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出门啊——
还有三天就要把月历上一月份那一页翻过去,然而寒潮却依然赖着不走,就连我那总是精力过剩的老妹都难得的睡过了头,没有一大早跑来代替恰巧没电的闹钟掀我的被子。种种迹象都在暗示我:今日不宜出门。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而那名为凉宫春日的风暴,注定要把我的人生航道从信风带上吹走,卷到名为SOS团的新大陆去……就在我蜷缩在沙发上享受了片刻的宁静之后,一通电话就这么吹响了风暴的号角:
“九点钟在老地方集合,迟到的话要受罚!”
在用力掐了脸颊以确认这是现实而非什么梦境或者异次元或者平行世界之后,我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留下老妹一个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上上原海盗队的队长挥舞着那根老旧球棒给队员们加油鼓劲。
在凛冽到让我不禁回想起与戴眼镜长门共度的那三天的寒风中,我仿佛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全力冲刺的环法自行车赛选手般的气势一路狂飙,终于在时针与分针重叠之时赶到了车站北侧的检票口。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
“呀,好久不见啊。”
一边露出爽朗笑容一边做作地对我招手,装腔作势的恶心帅超能力者,古泉一树。托他的福,路过的OL和女大学生都朝这边多看了一眼,如果他的工作不是绕着凉宫身边飞来飞去而是在夜晚的新宿揽客的话,恐怕早就成了流传在独居少妇与中年欧巴桑之间的都市传说了。
“啊,早上好啊,阿虚君。”
有着小型犬般水莹莹的眼神与足以击落人造卫星的迷人面容,身为日本第一治愈系女高中生的未来人,朝比奈实玖瑠学姐。把学姐那迷人的微笑与完美的身材放在这里给路人看还不收取门票已经很过分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让她在大庭广众下穿着女仆装这种犯罪行为啊,凉宫!
“……”
目光足以将撒哈拉沙漠变成冰川、表情足以拯救已经灭绝的猛犸象与剑齿虎,万能可靠令人安心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总之就是外星人,长门有希。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有希见到我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幅度之小甚至不足以在安第斯山脉上刮起一股微风,但我有十足的把握断言:这是她心情不错的标志。
最后就是……
“你迟到了,请客!”
外表是娇小可爱的美少女,内心却如同沙皇核弹与X-51A的结合体,全北高、不、全世界最为精力过剩的女人,凉宫春日一边用手机浏览着不知道什么网页,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我说凉宫啊,虽然你一直无视达尔文进化论与牛顿力学,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天气穿着兔女郎装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都太过分了吧!圣德太子和焦耳看到你都会哭的啊!
十分钟后,我们一行五人坐在了惯常的那家咖啡厅内,服务员一边听着我们点单,一边不时露出看到槌之子或者河童的好奇眼神——不知道她是在想“又是这五个怪人啊”还是“为什么是水手服女仆装与兔女郎啊”。
然而春日却像是自带防护力场般无视掉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自顾自地站起来拍着桌子说道:
“那,先来抽签吧!”
抽签?这疯丫头又想用抽签决定什么?在篮球场上的位置还是辩论的出场顺序还是坦克车组的职务?需要五个人的坦克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老古董啦!
我们从空玻璃杯中抽出春日用咖啡厅的便签纸做成的纸签,我和长门抽到的签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春日、朝比奈学姐和古泉的则是一张白纸。
“这种结果吗……也罢。”春日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那么……按照抽签结果去组队出发,找出外星人、未来人和超能力者吧!”
欸?所以只是已经好久没做过的街头巡查到处转悠而已吗……
我不禁暗暗骂了不知为何感到希望落空的自己一句“白痴啊你。”
十分钟后,我和长门走在了前往市立图书馆的路上。
没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那干脆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好了——尽管没有开口交流,但我和长门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这一判断。
(顺带一提,长门在离开咖啡厅后对着便签纸上的图案念念有词了几句,但这部分还是无视掉比较好。)
虽然是周末,不过图书馆周围就和天气一样冷清,只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在长椅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打量着街上,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男子站起身向我们的方向走来,似乎是找到了要等的人,这时我瞟到了他正在看的报纸版面:《爆冷!上上原海盗队首轮不敌高中生队伍!》
似乎是地方报纸,还会报道这种新闻啊——这么想着的我,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说到在首轮打败上上原海盗队,那不是去年暑假的时候——
“有希!小心!”注意到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什么的我下意识地站到了长门与男子中间,同时脱口而出。
男子皱了皱眉,扣动手指,随即有什么东西朝我飞来,然后——
击中了不知什么时候伸到我前面的长门的左手。
长门握住了我的左手,下一个瞬间,男子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脚下坚实的大地的触感。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我和长门出现在了男子背后离地面一米高的半空中。半秒钟后,我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听到背后的声音后,因为我俩的突然消失而陷入慌乱的男子转过身来,却被长门精准地一记手刀击中额头,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长门?你还好吧?”
长门松开攥住的左手,手心里是两个焦黑的小点,又指了指男子手上握着的黑色金属块。
“50KV高压电,我的坐标计算被干扰而出现了0.5m的误差。”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看着伤口的眼神,长门晃了晃左手,手心随即变得光洁如新。
“没事就好……那么,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因为感到安心而叹了口气。
“浅层次的信息干扰,令其信息过滤与本我防卫功能暂时性无效化并中断其自我命令能力。”
“完全听不懂……简单的说就是把他催眠了对吧。”
长门点了点头。
我把视野转向眼中写满呆滞的男子,虽说这一年来被卷进过各种奇怪的事件,差点无法回到正常世界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但像这样子被人直接袭击的经验还是第一次。虽说我也做过那种加入正义组织和恶势力战斗的梦,不过和人类战斗什么的还是太过分了。
“喂,你是什么人?要对长门做什么?”我不抱期望地对他发问,没想到他却用毫无感情地声音回答了我。
“SCP基金会日本分部特工石原调查到这位蒙古人种女性休谟示数异常怀疑具备现实扭曲能力打算将其捕获并进行调查……”
SCP基金会?那是什么?新兴的科学宗教吗?
“特殊收容协议控制收容保护人类到如今已经繁衍了近百万年只有最近的4000年是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在将近25000年中在干嘛我们躲在山洞中围坐在小小的篝火边畏惧那些我们不懂得的事物那些关于太阳如何升起的解释那些人头鸟身的怪物那些有生命的石头所以我们称他们为神和恶魔并向他们祈求宽恕和祈祷拯救之后他们的数量在减少我们的数量在增加当我们恐惧的事物越来越少我们开始更理智的看待这个世界然而不能解释的事物并没有消失,好像宇宙故意要表现出荒谬与不可思议一样人类不能再生活在恐惧中没有东西能保护我们我们必须保护我们自己当其他人在阳光下生活时我们必须在阴影中和它们战斗并防止它们暴露在大众眼中这样其他人才能生活在一个理智的普通的世界中……”
喂喂,这也太离谱了吧!而且这么说来,这家伙应该还有其他同伴吗?万一他们前仆后继跑过来就麻烦了。
“没有通知其他成员因为计划独立完成收容获得嘉奖得到成员资格育良吹上鬼食尤里德凡针山三国东风浦南方朝夕海野味鱼住宇喜田……”
这中间好像混了几个明显不像是正常人的姓氏啊!你这家伙不会是那种会在自己脑子当中妄想出同伴的可悲生物吧!
“会缩小的时空异常NotFound基金会神拳在下是猫请多关照狼人伊颦认知障碍症……”
我无视在哪里说胡话说个不停的可怜虫,转向长门:“长门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家伙闭嘴?最好再让他失个忆忘记自己遇到我们的事情。”
长门把手搭到他的后脑勺上,片刻之后对我摇了摇头:“记忆清除完毕,他的思维被特殊传染性信息因子侵染过,在被我信息干扰期间无法停止泄露信息的行为,需要我将他包括语言功能在内的记忆都清除掉吗?”
“嗯……”我思考片刻之后,将目光移到石原手上拿着的泰瑟枪上,“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了,稍微让开一下吧,长门。”
我将手柄上画着一个圆圈三个箭头、重量比看起来要轻的多的泰瑟枪握在手上,对准石原的胸口扳动扳机,一阵抽搐之后,他就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顺带一提,选择和长门去图书馆的结果就是被春日因为“怎么这么慢才回来,罚你中午请客。”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春日在家庭餐厅拿出五根牙签,说是要进行下午的分组,而抽签的结果是,我顶着春日几乎能洞穿马奇诺防线的目光和朝比奈学姐一起向车站东方走去。和她的眼神比起来,路人向穿着女仆装的朝比奈学姐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只不过是一千米外射出的燧发枪子弹的程度而已。
我一边和朝比奈学姐沿着河边漫无目的的转悠,一边在想着要不要把上午的经历告诉学姐,虽然能和学姐商量一下应该不错,但如果那并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成员,只是个随机袭击路人的妄想狂而已,说出来只会让学姐不必要地多心吧。
就在我一边享受着学姐的陪伴一边回想着那个自称什么“SPC基金会”的疯子的事情时,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对着朝比奈学姐鞠了一躬。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好,鄙姓辻,是‘明星大本营计划Star Camp Project’的一名星探,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踏上成为偶像之路呢?”
朝比奈学姐一脸不知所措,虽然我知道学姐确实很可爱,但哪有你这样在路上忽然拦住别人强制推销的啊?你这个骚扰狂!
男子无视了我的抗议,自顾自的说道:“鄙社虽然是刚刚成立的娱乐公司,但在发掘新秀、培养偶像方面是非常有自信的!不知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呢?”
混蛋!你没看到学姐都害怕的哭出来了吗?离她远一点啊你这个变态!那边那个清洁工阿姨,快点把这坨大型不可燃废弃物扫走啦!
“小姐?不知道您想不想尝试着去突破一下自我,去尝试看看新的世界呢?小姐?朝比奈小姐?”
等等,你刚才叫学姐什么?
似乎是发现自己暴露了,男子将手伸进上衣内侧,我立马冲上去将他撞飞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旁边的清洁工用手中的扫把照着他脑袋来了狠狠一击,他就一动不动了。
将被突发事件吓到昏厥的学姐放在路边的长椅上,我想对清洁工道谢,却看到她摘掉那顶土里土气的鸭舌帽,露出了朝比奈(大)的迷人面容。
“好久不见啊,阿虚。”
真是令人怀念的声音啊,说起来,每次朝比奈学姐(大)都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都是因为什么“禁止事项”吗?
“差不多哦,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潜伏在这里,在确认过去的我失去意识后出手帮助你,毕竟现在还不是让你和基金会接触的时候吗。”
学姐也知道基金会?这么说起来,这个组织不是那个愉悦犯脑海中的幻想,而是现实存在的组织,并且和学姐所在的机构有交流?
“秘——密——哦——”
啊,果然又是因为禁止事项啊。我蹲下身来搜查辻(自称)的随身物品,发现了一张旧报纸与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似曾相识的圆圈与三个箭头。
“禁止事项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惩罚。”
惩罚?我打开笔记本,只见上面记载了朝比奈学姐的姓名学校班级等信息,还写着一堆什么“时间黏度异常”啦“多重存在”啦之类我看不懂的话。最后一页则有一句大大的“独走!”
“对,是对阿虚你叫我‘阿姨’的惩罚。”朝比奈学姐(大)有些委屈地噘起了嘴。
我刚想和她道歉,却看到躺在长椅上的朝比奈学姐(小)的胳膊动了一下。
“啊,看来我快要醒了呢,那么,下次再见吧,阿虚君。”朝比奈(大)带上了鸭舌帽,拖着辻(自称)向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么,学姐,你要把他怎么办?我又应该怎么办?”
“具体内容是禁止事项,不过差不多就是让他的时间倒流一下之类的……”朝比奈(大)对着我巧倩一笑,“至于阿虚君你吗……站在我们的角度看来你的最后选择是非常正确的,所以相信你自己吧。”
相信自己吗……我在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而露出了幸福笑容的朝比奈(小)身边坐下,陷入了思考。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被春日一通电话叫到了车站集合,不过正好,就算春日不说,我也要把大家聚起来。
在咖啡厅内,春日一声不发地喝完自己面前那杯杏仁茶,我抢先站了起来,拿出五根牙签并用笔给其中两支涂上颜色。
“很有眼力吗!阿虚你偶尔也会做些团员该干的事情啊。”
无视叽叽喳喳的春日,我将五根牙签放在茶杯里,然后自己抽出一根。
“有色。”我看着手中的牙签说道。
随后我把杯子依次递给长门、春日和朝比奈学姐,她们抽到的都是无色牙签。
“那么,今天上午的巡查就决定是阿虚和古泉一组负责西边了。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春日用与天气不相符的热情洋溢的声音说道。
五分钟后,我和古泉在商店街的一张长椅下坐下。
“真是稀奇啊,阿虚,你不惜耍诈也要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提前声明一下,如果是告白的话我会很开心哦。”古泉半开玩笑地说道。
被看穿了啊……我将藏在口袋中的5根无色牙签与2根有色牙签掏出来扔进垃圾桶。
“啊,刚刚是开玩笑的,为了春日的心理状况稳定与世界的和平着想,你不要对我告白比较好。”古泉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恶心帅笑容。
“谁要和你告白啊!我说古泉,这个世界上除了‘机关’之外,还有其他和怪力乱神相关的秘密组织吗?”
“这个吗……我是知道有一个与我们敌对的组织,上次朝比奈小姐被绑架的事件有可能就是他们策划的。毕竟和我们的方针不同,他们似乎是想为这个世界安排一个更加安稳的神之类的……怎么了嘛?”
“我不是说那伙绑架犯。我问你,你听说过一个叫SCP基金会的组织吗?他们的方针好像是控制还有……”
“控制,收容,保护。”
古泉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怎么会对这个组织这么了解,却不提醒我们有关他们盯上SOS团的可能性?
但更让我意外的是他之后的举动:
“我当然会知道啊,因为我也肩负着维持凉宫同学精神安定的工作,那当然要关注她在看些什么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把手机拿给我看,上面是一个有些简陋的,以黑红两色为主色调的网站,网站的左上角写着大大的“SCP財団”,还有一个眼熟的圆圈与三个箭头标志。
“这样吗……”听我讲完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古泉做作地捏着下巴说道。
“所以说,那两个家伙果然只是小说看多了,脑子不清醒的神经病吧,并没有什么想要把不太正常的人关起来的秘密组织对吧。”我松了口气。
“不,恐怕并非如此……”古泉看着手机若有所思。“如果真是神志不清的随机犯罪,为什么会准确的说出长门同学具备改写现实的能力,而朝比奈学姐是未来人?”
“这个吗,就算连续两次恰好蒙对也不奇怪吧。”
“不,不是两次,是三次。”古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森小姐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她和新川先生抓住了一个试图跟踪我的人,根据那个人的供述,他似乎是用什么手段观测到了我具备超能力的事实,然后单独行动试图将我收容。没错,这个人也自称是SCP基金会的特工。而且他与‘上级’的联络渠道被证实是可用的。”
“这……这不合理啊!如果现实中真的存在秘密组织SCP基金会,那为什么还会有写作网站SCP基金会?这不是完全暴露了吗。”
“有可能是单纯的巧合,有可能写作网站是秘密组织为了藏叶于林而放出的伪装。还有可能……”古泉忽然看向我,“在昨天之前,你、长门和朝比奈都没和SCP基金会遭遇过对吧。”
我点了点头。
“那么就解释的通了,因为凉宫同学正是在前天晚上知道写作网站SCP基金会的。”
我愕然地睁大眼睛,古泉啊,你不会又要说什么“春日是创世神”之类的鬼话吧。
“我只是给出了一种可能的解释而已。不过,就算这个组织真的是前天晚上才被创造出来的,那些收容物、特工、研究员和D级现在也都是和你我一样货真价实的存在。还是想想看怎么应对他们比较好吧。”
应对方法吗……我用手机浏览器打开SCP基金会的网站,一边漫无目的的浏览一边思考着。
“当然了,我对自己的同事的工作能力有信心,也相信长门同学不会被他们抓住。但是,凡事都有万一,而这个万一一旦发生,后果可是难以预料的。再说了,根据成人版朝比奈同学的说法,我们并没有陷入和SCP基金会长期抗战的局面。那么,应该有什么办法和他们和平相处的吧。”
我反复回想着朝比奈学姐(大)临走时那句“相信我自己”,然后,一个主意浮现在了我脑海中。
中午的集合时间,我再度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准备签子的是古泉,抽签的顺序则是我第一个开始,春日最后一个。
这时,我注意到咖啡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人,而他正在看的是——那张报道了SOS团在棒球场上的“光辉事迹”的报纸。
我说,你们穷到连新报纸都买不起了吗!
“快点出发啦阿虚!长门朝比奈古泉都已经走了,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再磨蹭下去他们就要赶在我这个团长之前找到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了!”
我很确定他们已经找到了。
“那个……春日啊,我忽然有点肚子疼。能稍等我五分钟吗?在咖啡厅外面等我就好。”
尽管是有些蹩脚的理由,但春日似乎是理解了我“要做什么事”这点,乖乖走了出去。
确认到春日看不见我之后,我走到那个装作一脸无辜地看报纸的人对面坐了下去。说道:
“控制,收容,保护。”
对面的人从报纸背后探出头来,露出了有些讶异的表情。
我无视他继续说道:“我说,你和之前想对长门、朝比奈、古泉下手的那些人一样,都是SCP基金会的成员对不对?你们的口号是控制、收容、保护,是想收容异常,保护人类对不对?你认为长门的休谟指数过高、朝比奈的时间粘性异常,而古泉是现实扭曲者对不对?而现在你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凉宫春日了对不对?”
“你在胡扯些什么?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在科幻小说里看到的废话。”对方的声音还很冷静,但我注意到他的额头渗出了细汗。
“你想说这是胡扯就说吧,反正我看你都没事干在看旧报纸了,那不如听听我胡扯怎么样?”我双手拍桌站起身来,“你——你们休想把春日关起来,放在收容间里当成研究对象。她只是个普通、有点天马行空的高中女生而已,和什么会动的混凝土雕像、头上长角的巨大恶魔、不是球型的物体不是同类。就算她是,我也决不允许你们这么做,SOS团所有成员都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春日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对待她或者她的朋友。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对方把报纸放下,露出了别在胸口上的画着那个圆圈箭头标志的胸牌。
“不过,我清楚你们的工作的重要性,也无意和你们对抗。”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猜的没错,凉宫春日和她身边的人确实有些不那么……普通。而我们聚集在一起的初衷也是因为这份不普通。所以,虽然我们不能让你把春日当成囚犯抓走,也不会允许你们肆无忌惮地随意打乱我们的生活。但不会介意你们在我们周围安插几个特工什么的——只要他们不像那三个蠢货一样胡作非为就行。如果发生什么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态,让你们的人插手我们也可以接受。这个条件怎么样?”
对面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道:“诶呀呀,输给你了……也罢,本来在确认到发生严重的异常事态之前,我们最多就是监控一下而已。不过吗……”
“不过什么?”
“不过……你说的凉宫春日是谁?”
什么……?
“我确实是来监视你们的不假,不过……我监视的对象是你啊。”
听到我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我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你说的没错,石原、辻和濑岛确实是三个不折不扣的独断专行的笨蛋,不过就算是笨蛋,他们也还是SCP基金会的特工,而这三个特工在两天之内都经历了失忆——而且是在和同一个人接触之后失忆也未免太奇怪了,所以我才想看看那个人——那个在身边聚集了一群现实扭曲者、轻松干掉基金会特工的人是何方神圣。那么,总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好好享受和你的小女友的幸福时光吧,‘普通人’先生。”
说罢,他把报纸放在桌上走了出去,留下在桌子上呆呆坐着的我,还有门外春日不耐烦的呼喊声。
至于之后我和春日干了什么,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那天之后,一切照旧。
不,说照旧不太准确——国文老师换成了刚从大学毕业的新人、福利社的阿姨变成了不认识的面孔,隔壁班级来了几个转学生,其中一个还试图当上了学生会的会计——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这点,因为喜绿学姐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好像她一直坐在那里似的。
不过三天后的社团时间,我走进文艺部活动室,却看到白板上有三个大大的、让人不快的字母:SCP。
“很好,最后一人也到了!那么‘SOS团SCP基金会作战’现在开始!大家赶紧注册wikidot账号,然后申请加入SCP基金会吧!不知道SCP基金会是什么的人请不要提问自行上网搜索,我没时间回答你们!那么第一步是每人发表三篇合格文档,创立自己的人事页……”
无视在白板旁兴头正浓叽叽喳喳的凉宫春日,我对着电脑上那个简陋的红黑白三色页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连我自己都感到厌烦的话:
“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