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童真

我十三岁时,一名年老而驼背的女子接近我,瘦骨嶙峋的手中仅握了一根金合欢树枝。她的笑容那么邪恶,黄褐色的牙齿不住战栗着;当她言谈时,那些牙齿仿佛要坠入她深深的口中。

她告诉我很可怖的事——关于目的、苦痛、所有强加在我身上的事情。还有关于我们的。

噢,我极力恳求她放过我,我仍记得那摇坠的笑容消逝,眼中混沌空洞,如同心中风雨骤至,飓风盘旋,将五内扭曲,以至先前的笑容却迅速埋没,甚至难辨痕迹。

她以长满老茧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擦去我晶亮的眼中渗出的泪水。尽管眼里充满愧疚,但她最终坚定了意志。

她告诉我,他们知道我们何时恐惧。

未及我问清那话的含义,她已离去。曾在她手中的那树枝于她曾立足之处断裂。

我从未像她那样掌握石面1。我能将嘴绷成一条线,或将脸绷紧到可同最光滑的雕像媲美,但眼睛却无法掩饰,恐惧如此灼亮,仿佛什么人正用培根吸引它侵扰我。

每天晚上我的身体都在疼痛。她疼痛,因为许多难以启齿的欲望萦绕,手指、牙齿、指甲和关节无不难忍地作痛。夜里,我就盯着周遭的四面墙壁,试图甩开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但它们十分狡猾,如兔有三窟。

他们将God塑造成人,因此当我向他们屈膝时,似乎总有一部分的我感到神圣,这使祈求宽恕如呼吸一般自如,也因此他们能告诉我,什么是爱。

而正因为我无法将它比作别的什么,我决意我不需要爱。

哦,但我想要爱。

欲望于我如同某种宗教。长久的渴望、磨难、自我鞭笞,它让我感到多么神圣,多么洁净。

这就是它缠身的方式,鬼魅的唇,炽热的眼,我知道我不可能爱,但仍幻想着它。幻想着关怀,幻想着恋慕,幻想着信任。

但它们总是觉着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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