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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OEOWO3O前辈的图片!(图片为前辈自己拍摄)
此为本人第一篇作品,聚焦于基金会员工的生活,所以不会有太多基金会的东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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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咖啡厅。
男人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用食指转着咖啡杯。一边盯着街对面的电影院。周六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屏幕下的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衬得这家咖啡店格外冷清。
座椅一声尖响。男人抬头,撞上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满是戏谑。
“爸。”男人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嗯。”老人漫不经心地坐下,“这里有茶吗,喝不惯咖啡。”
“有红茶。”男人说。
很快,一杯红茶摆在桌面上。茶香与苦涩的咖啡撞在一起,漾出一股别样的味道。老人端杯喝了一口。
“还行,没铁观音好喝,不过不错。说吧,小子,什么事才会让你回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我就是想……回家看看……”男人抿了一口咖啡,任苦味在口腔弥漫。
“屁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怎么了?”
男人低下头:“我辞职了。”
老人猛地咳嗽起来,声音大的店内的客人都转过头,看着这一幕。老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开什么玩笑,他们竟然没给你来个记忆删除就把你放了?”老人咽下一口茶,“你不会受了什么模因影响了吧。”
“爸,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下影响,”男人紧张起来,“您不是也没记忆删除就给放了吗。”
“哪里一样了,你爸我到头都是个C级,扫扫地什么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根本不懂,我还要记忆删除?”老人又喝了一口红茶,“要是有饼就好了。”
“早就备好了。”男人从桌子下掏出袋子,“你要的,阿吉仔的馅饼。”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怕碰碎其中一个。老人拿起饼,轻轻咬了一口。
“不错,是挺好吃的,比以前差不了多少,”老人的皱纹舒展开来,“素饼就是要他们家的,不然就是南普陀,这两家才好料。”
“我是觉得都不错,只要是我们这本地货都行。要知道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食堂也没有闽南厨子。”男人喝着咖啡,抬头看着父亲。老人脸上露出一阵憨厚的微笑。
父子俩惬意地吃着饼,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海关钟楼的钟声忽的响彻下午的天空。老人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男人。
“你辞职了对吧,反正没事了,陪我到海湾公园走走,好久没去了。”
“行,等你吃完,爸。”
两人坐在海边的长凳上,老人喝着刚刚打包的红茶。
“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我带你来这里玩,你看见卖风筝的,嚷着说要买,只好买了一个,”老人看着一对买风筝的父子,“哈,你其实也没玩几次,就扔在家里,后面就坏了。”
“是啊,”男人笑了,“我记得。那时刚买,不会玩,还差点被风筝带着跑呢。得亏是您拉住了,不然能吹到鼓浪屿去。”
“呵呵,臭小子,回来了就别走了吧,”老人笑了笑,“还是你做的饭好吃,你妈妈做的……实在是……”
“好吧,一定,”男人笑着点头,“来吧,我扶你走走。”
“好,好。”老人笑着站起身,“扶就别了,尚能饭,不至于。”
“行。”男人爽快地回答,站起了身。
于是一老一少便在海边的栈道上慢慢走着,惬意地享受着夕阳,以及不时传来的海鸥鸣叫声。男人向老人讲述了很多故事,有会唱歌的猴子,啥病都能治的药,还有天兵天将,饕餮后羿……老人眯着眼听着,不时提出几个问题,男人拉开紧锁的眉头,用最灿烂的笑容回应。
就这样行过一片片树荫,走过奔跑打闹的孩童和紧张追赶着的大人们,最后,他们终于驻足在一个观景平台上面,海风缭乱了老人的白发。
“知道吗,儿子,爸可想你了,”老人转头,对着男人的笑脸,“要是你没走啊,爸一定带你到处转ké。”
“唉,不是工作要求吗,这也没办法,”男人的脸闪过一丝悲哀,但很快又开朗起来,“我现在不就回来了吗,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行不?”

男人也笑了,也倚在栏杆上,看着飞翔的海鸟。
“行,行,臭小子。”老人笑了,望着远处越来越深的夕阳,将身子倚在栏杆上。舒展开眼角的皱纹。男人也笑了,也倚在栏杆上,看着飞翔的海鸟。
一声厚重的轮船汽笛响声,船缓缓掉头,划开一道道涟漪,驶向海平面上的夕阳。突然发现了什么的男人转头,却再也找不到父亲的身影。
周源从头上摘下VR眼镜。“走了?”他问。
一旁的刘奕点点头:“对,接到19号站点的报告了。别担心,老爷子走的很安详,他们说脸上还挂着笑。”
“感谢你们帮我暂时链接我爸的意识,”周源从座椅上起身“让我能见他最后一面。”
“别,应该的,我们是朋友,对吧。节哀。”
刘奕目送老友离开技术部的门。
出了门,周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几个月后的一天,周源请了假。这很奇怪,作为一个工作狂人,他基本没怎么请假。在一片送别声中,他踏上了回乡的列车,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华北平原。
接下来,他找到Site-CN-19的人,问清了父亲的坟在哪。
在一个下午,他回到海湾公园,欣喜地发现还有卖风筝的人。
他买了一个风筝,尽管和童年时期的不一样。
然后到了墓园,小心地找到父亲的坟墓。
然后周源弯下腰,静静的,小心的,把阿吉仔的馅饼,泡好的铁观音和风筝放在墓碑前的草地上。
“我来陪你。”
他坐了下来,喝着苦涩的咖啡,靠着墓碑,看着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