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中他什么人也不是

在大西洋的这一边,他被称为“Nobody”,可以将这个名字称作双关语,一种词语的玩笑。单词中的一份幽默。但事实上,它只是一个当人们不舒服时需要开玩笑的提醒。但也许,没有人能准确地用语言描述Nobody,人类面对超越他们语言的某物时总是不能幽默。

为了不同语言和不同安抚的梦境,Nobody支撑着另一个旗帜,它不会在这被提及,因为梦境同意保守Nobody的秘密,并且Nobody无法坦白,即使他有能力渴望坦白。

可以说,Nobody与梦境有着被人类认为是友谊的某种关系,梦境能让Nobody尝到对他而言难以理解的某物的滋味。Nobody给予什么回报?嗯,Nobody是一位优秀的守门人。


当Nobody决定最后让他的大脑休息并回到他的老朋友那里去时,夜就像其他大多数夜晚一样开始了。被称为梦神集团的团体在那迎接他。Nobody不必说一句话,无论是当他被拘留,被束缚在异常的疯狂梦境,还是匆匆离开去工作时。

Nobody落入了一个完全在水下的世界,但是他能很好的呼吸。他发现自己身边都是鱼,他的手肘上有鳍,手指间有蹼。任何惊讶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他到目前为止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的身份,所以他开始游泳。

这片土地悄无声息地滑进他漫游的废墟中的每一处裂缝与缝隙。这里没有人,甚至没有做梦者,光照进城市深处,远比太阳伸展的光线要深,在水与光的舞蹈中轻点水面。也许亚特兰蒂斯在沉没时消失在了现实中,被在“存在”的表面之下千变万化的风景所拥抱。但这不是亚特兰蒂斯,或因此Nobody被说服相信。

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阴影,尽管一样的话不能反过来说。Nobody在位于珊瑚礁的教堂内找到了他在寻找的东西。他滑过色彩的草地,穿过霓虹鱼与彩虹色鳗鱼的学校,漆黑的低地在光下显露,无畏且饥饿。那时他知道他找到了他的猎物。

如果梦境被公认为可畏惧的所谓旧日支配者和古神玷染,那将梦境带到现实的梦神就无法做他们的工作。同时,他们无法与他们作战或接触他们。相反,看着他们宝贵的梦境放牧者被这些自睡眠外的虚空而来的狼吞食的他们是不幸的。他们需要像扮演牧羊犬仅仅是有些不舒服的Nobody那样的人。

所以Nobody游到亵渎了神圣梦神领土的虚空,一只自发从梦中获取的矛被发现在他的手中。它对于生活在和平中感到深重的渴望,一种来自梦境对Nobody猎杀成功的恳求。他比必要的条件更努力地抓着它,为了再保证在这环境中他不会失败。

从一无所有的池塘中产生了一条浸入油中,绝望地渗水的大蛇。可畏者将它的三十双眼睛转向人鱼Nobody,然后张开它的三百张嘴,用它的尖叫填满梦境。Nobody只手捻矛并尽可能用力地用他的尾巴打水,精神紧张地游向怪物并击穿它。

他再三地带着勇气在怪物的身上刻下洞口,直到大蛇被杀死。然后,他抓住尸体,把它推回它来时的墨水池中。入口像水一样从他手中消失,在它的守灵中,只留下一片死去的白色珊瑚。

Nobody在珊瑚中躺下,精疲力尽,鳗鱼和鱼在他周围游着,亲吻着这片白色,再一次使它被生命充满。他在色彩中沉没,在光的海洋漂流。

他一直呆在无梦的休息中,直到被他的一位从黑暗单色电影中出现的年轻女梦神朋友唤醒。她用毛巾擦干他,她做的一切都是寂静的。正当水被擦掉的时候,色彩的气味紧紧抓住他。甚至当他醒来,他依然散发那种色彩。


他所负责的下一片土地完全颠倒了,Nobody像明亮的彗星在大气摩擦中燃烧一般穿过夜空,这和走进有点热的淋浴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人类不能如习惯淋浴那样习惯这种燃烧。他在星间滑行,他与星球之间离得足够近,以至于他能感受到它们的氢气。

Nobody想知道,如果只是片刻,为什么梦神或其他人曾经想要离开这个不可能与魔法之地。当然,他理解了逻辑上的原因。但在空中,一个与星星一起的人,他给自己一个暂时进入情感回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享受现在,在他自己的情感欢腾中滑翔,乘着因作为一颗彗星的兴奋喷流穿越夜空。

穿过遥远的太阳系的地平线,Nobody能闻到熟悉的伤口恶臭。它让他想起了血与传染病,有太多居住者的医院或有太多囚犯的监狱的味道。这股气味打碎了他的小遐想,使他回到了隐喻性意识的地球。他用不可能的肢体擦拭他的彗星面,因为彗星只有尾巴才被称为四肢。

他循环了一圈,两次紧靠着夜空的构造,然后他将他的轨道转向腐败的气味。这里一清二楚,在星辰编织中留下深深的伤痕。它燃烧着痛苦的红,渗出酸绿的浓汁,它在痛苦中发出的臭味如此强烈以致于Nobody在滑到它的面前时流下了彗星的眼泪。

这不是一种可以击败或被击败的伤害。它是梦境中的感染伤口,向远低于这片天空,不幸的做梦者传播噩梦。Nobody向伤口走去,他深入到一些久违的情感深处。面对这种恐惧,他鼓起了与之抗争的微薄之力。希望。信仰。喜乐。他召唤了他仅在一会前感受到的情感,在进入痛苦时,他用尽了它们,仅仅是做一个宽恕的表情。

Nobody不是情绪化的生物,但这已经足够了。他的光衰弱了。大气层擦痛了他,就像奶酪磨碎器对皮肤一样。他正在丧失凝聚力,他四分五裂,但这已经足够了。


沉默的女人用纯洁的吻唤醒了Nobody,他一了解他的处境就拉开了她。她歪着头,深灰色嘴唇的一边歪成一个得意的笑。她的左手伸向他,每一根手指都像花瓣一样卷曲。在她的手掌里躺着三片曾经是人的破旧碎片。这就是他来这的目的。今晚他所做的所有都是为了那些人枯萎皱缩的碎片,漫长一生的记忆。他抓起他们,然后把碎片放在胸前。

她再次用她嘴角的一边笑了。她的声音从她身上回响,温暖又富有。“梦神谢谢你。”那声音顺利而有效地燃烧了Nobody的静脉,但他没有靠近;他习惯了她和她的神灵。他尝试张开嘴去说,但他的喉咙因为突然的热量而感到干燥。也许他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习惯她。

女人笑了,再次说道:“你现在可以自由地去任何你可能想去的地方,我假设你知道回去的路。做生意是一种乐趣。”是他的想象力,还是她强调了这个词,“乐趣”?Nobody试图找到这个单词,但她已经给他一个吻并消失了,就像一个记忆或是无意义的白日梦。


随着她的离去,Nobody能再次集中注意力了。他在梦境与宇宙之间站着,并震颤着。他陷入思绪的寂静,他陷入呼气与吸气间的寂静。总之,Nobody去了无名之地,在两者之间的土地上,那里的所有东西什么也不是。

在那,他张开紧握的手掌,盯着那些他做了那么多所为了的小片。它们枯萎,皱缩,干燥,老去。但它们确实是他如此想要的,是认识自身的时刻。拥有身份,确认了他们自己的人的生命时刻。他拿了其中之一的小片,把它塞进嘴里。记忆融化在他的舌头上,如对往事的怀恋般甘甜。

第一个记忆是一位老人在他妻子做饭时看着她。他们都老了,但是他们间的结合力仍强壮并有朝气。她的身体因时间的伤痕萎缩起皱,但对他来说,她依然像阳光一样荣光焕发。他喝了他的咖啡,他在温暖中对自己微笑 当她进入他的思绪中时。他想知道没有她,他会怎么样。



在思考的时间中,这一刻消失了。这不够。这还不够。Nobody拿起第二片记忆,塞进嘴里,吞下它,他无法命名的某物使他口渴。

孩子紧紧抱住她妈妈的腿。她只有三岁,即使是那时,她也能理解细微的错综复杂事物。 她知道厨房是放食物的地方。她知道睡眠是黑暗的。她知道外界比她希望理解的大得多。 作为被母亲喂养的小女孩,她完全相信她的母亲是她的整个世界。



那比第一个消逝的更快。Nobody吸气,绝望地,猛烈地追寻一缕消散在记忆中的思绪。他闭上双眼,尝试使身体停止颤抖,但没有成功。最后一个。他还有最后一个。它被涂在了他的喉咙后面。他尝试抓住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它充满了温暖,他为他无法理解,并不信仰的某物祈祷。

某物某物 远处的树木让他想起了某人他为他种树。所以他能永远记得 那个人 改变了 他的 生命



但在他能尝到味道之前,他就像狂风中的烟雾一般消散了。Nobody触及他自己空空的手心,寻找残存的碎片。他仰望他所处的世界,那是一片什么都不算的土地。在中间的土地。





Nobody在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土地上独自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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