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129147: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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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指

　　眉似蛛丝络神智，绛唇柔滑摩心魄，却不曾见你怒容。                
——选自《古情歌集》第38523首
　　汗风干在皮肤上，内里还是热的，而我害起羞来全身发烫。后来背脊随之变冷，我将手贴在颔下取暖。我摘下屋前绿指草。叶锋饱满青绿，草上叶露似你胯间水光。
　　那个时刻我才靠近你:我用同样的眼神注视别人，视线飘游的间隙欣赏你。你的眼神迷离，什么时候察觉到的我？当我耐不住寂寞取下你姐妹颈边的碎发时，当我仰头而不知所视灯光刺眼时，还是不禁在你面前长久地闭眼时？我越过宾客望向你含笑的眼睛，它让我想起绿指草。
　　炎凉交加的不是欢愉。冷是一阵一阵，就同不知所始的暖意，你极轻的呼吸，晃动的床脚上游离的神思。凉意扣住木头，由指尖延伸到手肘，想关上窗又唯恐空气沉到闷到喘不过气。到此为止了。心跳被献给床榻，战栗在空中交错，我们正贴近彼此。后背贴前胸，这是冷的速度，你喘了口气。我的手时热时冷渐暖渐凉。
　　在你面前我常常闭上眼睛:你令我疲倦，而你含笑的眼睛像绿指草，草上叶露却成了你胯间水光。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思绪仿佛抓紧秋千去摇荡，身体探前再探前，一如休息时试探着挪移的余光。目光摩挲在你身侧，我却无法摹下你更清晰的面孔。我打算拥抱你，可拥抱带来的快慰也不纯粹。我们的肩头很快跳开，突然趴下前躯，彼此的手与颔下紧贴:那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了。寒意滑平皮肉，我把手平放在你光滑的肩上。它柔嫩似绿指草，一捏就瘪就由翠转深的绿指草。但我不会用手抚摸你。能被感知的只有躯体，于是我不断触碰你给我自己刺激。
　
　　
　　

编者按:文中女子，常被认为是东方名妓尤达(1831-1913，常穿绿绸裙揽客)，已不可考。另有说法称此诗假托花柳之事，实写陌生关系下的隐秘激情，“娼妓的感情是不被信任的，这段不稳定的关系是危险的”(米勒·柯克，《情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