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和背叛者Bumaro相遇。
Bumaro对祂说:“我将摧毁你的教法”。
祂说:“你如何摧毁我的教法?我的反应炉已遍布在地上,齿轮与引擎的使徒已像雨夜里的闪电般林立。”
Bumaro说:“我将用四千年的时间将把你的教法摧毁,我的追随者将佩上你的金属,骇入你的终端,宣扬我的程式,再编程你的信徒。你在的地方就将有我在,直到我的探针统治在天上。”Bumaro的声音在电磁波场中回荡。
祂回答说:“你奈何不了我。那时我真正的使徒将褪下外壳,穿起血肉,离开天空,到地上去。那时我使徒的灵魂将变成处理器,自治教区将变成引擎……原本的终端将成你黄铜身躯的牢狱。”
——16世纪下叶,新教运动时期,流传于波西米亚地区破碎之神进步派教徒间的一则神学寓言。作者身份、动机均不详。
I
西风抚弄着尚且鲜活的绿叶,带着些许夏日残留的气息,吹过高山与平原。九月尚未缴械投降,但秋日已然势不可挡:阿波罗的季节正与阿尔忒弥斯的季节在秦岭脚下做着殊死的斗争。
Tilion相当欣赏这一幕自然风光——如果他现在不是站在地下防空洞的透气窗边,勉强窥见美景一角的话。
“请您描述得客观、具体些,”Tilion特工强忍着恼怒,客客气气地对村民代表说着,“到底是什么袭击了村镇?”
“一条巨龙!小同志,你一定没见过……”负责向他解释情况的中年男人面色焦急,“就像电影里那样!一双翅膀、四肢长着利爪,还会喷吐火焰。这一定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首先,这是21世纪,先生。请不要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说。”作为基金会职工,Tilion说出这句话时确实有些心虚,“其次,请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与上级取得联系。”
Tilion此次任务是寻找一位在任务中失踪的外勤特工。该人员在执行一次剿灭大型威胁生物的行动后失踪,而Tilion的工作是确认其人身安全情况并将其带回。他事先已经了解到此前的任务目标是一条在活体实验中逃脱了控制的“不列颠巨蜥属 布列塔尼有翼蜥.C”雏体,但按照该人员最后一条上传的报告,目标理应已经被无效化。为什么在当地人口中,它仍然在袭击村镇?Site-CN-34指挥部并没有给出可靠的答复,Tilion只得再次尝试从当地人得到答案。
这是座最常见的北方村镇,在袭击开始恶化后,村民们便躲进了防空洞。这座应急军事设施存储的食物和日用品足够全村人平稳度过一段时日。Tilion一走进狭窄的中央走廊,村干部们立即凑了上来,无疑是被他随身携带的武器吸引——:
“军警先生!你们可总算来了……”
在一片涕泪横流的哭诉中,Tilion总算得到了些有价值的信息:两周前的袭击并没有完全毁掉他们的生活,那头巨兽起初并不敢贸然进入村内。在他们向县城报警求助后,一位“与他一样”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赶来和那妖孽搏斗了。
“他们打斗了一天一夜!”一位老人夸张地比划着,其余村干部纷纷点头附和,“半夜在床上都能听见村外传来的枪炮和火焰声——甚至还有雷声!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忙对付那怪物。只不过第二天早上,就见不到那同志——多半是牺牲了……那条龙也变得不一样:它长出了羽毛和鸟嘴,而且体型更庞大。最重要的是它开始发了疯一般扫荡村子!我们这才躲进防空洞……”
羽毛和鸟嘴?为了回应Tilion的质疑,有人拿出了智能手机。他们在撤退前一刻拍下了那怪物的新模样:
一头长有硕大双翼的金红色巨兽。头部颇像红隼,但足有货车般大;喷吐着碧绿色烈火的巨喙上方是与火焰同色的眸子;一对狭长的羽翼,翼展足有几十米;躯体周身覆盖羽毛,却有些偶蹄目动物的轮廓。无论如何,这怪物绝对不是“布列塔尼有翼蜥”。
“’他们既然如此幸福,又根据什么理由同什么人进行战争呢?’”
——托马斯•康帕内拉,《太阳城》
II
“很明显,这是只广义上的骏鹰。”Site-CN-34的一名生物分类学学者根据图片做出了以上判断,“但包括狮鹫科、地中海狮鹫科、北非狮鹫科、骏鹰科(及阿勒曼尼骏鹰亚科)的整个狮鹫目中没有任何个体能达到此等体型……即使是尼罗河飞狮或日耳曼尼亚巨鹰中发育最为过度的个体,翼展也不会超过20米……不仅如此,历史记录和现代研究也没有任何结果显示骏鹰科动物能从呼吸道中抛射奇术火焰……”
“我明白了,指挥部目前无法提供任何形式的有效援助。”Tilion嘲讽地打断了那名语无伦次的研究员,随即挂断了电话。一个合格的基金会员工应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异常之所以为异常,是因为它尚且还停留在自然科学的认知范围外。虽然科学化的现代异常研究已经在各领域取得了诸多卓越进展,但若是能查清一种异常的所有运转规律,异常就不能称作异常了。
即使指挥部已经承诺向目标地区派遣一支专项外勤小队,对原本任务目标的执着还是让Tilion行动了起来。实践总是获得真知最快捷有效的办法,暂时告别了村民后,Tilion从主门离开了防空洞。此门直通村委会建筑地下室,正是村民们此前逃入的通道。即使是获知了整个村庄区域几乎无处幸免,但满目疮痍的建筑区还是让他瞠目结舌:被夷为平地的民用设施、整栋熔化的居民楼、只剩些许焦炭残留的畜牧场。好在大多数破坏活动都发生在村民撤离后,伤亡几乎没有发生。穿过建筑区,来到田地附近,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使Tilion大受震撼:
农民们赖以生存的丰沃田野,现在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废土——难以想象这会对本就不充裕的村庄经济造成多大打击。Tilion戴上过滤面罩,小心翼翼地穿过这片飘扬着灰烬的土地,在田野外端的一棵大树旁,他意外地发现了……
粮食。
看来并非所有农民的劳动成果都被巨兽的火焰无差别摧毁。眼下,无数小麦、玉米和高粱被聚拢在一片茂盛的白桦树林下,堆成了一座小山。Tilion艰难地越过这道障碍,他的目标便——不经意地——进入了视野。
在粮食堆成的小山下,巨兽聚拢着翅膀,把头埋进了羽毛里。它睡得正香。此刻正是日落时分,骏鹰周身火红的羽毛随着呼吸而均匀地起伏,在夕阳的照耀下如黄金的海浪般潮涨潮消。
骏鹰温热的鼻息化作热浪扑打在Tilion身上,让他感到阵阵暖意。也许是他真的确信目标不会醒来,又或许是温暖的气息让他放松了警惕:Tilion把武器插回腰间,继续向前靠近。当他最终停下脚步时,他已经几乎和巨兽四目相对了。鹰隼般的头部和酷似骏马的四肢,喙是动人的银白色,利爪则闪烁着致命的金属光泽。一身坚不可摧的羽毛夹杂着深色斑点。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它的前胸——一只半透明的小鸟被困在巨兽的胸脯内,透过厚重的羽毛闪闪发亮。
使魔,对于这类奇术师们喜爱的小帮手,Tilion再熟悉不过了。一只无主的使魔被困在巨兽胸前?绕过骏鹰庞大的身躯,他在树林深处又有所发现。
布列塔尼有翼蜥的尸体上有明显的枪械伤口、锐器伤口和毁灭性诅咒作用痕迹,但这些都比不上EVE粒子波诱发电浆束造成的破坏。一片片古老林木被烧毁、撕裂、拦腰折断,而隐藏在残枝败叶下的,与其说尸体,不如说是一副残存部分鳞片和肌腱的爬行动物骨骼。曾经不可一世的巨龙确确实实已在骏鹰的烈火下分崩离析,而这只恶兽的死,对受它霸凌的受害者们来说,似乎无事发生。
Tilion在腹腔的腐肉里找到了一枚完好无损的胆囊,后者满载着易燃易爆的酸性分泌物。望着远处仍在熟睡的骏鹰,一个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酝酿。
“你们才是有力量的人,有创造机器的力量,创造幸福的力量。那就让我们利用起这力量,让我们团结起来!”
——查理•卓别林,《大独裁者》
III
“要我们去做?您一定是误会了,”村干部急忙解释着,“不是我们不想帮忙,但您看,我们毕竟只是些乡下农民……”
“不,是你们误会了。”Tilion卸下背上的巨龙胆囊。
他并不擅长演讲或说教,但他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你们是乡下农民,这代表着什么?请睁开眼睛:是谁在平地上筑起村落?是谁把未开垦的荒野变成沃土?又是谁把空气、土壤与水源变成丰收的秋实?是你们自己。而现在有盗匪在头上盘旋,意图夺取你们的劳动所得;你们站在自己亲手创造的奇迹中间,却要被放逐、被掠夺,被迫在这洞窟里忍饥挨饿,却只能指望天降奇兵来拯救自己?使出你们创造奇迹的力量,就能够摧毁那强盗——你们强过它的利爪,强过它私藏的粮食,比它的等离子火焰强一千倍以上。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强大的力量了。”
他听见交头接耳的声音,他听见争辩的声音。但在最后,一种声音最终盖过了所有嘈杂:
“我们该怎么做?”
Tilion指了指胆囊,掩盖不住浮现的笑意:“盖房子一定会用到土制炸药吧?”
……
制作陷阱并不是件简单的工作。趁着夜色,Tilion离开防空洞,回到了他来时驾驶的、停在村口的载具。他在车厢中找到了外勤特工标配的轻型护甲、枪械与补给,和他个人习惯携带的刀剑与盾牌。
在别人看来,自己一定是疯了。当刀剑入鞘,车门合上时,Tilion这样想道。看似全副武装的他根本没有足够击穿巨兽羽毛的钝器,也没有能有效保护自身的护甲,更不用提基金会针对大型生物危害而装配的重型枪炮了。要么是他真的疯了,要么是他真的很想赢。
你看,这就是唯心主义者的劣根所在。想到这里,Tilion自顾自地笑了。从来没有“我想赢”。我们会赢,仅此而已。
当回到防空洞时,Tilion微微吃了一惊。在短短的时间里,村民们已经搭建起临时的工作台,井然有序地分工忙碌起来了。望向人头攒动着投入工作的劳动者们,他不由得哼起了一段旋律:那是一首由法国人谱曲、波兰人作词的西班牙小调,关于黑暗、死亡、风暴,也关于旗帜、勇气,和一个终获凯旋的联盟。
“我并不认为你的命令是如此强大有力,以至于你,一个凡人,竟敢僭越诸神不成文的且永恒不衰的法。不是今天,也非昨天,它们永远存在。”
——索福克勒斯,《七雄攻忒拜》
IV
“所有布置已经完成了吗?辛苦了。”
“不不不,该道谢的应该是我们……”
“这就不客观了。不是我将去击溃敌人,而是你们将去击溃敌人。被它侵掠的是你们,打造武器的是你们,即将与它决战的也是你们。至于我,不过是你们的一员而已。拯救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即使我离开后,你们也会记得对抗它的办法,再也不需要另一个会变成恶兽的天降神兵来救你们了。
“它被引过来之后,请找准时机触发引信。我相信你们。”
村民代表仍然有些疑虑,“不是我怀疑,但你……这么自信能取胜?”
即使对于最强大的奇术师而言,人体内存储的EVE能量也不够驱动这样一头庞然大物运转半个月。骏鹰活动、掠夺、破坏消耗的能量只能籍由外源——囤积的粮食。而创造粮食的劳动者,当然有力量击败剽窃粮食获取力量的匪徒。
就像植食动物抖落身上的寄生虫。
这样想着,Tilion披坚执锐,在清晨再次走入了田野。面前的骏鹰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存在,仪态优美地啄食着它的早餐。Tilion拔出手枪,在他拉开保险之前,免不了对他不讲道理的对手唏嘘几句。
“我最初的目标是带你回去,现在也一样。不仅是把你带回Site-CN-34,更是要把你变回那位一听见平民受难就奋不顾身地冲向任务目标的斗士。即使是你,也会忘掉最初的目标吗?与巨龙交战是为了解救无辜的人们,而不是在巨龙死后坐上它的王位,把受害者们拉进新的漩涡。如果你记不清了,让我来帮你回忆吧。”
骏鹰咽下一大口小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也罢。Tilion打开保险,将准星对准巨兽的头颅。这大概就像对抗某类高难度RPG动作游戏中的关底BOSS一样,只不过敌人更敏捷、强大,玩家的武器和防具更弱小,更没有辅助法术、体力药水或复活点。
“拿起武器Prenez garde,”Tilion发出宣告,“这是与盗匪的决战C'est la bataille contre les coquins。”
“砰。”
“无论何地,在这深邃黑夜,向那恶名昭著的王室发起冲锋!”
——玛丽-约瑟夫·切尼尔,《出征颂》
V
第一个弹匣甚至没能在额头的羽毛上留下刮痕,但成功引起了巨兽的注意力:庞大的身躯裹挟着气流暴起,紧接着是席卷而来的奇术烈焰。Tilion立即展开行动——他一个箭步冲进两条前肢中间,从底部向它同样坚固的腰腹射击。
骏鹰发出不满的吼声,振动双翼腾空而起。Tilion再也无处躲藏,在那双碧绿眼眸的视线接触到他之前,他必须与高温死亡赛跑。
离开燃烧着的田地,Tilion引诱敌人向树林深处前进。白桦的脆弱的树干并不适合掩护作战,这大大降低了周旋过程的容错率;更不用提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他在利爪、火焰和成片倾倒的树枝间辗转腾挪,勉强用手枪予以反击——更准确地说,进一步激怒对手。
反击发生在进入树林不久后:当Tilion将最后的弹匣耗尽时,一捆燃烧着的黑色容器在骏鹰上方轰然炸响。随着坚硬的羽毛四处溅落,巨兽哀嚎着,有星星点点的鲜血从翅膀根部流出。它试着再次振动双翼,似乎只增加了自己的疼痛:它再也不能飞了。
Tilion抛下物尽其用的手枪,向受伤的巨兽冲锋而去。他估算着时间,在敌人再次注意到自己时进入了有效出击范围。从腰间拔剑出鞘,高举过头,透支背部肌肉的力量向伤口发起重击。随着身体依靠惯性滑过目标,Tilion听见硬物崩毁的声音:敌人的伤口似乎没有加重,而剑刃的接敌处出现了一道深入刀背、不可修复的损伤。
他心中对自己的愚蠢自大发表了嘲笑。另一枚炸弹从某处隐蔽点弹出,重创了骏鹰的后肢。痛苦的咆哮声愈发疯狂,Tilion借机攀上骏鹰的后背,反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向它的后脑刺去——这次,剑身彻底断裂了。
看来经过最高规格热处理的刃具合金也不过如此。骏鹰察觉到头顶上几近搔痒的攻势,甩动它高贵的头颅,将袭击者抛掷在面前。银白色的巨喙连续猛击,Tilion勉强躲过,急忙取下背上的盾牌——
多次回火淬炼的弹簧钢盾体在喙下如同白纸般破裂。即使第二击并没有被正向挡下,侧面的力道还是撕碎了整面盾牌和护臂。Tilion感到右臂一阵钻心的疼痛……骨裂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在他陷入绝境时,最后一击在骏鹰胸前炸响。Tilion被喷溅出的鲜血淋满了一身,他看到那只闪烁微光的使魔在巨兽胸前蠕动着。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躲开胡乱抓挠的前肢,用完好的左臂伸进胸前的创口。
所有怒吼、嚎叫与挣扎在一瞬间停止了。巨兽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Tilion握着掏出的使魔,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他手中的小隼在片刻间恢复了生机,若无其事地飞上他的肩头,亲昵地啄了啄他的耳朵。
Tilion勉强站起身,小隼顺从地展开翅膀,飞上他的左臂。Tilion转头看向使魔的主人,它庞大的身躯如烟雾般收缩、消散,变回原来的模样。
“我们走吧,”Tilion倒吸了一口冷气,伤痛的手臂让他打了个寒战。他脱下外套,裹在对方不省人事的身体上。“我保证,回去之后,你们又要有罪受了。”
“不,杜鲁提并没有死!……他永远、永远活在我们之间。”
——艾玛•戈德曼,《杜鲁提没有死》
VI
“一个古老的凯尔特宗教仪式:将施咒者以生理扩增的形式与其自身携带的使魔进行物理融合,以构建出一座以使魔为心脏的奇术驱动构造体……这类法术在短暂大幅度增强生理机能与施术适应性的同时,也有极大失去自身心智的风险,因此,如在特殊情况下采用此类仪式,需尽可能减少有效活跃时间或要求同行者准备必要的强制保险措施……”
考虑到左肩关节的石膏,Arien特工气馁地用右手合上了书,“《布列塔尼地区加洛林王朝至中世纪中期实用战争咒术史详解》里是这样描述的。”
“合理。我认为合理。不过请重复一遍,书中最后一段给出的建议是什么?”
Arien长叹了一口气:“尽可能减少有效活跃时间,……或……”
“我也这么认为。如果‘布列塔尼有翼蜥事件’的当事人能更清晰地记住这一条就好了。”
没有回应。Tilion偷瞟了对方一眼,“你说对吗,姑娘?”
对方心烦意乱地轻轻抓扯着一头漂亮的红色卷发,看她的表情,似乎快要崩溃了。
“一意孤行,脱离集体,总是第一个向敌人冲锋,揽下所有负担,以至于失控时,身边也没有能帮助自己的同伴。”Tilion继续分析着,“我认为以上是该事件当事人失败的主要原因。”
“最终还是有人救下了她,我想那位当事人也很是欣慰。”Arien面色苍白,真诚地微笑着,“如果我是她,我会向拯救了自己的那位外勤特工和全体村民表达最诚挚的忏悔和谢意。”
“我们都应该庆幸基金会的专项处理小组包办了所有善后复原工作,这可为那位当事人省下了不少麻烦。”
胜利在欢呼中赢取,斗争在胜利后归于平静。但总有些话,只能留在斗争结束后说出来:“我时常会想,如果那时我的呼吁没有得到回应……”
一根食指封住了他的嘴。
Arien把头轻轻靠在Tilion的肩膀上。“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遭受掠夺。在这些朴实的受难者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闪光——关于正义,关于对劳动生活的热爱。他们仅仅只需要一个火花,而你们一同做到了。”
翡翠般的眼眸直望向他的内心,其中似乎又有火光闪动。“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胜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Ich war, ich bin, ich werde sein”
“一定。”
[La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