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时候申请了这个?”
我懵逼地望着手上已通过的异常物品实验申请书,显示是三天前申请,今天批准的,上面有我的手绘签名我的指印,就是我没印象。
“你去不就成了。不就主要测量一些参数吗?”
老王斜瞟一眼“哟,还有三十分钟实验就要开始了,再不去煮熟的鸭子飞咯。”
“啊?啊!”我急忙收好权限卡和申请书,匆匆整理下仪容仪表,小跑离开设施。
还好,手机导航显示目的地离这里仅有一两百米了,走路过得去,不至于太赶——wait ,什么味道?我放慢角度环视周围——一片破败的老旧小区,没什么人经过,也没有持续至今的人类生活痕迹存在,只有从地面到墙直到屋檐上完完全全的灰黑色和黝黑的洞口。但是街道现在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腐败、有点甜、发腥、充满水果的味道。
我并不觉得这种了无人烟的遗迹还会有人闲的没事做饭:即便是流浪汉也优先选择烧柴火,烤土豆野菜这种容易获得的东西,烧起来也不是这味。我试探性在周围嗅了嗅,发现源头竟来自墙壁和地面,这令我更疑惑了。四处张望我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痕迹,只能压着疑惑继续前往目的地。
“Sweep Contract Probation”看到招牌我知道已成功抵达,旁边还有一个贴心的直行箭头告诉我往里走。我抬头看到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守卫在水泥砌的三级台阶上面,守在玻璃门旁边,从门外向里望去能看见一个房间在泛着蓝紫色的光。
“内部凭证”他们的声音透过防护面具闷闷的,手上紧握着枪。我翻找出权限卡并交给其中一个,他拿着它仔细端详后才给我“吴博士有请,在里面。”随后他们让出路让我过去。
我进入泛着蓝紫色光的房间,发现里面除了桌子和几扇门外一无所有,这不像是要做什么常态化学物理方面的交互实验。在房间中央微笑的吴博士似乎看穿我我的疑惑“我们这次实验目的主要是测试并了解异常物品具体异常性质,用不上那些分析仪器。”
“跟我来”吴博士领我到另一个房间,“等下你不要自主离开,守着异常物品周边就行了”跟在博士后面的我注意到房间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并非研究员,他们没有穿标准基金会制服,也并非穿着代表D级的橙色连体衣,就穿着与外面常态人类差不多的夏日清凉款式,在我对面看书、刷视频、玩游戏、吃东西、讲话,活脱脱一个大学生自习室场景。
太操蛋了,人干的好事?容许平民存在这个隐蔽组织的实验场地多少有些逆天,不对,反人类了。我想要怒气冲冲质问吴博士为什么这样做,可她下一句话把我楞住了“这里没有别人,就你、我、守卫、待实验的异常物品。”
“不是你没看见那么大群大学生在对面吃喝玩乐?”
“有吗?”
她疑惑地往对面瞥一眼后收回目光,“我很确定没有。”没有责备我,顺手摸了下旁边桌上的装置,我才注意到这次实验的异常物品——上部分像是微波炉背面(不太确定是不是烤箱),已经严重变形,完全变成直角梯形的样子,下部分方形基座像个无把抽屉,看起来是用什么黑的发亮且发粘的物质涂的,很快我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下一秒上半部分的门打开了,表面物质却没有任何流动——更像是被火烧成这样的。我快速心测它长宽高试图记下全貌,失败了,它快速变成一个大碗并附带一个棒,根本认不出是什么材质组成的。

异常物品尚未激活时.艺作
“听、听、听、听……”我看见在大碗上面大约四十厘米处有东西伴随着金属声响落在碗里,棒也随着声响在转动。我大胆凑过看碗,发现里面是面粉、水、鸡蛋。“听”,落下一个鸡蛋液,“听”,落下一撮砂糖,可能碗里的东西开始有了弹性,砂糖蹦出来老高差点进我眼睛鼻子里,我不得不退几步再观察。这时才发现吴博士人影不见了,有两名高大守卫在朝我走来,令我感到恐惧和不安的是,他们没有穿着安保制服,而是光滑无面黑色面具搭配白色连体生化服,且拿着奇术武器。
这之前可没说会有人穿生化服,有必要吗?除非将会有生物危害发生,比如窒息窒息…压缩成酱成泥…病毒爆发流行死相凄惨…不对我为啥会想起这个?我慌张地瞥向对面,看到他们好似郊游般仍在闲庭信步,不对少了人,是走了吗?仔细看学生们正三三两两散漫地朝右后方维修通道走去,那地方会是出口吗?迫于无名的压力和恐惧,我鬼使神差地跟上他们。
“要走吗?这边,可以通往地下室,从那里能出去。”他们中的一女注意到了我,笑着向我发出邀请。我点头,慢慢移动身子朝维修通道去,远离那该死的机器……该死该死该死我再也不想再碰那逼玩意。
“不要离开,给我回去守着。”我失踪的吴博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回去”,我四处张望,那个女学生不见踪迹,不过值得注意一点他们发型脸型相似,但我绝对不会把两者混为一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看那该死的混账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脑子怎么有些混乱?我是研究员,来解明异常性质的,这是我任务,我的使命,我不能这样抛弃它。我身体拖着悲鸣的心回到大碗前,碗里飘出一股熟悉味道:有甜、有点腥还有水果的香味。比开始启动的时候更加浓郁,闻起来像是蛋糕胚子…现在它正“听、听、听、听”落各种水果,小点的樱桃葡萄直接落入碗里,大点的芒果苹果在虚空中被切块后才落入碗中。

异常物品在实验期间表现.艺作
等等,给我切什么下去了?冰糖黑苹果?栗子?紫葡萄?!徘徊我脑海中的迷茫和恐惧被另一种情绪冲散,紧接着它顺着神经束下行,终在喉咙凝结成一句
“这他妈还怎么吃啊?”
令人意外那个大碗应该是听懂了,搅拌和投放材料的动作都随即停了。接着一束电火花射出,听完一阵火花塞子泄气声后,棒子最后耷拉在碗里,不再活动了。不过远方的学生仍旧散漫朝着地下室走去,似乎没听到这边声响。
他们还是人吗?人群恐惧躲藏、四处逃窜的情景一个都没发生,对于这边实验的一举一动无动于衷,好像这些发生在平行空间似的,不管他们的事。
我只记得后面吴博士谢谢我帮助收容,给了我使用记忆强化剂许可,让医疗部的人给我打了一针,我才渐渐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实验的确是我为了调查异常事件而申请的,除我外之前还有两人做过,不过都失败了,无一例外引发洪水般的水果蛋糕胚子淹没了一片老旧小区,这就是那个味道的由来。学生?他们已经不在了,那个付费自习室,现在的“Sweep Contract Probation”所在地,是他们的遇害现场,事件发生时他们身体被快速膨胀的巨量蛋糕胚冲散在地下室各处,我所见的是受强烈EVE辐射影响的灵体,还是某种意识投射,不得而知。
我要是没有说过那句话就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成功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想不出所以然,最后累不动了睡觉一个装置从我身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