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为自己倒了第三杯咖啡并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钻研的时候,骤雨正在窗户外低沉地尖啸。连续多年的追溯,她也仅仅获得了一点点可靠的信息。可靠的消息源看似很难被找到,但实际上就近在咫尺,只是需要寻找者们处处留心。这些消息源中的大部分都来自互联网极客以及处于类似情况的其他人,这些人往往是寻找因神秘原因失踪的亲戚朋友的受害者,亦或者是寻找处于类似情况的特殊人群。
窗外突然雷声轰鸣,不由得让她打了个冷颤,差点把桌上的咖啡碰洒。从那时起,她就总是有点神经质。
她靠在椅背上仔细思索着——她究竟想寻找一个什么样的真相?自从她最后一次见到儿子起究竟过了多久了?他还活着吗?亦或者他就算活着,那么多年以后自己还能认得他吗?泪水噙满着眼眶,不禁让她开始啜泣起来。“不行”,她下定了决心不能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她必须把他找到,无论要花多久时间。
“咖啡?” 苏珊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出来,打着哈欠问道。“不用了,谢谢,我刚拿了一些咖啡了。”克拉尔一边用毛衫擦着眼泪一边回答。苏珊并没有真正注意到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如果没有咖啡,她只要一坐下就可能会马上睡着。
苏珊把她的第二杯咖啡放到桌上,然后把她之前的另一杯咖啡捧到手中,坐在沙发上叹息道:“你有什么新发现吗?还是说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很糟糕,一无所获,就像是昨天一样……不,像是上周一样……不对,相比起四个月前毫无进展。”
“唉,真该死,我们真的在四个月内一点进展都没有。或许我们应该忽视一些东西或是以其他什么方式来做。”
“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检查一下我们目前找到的所有线索,可能会找到一些我们遗漏的细节。”
“又重新检查一次会比之前检查过上千次的时候更顺利吗……”苏珊挖苦道。
“嘿,那么请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克拉尔说话的语气比她原先预想的要更恶劣一些。
“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做比较好……”苏珊气馁。
“可是,我俩都回忆不起来之前发生过的事了,我觉得很可能……”
“我们真的需要把那些事情再一次来回咀嚼一遍吗?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一个神秘组织绑架了,就因为他有某种稀奇古怪的特质。这个组织自称基金会,而且根据那些网友的言论,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诱拐那些有非同寻常特质的人以及做些种种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们和政府一起合作,而且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然后就又是跟之前一样吧啦吧啦的废话了。"
克拉尔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哈欠,听上去又像是因疲惫而喘了一口气:“如果你非常讨厌这个想法,那么最好提出一个更好的建议。”
“请问我又能有什么建议呢?我们已经穷尽了一切努力,现在已有的其他方法要么将付出昂贵的代价,要么最终我们会坠入深渊。”
“还是让我们等等玛丽的消息吧,也许她发现了什么新东西。我的意思是,就是她从一开始就让我们找到了基金会的踪迹。”
来自美茵河关于舞桥的传闻是她们第一次找到基金会的线索。当她们在好几个论坛中寻找更多线索的时候,恰巧结识了正在研究梦兽的玛丽。她们彼此之间聊得特别投机,然后玛丽根据她们追溯信息的目的,推荐了好几个论坛和信息搜索源;事实证明,这些推荐都是真正的“消息金矿”。不幸的是,无论什么矿山都会有被挖空的那一天。于是,她们为了能尽可能再多获得一些信息,再次尝试去联系玛丽来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信息源可以挖掘。尽管玛丽刚开始并不怎么搭理她们,而且一直都对她们保持怀疑态度,但在她们告诉了玛丽那些尘封的往事之后,玛丽主动要求给予她们帮助。
“玛丽今天不是要加班吗?”苏珊一边盯着天花板,一边问道。
“确实是,但她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她发现了一些关于基金会的新东西。”
“是什么?”
“她没写。”
“啊……”
“别这样,她应该等会儿就到了。”
“唔啊啊啊————”
在她们等候的时候,克拉尔又浏览了一些论坛,而苏珊则蜷缩在沙发里打瞌睡,差点把剩下半杯的咖啡打翻在地。
当玛丽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看上去似乎是径直从上班的地方跑回来的。
“嘿,玛丽,你没事吧?”克拉尔一边担心地问道,一边将一杯冷水泼在苏珊的脸上,让她赶紧醒过来。
“我醒了!我醒了!”苏珊惊叫着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我真的醒了!”
玛丽仍一边撑着膝盖一边喘着粗气“姐妹们,你们绝对猜不到我等会儿要告诉你们什么事情”,她气喘吁吁地说。
“究竟是什么事情?”克拉尔和苏珊异口同声惊呼道。
“先让我歇一会儿,拜托……”
…
“好,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克拉尔问道。一旁的苏珊已经又倒在地板上打瞌睡了。
“我们不应该先叫醒苏珊吗?”
“不用,让她睡吧,反正她现在已经困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好吧,听着——你还记得我为那篇灵异传闻薄的文章做过的公开调查吗?”
“嗯。”
“你还记得当时我调查智能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你指的哪个部分?”
“我在一个论坛上发现了一个新线人,他给我发了那些东西存在的证据和视频。”
“所以?”
“事态变得渐入佳境了。他说如果我明天晚上见他,会给我更多的情报。”
“别让我又重复一遍——所以呢?”
“他给我的额外情报是关于唱歌石首、魔法石像的。还有一个你肯定非常熟悉,那就是关于那个能让时间静止少年的情报。”
她手中的咖啡跌落,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咖啡迸溅向四面八方。
“什么?”她佯装镇定地问道。
“你没听错,我们有进展了!”玛丽高兴地叫道。
克拉尔开始哭了,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漫漫长夜终于破晓的喜悦。玛丽拥抱了她,直到克拉尔哭到眼泪流尽为止。
“何时何地?” 克拉尔用清晰的声音问道。
“明天晚上七点,工业区老玩具厂。”
“其他说明呢?”
“只需要确保没有警察或基金会介入就行。”
“那你是凭什么钓到这个情报源的?”
“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或报酬,但他有提到说他也在寻找一位特别的人。我们应该是互相援助的关系,正因如此我们大概率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小心点就行。”
“那我们应该去睡觉了。确保明天精力充沛,不要出现任何纰漏。”
现在是下午六点三十七分,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即使经过了彻夜也没有好转。她们把玛丽的卡车停在了工厂厂房前,然后等候。
“我们不应该先叫醒苏珊吗?”玛丽一边从保温瓶里喝了一口热可可,一边问道。
“我们已经给她留言了,这就够了。再者,她其实也不不是一直在没精打采地打瞌睡;因为工作,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她为什么加了那么多班?”
“因为我们缺钱。我平常要调查,所以只能兼职。”
“但她还是不用把自己工作到半死。”
“是的,但我觉得她只是不希望被挫败感压垮,从而全身心投入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难道她是个‘工作狂’吗?不过现在马上七点了,我们还是慢慢进去吧,事后再跟她详细说明情况,好吗?”
“同意。”
克拉尔和玛丽打开卡车的门,直奔向厂房入口处,以免被不必要地淋湿。大门很幸运地能够轻松打开,她们进到了工厂大厅内,这里尘土飞扬、漆黑一片,到处散落着老旧、损坏的玩具。
“那么你的线人现在应该在哪里?”克拉拉一边用手电筒在大厅内四处搜寻,一边问道。
“他说他就在附近。”
"希望那不是臆断消息1,让我们白跑一趟。"
“但愿如此。”
一阵类似上紧发条的老式小丑玩具发出的“叮当叮当”杂音从远处传来,两个女人随即下意识地朝噪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克拉尔也将手电筒的光朝对准了疑似声源的方向。
“什么东西?” 克拉尔一边拿着手电筒寻找声音的来源,一边紧张不安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玛丽也紧张地说道。
克拉尔手电筒的光锥突然打在了某个东西上……
“那是什么?”玛丽叫道。
当克拉尔用手电筒照向那个不明物体时,她就已经认出那是什么了——一个超大的惊吓魔盒。
“啊……只是一个上了发条的小丑盒而已。”
“可现在这种情况谁会来给它上紧发条呢?”玛丽一边问,一边充满疑惑地走近箱子。
“我怎么可能知道?”克拉尔回答道。
两人站在箱子前正要开始检查时,箱盖突然弹开。随着一声巨响,彩色的纸屑飘散得到处都是,一个身着正装的小丑女从一簇淡紫色雾气中蹦了出来。
玛丽刚准备尖叫,但与这些雾气接触后立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克拉尔见状立刻准备后退,可惜她反应不够快还是被气体击中了。她倒在了地上,意识逐渐模糊,当她因昏厥将闭上双眼时,她听到了一连串狂躁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而且那一定是一个小女孩的声线。
她的颅腔里像灌了铅一样,她现在在哪儿?她的四肢酸痛,她已经瘫痪了多久了?当她试图睁开双眼理解当下情况时,她只能被刺眼的光芒灼伤——她究竟为什么动不了呢?
“起床喽,小瞌睡虫~”她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哼着。
“我在哪里?” 克拉拉一边尝试着扭动身体一边问道,然而在意识到自己被皮带绑在病床上后,她也不打算做挣扎了。
“事态的变化越来越有趣了,”那个少女的声音轻笑道。“当初我一个人在这儿,被绑到病床上推着走;现在我把你绑到床上,也往那里推着走,简直跟当初如出一辙。”
没错,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推着移动了。她的眼睛逐渐适应天花板上旧太阳灯管发出的明晃晃的光芒——她现在在一个老旧的混凝土走廊里,四周布满着裂痕和蜘蛛网。她尽力转动脖颈侧过头,向那个女人声音的方向看去。
“喂,喂,你……”克拉尔用尽全力说道。
“你是在说我吗?”少女用故作惊讶的语气回答道。
“对,就是——”
“真有趣,你当然说的是我啦。如果不然……你就是在说我脑子里的鬼魂或低语?还是说你就是在说我脑子里的鬼魂和低语?”她窃窃私语地嘀咕着。
“不,我就是说的现在的你,你究竟是谁?”克拉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是凯拉,你呢?”
“克拉尔。”她虚弱地回答道。
“克拉尔?真是一个无聊的名字!”她用一种极度夸张的傲慢语气说道,并且还不知何故的像犯病一样大笑。
“你还好吧?”克拉尔问道,她十分担心眼前这个疯狂大笑的人的精神状态。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个人可以对现在的她做出任何事,并且她现在没办法做出任何自卫行动。
“没事啊,我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让我绷不住了,你想听听看吗?”她现在还在狂笑。
“不,而且……”
“嘿,那就让我直接把他告诉你吧——你知道什么东西是又红又扁的吗?”
“什么?”
“在铁砧上被砸扁的婴儿!”她原本只是扑哧扑哧地憋笑,然后突然又狂笑起来。
“操!”她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却被一个疯子在一个完全不知何处的位置绑在了床上,而且她还不知道玛丽到底在哪里。
“言归正传。”她突然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声线说道。
“我现在要带你去见老板。”
“老板是什么意思?”
“很遗憾,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用过分矫揉造作的怜悯语气说道。
于是她们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直到她们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凯拉按下了一种像是某种门铃的按钮。门开了,她们进入了一个大厅,里面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有一群……人类?不,也不像是某种东西……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群不可名状的生物。
无人开腔。
寂静压榨着周围的空间。
克拉尔决定亲自来打破这种沉默。
“你们是谁?你们是什么人?我在哪儿?你们想要什么?玛丽又在哪里?”
一个外形像皮包骨一样的女人开口说话了。
“我们是玛瑙盲者共同体,一个致力于解救被困的特殊生命的组织。您现在在我们的总部,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向您提供帮助。”
“然后呢?”克拉尔有些战栗地问道。
“我们已经知晓了你被基金会关押的儿子。我们有关于你儿子被关押的地点和对应收容措施的信息,我们也愿意在特定的条件下跟你分享这些信息。”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首先。”一个戴着帽子,外形像爬虫一样的人形生物说道,“你在这里知晓的所有信息,包括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都不可以在这个大厅以外的地方外传,懂了吗?”
克拉尔点点头。
“第二点。”一个……东西说道,“你儿子的解救行动只能与本组织进行合作和商讨。”
克拉尔有点了点头。
“第三点。”一个洋娃娃说道,“您和您的儿子一旦重获自由,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国家。”
克拉尔有点了点头,但这次略带迟疑。
“那就这么定了。”那位外形瘦骨如柴的女人说道,“凯拉,请你用诚挚的热情欢迎我们的新盟友,并给她解绑。”
当凯拉给克拉尔松绑后,克拉尔向整个组织问道:“但是这一切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组织会从中受益,具体其中的门道都与你无关,但我们确实会从中受益。”一名身穿全黑衣服的男子回答道。
“还有件事,玛丽在哪儿?”
“您尊敬的朋友玛丽,在我们给了她事先约定好的情报之后,拒绝了与我们合作的提议。”
“她现在在哪儿?”
“我们不知道。”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克拉尔问道。与此同时,凯拉已经解开了最后一根束带,克拉尔站了起来。
“现在请签署这份承诺,确保您遵守该承诺上面的所有协议和声明,然后我们将向您解释整个计划。”面前的“人群”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3个月后
月亮照亮着黯淡的夜空,群星隐匿在厚实的云层之下,风划过她的肌肤带来丝丝清冽感,五个魔像呆滞地站在她和凯拉身后。虽然凯拉曾经说过她可以创造魔像,但克拉尔心中并不相信,不过鉴于凯拉是那种经常会制造“惊喜”,并且确实会把那些“惊喜”付诸现实的人,克拉尔也不想对那些鬼话刨根问底,并且坦然接受了这样荒谬的说辞。她们曾在一起训练的时候成为了彼此的挚友,就像亲姐妹一样。克拉尔不得不在组织的命令下切断与妹妹和玛丽的任何联系,以此避免让她们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但她计划等她逃往国外之后,再重新和她们联络。
“准备好了吗,好姐妹?”凯拉用她特有的疯子笑声的声线问道。
“准备好了!”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搞起来!”
“凯特罗斯!”凯拉大喊着,然后做了一个看上去很帅,但实际上应该没有任何用的倒立。魔像们从原来的呆滞状态中苏醒过来,开始在地面上挖沟,为了给她们两人挖出一个可以穿行的隧道。
魔像们整齐且安静地挖掘着土壤里的岩层。
当她们逐渐深入隧道的时候,凯拉哼着小曲。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克拉尔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是发条小丑?”
“哈?什么发条小丑?”
“你知道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哦,那个发条小丑啊,我曾经在马戏团里看到一个女人从盒子里跳出来,所以我也想试试。”
“你是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的?”
“有点念旧了。”
“不过现在恐怕要停下这个话题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喷火龙!”
魔像们加热了双手,在墙面上融化出了一个可以正好供两人通过的洞口。
“基特勒斯——波尔莫斯!2”
其中一个魔像把手伸到墙壁里去抓住了一大把电线,然后开始从电线丛里吸取电量。紧接着墙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接着全部熄灭了。
“继续行动!”克拉尔催促道。
“别逼我。”
“好吧我闭嘴。”
克拉尔、凯拉和剩下的四个魔像开始出发去寻找编号为136的房间。
“我们现在要沿着哪条路走?”
“我怎么会知道路?”
“你肯定在逗我吧?”
“对,我就是在逗你。跟我来,我知道沿着这条——”
入侵警告,于二楼BETA区域检测到异常实体入侵。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克拉拉一边喊叫,一边撕扯着她的头发。
所有人员请立即撤离至安全区域,区域封锁措施将立即执行;RTF DE20-ℌ已出动确保该区域。
“现在我们怎么办?”克拉拉尖叫道。
“要么赶紧跑,要么就做掉这一队RTF,然后夺走他们的……”
“我们跑吧,房间在哪儿?”
“跟我来!”
“原地别动!否则我们就开火了!”区域广播开始响彻警告声。
“来跪舔我啊!”凯拉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叫,顺便向路过的摄像头比着中指。
“门在哪儿!”克拉尔喊道,她的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
“等一会儿。波尔特赛德,喷火龙,皮耶姆!”
三具魔像在克拉尔和凯拉像一堵墙一样排列在她们身后,准备保护她们到底,而剩下的傀儡正准备开始融化房门。
那些复杂金属设备的碰击声从四周的走廊涌来,这代表整支RTF部队正在缓慢地缩小包围圈,并清扫区域内的威胁。
这是你们投降的最后机会!
“来搞我啊!”只有凯拉的嘲讽回应着广播。
“开火!”
“我们被包围了。”克拉拉呜咽着。
“我已经注意到了。”说出这句话时,凯拉罕见地十分紧张了。
“我们会被枪击的。”
“别说了。”
“我们会死的。”
“不,我们不会。”
“搞定这个该死的门到底要多长时间?”
“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了。”
“听上去确实鼓舞人心。”
“赶紧闭嘴!马上就要搞定了。”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其中一个魔像炸开了,震荡的碎片撕裂了天花板并将另一个魔像压在了下面。就在魔像们全部损坏之后,门锁终于从铰链上掉落。凯拉和克拉尔迅速跑进房间里,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一个男孩的身影,但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因为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克拉尔立刻抽搐地崩溃大哭,并喊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一切到头来一场空?这他妈究竟是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我遭受这种罪??”
克拉尔蜷缩在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嚎啕大哭。与此同时,剩下的两个魔像在不停的扫射下已经爆炸成碎片了。
“天杀的,克拉尔你赶紧起来,我们必须得跑路了!”凯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紫色小珠,一边对克拉尔怒吼。
“搞快点啊,克拉尔!那些家伙现在与我们只有一堆瓦砾之隔了!”
克拉尔没有反应,仅仅只是在一直痛哭。
“操!克拉尔你快动啊!”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被剧烈的爆炸炸开,余震将克拉尔和凯拉震飞到墙壁上。借助这个瞬间的空档,克拉尔迅速朝地面扔下那袋珠子,然后她本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克拉尔却只能落入RTF的手中。
事故记录-136-DE-5
于20██/██/██当日,一组由两个人形实体和五个异常实体组成的小队试图入侵站点-DE20,他们于事后分别被标记为SCP-███-DE、POI-0136-DE和POI-8342-DE。经过调查推测,该小队被认为是玛瑙盲者共同体的成员或彼此之间至少是盟友关系,他们试图使SCP-136-DE突破收容。对我们来说比较幸运的是,当时SCP-DE-136正因为经过了一系列密集的实验测试后,正在医务室接受常规医疗检查。入侵者们利用异常实体入侵了站点,并且利用未知的异常手段藏匿了他们的行踪。然而,站点的备用监控设备发现了他们,并触发了站点警报,RTF DE20-ℌ随即被派出逮捕入侵者以及收容异常实体。POI-8342在现场使用了已记录在案的低风险异常物品AO-0025DE逃脱。SCP-███-DE在现场被暂时无效化,其残骸被放置在单独的收容室中进行短期观察。POI-0136已被逮捕并关押在拘留室中,目前正在接受审讯。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克拉尔和魔像均已经被抓获,那些珠子也已经被收容,目前正在测试中。”
“凯拉呢?”
“仍在逃。不仅对于基金会而言,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这样。”
“所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是的,先生。”
“很好。”
“那么我们衷心希望Clockwork先生能遵守承诺,然后我们都能获得彼此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