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坏主意。
Travis知道。Kate也知道。
但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在这晚间十点半，两位初级研究员蹲在了Cimmerian博士的办公室外面。 他们时不时回头看看对方，又望向大厅，以观察是否有人来。 这是一项安全措施，但它也给了不去开门一个更大的借口。
“上啊，就只是打开它而已！”Travis在第五次环视周围时说。
“我可不行，”Kate答道，“钥匙在你那儿。”
“哦，对，对。”
Travis终于掏出了一串钥匙，那是他和Kate早些时候从保管员的柜子里偷来的。看得出来，整个行动已经准备了一个月。这一切谋划源于Travis的发现：每当他在与这位好博士的会面前提早几分钟到场时，Cimmerian总是在手写着什么东西，而且他总会在Travis近到能看清之前收起来。
Travis在午餐时与Kate的几次讨论中提出了这个问题，而最终，那些手写的纸片有了越来越荒谬的猜想：给一个遥远的灵魂伴侣的情书，一个似乎无法实现的许愿，又或者他只是在锻炼书法。所有这些Kate和Travis的内部小玩笑都来自Cimmerian躲在门后所写的那些神秘纸片。
过了二十四天左右，好奇心已经变得如此强烈，以至于两位初级研究员不得不搞清楚Cimmy小子究竟在写什么。这种好奇突破了理智，随后萌生的计划也是如此。
让我们快速回到正在慢慢转动钥匙的Travis。
“奇怪……我没有感觉到锁芯的咔哒声。”
“也许他在离开前忘了锁好它？”
“也许。”
Travis耸了耸肩，打开了门。
里面的办公室显得朴素且普通。摆着显示屏的单人桌放在一扇大窗户前，可以俯瞰到宽敞的停车场。就这些。
Travis和Kate走到桌子后面，他们一同开始翻起了抽屉。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五张活页纸，每张纸上都写满了整洁的草写体字母（对书法理论而言足够多了）。Travis拿起它们，递了一部分给Kate。
“这就是..……”
“我认为是的。”
Everwood博士关上了她身后的门，锁头的咔哒声在办公室的墙壁间回荡。
“你知道，我还没有在这个办公室做过。”办公桌后的Gears沉思着说。
“那就来试一试好了，”Everwood答道，而Gears开始拉开他的[……]
Kate和Travis同时放下了他们的纸片。
“也许他写了点别的？” Travis问。
“也许。”
“看看也不会疼。”
Travis打开了第二个抽屉。 他和一份文件打了个照面：封面上写着4级机密。Kate猛地摔上了抽屉，差点把Travis的手指夹断。
“你干什么啊？”
“我们不是来偷看机密文件的！”
“我是说……好吧。行。”
这一刻，违规行为的严重性骤然变得鲜明了。基金会中违反信息安全条例可能是第二快的失业方法，仅次于直接导致收容失效。
“我们真的不应该在这里。”Travis最终道。
“要我说的话，这是个敏锐的结论。”
两位初级研究员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Jeremiah Cimmerian的身影。他的双臂抱在胸前，额头抬起，眉头皱了皱。
“哦，见鬼，”Kate喃喃地说。
“‘哦，见鬼’，是啊，”Cimmerian回答，“十八层地狱的那种，对吧？”
Travis和Kate同时吞咽了一下。Cimmerian拨动电灯开关，闲庭信步地两名初级研究员走去。他看了看他们放在桌子上的文件。
“你们俩溜进来真的……只是为了看我的高级职员同人文？”
Kate开口道，“我——”
“是的。是的，就这样。”
Cimmerian只是站在那里，摇了摇头。
“呃……我可以问个问题吗？”Travis说。
“你没有提问的资格。”
“为什么？为什么是小黄文？你不是有个英文学位之类的吗？”
Cimmerian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
“毕竟我们已经搞砸了……所以，嗯。”
Cimmerian拉出仍藏在桌下的椅子，坐下了，然后示意两位初级研究员挪一挪步子，于是他们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书桌前。
“你看，我一整天都在写和读那些充斥着研究情况、伤亡人数和预算的细致报告。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变得烦躁难忍，懂吧？”
Travis和Kate都点点头。
“所以，我写了一个虚构的世界。一个从这破现实中喘口气的好方法。”
三人就只是站在那儿，面面相觑，等待着某个人做或说些什么来结束这场夜间恶作剧。最终，Cimmerian挥了挥手，而Kate和Travis又互相看了一眼，匆匆离开了。
当他确定没人在看时，Cimmerian打开了第二个抽屉，检查并确保所有的纸片都还在原地。它们确实在。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被他们读到了“Clef，Kondraki，和一个20盎司的纯水乐瓶子，第2部分”的话，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