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含义

“那么,今天的日程有哪些?”Albert Wensley博士眯着眼睛,看着那份由秘书打印,十分工整的日程表。

“10点,有一场与助理研究员的会议,是对您管理的所有项目状况进行季度评估;3点是与Louef博士的会议;5点要与Owings主任会面,”秘书读完了他的行程。“这是你的咖啡。”

“谢谢,Liz。那么,我要去做一些评估了。”Wensley博士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走出办公室,路过了SCP-2006——Site-118最为臭名昭著的常驻keter——的收容区域。

“那么,不妨先检查一下2006。我想不会花太长时间的。这里的新手可能会陪我完成评估。”Wensley博士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Wensley博士对着摄像机晃了晃他的安保权限卡,站在那接受了视网膜扫描、指纹扫描,然后盯着模因抹杀触媒,耐心地等待着直到SCP-2006收容区域的钢门猛地打开。

走进房间,他接受了来自SCP-2006控制室的各种助理研究员和工作人员的致意和感谢。他向形形色色的小人物挥了挥手,走到监视阵列前。那里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边懒散地敲着铅笔,一边盯着监视器。

“早上好,Cam。”Wensley博士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吓得浑身一颤。当他转过身时,看到的是Wensley博士友好的微笑。

“哦,早上好,Wensley博士。你吓了我一跳。今天怎么样?”助理研究员Cemeron Hayworth问道。

“还不赖。2006早上怎么样?他现在是什么形态?”Wensley看着监视器,抿了一口咖啡。

“嗯……是那种类似鼻涕虫怪兽的东西……哦,我想起来了。就像1964年的《爬行怪兽》。”这位年轻的研究人员回答道。

“干的不错。我想我今天应该去看看它了。”Wensley放下杯子,走到通往SCP-2006收容间的走廊门口。

“认真看好屏幕,Cam。被分类为keter级不是没理由的。”

Wensley博士站在收容间门前,又通过了一轮安保检测,甚至比上一轮还要严格。门又猛地打开了,他开始沿着走廊向前。

“和2006相处总是很有趣。至少,笑着走出收容间还挺不错。”Wensley想着。

当他走到分隔收容间和其他设施的最后一扇门前时,他看到了着安装在最后一扇门墙上的一个小黑匣子。Wensley博士用坚定而平和的语气对着黑匣子说:“Albert Wensley博士。三级部门主任、高级研究员。老鼠又跑进蛋奶酥了。

“全身扫描和语音识别通过,请做好预防keter突破收容的准备。”一个机械的声音回应道。

门安静地打开了。收容间似乎是空的,但对这一点Wensley很清楚。当他走进收容间,在心中回忆表演课上的笔记时,一个黏糊糊的、丑陋的、浑身湿漉漉而且看起来十分滑稽的鼻涕虫怪物迅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的生命结束了,可怜的猿猴。恐惧已经降临1,一个超越你们种族理解的恐惧将要毁灭你们。末日就要来了,以我的面孔。2”怪兽咆哮着,脸上的触须四处乱舞。

“哦,不!请饶恕我!我只是一个希望与SCP-2006交谈的微不足道的凡人!请饶恕我!”Wensley颤抖着倒在地上,假装害怕地大叫起来。

鼻涕虫怪兽哈哈大笑,把触须甩来甩去。“哦,博士,是我!我不是真正的《爬行怪兽》啦。你喜欢这个吗,博士?我觉得很不错。”

“哦,SCP-2006 …伙计,你真的让我害怕了好一阵子。这很可怕。我同意你的意见,非常好。这真的很可怕。”

“谢谢你,博士!我一直在努力……你知道,博士,我在想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

“哇呜!”

Wensley跳了起来,显出一副跌跌撞撞的样子。当他重新站稳时,SCP-2006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但说真的,我在想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

“好——好吧。你在想什么?”

“如何最好地吓唬别人。我一直在寻找更多的素材,你知道的。”

“哦,SCP-2006,你已经是最擅长吓人的了。我想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可怕的了。”

“真的吗?”这只鼻涕虫怪兽看起来就像一个充满期待的小孩,渴望得到兄长的认可。

“真的。”

“谢谢你,博士!但你知道,尽管我认为这确实说明了恐惧的地位及其对人类的影响,真正体现了害怕这一心理……”

“当然——”Wensley看了SCP-2006两眼。他以前从未听过SCP-2006说如此复杂的句子。

“等……什-什么 ?”他有点吃惊地问。

“……恐惧。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害怕些什么,这有什么意义?他们认为它会有害吗?恐惧症是什么?有什么天生有害的东西吗?当然不。那么到底什么是恐惧呢?”

鼻涕虫怪兽先前友好的声音突然变得缓慢。它用一种从容不迫的速度叙说着,似乎经过仔细斟酌。SCP-2006过去那充满活力且和蔼可亲的语调,现在带着一丝嘲弄,以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方式在Wensley的耳朵里翻涌着。

“嗯……不错,SCP-2006。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Wensley回答道,仍然有些吃惊。

“是的……难道不是吗?人类和他们的恐惧……但是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可怕的吗,博士?”

“什么?”

“知识与现实的概念,它们能够破坏安全。人类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构建他们小小的想法和泡影。因为你所拥有的知识和这里的特殊收容措施,身在基金会的你也相信自己处在安全当中。这一切不过都是基于你意识深处所创造的安全和平静。”鼻涕虫怪兽盯着收容间,一动不动。它说话的语气很严肃,这与Wensley对这个异常所了解的一切完全相反。

“你在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的心态是建立在你们已经成功地收容这些‘SCP项目’的信念之上的。现在试想,你有许多项目,都是藉着你的诡诈得来的。如果你们的组织引以为傲的这种欺骗没有得到支持呢?如果基金会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呢?”

Wensley的胃因恐惧缩成一团。他思索着其中的含义,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感到非常、非常孤独,孤身一人被锁在SCP-2006的收容间里。

这只起初看起来是那么无害的鼻涕虫怪兽,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Wensley,笑了。

“你害怕吗,博士?”

Wensley开始后退。

“我知道你要走了。祝你有愉快的一天,博士。”

就算在Wensley打开身后的门时,他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SCP-2006的笑容。

“哦,博士?哇呜。”

门打开的同时,Wensley吓得往后一倒。他迅速爬出房间,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当他站起来时,他听到SCP-2006开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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