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谁的湖?

这到底是谁的湖?

Site-43和伊珀沃什危机

全局主管
枢纽事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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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充耳不闻,但这不代表那声音不存在。

——Kishkedee,奥吉布瓦长者,1963

MTF Gamma-5的男男女女站在省立伊珀沃什公园边缘,这是一个他们不敢逾越的雷池。他们精密复杂的通讯设备被尖声无鼻的长毛小童拖进了休伦湖里,已然消失无踪。他们的空中支援无法在周围松林间呼啸大作的狂风中正常飞行,已经黯然离去。黑暗中巨影浮现,其形似人却又似兽,每当有特工过于靠近其所守禁地时喉中便发出低沉骇人的恐吓。小小的身影穿梭在灌木丛间,阻挠擅闯士兵的行动,亦或是将他们双脚的鞋带绑在一起。Gamma-5此行前来驱赶公园里操着Anishnaabe语的抗议者,以防止位于争议地伊珀沃什营下方一公里的Site-43被他们发现。然而,他们只能在此处驻足不前。Site-43此刻孤立无援。


1928年,居住于南安大略的斯托尼原住民三百七十七英亩的土地卖给了开发商。最开始,双方的交涉还算礼貌。当原住民拒绝该笔交易时,印第安事务局便用不甚礼貌的方式进行交涉,强行征得了他们的同意。他们在1928年尚且存留的土地,在1936年和1942年也分别被抢夺殆尽:前者以省立伊珀沃什公园的建立为由,而后者则归功于国防部1颁布的战争措施法。斯托尼原住民以五万加元贱卖了他们残破不堪的家园——它之后被DND改建为伊珀沃什营——自己也被重新安置到凯特角保留地。这里将作为他们寻得适宜居住地前的临时居所;或许没那么让人意外的是,从来就没有什么适宜居住地。斯托尼原住民在惶恐中目睹神秘学及超自然活动特遣队2在曾属于他们的墓地和圣所中翻箱倒箧,只盼着能找到些可以武器化的超常物件。这之后的三十年中,他们抗议的声浪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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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珀沃什滩,1996

他们总是问我们:为何你们还在抱怨?我记得自己年轻时你们在抱怨。我记得自己年幼时你们在抱怨。我父母,和我祖父母都记得你们的抱怨。为何你们总在抱怨?他们通常并不喜欢我的回答:我们只抱怨过一次。我们从问题出现时开始抱怨,而当它结束我们方可停止抱怨。那它什么时候才会停呢,这个么,取决于你也取决于我。

——Kishkedee,奥吉布瓦长者,1966

斯托尼角保留地理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际被归还予斯托尼原住民,但DND坚称自己仍需此地进行军事训练。伊珀沃什营的确是一个运作中的军事基地,但它同时也是一个用以掩盖Site-43的幌子。1981年,时任总理Pierre Trudeau以冷战背景下超自然研究的重要性和斯托尼原住民日益增长的敌意为由,向V. Lesley Scout博士提议弃置站点并将整片区域交由OSAT和DND控制。Scout博士意图以外交手段解决争端,他保证能满足各方需求,而他所需的仅仅是足够的信任和时间。纵使他过去三十年的表现十分可靠——在处理原住民关系方面,其他基金会官员无出其右——时间和信任在现在都是稀缺资源。Scout博士说服加拿大政客的进程举步维艰:既无法令其信服基金会工作的价值,也不能传达斯托尼原住民土地宣称的合理性。他们对SCP数据库这一概念和对附近Nexus-94的编录这两件事尤为轻蔑。

我对这类事有些许经验,我就这么跟你说:这些人都不允许自己被分类归档。3你还想分他们祖灵的类?我祝你好运吧。

——Pierre Elliott Trudeau,加拿大总理,1981

1993年5月,斯托尼原住民做出决定:第二次世界大战肯定已经结束了。国防部的拦截计划并未考虑有组织抵抗的可能,而那也正是他们所遭遇的。一群斯托尼原住民——和平地——进入伊珀沃什营并占领了周围设施。驻军并未撤离,而他们与抗议者间的紧张局势很快使得Site-43的主要地面电梯失去作用。站点现在只能由与大本德相连的内部地铁设施抵达;尽管补给和人员仍可进出,基金会在该区域的活动却因为车程过长而大幅受阻。而基金会从外部进入公园并驱散原住民抗议者的尝试遭到了强烈抵抗,其来源则是栖身在Nexus-94中与安大略外界社会隔离的传说生物。这座毗邻休伦湖的设施从未像此刻一样与世隔绝。

我从没有因为如此可悲的处境这么开心过。所有事,每一件事现在做起来都要花两倍的功夫。新异常运不进来,实验室里缺这少那,我们寸步难行而这情况的尽头看起来遥遥无期。我手头有一半项目都已经完全停摆了。很明显我们必须得采取些行动,而这使我开心的不行。没人会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Lillian S. Lillihammer,身份信息与技术密码学部初级研究员,1994

DND在1995年7月29日撤出了伊珀沃什营。次日,Site-43的新任行政与监督部部长,Allan J. McInnis博士,重启了地面电梯并进入了占领区。他出现在抗议者面前,并向他们解释:伊珀沃什营不过是用以掩盖一个秘密组织的烟幕,一个过去五十年里一直与Nexus-94的长者做着交涉的秘密组织。一名化名“Nimkii” 的斯托尼勇士坚称该主张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证实。McInnis表示同意。他带着Nimkii独自一人进入电梯,并允许他进入Site-43参观。

我们设想中对原住民的政策一直是以交流为主的。而我决定去证实这些设想。

——Allan J. McInnis,Site-43行政与监督部部长,1995

出于对McInnis允许他参观异常留下的深刻印象,Nimkii与站点主管达成了一个约定:前者将尝试说服他的同僚,将他们的不满引向OSAT在省立公园的行动,而后者将对归还斯托尼祖先土地的进程做出应有的贡献。Nimkki凯旋而归;抗议者们其实在McInnis介入之前就已经计划进入公园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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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Harris省长

与此同时,安大略省政府正对这场已经开始吸引媒体目光的抗议——这要多谢McInnis的暗中鼓动——火冒三丈。时任省长Mike Harris曾在与Scout主管的私下讨论里谴责OSAT与DND在伊珀沃什所做的实验为“净是些装神弄鬼”。他所属的进步保守党以“常识革命”的口号,削减财政预算的举措(此举为Harris赢得了“快刀迈克”的绰号),以及对挪用政府资金——不论是否确有其事——的重拳打压,赢得了上届选举。他把原住民的抗议视作恼人的干扰,也把基金会对保留地的净水供应视作其对政府职能的干涉。当1995年9月4日斯托尼抗议者迈出伊珀沃什营,占领省立伊珀沃什公园时,Harris看见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机会。他通过安大略省警察局4传话,要求斯托尼抗议者和基金会同时撤出该区域,否则后果自负。

省长希望迅速驱散抗议的意愿,以及他拒绝将抗议活动视作具有任何道德和法律依据的立场在OPP运用的威慑和恐吓战术上得到了体现。他们分别出动了直升机(它们受冻云和乱流的影响飞行受阻,推测为栖息在Nexus-94中的传说实体所生成)和船只(它们则成为了SCP-5494的攻击目标)。他们便衣渗透占领人群,盯梢的狙击手则追踪着伊珀沃什营和周边地区的所有交通。怀疑和焦虑的氛围笼罩着双方。

Harris是个饭桶。你让个滑雪教练来管省政府就是这结果。“我受不了印第安人闹别扭”是我听过的最滑雪教练的句子。

——Harold R. Blank,文献与修缮部初级研究员,1995

OPP一而再地挑衅着抗议者,同时抗议者的人数也因Nexus-94其他社群前来表示团结的原住民得到了壮大。OSAT和DND为躲避国际社会对这次被称为伊珀沃什危机的事件的严厉审视——同样归功于McInnis的暗箱操作——从公园中撤出。1995年9月6日,McInnis博士与暴跳如雷的Harris在他位于多伦多的办公室会晤,这整段对话也被记录了下来。

McInnis博士:你知道那不可能。

Harris省长:我还以为对你们这帮人来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是这么跟总理说的。你们也是这么跟[前任省长]Bob Rae说的。你们能颠覆政权。而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你们连这小小的抗议都颠覆不了?

McInnis博士:你的不知变通给我们的设施带来了公众视线。你这是在积极地阻碍我们的正常运作。很快,媒体报道就会蜂拥而至,如果某人不改道而行的话。

Harris省长:如果有谁需要改道而行的话,那也该是那些犯罪者。因为他们就是一群犯罪者。

McInnis博士:你拒绝协商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Harris省长:合法政府从不与武装叛乱者协商。

McInnis博士:武装……?他们之所以会武装还不是因为你们过度的武力展示。他们的诉求——

Harris省长:他们没有任何诉求!你们唯一袒护他们的理由,不过是不想让我们进去揭穿你们那小小的调包计罢了。那会让渥太华的人知道你们到底几斤几两。

McInnis博士:所以,就因为你觉得我们在撒谎,你要让我们扰乱一场和平的抗议?你想要我们的协助,于是你就来辱骂、抨击我们?你要——

一扇门开了。Harris省长并未察觉。

Harris省长:我要那帮狗日的印第安人给我滚出公园!

沉默。

总检察长Charles Harnick:……省长先生?

Harris随后下令将所有的抗议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驱离。当晚,OPP隔离了整个公园,并携带军用器械和镇暴装备进入其中。数场冲突旋即爆发:抗议者的狗被踢入沟渠,几名勇士(其中包括Nimkii)遭镇暴棍殴打,有人向一辆斯托尼住民的车辆开火,OPP代理警司Ken Deane错误地以携带步枪为由开枪射击了一位名叫Dudley George的抗议者。OPP将George和他的家人在伊珀沃什扣留了超过一小时,导致了他的死亡。随之而来的公关危机使得省警和联邦警察都不敢在公园内继续任何活动;斯托尼住民至此已赢得了道德上和舆论上的双重胜利,尽管后者结果并非完全喜人:报道经常会偏向警察一方,并且时常强调抗议的非法性。

他们像对待暴民,对待匪徒一样对待我。因为我前来回应了召唤。因为我向需要的人伸出援手。在占领开始时我都不在凯特角,我在阿尔伯塔上大学。但我回了家,因为这么做理所当然。因为除了保留地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事无动于衷。我明白了什么?成群结队的人在圣地旁袖手旁观,他们对正发生的事并不开心……但也只是看着而已。我决定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让他们行动起来。

——Nimkii,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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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ton McGuinty省长

随着George的死亡和占领方的散去,Nimkii也要求基金会履行他们作出的承诺。Scout博士向Nimkii提议,由他担任Site-43对Nexus-94联络官一职;Nimkii接受了该提议,并成为了第一任枢纽事务部部长。在意识到Harris政府的不可预测性和敌意性后,McInnis博士开始着手加强Harris与伊珀沃什危机间的关联,以此促成他们的垮台。当进步保守党终于于2003年省选举落败时,时任站点主管McInnis和他的全局主管(之前的Nimkii)向自由党省长Dalton McGuinty施压,要求他对当年的占领活动和警方反应进行调查。McGuinty欣然答应——然而他自己的政府也将在几年后喀里多尼亚镇附近一场颇具相似的抗议中身处漩涡中心。

显然我不认为他们该用这种方式抗议——它威胁到了公众的安全——而且开发他们土地这一问题也是个重要议题。但Harris这件事处理的不对,而我也将毫不留情地指出他这一点。

——Dalton McGuinty,安大略省省长,2004

这场调查之后却可疑地受挫:杀死Dudley George的代理警司Ken Deane在出席作证前自己竟在车祸中罹难。然而,McInnis却还有一张底牌没亮。他要挟前总检察长Harnick,让他将前省长的种族歧视言论录入官方记录。Harris,他的政府,以及OPP采取行动的依据是种族主义和一知半解的冲动情绪而非真实信息,而他们对斯托尼原住民合法宣称的反应则被断定为充斥着疏忽和敌意。纵然这样,伊珀沃什省立公园直到2015年才终于回归原住民所有。

即便如此,当1996年Scout博士退休时,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遗产已然稳固。

我从未设想有一双手能让我放心托付毕生微薄成就,不论那手多么能干。所以我四处求贤,收集尽可能多元多样的手并让它们不停劳作,直到有这么两双让我想起自己的手出现。我不觉得McInnis主管和他无可比拟的二把手会犯什么错误。

——V. Lesley Scout,Site-43前主管,1997

因此,Site-43与Nexus-94现如今代表着加拿大人口最大省里一个大体上自治的异常政体。虽然联邦政府仍然对我们的存在所施加的限制感到不满,但他们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来驱逐或诋毁我们,由Scout博士开先河并由McInnis博士趋完善的有违常规但行之有效的政策——与长期存在的当地住民携手,而非互斥地——将我们带入了一个有效,高效,道德收容的新纪元。

试想一下,加拿大剩余的三千一百个原住民保留地之下若是还存在其他基金会站点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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