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知之神带着对那些存在的渴望,骄傲地站在伟大虚空中。第五即将到来,那些盲目、虚弱之物崇拜着那位存在的边缘。但他不敢与那些和他分享同一片空间的人,在非存在之主的领土中冒险。非存在之主在她阴暗、安静的角落中歇息,她那早已不存在的七只角为非存在而高叫着。不可知之神害怕着那些与她相配的东西,寻觅着他们的位置。先行者的名字无法被道出,后来者的名字已不复存在1。
黑云聚集在一起,一簇簇闪电从天而降,而大海以怒吼回应。大雨倾盆而下,撞击着甲板和甲板上的人们,但是人群并没有去寻求避难,而游轮依旧向前。
在地平线上,能认出远处有一个黑暗的小岛。一个由黑暗、裸岩,和七座高山组成的无比超然的小岛。一只巨兽熟睡着,黑色的骨头从他巨大的身体中突出。在巨大的雷霆和狂暴之海之间,高山们却十分平静。如果它们能长出怪异的眼睛,它们就能看到那些朝它们驶来的东西。
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面对着人群。她金色的头发和煤黑色的长袍混在一起,她脸上的伤疤又长又丑,诉说着她经受的折磨。她拿着一本书,上面有着闪闪发光的绿色星星。她笑着,将书扔进了海里,书本立即被波浪所吞噬。人群倒吸一口冷气,雨继续向下倾泻着,像泪水一样从她的脸上流下。
“姐妹!”一个男人高叫着,“这太疯狂了!”
更多的人认同了男人,他们背诵着第五赞颂,颂扬着烟的美德,并呼唤着星星以继续向前。但是黑云还是那么厚,没有光线能够露出来。人群被惹恼了,他们的声音被雨声和雷声压过。
他们指责她妨害了能量的流动,他们指责她的仇视和怀疑,他们指责她的存在。
但她笑了,听着来自船腹、来自她的迫害者的微弱声音。即使在一场暴风雨中,那声音也十分清晰:“愿他们的名和记忆湮灭!因为他们他们呼唤错了主!”她几乎能辨认出那些在舱门上抓挠的手,绝望而徒劳。
“五,”她说,人群安静了下来,他们又重新注意着她,就像质疑的利刺和毒药,“五是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数字,但它不是吾主的数字。”
人群再一次被惹恼,但他们被一道巨大的闪电所打断,在离甲板即近的地方引人注目。船晃动起来,人群害怕了,但是女人没有移动。
“这是接近真正伟大的两个数字,因为七排除了它们!”她高笑着,“那无色之绿不是真正的颜色,现在,让我们赞美角黑色吧!”
“胡说!”其中一个人高叫着抗议,开始引用他们那本逝去之星的书中章节,“第一个人是圣徒Protor,他向上指着,到达了星星;第二个人是无以表述者,他向我们展示信号,教给我们宇宙;第三个人是Terres兄弟,他吐出轻烟,授予我们灵魂的形状;第四个人是Susan姐妹,她手中托着真正的颜色,那是只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第五个是伟大的Horace,他站在无底深渊旁,介绍着神的面庞2。”
当他在引用神圣篇章时,雨好像慢了下来,闪电也停止了。大海呼啸着,不是因为可怖的愤怒,而是因为港口似乎有点奇怪,未知的生物正深藏着。岛屿看上去小一些了,被迷雾、黑暗和距离感包围着。但是那个女人,她独自站着,又一次嘲笑着人群。
“但第六个,遗弃了他的名字,掌管着被诅咒和否定的坟墓,他锋利的牙齿能磨穿面具和谎言;而第七个将她的名字留在了主的领域,将它移交给了非存在的象征。”伴随着她的笑声,迷雾突然散开,那些潜藏在水下的东西似乎已被残忍地撕成了碎片。而那不断变多的雨滴依旧下落着,光线几乎像是它们死前的惨叫般照射。
“异教徒!”一个女人高声喊叫,“你将 —”几个人将要加入她,但她说到一半停住了,然后开始尖叫。人群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是因为害怕。
她忽略了那个正在挣扎的女人,接着往下说。“我不在乎你们,你们不过是无知的野兽。我知道另外六个正随着我起舞,那已死之星已死,那大海将会吞噬,那烟闻起来像黑煤,那颜色只是黑暗、冰冷和寂静。因为真实不在其中,但主向我诉说,并非如此。”
人群移动着,但是不敢离开,因他们看见了那个在地板上挣扎的人,现在已经变得安静,不再移动了。
“你们已将我带来这里,朝着海之尽头的深坑,因为我未坚信你们那错误的五之神,”她笑道,“但那里仍有角之七山,新的住处。”
当她如此说道,一道道闪电劈了下来,一道接着一道。因光线朝海岛闪过,黑暗暂时褪去。岛屿仍在地平线原处,但锯齿状的山峰看起来似乎近了一些,长出了沥青一般的黑角。
甲板上的人们在恐惧中紧紧抓住其他人,他们对第五之神的祷告此时逃出了他们的脑海。另外六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其中一个人拿着一条黑曜石项链,有着七角星的形状。
“我已搜寻了吾主的物品,命运的象征,从被遗忘的图书馆而来,朝星球的死区而去。”她说着,递上了那个东西。
人群尖叫着,因为黑云从未如此强烈地降下雨滴;因为七座黑暗的山峰瞬间被拉进了几分;因为大海在痛苦中破碎,在游轮下方留下了巨大的空洞。
“这就是我的踪迹,而今天,就是是我们欢迎吾主的那一天!”她笑着,将七角星放在膝上,“这便是 — 存在的故事。”
“呃,有意思。”一个特工在检查一个小黑盒子的时候说。
“什么?”另一个人转过头来,“这是什么?”
“某个首饰盒,”特工回答道,“从内部形状来看,这里曾经放有一个七角星。”
“真的吗?这些家伙不是痴迷五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来着吗?”
“是啊,这就很奇怪了。这里还有一张纸条,”他读了出来,“何故五惧于七?”
“这不是那个'何故六惧于七'的的笑话吗?”
“是的,因为七'吃'九3。但谁知道呢,大概是什么疯子逻辑吧,我想。”
两个特工没有再注意它,继续开始整理那条巨大游轮上的东西。他们周边的海无比平静,海水清澈见底。
因为七无法存在。因为七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