让他们回去睡觉。这时娜塔莎尖叫起来。我转了一圈,拿过我那支生锈的老马卡洛夫3。有什么东西挂在她的胳膊上。像一个嚎叫者。我一枪打穿了它的脑袋,那东西像一块石头一样掉了下来。
谢尔盖走了上来开始包扎伤口。我们都感到奇怪。嚎叫者一般不会这样敌视我们。我站在角落,握紧了来复枪。突然一股有节奏的……曲调,或者是什么,在我们周围响了起来。调子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刺入了我的骨头。这个调子听起来异常的冷酷无情,在我五岁听到了炸弹的轰鸣声以来,我从未听过如此糟糕的东西。黑暗的轮廓在雪中闪现。他们都高达七到八英尺。手臂垂到了膝部。他们靠得越来越近,同时唱着歌。不……不是歌。是咕噜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深沉声响。
我瞄准了最近的目标,开了一枪。那东西倒了下去,头骨被打的粉碎。咕噜声变得更响了,这些生物突然散开,成群结队地扑向我们。一声枪响把他们都分开了。或者说我们以为是这样。在我接近其中一个,想看看是什么天打雷劈的玩意儿在袭击我们时,它又爬了起来。一边嚎叫着吐着口水,一边逃进了暴雪里。其余的嚎叫者也跟着逃走了。我们围坐在火边,思索着刚才见到的一切。刚才至少来了一打的嚎叫者,他们聪明,而且好斗,显然并非人类。他们并非愚蠢的动物,而是比我们以前见到的任何生物都更进步。我和亚历克斯决定去四周看看,以防有东西突然跳出来,尤其是那些“不寻常”的东西。
我们看到远处有一座巨塔的轮廓。这是一座战前的冷却塔。老天,我们走了多远了?我们开始向它走去,寻找一个确定方位的路标。村子的废墟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不……这不是废墟。里面还有人住着!冷却堆还在工作,将柱子一般的蒸汽排到空中。我们奔向那里,心想我们终于到了“安全区”。
上方传来了皮革质翅膀的拍打声,我们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早些时候袭击我们的一个……东西飞过了头顶。它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将它独自留下。我们一踏入村子,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村子重建了,但不是人类重建的。我们把枪握在手中,走近了一个似乎是市镇广场的地方。我们看到的东西让我永生难忘。那群袭击我们的东西就在那,整整一群。亚历克斯和我一起喊了起来,我们逃走了。他们不知怎么发现了我们,开始追赶。亚历克斯几乎立刻被杀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身上。我逃跑了,那些生物失去了我的踪迹,返回了村子。
当我恢复神智时,现实冲击了我。那群家伙袭击了我们,那只是我们这么想的。他们很聪明,看上去是在欢迎我们。天哪,我们干了什么?我们无法与他们交流,也没办法交换物品。所以我们逃跑了。我们逃回了我们的家——彼得格勒。我们每天都在逃亡。那些皮革发出的声音每天晚上都游荡在污染物风雪上,缠绕在我身边。我没再见过他们,也没听过他们。看看那些藏身处外的脚印。他们在狩猎我们,我们无能为力。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谢尔盖、娜塔莎和我已经决定不能冒险把他们引回彼得格勒。我们就留在这,留在伊尔库茨克的主显节教堂。或是胜利,或是死亡!
在切掉了瘤子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被人探视,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朋友,也不是医院的任何人,只是一个头发长到脖子的长度的人——白天晚上,窗户开开关关,只有刺痛。这些都发生在脑外科手术之后,我应该告诉谁,但接下来我就要面对无尽的扫描、医生、那些温柔关切的话、被诊断、被同情,最不妙的是,那些不会变的朋友。(满是温暖的支持,从来不会离开你半刻。并不内向的人都会痛恨这种事。我就是)。所以我并不痛苦,没有告诉任何医生,甚至是我的主刀大夫Morton医生。
当你早上一睁眼时,发现有人躺在你床边,还真不是什么吃惊的事是吧?
“这什么鬼?”我赶忙醒了过来,穿上了睡衣(PJ's)。“你丫的是谁?”
他坐了起来,被盖在腰上,没回答一句话。
“喂,我说——你怎么进来的?”
它什么都没做,哪怕是我又朝他喊了几句,所以我最后穿上衣服走了。散了散步,玩了会儿牌。第二天,它还待在那,往上移动了一点,还是什么都不说,所以我努力不去看它。叫Rhonda陪我聊了一会儿。之后,第二天,当我起来吃饭时,它在厨房里。
我拿起咖啡壶,慢悠悠地走过它,朝桌子走过去。“谢谢。”
“不用谢,”那个人说。
我花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现在疯了是吗?”
“什么?”那个人说,他正在用勺海绵擦汤碗,“不,这想法太蠢了。”
“你以前不在这。”
“我现在在了。”
“你是谁?”
“看着我。”他停了下来,看着我。他看起来很像我。
“……你,看起来像,Tyler Durden还是?”
“不不不,当然不是。”他又开始擦碗,我退了一点,突然心生惧意。他看起来很像我。
电话响了,“另一个我”注视着它。我起来接了电话。Morton医生,实际上,有些我术后测试的结果,“一切如常(right as rain)”,恢复完全按计划进行。他保证每周打一通电话。
我挂了电话,盯着电话。“他惹了你吗?”厨房里的男人问道。
“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惹了我。”
“不,”我认真地说道,无意识摸了摸头一侧的伤疤,那里已经被头发长满了。“他很好。在我因手术精神崩溃时,他带我去听他孩子的长笛演奏会。该死,他把我脑子里的瘤子拿了出来。把我治好了。”
“我也是,”那家伙说道,拉起了头发,向我展示了一样的伤疤。“我只想杀了他。”他从沾满了肥皂的水槽里拿出了一把刀,用手弹了弹。“想帮我吗?”
“这到底……”我跳了起来“别想。把那东西放回去。你疯了。”他叹了口气,把刀扔了回去。我倒了一杯咖啡,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卧室,打开了电视,看了几个小时。那时,我听到了门打开、关上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随后,我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感到奇怪,所以我来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个六容量纸箱4,之后,别问我为什么(虽然我觉得它在酒里加了不知道是什么药)——最终拨打了自杀热线5。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想,但电话那头的女人,Sarah ,和我,最后都坦率的不可思议,我们毫无保留地谈论着我那操蛋的生活,都发生了什么,还有我该做什么。
我们真真切切地聊了几个小时,我也了解了她的一些事,但最后,我们都同意第二天一早去叫Morton医生,向他解释一切——不管是什么让我崩溃都和这一切有关。还有那个疯子,还有脑外科手术,都是由于与生俱来的恐惧与警觉,这些事也会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她祝我好运。当我睡觉时我感觉好多了。
我醒过来时,那疯子没再出现。
那天早上,电话铃响了。我接起电话,那一头是警察,他说我因为那位医生——你猜对了——就是Jeremy Alfonso Morton的死遭到传讯,他在昨夜某时被害。他被自己厨房里的刀捅了十七下,刀刃上有我的指纹。对他的问题我知无不言。不是我干的。不,我没有兄弟姐妹。不,我昨晚没离开邻居。是的,我有不在场证明。
以及……啊,五天以后,我出席法庭作证。它很好。我的律师从自杀中心找到了Sarah,还有商店的售货员,甚至是我公寓中的前台,他们都能证明我从未离开。这很奇怪,但他确定是我,尽管那些指纹,还有被害者是我的医生,都是方便的伪装,我不在场的证据像岩石一样坚不可摧。他们会引进给其他人,和陪审团对抗的不会是我。
因为这,我知道。我还是很担心,不管律师说什么,我还是不想出席。
我只是不想知道我会在被告席上看见谁。
Anthony坐在电脑前,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房间里只能听见电脑发出的杂音,还有血液在他头脑中流动的声音……然后他听见了咔哒声,呼呼声,嗡嗡的颤鸣声,搅动声,开始工作。他感到他们开始转动,开始在他的脑后转动,然后开启。是那些齿轮。
他合上了眼睛,他的手指在那些按键间穿梭,慢慢地将字码在一起。他让点子从齿轮的辐条间挤出来,将他的想法磨成粉……重组、重筑它们。他把这些粉末放进黏合物中,把黏合物加进砖块里,把砖块砌进墙中。现在。他把那个男人放在墙后面,他已经囚禁在里面十年之久,渐渐陷入疯狂,靠老鼠维生。他写下了他的疯言疯语,那些他用来筑墙的——
一声啼哭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到一个小房间,来到儿子的床边,坐在那里。他抚摸着儿子的背,轻轻地说着,保证那些梦只是——恶心、糟糕的——梦。“没事的,”他轻轻地说着“那只是阴影……”他说道“嘘……嘘……”他让儿子安静下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敲着键盘。咔哒,咔哒,咔哒——“……项目直径15毫米,目前已探明项目能够控制难以计量的电力。用于测试D级人员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被活活烤焦……”咔哒,咔哒,咔哒。“他们不是真的……”他轻声说。儿子放下心来,虽然Anthony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
毕竟,有怪物在外面。
在儿子睡去后,他起身返回电脑前,等着它重启。等了一会,电脑重启完成,他把自己的点子喂给了电脑,这一次他写出来的是一扇由血与肉做成的门。那扇门。那一定很重要。他把门拿起来,做成了笼子,开始构建笼子后面的东西,全部是黑色的肉,长满了牙。他构思着它的生活,何所其思,何所其形……该怎么喂养它。它又是如何自享其乐的。
有了鲜血和内脏的润滑,它们现在移动得很顺畅。
他停了下来,看着它,几乎变得麻木。现在,他已经离开了。离开了他的脑子。像恶魔一样被赶了出去。现在……他改了几次,起了名字,上传,之后舔了舔嘴唇,关上电脑,放心的合上双眼。又一个魔鬼离开了。另一个野兽存在于字里行间而非其脑海。
当然,还有更多怪物在这里。难以计数的怪物……
毕竟,他创造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