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获得一点空闲的时间,躺在河岸的草地上,静静的,就这么注视着天空,无垠的蓝天,不时有几朵白云飘过,美极了,就像是水中的倒影,那么静谧,那么…..美。白云就这么飘过,天空从不吝惜自己的身躯,无私的,把自己身躯的每一片土地献给这些在自己身上走过的云朵。
这种空气,真是久违,沁人心脾。他大口地呼吸着,一切的疲惫,污浊,都被排出体外
他闭上眼,想去感受这蓝天,这一切的气息,他都想去感受。
不对,这不对,不能停下,至少,现在不行。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身后的林荫小路,再次踏上了旅行,泥泞的小路,他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渍,他伸出手,拨开面前的枝叶,在这密林中寻找着前行的道路。在踏开最后的一块朽木时,他终于来到了他的第一站,巨大的,无与伦比的东西,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钢铁苍穹。也许曾经繁荣过,可以想象,当这座巨大的都市运作起来,会是多么繁华,但现在,终归尘土,破败不堪。同时,在这里,新的生命取代了陈旧的一切,树木在其中生根发芽,这片由柏油,沥青所构成的大地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生命所蕴含的巨大力量,树木,植被,一草一木,都在其中如同奇迹般地破土而出。数万年来,自然再一次征服了文明所带来的创伤。
他走下山坡,他望着眼前的钢铁丛林,这些树木,他突然感到无比的疲倦,也许是他经历了太多路程,他明白,这里也许是他最后能到达的的地方,会在这里停下?好累,好想躺下来,去凝望这天空,但是…
不行,不能停,唯独我,不能停下“该找的没有找到,需要偿还的未曾偿还”
他跳上一座断桥,这座桥通向哪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座孤岛中。他继续向前行进,立交桥的承重柱上爬满了藤蔓,裂纹遍布桥面,无数辆报废的汽车就这样静立在两侧,他走到一辆车前,车门已经锈得不成样子,红褐色的铁锈蔓延到这辆车的所有地方,他抓起门,一用力,随着一阵断裂的声音,车门被拆了下来。他撬开车柜……“烟吗?什么东西?妈的,凑合着抽”他拿起了卷烟,笨拙地将烟草卷成圈,火柴划过。
他倚在桥边的栅栏上,即使这栅栏已经脆的和纸一样,但起码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他再次望向天空,一片乌云划过,天色渐渐的灰了起来
“要下雨了?偏偏是这个时候,真他妈的晦气”。他把烟卷使劲一抖,烟灰纷纷而落,最后一口吸完,他将烟头向远方抛去,燃有火光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地上,迸出点点火花
他继续往前走,天空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太过灰暗
他又一次望向天空,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空无一物的天空
“究竟在哪里!他妈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慢慢淡下去,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自己到底需要去找到什么。他已经走了太多的路,看过了太多的东西,在这一切的磨练中,他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目的。这一路上,他获得许多,同时也失去许多。
虽然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虽然已经忘却寻找它的意义
但一个念头依然盘旋在他的心头
“必须要找到它,我需要它”
因有,未有之物,从未被找到过,从未被想起过
他所寻找的,不过是一粒溶解在长河中的沙砾
他应有,他未有。
他醒了过来,灰暗的天空已然消散,他再看不到白云,蓝天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星海,无数颗繁星高悬在夜空中,钢铁苍穹失去了色彩,最后的光明来自群星。他慢慢伸出手,想去感受这光明。太久了,太久了,他忘记了上一次看见这份星空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天之前?也许是一年之前?也许是十年?不,已经不重要了,他沐浴着星光,亘古的回响萦绕耳侧。文明的影子在他眼前掠过
他伸出手,拥抱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