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

Margie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揉搓着自己的脚。电子音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响起,提醒她有电话打过来。于是她把手机夹在肩膀与脸颊之间,好空出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低。

“哦你好啊甜心。不,你打来的时机不差,小家伙们都睡下了,而我在看电视。”

在Margie的电话里,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关切的询问。

“他们还好啦,不像我去年遇到的那些小怪物那样。”

在电视屏幕上,两个人正在一间装修的相当豪华的办公室中讨论着什么。年长的那人穿着一套定制的西装,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而年轻的那人则穿着法兰绒的衬衫与牛仔裤。工作室的灯光照在他的颧骨上,让他看起来好像是戴着一个苍白的蜡制面具。

“《Eternal Days》现在正在热播,它算不上我的最爱,但也还好。只是我对那位他们新招募的,要出演Andrew的儿子的那位演员不是很确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很好看,但他的演技……我想他还是演一个家具比较好。”

Margie把自己的重心移动到臀部的另一侧,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上。电视屏幕里,Andrew转过身去背对自己的儿子,开始了一段独白。他的儿子微笑着,但他明明不该这时微笑的。

“总之,这只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你那边情况如何?你哥哥做完那个手术了吗?”

电视里,Andrew的儿子正在手中掂着一个大理石做的镇纸,它在手中一次又一次弹起。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很担心。它永远也不会……天哪我的上帝啊!他刚刚……把他父亲的头打碎了!”

Margie此刻坐在沙发的边缘,整个身体因震惊而前倾。屏幕里Andrew的头就像是红色的瀑布一样,他的儿子将他拖到桌子上并翻过身去,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我的天哪,Laurie!我竟然不知道你会在白天这么做。”

Margie几乎没在听电话里的回应。Andrew的儿子拿着一把刀,它看起来就好像和这个世界本身一样古老,并且一点也不锋利。但它依然足以刺穿那套定制西装,足以刺穿Andrew的身体。“Laurie!我简直没法相信!他杀了他!大白天的!他用刀杀了他!”

Andrew的儿子转头看向镜头,Margie被迫重新靠回沙发背上,因为Andrew的儿子正看向Margie。

这时电视上有人开始卖洗涤剂。

“亲爱的,真抱歉,因为那一幕真是太糟糕了!”

在Margie的电话里,一个声音颤抖着。

“一定是因为sweeps wee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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