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143次梦神检索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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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搜索到442条结果


第1条结果:《随笔一则》 上传自用户Monster.

“……

勇者的头盔擦得锃亮,激动人心的金属光泽不时闪耀着道道柔和的光弧,尽显刚强与英武。在头盔中部留出用以视物的缝隙下,那双眼睛似一把利剑,跟他右手中的这把一样锋利、一样无情,誓要看破世间的一切谎言与邪恶。

盾牌金属边框的镜面中站着一头庞然大物,火红的皮肤跟它口中随着鼻息一起喷出的炽热火苗都在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变换着烈度。这世界上最坚硬的鳞甲之下,流淌着的是这世界上最凶恶、最贪婪的血液,就像是熔化的金币。

勇者半屈膝,摆出架势,巨龙也毫不客气,张开了它有两辆马车那么宽的双翼,凶神恶煞的目光随着缓慢伸高的脖颈而上移,直到它看起来跟国王仓库中的谷堆一般高。它的鼻孔中不停冒出呛人的黑色浓烟,那是无数死去挑战者的灵魂,正在痛苦地哀嚎。

勇者冲向前去。巨龙深吸一口气,让它唯一未被鳞片覆盖的肚皮高高鼓起,接着向来袭的勇者喷出了一股滚烫的烈焰,就像是直接喷出了一口大地下的岩浆。深紫色的洞壁瞬间被这抹高温点亮,懒散的落尘此刻也乖乖听起话来。

勇者毫不畏惧,双腿一蹬,接着摆平身子,向右侧方滑铲而去。被踢飞的鹅卵石在地上踉踉跄跄,接着坠入了石桥一旁毫无遮挡的深渊。随后,勇者在起身的同时,一个旋身将左手中的盾牌重重扔向了巨龙的头颅。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击中了左眼。盾牌哐当一声,砸飞了巨龙眼周的几枚鳞片,接着被弹飞,跟它们一起落入石桥下的黑暗。痛感与致盲令龙口中的烈焰戛然而止。

巨兽咆哮着,故技重施,要彻底将恼人的“小虫”烧作自己的盘中餐。然而,勇者已经冲到了其充满空气的肚腹下。他向前起跳,跃向半空,双手反举着剑,似乎手中的剑根本就没有多少重量,像挥舞一把小匕首,又像斯巴达的壮士向波斯国王掷出长枪,狠狠刺入了巨龙的肚皮。勇者没有停歇,膝盖向上弯曲,猛地一蹬,伴随着双臂肌肉鼓起,用他平生使出过的最大力气向下坠去。宝剑在他的力道下,向下迅速滑落,搅弄着恶龙的内脏。

可怕的尖啸,早已没了刚才的那种狂妄之气,只剩下恐惧与不甘。

恶兽的眼睛翻了过去,血液如海一般涌出,接着轰然倒下,震得这地底的巢穴都好像要塌方。勇者向后退去,可鲜血还是淹没了他的小腿,溅上了他的双手与脸颊。铠甲被血水浸泡着,失去了刚才的光泽,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安然退休了。

勇者回头,一甩披风,赤红之影跟他的脚步声一齐回响在这殷勤送出回音的山洞,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便是王国无数屈辱的冤魂与百姓在拍案叫绝,在鼓掌连篇。他原本已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

可是,当他回眸,还想要再看看刚才的战场,好让他回去好好传唱,永世难忘之时,他瞥到了如山般的瘫软尸身背后,在烈焰的帷幕下,同样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

……

老者将羽毛笔插入了一旁的墨水瓶中,又看了一眼这些句子,接着合上了本子。它有着棕褐色的封皮,跟老者身上的粗布麻衣一样,但是却比后者要光洁、美丽得多,飘出一种纸页的朴素香气。

老者推开椅子,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生怕闪到这一把老骨头,接着勒紧了从左肩斜挎至腰间的麻绳,拿起本子,放入了桌旁一个矮矮的黑匣子中,认真盖上了盖子。然后熄灭了蜡烛,走到了简陋的木床边,顺势躺了下去。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刚刚书中的勇者就是他自己,似乎他自己就是那个伟大却又最终堕落的勇者,而不是一个快要病死的穷老头儿,一个孤独终老的可怜人。

今夜老者没有做梦,他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像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第3条结果:《在西部梦神的日子》节选 上传自用户Miss.

西部梦神每个地方掐的表都不一样,往往是塞拉河谷刚刚迎来日出,毗邻的拉莱骆城已经升起了长着一张笑脸的缺月。这里就像是无数世界的集合,来自每个愿意链接入西部梦神的个体,再将他们的梦联系成一张看不到边的网络。梦里的人是否也会做梦?如果我即是西部梦神本身,那我是不是在自己的梦里看着无数个属于自己又游离于自己的梦呢?我明天的梦与昨日的梦,是否又会一齐出现在今夜呢?

这是我在西部梦神待的第十一个梦神日。我一直用的都是落日山脉历,毕竟那儿的日升日落还有风景都更符合我的作息时间以及审美观念。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种神奇与趣味,不是某种粗鲁的排列组合,而是在完美符合潜意识喜恶的前提下,创造出的艺术品,美轮美奂,绚烂天真,毫不令人厌倦,最起码我待在这儿的这些日子里是这样。我挺喜欢这种模糊,还有一切的和谐美好。

一些人在这里犯了迷糊,就好像他们大醉一场,但身上又根本没有酒精味。来一场彻夜的Party,胡吃海喝以后再去下一座舞池里狂欢,是意识不清者还有享乐派们的常态,我认识的另外几个人也许会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但我一直不愿意过度地纵乐。倒不是那种仅一场奥塔的音乐节就可以让我全身空虚乏累的羸弱,而是我不喜欢聒噪的热闹。认识的人都说我内向,不善言辞,不喜交际,总是无视热心肠的招呼,低着头自顾自地用笔和笔记本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唉……想起这些就难免叹气。我束紧了红色领带,戴上了自己绣着玫瑰花朵的礼帽,收起了众多无关紧要的手臂。千手观音一样的样子总是让我自己感到尴尬,不过它们确实很方便,我可以一双手书写下令我印象深刻的一瞬间,又可以整理过往的相集,同时下面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暖意不自觉就涌上心头。好在,这里是西部梦神网络,没人会嘲笑其他梦神的外貌。

整顿好衣裳,我往自己脚边丢了一枚闪着电视雪花的小圆球,接着在一眨眼的短暂黑暗中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柏禄宁尖塔,坐落于堪莱阿加丽雅高原的最顶端,从深蓝过渡到紫的天幕上不时滑过流星,而它们最后坠入了脚下的蓝紫色云彩,那便是这片高原最主要的“土壤” — 云。真正的星空其实在我的下方。我鞋跟踩过的柔软云质香香暖暖的,是群星的光芒给予了它们温度。尖塔正矗立于我面前,那是许多人形梦神最常去的地方之一。大多数人要么聚在一起打打我看不懂的牌,要么小喝几杯酒,谈谈过往云烟。不过,我待在这里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参与娱乐,我只是想记录下梦境中能够令我有所思考的景象亦或细节。我并非是个针对梦的研究者,我只不过是The Messenger.的一员,把艺术送到需要它们的世界。

我调整了一下帽檐的角度,接着迈步走入那扇大门之中。

“唔……这里有够奇怪的。”我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跟绝大多数的情景不太一样,这里瀑布似的大门,在内部看起来只有一扇木门那么大,跟你能在欧洲中世纪的小木屋里找到的那种差不多;而登天的巨塔,内部空间也不过就像普通的小酒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混杂着红糖甜味,那是奥德伽木的独特气味,令人心底涌上一股平静。室内装潢挺不错,可惜在我看来没什么真正出彩的地方。我在圆桌挤出的弯曲过道上行走,木板的吱呀声伴随着周围谈话的叽叽喳喳,我尽可能地避免了与他人对视。

一楼、二楼、三楼……牌局、酒桌、各种表演以及无谓的搭讪,虽然这儿确实要比其他地方要平静舒适,但我还是觉得并没有可以值得我记住的东西。不过确实啊,梦里的人们何尝不沉醉于永恒的欢乐与色彩鲜艳得要溢出的瑰丽梦幻中呢?也许在沉眠舞者的社群里找一些刺痛的倒影,也不过是树梢取麦穗一样不现实吧。我来到了酒馆的最顶层,在台阶正对面,穿过同样热闹的大厅,便是一扇通往更高层的木门,据说这座尖塔真正的华美与荣耀,都在那扇门后的高峻空间中。但我没有意向再去打开它了。

偶然间,我听到了空气中木琴、萨克斯与巴扎娜的合奏里,并不太合群的一点噪音。我转着脑袋,眼角的余光也不停地瞧着噪音到底来自何方。紧接着,我发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梦神,他穿着一席黑白西装 — 更准确点来讲,他的周身都处在一种黑白的氛围中,甚至浸透了棕红色的木板。他大概是一位三四十岁上下的男性,但是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因为他用双手和袖子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燃着星星火焰的吊灯照不亮那个角落,只有一台电脑发出白色的扇形光,犹如十把利剑刺穿他的大脑、脖颈与心脏。

我用有点不耐烦的口吻礼貌回绝了前来搭讪的高瘦无面者,接着扭头缓步走向那个角落。那名梦神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或者说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过可以明显发现那个角落闪过一些静态横纹,很不真实,像是二维于三维的投影。

我拾起了他鞋边的一张纸以及一个黑匣。纸上面写着公司生产线的致命问题,还有裁员之类的繁琐事项,一个名字被打了许多重叠画出的圆圈,似乎是在着重强调,也可能是焦虑症患者的无意识比划,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原来的字迹。然后我给黑匣开了一条缝,瞧近里面去,藏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可就在我眨眼的几毫秒里,那枚钻戒消失了,好像未曾存在过。疑惑之余,我俯身将纸张和黑匣放回原位,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颤抖。是在承受痛苦吗?还是精神崩溃时身体跟着一起的疯癫?我不是他,也想象不出来。但一个想法从我脑海中闪过:

欢愉的梦神与美妙的梦境中,真的也有痛苦的做梦者,蜷缩在自己用现实制造出的苦痛、阴影与黑夜中吗?

我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开始记录下眼前的一切。但是,那个痛苦的人却不知不觉间停止了颤抖,可折磨却不打算放弃他。一根随意编制好的绳圈,伴随着静态直线的闪烁,从狭小酒馆的天花板上垂下,接着套住了他的脖颈。他的双手因为窒息与吊坠感而在半空中使劲地摇晃,居然脱离身体掉落在了地板上。我惊悚地后退了一步,终于看到了他的脸,可那里一片模糊,什么也辨别不出来,就像在电视上出镜的犯罪嫌疑人。

我低头给笔迹添了寥寥几句,再抬起视线时,他已经消失了。电脑、纸、掉落的双臂与黑白,失真、上吊用的绳索还有一个痛苦的人,都消失了。他大概,是梦醒了吧?

梦醒吗……真是残酷呵,跟梦里一样的残酷。


第11条结果:《坠落的梦》 上传自用户Wanderer.

色盲的眼睛也可以摸到苍白的花

我的双手却因摸不到所求而作哑

梦是我的避风港,我的家

亿万万人生汇聚于一点的小小浪花

我上到帕帕尼基的枝杈

抚摸着绵羊们的毛发

数着数着便沉入了梦的水洼

梦的气泡为我粉饰最美的妆

但是,我为什么眼里总含着苦涩的泪花

为什么在恐惧着,恐惧着这梦化作的尘沙

为什么无法将一颗星星,收纳入自己的黑匣

然后沙粒上升到天空,上升着上升着

上升到了天穹,上升到了云幕

上升到了星的沙画

然后群星坠落向大地,坠落着坠落着

坠落向了远山,坠落向了海滩

坠落向了现实的罅

灼热、灼烧、好烫的糖刷

冻土、冻伤、好冷的大厦

你挠伤我,刺痛我,用的是

醒来后的尖爪

不 — 不要,我不想要醒来

就请你肆意地烧灼我、摧残我、践踏我的灰烬吧

尽情地伤害我、蹂躏我、毁灭我的残妆吧

让我在痛苦中窒息

让我因远离真实而窃笑

让我不要回到那梦外下着泪的坟墓,而请让我归到这

星星的梦,燃烧着的天堂


第12条结果:《墨箱》 上传自阑珊夜古籍出版社

宗乾间,阙影县有秀才曰杨氏,其固非乡人。闻民中往往语,方晓其屡试不中,故罢笔还乡,又无一人毗邻,甚是寂寥,遂焚其茅庐,离乡游历,饱览山川之色,酌酒日月相酹,乐哉乐哉。今甚疲,足起疮,投于县内客栈,小居一月,适姥月佳节,以为喜,居日益久。

时有一男巫,身长不过五尺,貌甚鄙劣,然能操神怪之力,以红纸卜人吉凶,时人信之。杨氏闻乡里邻人之言,知其有珍宝,欲见其详,乃执银元数两,会其于卜用红幕间。

男巫初知其之所欲,不肯出,见银元,方出。杨氏得之,乃还。至室内,闭窗门,绝耳目,取宝出以观之。此物乃一墨箱,然一掌之宽长有余,上无字。杨氏怪之,遂启其封,有异香入鼻,须臾便仆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光时,已是三更。杨氏寻墨箱,竟不可得,以为遭男巫之戏,遂拔剑,怒寻其踪。直至随风湖,见湖上有篷舟,细睨,其上有桃木、米袋之类,知其为男巫舟,便目眦欲裂,责令一渔人点灯夜航,不然则贼脱之手,舟夫亦不得善终。于是上湖,然因舟无篷,而湖上正风狂浪急,其势甚昂,杨氏疲乏,且足有疾,落于水中。舟夫转而寻之,终不知其踪。

杨氏将去,竟可于水中吸气,遂得活。正欲上浮,觉双足缠一重物。反视水草附于足,内中有一物,甚似墨箱。杨氏喜而得之,然力不足以举,启其缝,内中乃现金元宝。杨氏大悦,取之出,复窥其中,又现一金元宝。杨氏奇之,再试之,可举矣。浮于水上,又恐人盗其宝,乃寻一泥滩,弃客栈之行物,匿居山林之中。

后杨氏复出,执金飘飘乎行于市,家财万贯。绢绣上皇家之府库,可作柴矣,予人以免于寒;粮多而烂于仓,发派饥民。行善道,光美德,闻于女帝。帝召其入宫,居为神人,崇极极天之乐。至其终,未有妻子。

然瞑目后,杨氏竟未归黄泉,唯见客栈床榻,身侧人多如麻,立如柱,怀中有墨箱。杨氏大惊,启之,无金元宝之类焉。有人问之,杨氏告之:“余入一梦,成神人,乐终生。余尚且不知,今日苏醒,乃知为梦耳。”

后杨氏足复可行路,乃取墨箱行李,游于江湖之间。隆昌间,寄于曹家。后有大火,舍命救其妻儿。曹氏感激涕零,回视美物皆焚,无以报,乃取白银赠之。杨氏受之,遂去。后居阴县,转从商,置亩产,乐善好施,闻于乡里。隆昌二十一年卒,无妻子。临终再追少年事,自觉此生如彼梦耳。

或曰:梦为虚为实,古有庄周梦蝶,今有杨氏墨箱,从无所辨。然杨氏大梦一场,其生也行路亦如一场大梦,则为梦入现世,又现世本为一梦,孰能认之?鄙人惭,难断言,只知夜来一梦,亦为一世人生耳。


第13条结果:留言 上传自用户Twisted,Twisted

我讨厌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因为那样一来我就不会做梦了。但是如果不吃,我就睡不着觉。这几天有些好转,但是绝对不会保持太久的。

我不敢起床了,明天对我而言跟今天完全一样,阴暗,压抑,我喘不过气。

失眠很快就要到来。

我的梦啊,你要离我而去了吗?


第31条结果:《音频记录 248RRU&469Y-?》 上传自用户Musician.

[未记录]:《天鹅湖》?

沉默,只有钢琴声,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已编辑]:是。

[未记录]:你缺少了一支乐队。

[已编辑]:我不需要乐队。我一人便是一支乐队。

[未记录]:我还没见过有人可以独自干本应当由许多人一起干的事情。如果有,他注定孤独。

沉默。

[未记录]:你没有否认,看起来像机器人的音乐师。我猜你一定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来到了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儿阴暗、潮湿,蒙着一层灰色调,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景色,也几乎没有可以遇见的活物。您一定也是为了某个偶然听闻的传说或谣言而来的吧?

[已编辑]:不,我只是打算一个人四处走走,不知不觉间我走了很久,走了很远,走到了拉夫曼河的源头,走到了千鹤山形成前的久远长年,最后来到了这里……这是西部梦神某个被遗忘的地方吗?

[未记录]:算是吧。我也说不上来,好像自西部梦神诞生之日起就存在这片地方了,也许更为久远一些,谁知道呢?月球一样的荒凉大地,意味不明的石柱,唯一能够照明的红色符号,和永远悬在地平线那头的巨大星球,以及另一边熔化的落日。危险、古老而苍凉,没人会愿意到这儿来的,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到这里来。

[已编辑]:这是一个死去的世界。

[未记录]:不,这里就是死亡。遗忘、苦难与中伤,都在这儿了,只是我们看到了太多,又听到了太多,早已经没有感知了。

[已编辑]:如果走了许多年月,想着会得到一片安逸祥和的田庄,却只有这片死境,那先前的旅途是否还有意义呢?

[未记录]:嘿嘿嘿……年轻人,你是否又能解释一下:“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沉默。

[已编辑]:我说不上来。

[未记录]:那我问你:你认为我窝在这,数着日子过去,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去到其他梦中,有意义吗?

沉默。

[未记录]:又或者……你弹钢琴,拉小提琴,或是敲鼓,让我在这有了一些难得的娱乐,有意义吗?

[已编辑]:为什么说这些?

[未记录]:我只是在驳斥,不是驳斥你的艺术,也不是驳斥我的无能,我在驳斥“意义”。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如果一个人走了许久却只能踏入死境,那么他先前的一切旅行,还有意义吗?正如人活了一辈子,最终要归他的列祖,那么人生还有意义吗?探讨有没有意义从来就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因为从来都没有意义可言。人的所作所为,只是顺应他某一瞬间的想法,让自己活得顺利,不悖逆自己的本心,仅此而已。同样,这儿也不过就是旅者最后会到达的死境,他可能为了什么目标,亦或单纯地走走,就来到了死区,绝对不同于其他梦境的地方,他会扫兴吗?

[已编辑]:最起码,我不会吧。

[未记录]:只要你认为自己不会就足够了。说服旁人,那么你的话终归会跟他们自己的思想发生排异反应,他们必须靠自己想明白,要么就永远不想,这才能够真正地起到作用。

[已编辑]:那么,我斗胆问一句:为什么您不去西部梦神的其他地方看看呢?

[未记录]:因为那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去做。我的生命早已枯死,我的灵魂埋葬于此,我不过是个已死之人,在这里保管着过去的一缕残念。探寻梦境不能助我解答自己的疑惑。不过您想离开的话,就请吧。

[已编辑]:您觉得这片死境之外,到底是什么呢?

[未记录]:……我从未想过,但这里理应当就是边境了。永远不会有更多的东西在外面了,走遍千里还是万里,都只会到这个地方。

[已编辑]:不,我望见了,在那星球的背后,还有更广大的一片天地,那里有着香甜的稻穗,还有热情好客的异邦人。我必须继续踏上征程。这里绝对不会是梦境的终点,永远不会。

[未记录]:留步,像机器人的旅者。为什么您如此确信呢?

[已编辑]:因为我相信,梦里有着能容我继续前行的道路。

[未记录]:哈哈……那么您的所做所为,又是因为什么呢?

[已编辑]:因为我脑海中随时随地迸发的灵感与念想,梦是我涉足的另一片天地,现实与梦都是我摘取艺术的果园。

[未记录]:我总是有一个疑惑。

[已编辑]:我在听。

[未记录]:梦可以像早上刚打出的糖霜一样美好,也可以像黄昏时的雨滴一样惆怅,痛苦与幸福,总是聚在一块儿,形影不离;可无论如何,这里都只是梦,是对清醒后的一切毫无影响的。那才是我们每个人所应当去沉醉、去热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我们应当热爱的生活,却充满着苦难呢?为什么我们得之且易的梦境,总是甜美得不像话呢?我矛盾的心令我的自由之战熔化了,破碎了。我到底应该活在何处?

[已编辑]:[数据丢失]。

[未记录]:好,很好……那么,就请收下这个吧,算作您远道而来的一点纪念品。

[已编辑]:这个黑匣子里是什么?

[未记录]:是痛苦,现实的镜子。请不要随意地打开它,如果你发现自己将要忘却了现实,忘却了你的亲人朋友,忘却了你清醒后的人生,就打开它吧。

[已编辑]:这是你的执念吗?

[未记录]:是我一生对现实的追求,我的梦想,我的记忆,伴随我入土的一切。我只不过是个倒影,一段回忆,徘徊在从来不得解的问题中。而那是我的现实,我一直在害怕会溺死在梦里,我始终警醒着自己。

沉默。

[未记录]:现在,我要说:谢谢。

脚步声

[已编辑]:这儿还有许多同样的灵魂,我去往那片麦田的路看来要曲折许多。


第40条结果:[已锁定] 上传自用户Stranger.

我在西部梦神的网络度过了无数段人生。

第一次,我是风车下停歇的赛博骑士,望着我古典的同僚冲上了旋转的扇叶,被拽向了半空。

第二次,我加入了机械与血肉的战争,成为了一个无名无姓的牺牲品,一枚棋子。

第三次,我是个商业巨星,惨遭妻子毒杀。

勇士、侠客、旅人,亦或仙人掌、市井俗人。

……

但从不是我自己。

我度过了无数段不属于我的人生。然后我醒来,望着初生的日头或者午夜的皓月出神,翻开被子下床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它吐着一口口的白烟,好像它也在抽着什么名牌一样。

明天的生活还要继续,今天的忧伤依然活着,跟我一起活着,跟我一起死去。然后我会回想起梦里的一切,好像刚才的一切就是我的一生,我在一夜的梦里度过了许多人的一个世纪,每一代人都不尽相同,但从不是我自己。

我感到头痛,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是我对梦里的自己感到嫉妒吗?还是悲哀?我说不上来。

我扮演了无数的角色,走过了无数条道路,每一段人生都像个黑箱,一个看不到里边的黑箱,一个吸引我打开的黑箱,好奇与期待自始至终都是人活下去的最大勇气。

可梦里的黑箱打开后有奇迹,现实里的大多都是苦涩,只有某一瞬间才会是包着锡纸的糖果,甜甜的,化在舌尖,然后便接着是折磨与疼痛。

呵……我到底活在什么地方呢?是清醒后的世界,还是梦境?下一个黑匣在哪里等着我?我必须祈祷,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即使不可能。

梦里梦外,并不如一。


第66条结果:《记录修复日志4/22/2018》节选 上传自系统

我们所有人都曾在梦境中死去,死去又复生,我们所有人都曾在梦境中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掌上明珠,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可当醒来以后,一切都如过往云烟,飘着飘着,就飘到了被遗忘之地,而清醒的世界,一切如常。

这有意义吗?没有 — 万事万物都没有意义可言,一切只是顺应本能的行为罢了。然而,诚如你之所言,正是这顺应本能的行为,才能让我们感到顺利、感到自信,感到生命属于自己,人生属于自己。当人们在梦里得偿所愿时,那便是对做梦者而言最好的梦之一,每个梦神都有着如此的愿想。

脏兮兮的流浪汉先生,永远不要为自己在梦境中虚度了现实从未有过的一生而感到遗憾。因为梦境本就是现实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它就从不是虚假,而是绝对的真实,是同样值得你去真正地热爱、真正地享受的一生。清醒使人苦痛,梦境是止痛剂,这样我们才能不因流血而死,不为生活的痛苦所彻底中伤。

梦里梦外,不尽相同,亦不如一,但梦里从不包含于梦外。你我都要在这梦里投入现实中一样的勇气,直至此梦终了,直至第二个大梦开始。

人生就像装着所有你应遇见之物与已遇见之物的黑匣,打开它也许是痛苦,也许是甜蜜的梦,滴着灿烂的金黄糖浆。你的过去在此刻也已经是一场梦了,就把它封入已见之物的黑匣里吧。

现在,去西部梦神的其他地方走走吧,我不知晓名字的梦神先生。

— 《音频记录 248RRU&46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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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梦中醒来

现在也许是清晨,有鸟鸣;也许是午夜,有星语

无论如何,刚刚是不错的一个梦,好像有一生那么漫长 —

不,那就是我的一生

下一个梦,正在等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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