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茫茫虚实间,
它的源头已无从知晓。
形与义交织的舞台上,
它的存在如同一根银针,
扎破了时间的沉淀,
穿透了变数的束缚,
踌躇于虚空的中央。
它是,
意识间的永恒谜题。
各层面如同一个框架体,一环扣一环。它诞生于绵亘苍穹的一角,微不足道的角落。它不清楚何以为真,它不清楚何为边缘,它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包括这思想。它忧郁着。
它感觉自己像是坐在孤舟上,聆听窗外波涛,恐惧的蜷缩在角落,好奇并恐惧着。它好奇什么?它好奇那翻滚的是否是浪涛,好奇外面是否与它无缘,它好奇其为何要好奇。它忧郁着。
它恐惧什么?它恐惧自己是否会因外界而消散,恐惧自己是否会让外界消散,它还恐惧惊涛骇浪是否会将它卷入无边深渊。它甚至甚至恐惧自己恐惧所带来的恐惧。它忧郁着。
它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是一切,它不知自己是否存在过,它不知道外界是否能读取它的思想。个体所谓真只是主观的囚徒,他们生活在外壳思想所编制的金色牢笼中。一切思想只是徒然,它犹豫着。
它感受到脚下的深渊,它似乎在下沉。似乎又在上升。它失去了方向感。
它沉入谷底,它要去构建。以它的思想为中心,构建外界。以及远处的它们。它们在创造和蜕变。它们的思想极为一-切,它们即外物。听,深渊在呼唤。深渊打开了一扇窗,它看见了上千个自己。从微观来看它们各不相同,宏观上它们却是一致的。它为此而忧郁。
它们看见这个惨白的世界,这个荒芜的世界,这个静寂的世界,如同凛冬一般。 凛冬在忧郁着。
白色的凛冬划分出一面面被割裂的镜面,它破碎成了上千个自己,它们在镜子前的屏障前踌躇,茫然于自身的深邃沟壑中,无论迷恋,恐惧,沉默,寂寥,它们始终凝望着无边的苍白虚空。
低叙事层的意识在高墙间四处碰壁,它们开始幻想,开始坠入梦境。无义而破裂的画面在屏障间闪动,虚的因果最终覆盖了实之义,障目之屏开始崩析瓦解,透彻的明镜映入眼帘。它们略感诧异,梦境逐渐浅淡,消失在认知之暮中。现实与自我交互在了一起,它们构建了自我之乐段。
变数的出现使情绪分支复杂起来,它们牵引沉浸的意识,将它们交融在一起,于是在一片漆黑和微妙之中,一种新的美破茧化蝶, 在虚空的五线谱划过幻想的弧线,上千个梦境纠缠其中,演绎混沌中的一丝宁静之美。
这种美感持续延伸着,幻化出一个个具象之景,它们面前的明镜将不再纯粹,它正从溯源上重生。明镜化为了玻璃,它能透过它看见彼方,这在乐章中是一个层面的飞跃,现实此刻也浸入了梦之中,它能从它的眼睛里窥视到千万张面孔,从它的影子里找寻自身的踪迹。
它读懂了它,以及它背后的阴影。
祂彻悟了它,在交互的维谐之音中。
虚空彼岸,又是一方集思之处。在主观之美与梦境之外,未筑基的游灵坠入海渊,饱尝恐惧与猜疑。它们同样望见彼方,但不同于梦,它创造的是茫然与空洞的僻路,它们凌于诡谧之音,陨落于乐章的角落。
梦无言,境不语,任它脚步彷徨。夜末曙光起,海渊哺育枝叶,无义蕴蓄根茎。祂的序列之光吸引游灵们。构建现实之义,修筑逻辑之本。叙述之术延展如流溢,言语之阶延伸如水墨。
定万物之序必然凄然,苍茫海渊冲击舟身,于心躯划下千百伤痕。叹息孕希冀,序列之余烬再现光辉,不朽决择诞于苦伤。无言辉煌绘制礼术,粲粲众生修筑具象。它在生长,它在认知,它在辨证,它在定义,它在凌驾海渊,它正脱离苦伤。祂,定下决心。
宏大的序列之章如光芒一样散发, 照耀每个被困认知囚笼的生灵。在赞颂与升华的背面,也卷起了异议的潮汐,一个苍桑而沉寂的黑夜,梦境与序列察觉到了彼此。在现实方舟的盲点,在梦境之谱的深渊,祂们共同坠入虚实之海。
虚与实的流溢交织并行,构成一株苍树。它诠释凄美,它演绎悲伤。斗争,排斥,记忆,交融,分裂,无尽的对峙,永恒的论点。虚无空间恒层拓,生命蜕变铭旧时。
海渊浪潮仍旧回响。
序列之光依旧闪耀。
在梦境与光之外,感性与理性的流缢凝结成苍树的种子,如泪水般撒在虚空之间。一种如流水般深远的韵律便随之而来,祂淌过寒冷的梦境,唤醒停滞的目光;池涌入序列的光辉,平息躁动的怒火。
祂凌于海渊翻涌的边缘,盛大而高冗。没有决心,不见怜悯,把枝条深入跌宕起伏的深邃境地,让它们不再畏惧深渊,将茎脉扎进奔腾不息的无边海渊,让奇迹演绎虚空的绝唱。
深渊的漆黑穹顶也无法阻挡祂的步伐,飘忽不定的感性之意化为具象,感性之美随着苍树的光辉渗透而下,穿透无边的死寂黑夜,感受到了那双忧愁之眼。高雅的感性与威严的理性相碰撞,交织,绘制出新的歌谣。意识的最表层与最深处在虚空的桥梁上相遇,宛如两只歌声交杂在一起,在无边的沉寂中渲染无以言表的微光。
一股平淡的烟雾喷洒在乐谱上,奋力构建自我的乐章。虽无浪潮般汹涌澎湃,也不及梦境柔美深远,祂仍然演奏着礼数的美学,寻觅宏观的平衡点。一丝星光自其深处散出,呼唤虚空的本质,搭建微观的基石。绘义者沉睡的目光被唤醒,祂已察觉到渴望之物。生命之义,由此诞生。
新的旋律加快了脚步,在一个个宏大的意象间游走,见证一个个使人感叹之物。它瞻仰苍树的光辉,汲取境地的养分,孕育自身的体系,投身虚空之央。千万次酝酿,生命的光辉自虚空迸放而出,诠释无上的荣光与繁荣。而其溯源,最终再次沉没。
无人拥有评判之资格,无人能够绘绎其意象。
自此,虚空之生命永存于世
感性与理性的意象徘徊在虚空中,编织成绝美的乐章。万千年来,无人之眼能窥视基全貌,无人之心能容纳其恢弘。一曲高亢的诗歌终有暗黯之日,一章深沉的乐曲终有乏味之时。
虚空的歌谣在远离海渊处飘飞,颂者的思绪随音符流向各处,造就盛世与悲剧。在奔腾不息的音之河流中,虚空的绝唱逐渐破碎,飞往歌者们的所向之地。在至深处,千万张无言的面庞闭上了窥义之眼,苍树绽放的耀耀微光逐渐瓦解,意象中,海渊拥抱万千无义之面。
诡秘之音杂乱地纠缠,在思的汪洋中刻下点点忧伤,点燃末路残章的引信,虚空与其交织在一起,迸发出一丝高冗之声,感性的流溢在时间的阴影中构建了一个新事物,祂将苍白的梦境纳入体内,阻挡涛天的巨浪。衪知晓微光的含蓄风韵,也明白渊谣的扭曲形意。在新生的黎明下,祂让虚空去孕育梦境,在深夜的星光下,祂抹去自身的形体,无顾坠入那痛苦的寒水。
深远的星空将悲伤掩盖,叙事的阶梯上,池们的歌声仍不愿散去,其将作为深空的景愿,永世响彻于千面之心中。
尽数点燃万千群星,悲歌唱响生灵凝望处,将其埋藏。
虚空的歌谣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