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少女,亦或是摘星者与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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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草长满了整个墓地,粘稠的液体曾经居住在草上,自日出去追逐日暮后,就滑入地下,永不爬出来,随后就会有新的液体,在它落入后,在下一次日出探头前,侵蚀旧日液体的辉煌的过往。

墓地,漆黑的夜,月亮落入墓地边的池塘,消融在水里,清白的光忽然照亮了墓园,粘稠液体讥笑着这光的无力,但也在这飘忽不定的光下闪烁,如同这光的主人,烛火一般。

少年提着灯慢慢走过,每个人都想拉少年去他的墓里,每个人都不愿意少年离去,白色的草渐渐的攀上少年的腿,拉着他的身躯,粘稠的液体腐蚀着他,少年只知道,要找到自己的墓。

其他人的墓都是由粘稠的液体组成的,只是反射着天空上的漆黑,对地底的惨白全然不见,如同深渊一般的漆黑。

少年完全不能看见粘稠液体构成的文字,每个墓碑上都刻着同一个号码。墓碑上刻着相同的人的名字与生平,这些生平都十分相像,他们不被过去的人记住,将来的人看待他们也依旧是虚无,这粘稠液体,明日就要落入土壤了,直到新的流过,他们也如同旧日的水一般,不被所有人铭记,连同他们辉煌的历史。

没人认为粘稠液体就能不再腐烂,时间依旧消逝,他们的荣耀已经被长夜吞没,小鬼只是讥笑着他们的无力,到最后,连墓碑都要落入土壤,与爬虫做永远的同居。

草已经攀上少年的腰,向着他的头攀爬,拉着他的枯骨,他只是举着灯,将它举高,灯中蜡烛依旧飘忽不定,然后用枯骨的腿向前迈进。

新的墓碑立起,烛火摇曳,残破的墓碑上依稀可以看见少年的往生。


惨白而透明的月光浸过树叶,攀爬到四处,星辰点缀着天空,月亮隐藏在乌黑的云下,对着地上做着无限的遐想。少年点着头,已经被梦境折磨许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梦境是不是乌有。

那是夜空之下,白昼一般的夜空,流星不知飞往何处,划过天空,做着与地面的密语,最终什么也没留下。萤虫飞舞在空中,在树下,幽兰的草地上,荧黄的微弱的光也与蜡烛一般无二。黑蓝的树,似乎抚摸着天空的明亮。小鬼亦或是其他生物的低吟,它哀悼流星,祈祷幸福,低沉而奥秘。树下坐着模糊的少女,看不清一切,但能感受到是十分美丽。她抬起双手,祈祷的样子,萤虫飞到她的手上。小鬼的低吟中少年依稀听到是这是北方。

最后,萤虫聚集,光漫过了少年的眼睛,月亮把他拉出了梦境,于是他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清醒的祈祷梦境是真实。

身在家乡的人无非是先出生,然后做工,随后做着做着被人们抬去墓里,亲友们来做无谓的哭泣,最后继续做工,和少年葬在一起,人们自最开始是有志向的,最后被攀爬着的爬虫一般的做工食去,但少年并没有志向,未来的向往也似乎被隐去了,门前突然出现血红的人,攀爬着,如同蠕虫一般,饥瘦的看不出是人,用作攀爬的手同脚一般的粗壮,血红的皮肤下,蠕虫在涌动。他问少年“我嗅到了你需要愿望,你愿意要吗?”他疲倦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少年起初被吓到了,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就又不害怕了,少年向他点头,告诉他,自己缺乏志向。他提醒少年“你将获得一个志向,你只能以完成这个志向为目标,你不能停留,没有什么能阻挡你的行动,留念的事物将成为星辰,失败是失败,我将会来接你,最后我将拿去下一个你的志向与你的灵魂,你是否还是愿意?如果那位少女是怪物你是否还是愿意?”少年再次点头,批判了他的啰嗦,随后,他就沉入地下,化作一滩红沙。

少年与他说完话后,工厂的铃声就响了,那是一个巨大的工厂,但仍是拥挤,我制作零件,给予我身边的人,一个少女刚刚到来这里,挥舞着手问少年,“莫非你不想出去吗,看着夏日的光汇聚成的晨曦,追逐落下的星辰。”那是一个与少年年龄相仿的女性,很早便认识,这是她第一次迟到,短发便于做工,向往着家乡外,和平常的人没什么区别,少年思索着,并预测她的未来无非是妄想逃走,最后回到工厂,成为众多墓碑中的一栋。

少女曾经经常与少年说向外工厂外,自她父母倒塌,加入工厂后,无忧无虑的童年就结束了,没什么向往,曾经不在工厂的完美经历促使着她向往外面,每年都会有人妄想逃出去,最后就死亡了,她一直看着这些人,于是也一直不敢逃出去,少年在先前并没有志向,于是也没有同意她想逃出去的邀请。

另一位人听到了这段话,告诉少女“不可能的,我们无非是被圈养的野猪,前一代人将我们托付在这里,否则我们将饿死在任何地方,我们也没有拒绝他们的给予吧,获得了生命的我们,也便和这工厂绑定在一起来,外面的所有东西,远非我们所能面对的。”工厂告诉我们,家乡外面有鬼怪,吞噬人们,但是并不容易让人相信,似乎唯有那劝告她的人信了。

夜晚,那是一个有流星的夜晚,流星划过黑色的天空,天空被划成两半,许多莹白的血液一般的星云从缝隙中溢出,在夜晚中前行的少年与少女,带着必备的钱及物品,就这样在腐败的工厂外的森林中走动,他们看着着周围的树叶,思考着黑白的未来,身前身后乌鸦忽然被惊醒,随后在天上遨游,最后与夜空融为一体,只是时不时遮住星星使人能看到。笼罩他们的是黑夜,但周围的萤虫仍然像是滴入黑色液体中的清水一般明亮,虽然大多需要仔细看才能望见,但也有微小的亮光。

虽然是夜晚,但丝毫不疲惫,明明白天没有休息。少女快乐的奔跑,少年就跟着,她用伸出手,似乎要迎接明日的辉煌,她活泼而愉悦,已经在思考明日的生活,似乎已经过上了完美的日子,她对我说“没有人可以阻挡未来的幸福,到最后,就开启了幸福的人生,未来是完美的。不会再有苦难,也不会像我之前找你时被阻拦。”少女这时思索着未来的生活以及将来的幸福。

少女旋转着,边走边跳着轻快的舞步,黑白的天不再黑了,只剩下白,少女如同回到了童年,仍然与鸭子学着如何走路。少年与少女如同追逐不远处的夕阳一般疯狂。

少女想到将来的幸福,于是便洋溢出笑容,顺利的出行,随后找个地方住下,十几年的财产聚集在一起搭建房屋,最后随便找个轻松的工作,现在的人生便完全度过。

他们奔跑,终点是一片大湖,少女挥舞着手,又做好了姿势,准备跳入大湖,那片大湖可以望见左右的边界,但往前看,是无法看到尽头的。水是黑蓝的,湖底似乎被湖水所腐蚀,再也无法望见,水草扎根在湖边,微风吹来,似乎要坠入湖底,也可以说是落入湖里的虚空。湖上可以隐隐约约闻到尸体的腐臭味,但她什么也没管,跳了进去,少年也跟着她,跳进去,最后一起向着工厂的反方向游,他们无法看见对方,本来互相呼喊,最后什么也没听见了,大浪将少年卷走,于是他到了村庄,少女落入水中,似乎被血红的人抱住,又似乎融入水中,似乎最后成为闪亮的星辰,就像正如血红的人所说一样。而少年只得向前走。


少年来到那时是晚上,这样的村庄都爱傍依在水旁,萤虫的微光让他依稀能看到芦苇扎根在我旁边的地上,月亮同前几日一样,是挂在天上的,本来是有星星的,最终不知怎么的,被诡异而可怖的月光缠绕,最终吞噬掉了吧,亦或是在这么久的下落中在天空磨损,最终消失不见,这样的晚上,在最后,少年进入了村庄。

这是一个老旧的村庄,青苔爬满了屋子,蘑菇参差不齐的生长在房顶。黑白的百合生长在地上,就像一滴清水入了黑色的墨汁一般,给予了村庄清新的气息。少年身上的钱已经不多,租了间最便宜的房子,就这样度过一个晚上。

少年想出去问问这是哪,尽管这是个老旧的村庄,但白天依旧是热闹的,最近的人群聚集处在不远的地方,清冷而潮湿的空气扩散到那就戛然而止了,四散奔逃。他来到那,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长者,他苍白的胡须以及满脸的皱纹已经可以让人体会到他的博学,少年问他“这是哪,有没有地图可以借阅?”他没有告诉少年,这里的冷谈让人震惊,凭空出来的人并没有让人们震惊,而是什么也没有改变,该去哪的去哪。

有一位人见到了我问长者的话题,热情的迎来,那是一位苍白头发的少女,穿着黑灰色的长裙,胸前的洁白长蛇挂饰显得引人注目。她拿来地图,指着一个地点说那时这个村庄,少年看着这个村庄,是在工厂的北方,再向北是森林,地图的刻画者没有再往北,于是再北就什么也没有。少年在看时,她对我说“不必担心这里的冷清,这里自古就是这样,这里已经有几百年没人来了,人们都是互相认识,互相熟识,自然热情就被消磨在这样的生活里了,但也不必担心,还有几日就到盛会了,那时没有太阳,要焚烧一个罪人,人们的压抑许久的热情就在这空前的盛典上被点燃,人们永远不知道那罪人是否真的有罪,如此冷清的村庄不知罪恶会从何处袭来,或许这只是挑选一个人,为了打破冷清而挑选一个人,台下的人望着被火吞噬的人起舞,手脚不由自主的动起来,手举着扭曲,脚踮起,跳跃,大笑,颤栗的起舞,台上的人被烧,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但必须狂欢,否则就是罪人的帮凶。神告诉我,要行善,行的善愈多,世界便愈发会善待你,应该不会是我,我便不担心。”

少年问她“森林往北是什么地方?我将往那去旅行,那里存放着我的志向。”

那位少女忽然瞳孔放大,两只手似蠕虫一半乱动,说“我不知道,没人前往过地图之外,不必去,传闻鬼怪盘踞在那,至少等到那狂欢后再离去。”

少年不知道那红皮肤的人以及她说的是不是真实的,他回到小屋并躺着中思索“反正我已经有了大概的志向,不过逃出工厂就开始旅途,不知道该怎么走,终于还是迷茫,或许那无法看见面部的少女是乌有的,血红的人根本就骗了我,只是诱导我出去工厂,志向是由我自己发生的,由我自己所变出来的,但以前的少女总该是沉入水中,与我不见,倘若是真的的话,我所抛弃的东西是否值得?

少年就这么思索着,到了夜晚,夜晚的景象与刚来时无异,依旧是没有星星的夜晚,晚霞接连着月光就到了晚上。少年听从少女的话,夜晚来到了她家,她家是极其安静的,苍绿的树长满了整个小院,花与草生长在树下,但从月光能透过树叶,抚摸到花草来看,树叶是被修建过的。

少年敲了她家的门,却得不到回应,四周极其静谧,听不见任何是声音,忽然,门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欢迎着他,他也附和,进了她家,她叫他随便找把椅子坐下,并问少年“遇到了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尝试帮你解决。”

“你知道有着红色皮肤的人吗?他用四肢行走,身体中有许多的寄生虫,他会实现你的愿望,要用灵魂与他交换,他曾经找过我,我不知道是否值得。”

“那似乎是恶魔,签约必定亏损,图书馆有他的信息,可能不完整,但能快速知道的都在里面了。”

少年没有什么问题了,表示感谢就走了,少女说图书馆有消息,于是他去了图书馆。

恶魔是黑灰的人,看不清样貌,也有可能是血红的人,千奇百怪的,像是一个人,生前犯了什么错,没有弥补啊,死后他的灵魂就飞向天空,带着遗憾一起啊,化作恶魔。这个村庄想必是许多恶魔的,每年都有有罪或无罪的人被抬入火中,带着生前未完成的理想一起。—作家,旅行的人,洛斯特

图书馆还有人工作,但和村子里一般无二的冷清,少年一进去图书馆就开始寻找关于恶魔的书,那是一本极其老旧的书,书上稀稀落落的青苔及蘑菇证明它很少有人翻动,里面记载了用火献祭人类,以及恶魔的消息,但有些页面被撕毁,但大致能看出恶魔是由人的灵魂,他生前的遗憾组成的,少年想带走这本书,便去图书馆管理的人那登记,管理人员边做着登记工作,边对少年说“这本书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借了,上一个来借的人还是那个白发的人,那次她和一些人一起去北方的森林,最后只有她回来了,其他人全部被鬼怪杀死,其他话就不说了,书已经登记好了。”少年随后就回到租借的房子,对着书一直钻研。

夜晚,一切都变得黑暗,白日就黑暗压抑的墓地变得越发黑暗压抑,少女提着灯走入墓地,对守墓人说“我来了,一张门票,不必准备祭奠的东西,只是来清扫一下思考一些事罢了。”守墓人给了少女门票,少女慢慢的走入墓地,找到一栋干净的墓,墓上的花还没干枯,这墓离隔壁的无人认领的尸体堆放的地方不远,于是腐臭味一直蔓延在这墓上,少女不顾腐臭的味道,简单捡起四处的落叶后就坐在这墓边上,对着墓碑思索了许久。

守墓人在旁边看着,少女对着空气说了许多,他认为少女或多或少疯了,同伴死后疯掉很正常的。

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朝着少年租借的房子走了过去,轻轻叩响房门,随后少年打开门,惊讶于少女的来到。少女进入房子,找个地方坐下,对少年说“我与你所见的恶魔不太一样,但我仍然可以确定那是恶魔。欲望的种子将一点点蔓延,成了幼苗,最后在恶魔的催促下成为大树,大树最终被恶魔砍掉,作为交易,灵魂被恶魔取走,肉体不过是灵魂的附庸,将灵魂收去,肉体也便无用,恶魔用着命运的权柄,制作合乎常理的死亡来取走灵魂。”

“没有办法逃离吗?”少年问少女。

“不可能能逃离的,我曾经想与我两个好友一起去北方,传说北方有一棵黑蓝的树,我与朋友想去找到那树,最后功成名就,村庄也将成为出名的村庄,人们也将过得幸福美满。但那时镇长不愿外人进来,亦不愿我们出去,他害怕外来人带来他所没有的智慧,我们出去后带着他没有的智慧归来。镇长就是外来人,他深知外面的智慧的庞大,以后他将不能阻止自己与自己的家人的权力流失。于是他向恶魔许愿:村子里的人将变得冷漠,阻止内部的人出去,也阻止外面的事物进来,镇长也禁止人们出去。他的权力将一直存留在他的子孙身上。我与朋友因为荒谬的无比的在外面玩所以躲过了愿望的覆盖,因为我们没去多久,归来的时候也没被发现,才得以继续生存。后来就在村子里住了几年,直到恶魔找到了我们。”

少年突然说“你并没有签约的吧,按照你前面所说,倘若你签约后必定死,我就见不到你了。”

少女表示肯定后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第一个友人向恶魔祈愿,要突破重围,去到森林,第二个友人向恶魔祈愿,要拆解镇长的权利,以便其他人出去,我的愿望用于防御不备,到时候用于复活友人们。最后,黄昏,我们去到森林,晚霞被茂密的树叶遮掩,再也够不到地面,越往森林里面越黑暗,那是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我们没发现任何阻拦,脚上沾满了污泥,随后污泥攀爬到小腿,在这幽暗的森林中日光永不照耀,森林里压抑的不像话,但我们不曾后悔,只是向前进。高贵圣洁的蠕虫在我们身上攀爬,最后不知入了泥土还是入了皮肤。我们最终围着篝火跳舞,狂欢的舞蹈,就像原始的人围着篝火祈求天亮一般,我们最终精疲力竭的在火遍睡去,等到早晨,太阳降下了责难,那是祈愿的代价,恶魔招来了鬼怪,镇守在通往北方的道路,友人们最终被鬼怪食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回到村子。那是现实的扭曲,野蛮的火焰最终吞噬了村庄,人们依旧冷清,不想前往外面。史书上记载着野蛮的习俗,有罪的人将被投入火焰,最终被火焰吞噬,每年都必将有人跳进火焰,有罪无罪都是不重要的,镇长随意的验证,罪名便有了,人们烧去罪人,祈求着主给予的愿望,祈愿着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少女看着外面的星空,流星悄悄从遮天的银河渐渐坠落,不带一点痕迹,沉入海底一般的陆地,最终与明日的憧憬汇聚,成眠在一起。萤虫渐渐的汇聚,互相拥抱着看着深邃的星空,消融在一起。少年一动不动的思考,沉默的安静最终在房子中弥散开来。

少女像是要开口,随后闭上了,最后又重新张开,说着那之后的事“我回到了我的家,恶魔在里面出现,我斥责他,他却告诉我,签约的过程是无法被看见的,应当做好签约的觉悟,恶魔将代价告诉了他们,全部告诉了他们,毫无保留,他们抱着侥幸的心理签约,但最后就都死去。我惊恐着,无法与恶魔签约,过了许久,最后到了现在。”

少年点头,最后决定了向前走。

少女告诉少年“明天你就可以走了,你将是历史上第一个出去的人,将带动村庄的繁荣,虽然不可思议。记得明天参加完盛会再走,那将是最后一个盛会。”

少年和少女分离,各自回到了房间。

睡完之后就白日了,没人看得出那是白天,太阳落入地下如同沉眠一般再没有出来,流星仍然在落入地下,灿烂的流星将世界照的如黑白的线稿一般。吵闹的村庄,人们用着双手欢呼,起舞,跳跃,扭曲的手脚在舞动,中间的黑白的火跟着一同起舞,疯狂的舞蹈,人们狂欢,嬉笑着颤抖,少年看着,最后加入进去。

一个人落入火中,在众人的推搡之下,本来是不起眼的,黑灰的衣服在黑昼之中无法看见,白色的长发碰到火便发出刺鼻的臭味,人们欢呼着,火越发的大,忽然红光出现,很快便散去,没人注意到。

突然,四处飞舞明亮的萤虫,如同流星一般明亮,但最后消逝在狂欢而火热的空气中,连带着我们的视线。

少年与人们最终睡在空旷的村庄中久久不能行动,醒来后一切都没用了,深红的太阳在天上久久不愿沉默,最终也没有成为黑夜,我只是看着白色的天上,似乎少了星星,人们为了生存,又回到了原来,仅仅是热闹了许多,漆黑的白日就像一场梦,或许本就是一场梦,黑夜永远不可能续着黑夜。

许多人惊叹着少年的到来,他也告诉他们我将要离去,他们提议和少年一起前往森林,但被少年拒绝了,少年就往前走了。


少年缓慢的穿行于森林,泥泞的土地远方的漆黑还暂且无法到达,手上残存的火把照亮了四周,那是一具尸体,硕大的人形尸体,它的嘴在往外吐着蛆虫,扑哧一声,洁白的蛆虫与肮脏的血液混合着被吐出来,发出腐臭,蛆虫慢慢的,爬向泥土,最后钻进去,少年见过之后快速的跑开了。

少年自从第一次购买用品后就没再购买,也许是忘了,或许是认为离那棵蓝黑的树不远了,但在可怕的树林中走了不久就饥渴难耐,眼前的树在摇晃,漆黑的不知生死的萤虫也似乎攀上了眼球,少年知道离那不远了,但仍然无法坚持,最后只能昏倒在地。

最后少年就是在一个不知白天黑夜的时候醒来,醒在亮起灯火的窗口中,看不清天空,但是仍然黑暗。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少女,血红的长发,黄白的衣服,拿着一根蜡烛坐在少年的旁边。少女对少年说“你在森林中晕倒,我救了你,你应当报答我,之后帮我寻找恶鬼吧,找到恶鬼后你就可以走了。”

少年点头表示同意,并问到有没有什么要求,像是是什么样的恶鬼那样的要求。少女并不关心这些事,便以随便了回答。少年下了床,向少女借了火把,向外面走着,寻找恶鬼。

外面过于黑暗,有了火把仍然无法看清远处,太阳无法触及也让脚下的泥土越发的粘稠和腥臭。旁边的树上有着许多抓痕,獐子的蹄慢慢的走过苔石,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最后滑倒,不知落入哪里。少年的后面突然传出声音“那是寻常的声音,毕竟生物总是会做出奇怪的事,我们只需要找到恶鬼,随后杀死它,就好了。”少年与少女就这样找着,最后遇到了硕大的人形尸体,少女告诉少年,那是恶鬼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死的,已经很久了,再往前,就快出去森林了,便不再往前,回到了屋子,森林中那有两座屋子,少年住在一间,那是原本少女的父母的,少女住在一间,那是一直住的。

这间屋子有些腐尸的臭味,但并不影响居住,窗外的树穿过窗户,攀爬到屋内,带来许多生物,火红的蜡烛,立在桌子上,差点烧到树木。少年拿着身上所有的东西,放到床上,清点好物品,细细看房间内的一切,有一个桌子,桌子下放着一个不够陈旧的箱子,那个箱子并未上锁,并没有什么味道,少年前往箱子边,箱子中装着一把刀,刀上沾染着完全干的鲜血,少年拿到刀,洗净,并想用它明日防身,少年就这样睡去了。

少女叫醒少年,预示着要开启今日的寻找,少女拿着一块木板,用于猎杀恶鬼,少年拿着昨日找到的刀,用于寻找恶鬼。他们翻开石板,钻入树林,攀爬岩壁,累了坐在石头上休息,渴了便吸食树中的树汁。

最终,就像戏剧般,他们看见了一个洞穴,树木没有蔓延到洞穴内,从洞穴内泛出一束日光,少女拦住少年,要自己一个人进去,并告知少年不必进来,等她出来后就可以走了。

从洞穴泛出的日光被遮住了,森林中的黑溢了进去,少年坐在旁边,等待着少女的出来。突然的,浑身是莹白液体的少女出来了,莹白中混着些许深红,恶鬼并没有死,在洞穴中,要出来追逐少女。少女的腿明显的断了,无法行走,少年拉上少女,少女指引道路,最后甩掉恶鬼,回到屋子。

少女叫少年将她放在床上,并告诉少年不必害怕,只要没死,明天都将恢复如初,恶鬼也将换地居住。

最后是昏暗的房间,蜡烛跳动着无法再散步平常的光芒,萤虫飞舞,漫过两人的眼球,之后就到了明日的早晨,少女恢复如初,一切都回到原样,少女伸出手邀请少年再次与她一起猎杀恶鬼,少年同意了,他们就再次寻找恶鬼。

他们在路上交谈,说着自己的目标,少女告诉少年,自己的父母被恶鬼所杀死,她自己要杀死恶鬼报仇,少年告诉她,自己要向北方走,直到抵达那片黑蓝的森林,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们互相祝福,互相祈祷,直到抵达最终的洞穴。

这个洞穴与先前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大了些,这次流出的是的是星光,忽明忽暗,少女注意到了少年手上的刀,叫少年给自己,随后就拦住了少年,示意着自己要进去。

少年依稀能看见里面的流星,不过一秒,就消失了,划下一道惨白的痕迹,洞里的人挥舞着双臂,森林中的人思考着昨日的梦呓。洞里的动静大的吓人,但终究只能归于沉寂,突然,似乎红光闪现,少年慢慢的朝里面迈进,看见少女的身体被分成两半,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恶鬼的头颅被砍下,从中流出惨白的粘稠液体,少年不敢再看,帮她的尸体埋葬好就匆忙的走了。


少年知道最后的路到了脚下,黑暗的森林已经不在身边,幽蓝的,会发光的草生长在这,树木渐渐的变得黑蓝,前面模糊着,突然出现恶魔,慢慢的走到少年身边,要他坐下,与少年坐在一起。

少年完全不知恶魔的用意,只是坐着,恶魔先开了口,“我祈祷你听得进去代价,你只是想着志向,要找到梦中的人,我知道你的思想,你并不想回去。你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你现在可以回去,趁着志向还没有实现,我不会收走你的灵魂,我知道你还是会走的,我无法挽留,你终将有一天要学会收集流星。”

少年不知所措,手脚乱划着,但恶魔突然间模糊,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少年继续向前走,要看见那位少女,他走着,一直向记忆中的蓝黑的树。

最终,少年抵达了蓝黑的树那,梦中的少女在那坐着,她邀请少年去她旁边坐着,无处安放的萤虫漫天飞舞,苍白的晨露循环往复。

少年看清了少女的样貌,红色短发,穿着灰色长裙,她用手抚摸着地上硕大的洁白虫子,蠕虫顺着她的身体爬向她的眼睛,钻进去,开孔,血流了满地。

少年无法开口,但这位少女确实受少年的喜爱,少年与少女就这么坐着,任凭星星如何坠落,萤虫如何闪烁。直到漆黑的天,只剩下零零落落的星辰,月亮也快下去了。

突然,少女张开硕大的口,口里有3排牙,3个喉咙均匀的占据这个脖子上的地盘,喉咙里缓慢的爬出雪白的蠕虫,少女的六只腿也从地底抽出,六只手也扒开了土壤,冲向少年,少年向后奔跑,但突然红光闪烁,那颗巨大的树木倒塌,把少年以及少年的志向一并埋葬。


少年这就来到了这惨白的墓园,突然,四周燃起幽蓝的烈火,墓里爬出一个个和少年一般无二的人,他们像原始人一般将少年扔进那惨白的湖,相像的生平根本都是同一个生平,惨白的墓园为所有的少年埋葬。

那些相像的人告诉少年,应该学会收集星辰了,将少年举起,如同原始人一般狂欢着,将少年扔入了草堆,点起幽蓝的篝火,少年在火中挣扎,那群人围着火焰旋转,挣扎,向天上伸出惨白的手。

少年醒来在自己家的门口,他看向自己,是血红的人,用手脚攀爬着,如同蠕虫一般,但饥瘦的看不出是人,用作攀爬的手同脚一般的粗壮,血红的皮肤下,蠕虫在涌动。少年知道了,自己最终是恶魔,要与自己签约。

恶魔向前看去,那是与先前的自己一般无二的的少年,恶魔不愿少年与先前的自己落入同样的骗局,躲着,在长满苔藓的阴影处,苔藓很茂盛,做着呼吸运动与光合作用,也许没有光合作用,因为它被阴影染成了黑色。

少年对着屋顶自说自话,暮春时的苔藓,在初夏茂盛,与楼顶一起拥抱,少年的沉梦就此被埋葬,恶魔站在暗处,看着少年,再次庆幸自己改写的历史。少年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希望,只能同亲人一并葬入可悲的墓穴。少年惧怕毫无志向的死亡,恶魔是清楚的,但是恶魔无法向前给予一个无望的骗局。

正如恶魔所经历的,少年去了工厂,但是,最终,少年回到了小屋。

突然,少年往外走,迷茫的眼神,像是迷失已久的麋鹿,扭曲着身体,发了疯一般的对着自己说“没有志向了,那梦境就是骗局,一定是的,我无法判定那个让我感到真实的梦境是否虚假,倘若是真的,我去了自然好,但假的我去了就丧失了一切。”少年不敢去,但是梦境依旧在那,若隐若现。

少年渐渐的朝着屋后的一口井过去,随后,惨白的萤虫漫过了恶魔的眼睛,恶魔恐惧着,慌张着,回到了少年的门前,少年仍然坐着无谓的幻想,恶魔的心脏与头颅剧痛,如同爬虫在啃食,砍倒恶魔的神经与肌肉,砍掉看不见的恶魔的灵魂。

恶魔最终发现无法阻止自己与少年的签约,不签约的少年的结局最终只能与井里的污水同居。

无力的恶魔疲倦了,任由着这可悲的轮回继续转动,他问少年“我嗅到了你需要愿望,你愿意要吗?”他疲倦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少年起初被吓到了,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就又不害怕了,少年向他点头,告诉他,自己缺乏志向。他提醒少年“你将获得一个志向,你只能以完成这个志向为目标,你不能停留,没有什么能阻挡你的行动,留念的事物将成为星辰,失败只能是失败,我将会来接你,最后我将拿去下一个你的志向与你的灵魂,你是否还是愿意?”少年再次点头,批判了他的啰嗦,随后,他就沉入地下,化作一滩红沙。

签约后的恶魔需要引导故事的走向,恶魔对故事是全知的,他来到了少女的屋内,少女急忙的收拾东西,铃声已经响起,她匆忙的准备去工厂,恶魔站着拦住了她,告诉她“我嗅到了你需要一个愿望。”少女告诉恶魔“我需要一个愿望,他能带我逃离工厂,带着那位少年一起吧,他还没见过外面,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初夏的晚上,那时月亮正爬到天上,散发着惨白的光,他寻找这什么一般,手四处摸索,脚也在地上攀爬,我与他之前隔了一片网,我透过网看见了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他问我,也没有找到一个零件,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交上去了,总之之后是没找到,他和我在最终又重新做了一个。后来啊,成了很好的朋友。“恶魔将代价告诉了少女,互相对视了一会,最终少女签约,开始了旅途。

少年与少女在树林中坐着细语,没人听得清,互相打闹嬉戏,少女追逐着幸福,少年追逐着目标。参差不齐的树,再也不能生长,就互相缠绕在一起,阳光再也无法于树林的地面爱恋,草也所剩无几了,只有发着荧光的蘑菇,参差不齐的生长在地面。

少年与少女最终要落入水中,如同落入无底的深渊,蔚蓝色的树在水中的倒影被打破了,乌黑的底部依旧不可见,平静无比的水面总之就再也没有了,如同少女所预想的幸福一般。

恶魔跟随少年,恶魔收去的灵魂飞往天上,最终回到恶魔所在的原本的世界,完成甜蜜的梦想,再也没有苦难。

恶魔继续跟随少年,到了村庄,恶魔知道该如何行动,这个故事无法再发展了,无论如何都会走向既定的结局,少年与另一位少女相遇,最后少女无法忍受,在墓园与恶魔签约,与恶魔交易着自己的灵魂,她只是说了自己的愿望,恶魔同意了,少女便设计了后续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不再冷漠,”她知道应该的代价,到最后被恶魔收取灵魂,在黑白的火中,恶魔靠近她的灵魂,灵魂四散奔逃,成了萤虫,飞入天上,过完应得的一切,与最初的恶魔一起。

恶魔穿过了时间,来到了那片森林,猩红的血流满了红发少女的小屋,蜷缩在屋角的红发少女拿着刀颤抖,她的父母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血液凝结成块,漫天的苍蝇争夺着尸体,如同在争夺无上的,被英雄所埋藏的宝藏。

父母想将少女送往工厂,少女的祖辈都是工厂的墓碑,少女的祖辈都死在了工厂,在少女的父母还没有成为工厂的一员时,他们就逃了出来,逃亡村庄,随后被镇长驱逐,住在森林。少女知道她的祖辈是怎么死的,嘶吼着,挥舞着刀,吓唬父母。父母如同疯了般冲上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死于少女的刀下。

恶魔告诉少女,“你需要一个愿望吗?你将实现奇迹,代价是奇迹实现后你的灵魂将被我取走。”

少女点头,祈祷着父母不是自己杀害,恶魔告诉少女祈祷的代价“你将无比喜爱父母,你的记忆中,父母将被恶鬼所杀害,你每日都会痊愈,你的目标是杀死恶鬼,出森林逃离只能是妄想,恶鬼的生命与你相连,最终,你杀害恶鬼后我将会取走你的灵魂。”

少女问恶魔“我可以不再记得这一切吗,现在发生的一切,恶鬼将父母杀害是在久远的过去发生的事情。”

在洁白的蠕虫从土里钻出来时,少年晕倒了,在洁白的蠕虫爬满少年身体时,少女将少年抬入了小屋。

恶魔看着他们翻开石板,钻入树林,最终他们进入洞穴,寻找恶鬼的踪迹。

少女杀死了恶鬼,少年在门外看着,最后继续前行。恶魔收走了灵魂。

恶魔知道最终的那虚幻的人是潜藏的怪物,这是必然的,少年可悲的欲望在这最终汇聚成了可悲的怪物,那是路上的一切汇聚成的怪物,少年走向森林,恶魔望着少年,他只要在这停下,这世界就会终止,恶魔上前,与少年做着密语,恶魔,并不知道为何少年与之前的自己为何不同意,志向有了,可以回到村庄边上,十几年的财富加起来,与贷款九十年一起便赢得一套房,与没有付款一样。即便是全知的恶魔也无法预料少年的拒绝,只能靠自己的经历推断。

少年奔跑向那颗黑蓝巨树,恶魔在后面观看,模糊的少女坐在树下,少年冲过去,与少女坐在一旁,恶魔看清了少女埋在地下的六只手与腿的抖动,三颗心脏的颤抖,由羟基磷酸钙在口中组成的东西的蠢蠢欲动。

扭曲的六只手六只腿的怪兽,冲向少年,黑白的星星闪烁,恶魔推倒枯树,最终少年与目标倒在了同一棵树下。

恶魔回到了墓碑。

恶魔抬头望向天空,透过自己的墓碑,天上铺满了星辰,烛火突然袭来,紧接着是一双被白色的草缠满的腿跨过了恶魔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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