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物

当他们第一次联系我们时，想必他们无法理解这一切。万事万物皆为一个整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没有组成部分，也没有组成什么；这世上也从来没有易碎的东西，只有在外力作用下，形态可以改变的东西。又或者，他们会如此对我们说，在他们像孩子般学会把字词串在一起之后。最初，他们好奇我们是如何交谈的——他们喜欢我们的隐喻。我们称红细胞为快递员，白细胞为战士。他们听我们谈论我们的胃，就好似他们谈论他们的思想。而他们也就很天真地相信了我们的胃。很快，他们就和诗人一样，把万物连接起来。那么一个村子里面的人们就是大脑的神经元吗？我笑着说，或许如此吧。而树木是地球皮肤上的小毛囊，云彩则是地球的吐息。艺术家们点点头，表示赞同，直到他们发问，那地球是什么东西的细胞呢？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于是我如此答道，没有更高的层级了。地球是一个个体，并不再是他物的细胞了。它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形体，但他是孤独的。他形体完整无缺；他无需外物，身边也别无他物。啊，我知道我是在对着谁侃侃而谈了！所以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也没什么两样嘛。那一刻我认识到了他们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