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仰望你,
我跌入泥泞,
将自己打入精神的谷底。
风暴停息之后,
雨仍淅沥。
犀利,
随人们的目光转移。
所到之处,
都是谷底。
沉默,
充斤看光滑面的缝隙。
我不在意,
无处寻觅。
成为影子的人,
你在哪里?
来自三维的人,总是对这个维度抱有强烈的依念,在亲人,土地,荣誉,生命,文明,世界,以及信仰之后,让人们仍能产生依靠感的,只剩维度了。他们害怕自己在高维里的透明和脆弱,摆脱不了自己虚伪和贪婪的本性,在高维中,他们的一切都像光一样轻灵,也都像他们存在的时间一样脆弱。神们不屑于摧毁,欣赏这些简单的透明生物将自己透明的存在一折再折,最后像纸被揉成一团的样子偶尔能令他们愉悦,也有满足。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光滑表面。他惊恐地闭上眼睛,因为他并没有看见自己在光滑表面的映象。再睁开眼,一切却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小男孩”并未对闯入者的无意留恼怒,微小的扰动和那破坏和谐镜面的深渊鲸比,真的算不上什么。两位神,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荡,另一位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淅淅沥沥的弦仍不断落到镜面上,融入,波纹层层之起,在光滑的实感体里传递。神看着,想起过往,波纹从远处传来,他难得地扰动了它”,随之而来的,是虚无。
那一年。
组成一切三维物质的基本单位已被证明,不仅仅属干我们所在的世界。这种单位被再次命名为“弦”,但与传统理论不同,这是高维的弦,我们的一切都只是它的断面,这个说法也解释了平行宇宙连续性的原因……
消息已经按照要求放出,和预料的一样,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反响,媒体报道内容写社会中无所事事的老化人群终于有了让自己再次谈笑风生的动机。窗外灯光四溢,这个普通人放下了报纸,再将头深深伏进阴影。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在科学上惊天动地的事情在世俗的眼中未必有哪怕一夸克的现实意义。
窗口的花开了,在美丽的人造黎明中投下阴影。
没有火,没有光
神说:要有火。
人们得到火。
神说:要有光。
人们看见太阳。
人说:“要有我。
神沉默。
眨眼,
便成光火,
灰烬纷纷而落。
神说,
剩下了什么。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里面掺杂着灰。
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也许下的是雨,也许没有这么黑,也许有人坐在峭壁上,好奇地向下张望。但不会,没有人会靠近这地方。
小女孩静静地生在雪地里,双手抱膝,将头深埋在怀里。这是手坦峡谷底部的唯一一个深坑,她希望有人来找她,又不想被人找到。
小男孩摸索着前进,她在等自己,他不能使自己停下这么让他有愧疚感。他想,要是找到小女孩,他不会叫醒她,他会慢慢在她身边坐下,同样将头埋进怀里身体不能使吸入的气体温暖,他们都和这雪一样,都是残存的余烬。
我忘记了。
我是谁,
为何而来,
去往何方。
风吹过了,
我的光,
失去方向。
我多想就这样躺下,
一动不动,
再也起不来。
但可怜的人将我拉住。
他虽然迷茫,
模糊了什么,
也不愿遗忘。
“我不想就这样,
忘记风的诗篇。
却动笔只写下,
无味的语言。
所以然,
谓何物?”
承蒙风的恩赐。
所有人双手十指交错抱拳,将手放在胸前肋骨的中缝,那是心声传出来最清晰的地方,大家低下了头,闭上眼祈祷。少女仍是孩童模样,装作别人的样子,宽大的袖口隐起了双手,她害怕别人叫她抬头,那时她的惊恐将会暴露,就会失去—她手中的杯子,两只手已经冻得红里透紫,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溶进冒着热气的水里,把辛苦得来的一杯水染成血色。
世界像是黑白的。
所有人被简单地归为两类,好的和坏的。香草的味道传进了鼻子,让她精神了一点,也许吃的就在这附近。是的,她看见了绿色,在一块突出的窗台,可能是哪个贪心的主人想让香草长得更好,听说外面的气流更加有效,无意中为这位饥饿的客人提供了一顿美食。她爬了上去,只有几个不大的盆,香草再仍在蓬勃生长,依稀有了树的模样。
人们都在走街串巷,水汽和烟尘柔和了本就朦胧不清的光。她满足地坐在,无人的角落等人,忍不住抬头仰望
我想放弃。
我有什么可放弃?
遗言,
或是梦呓。
伸手,
碰到凝结的孤寂。
赤色的外壳,
独自游荡。
失足,
跌入泥泞。
晕眩,
产生黑白剪影。
忘却,
嘈杂的声音。
睁眼,
面朝黎明。
宽松的车辙散落在交错的小路上,青色小草尖端微微发黄,还残留着一点露水,或是融化的箱。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孩子走来,惊得蟋蟀四处逃窜。他们走向远方,房子,炊烟,燕子,隐约能看见房子后的磨坊与粮仓。
这就够了,不用再多了。
田园时代是人们共有的美好回忆,在现在也能对那些有钱有闲的人产生吸引力,可总有些人记得那是一场灾难。
饥饿,杀戮,撼抢掠,联合与背叛只在一念,以前历史中苦心经营的一切在飞尘中烟消云散。只是,没有意义。
理智决定站出来,它先打例了兽性,随后又拥起了人性,它将自己独立出来,以维持不可多得的安宁.
硝烟覆盖了天空,一切都染上了死一般的压抑。对劫后余生的人们,又像新生前的宁静。
在硝烟之上,下雨了,一切尘土归为沉泞。神又次展现了他的伟大,人们虔诚地祈祷。
“忘却,只剩忘却。”
忘却是为了逃避,不愿面对某些东西,就像悲惨的现实。死亡,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
经受苦难的人,自诩为高级的生命体,以自我的存在为傲。转念一想,不断地扩张又有何意义。能将我们与入侵细胞的病毒区别开吗?能让我们每停止对宇宙的侵蚀吗?
混乱是一种美,有机也许是一种错误。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存在?。”
我答应过她,不去恨任何人。
她清楚我的性格,我很难从过去的情感里脱身,一味地在心中增加污点,这会使我痛苦,从而摧毁一切。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我们是神,不应如此缺乏器量。
“就算我们对这个世界再无关联,不能满足那些有信仰的人,也不能忘记我们依然属于那里,是世界抛弃了我们。”
我们是神,不应如些自私。
我们是神,要成为信仰。
我不明白,我们为为何存在?
我是谁?
我讨厌立方,
它没有花的芳香,
没有风的凊爽,
没有草的开朗。
它最像海洋,
起伏有波浪。
人们在其中,
鱼来,鱼往。
深谷中幻想,
闻着花的芳香。
香香的菜叶,
是草和风的臂膀。
我不愿遗忘,
悲鸣在回响,
分崩离折的城市,
是黎明的乐章。
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老冬家的烤肉铺铺是街上远近闻名的店,有人说:“你没听过老冬的烤肉,也一定闻过他的烤肉香。这话没有夸张,有时起风,香飘数里,连人们摆在家里的香菜都蔫了,仿佛害怕被摘去做成烤肉的调料。有许多街坊邻居的支持,烤肉店开得风生水起,老冬也会搞些活动回馈乡亲。一直以来,数年之久。
老冬的烤肉配方一直一直不被人们知晓,老冬自己也半调侃半认真地说过:“这是我悟出来的,没这个悟性,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有人传言他的肉里掺了天上雪里提炼的盐,那可是神物;也有人说他种的香菜是从外面摘的,在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菜。老冬常常听,也常常笑,客人来他的店里吃够叫好,他已经很满足了。
最近老冬觉得不对劲。昨天晚上关店时,还剩了很多肉,他得以和家人一起好好品尝了自己的手艺;前两天负责后勤的总能妻子早早休息,厨房杂务一件不落;店里的吵闹声小了,孩子睡更安心了.
他看到新闻,叹了口气,感慨:“唉,世道要变了。”
一天傍晚,来了一个小女孩。
她试让自己在街道的烟火气中变得渺小。她几乎做到了,路过的人没有人注意过她,老冬也许看见了,但她不会是潜在顾客,因此也没在太留意。
大祈祷活动后,她偷偷跑到了一个小巷。
她那宽大的卫衣和兜帽将她保护得很好,任何一个不近距离接触她的人都无法对那脏兮兮的衣服下隐藏的娇小身躯留下清晰的印象。
老冬用她给的杯子装了一杯热水,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老冬一会儿再见到她时,觉得她比之前似乎更加愉悦和满足。
老冬的手被烫到一下,店里的客人已经有点急了,正在招呼他。
“来嘞!”他回应道。
时间是歌者的歌,
裹携着碎片的河。
我们遇见,
我们识取,
我们解读。
我们寻找明天。
生命仍然快乐,
文明仍在航行。
如果生存是目的,
那航向是哪里?
碎片之果,
吾将求索。
星星之火,
相濡以沫。
我想,我会被原谅,在得到一个重新诉说的机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