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

看着你我不能不流泪,不能不脸红,这么看来你很像太阳。
不知我是否应该感谢我的父亲早有警告我提防这样的时候,还是该咒诅他创设了这一自我印证的预言
就为他造出了这样丑恶又可怜的生物
不配得到美好的生物
也许我还是那个畏手畏脚的孩子
穿着和我小脚远不相称的靴子
四处走着,找寻家在何处
无论在何处。
有时我能感到她在我胸腔里抓挠。我能感到她试图攥住我的舌头时,把手指搁在我喉头的后边。
我用一种灼动的、腌臜的仇恨淹没了她,直到这种仇恨从我耳中泻出
我像石榴一样裂开。
我用拇指顶开紧绷的肌肤,果汁自指尖和膀臂流下
我能感到体内棕色的、糊状的种子
不知神每晚将我剥开时
他是否在意过。
宗教莫非只是祈愿某人最终觉得你足够美味?
只是祈愿有人信奉你糜烂的种子?
爱是这种感觉吗?在我母亲的怀里 我能找到救赎吗?
神创造了这样不适于爱 也不适于被爱的生物
他在我体内播撒了受人冷落的陌客。观望她如我般学会走路、学会讲话。变得比我自己还像我自己。他频繁地叫我剪去她的翅膀。
较我更先的来者太多,我不禁祈祷我至少有一位祖先能足够自信。自信她能在我中找到她的影子。至少有人曾经想要过我。
想象有人能和我疯狂地、饥渴地求取他一样求取我,是否有些过了分?
对此感到恐惧,又是否有些古怪?
神向我揭示——
公园长椅上,一个女子坐在我的旁边,她的膝盖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又如此熟悉的方式接触了我
“你是生而为渴求的生物,”她道。
“全空,但远比你想象的要小。你求雨直到雨来。你在遮阳棚下躲着。看啊。你又点了一支烟。很舒服,不是吗?”
我没问她这意味着什么。我胃里的疤痕知道。生而为撕扯她自己至死的生物又该说什么呢?那还剩下什么呢?
这具丑恶的躯体行将腐烂,神会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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