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ll Bright悄悄关上Jack Bright的办公室的门。“弟弟。”
Jack坐在他的桌子上继续填写文件，眼睛坚定地看着下面。“哥哥。”
对Mikell来说，他们间的沉默要更令人窘迫。
过了好一会儿，Jack抬起头来。“你需要什么？”他的笔尖像无法从纸面上拿起来一样。
Mikell无法和他进行眼神交流。“我想你一定听说我升职的事了。”
“当然了。严格来说我不应该知道，但我们是一家人。”
“消息总是这样传播的。”
他们从未有过的每一场对话都这样悬在空中。他们间只有大约十英尺的距离，身体接触也只有几步之遥，但这场谈话却如此远离彼此间真实的感受。
“六。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在Jack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又低下头去看，然后又抬头看向他的哥哥，“你是个幸运的家伙。升得很快。”
八个字就能表达多年的痛苦。Mikell抑制住想要摆弄什么东西的冲动。“是的。我很幸运。”
“你知道谁将接替你的位置吗？”
“还没有。我一小时前才得到消息。”Jack看他的眼神让Mikell想躲藏起来。但他保持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背挺直，双手静静地放在身体两侧，“他们给了我几个小时收拾东西和道别的时间。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想就是这样。”
“为什么……”Mikell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还是原样，“你知道多久了？”
“几天。”Jack的眼里可能有怜悯。这很难说，“我想，在你走之前。我们的父亲告诉了我这个决定。你知道，他知晓这些事。”
“我知道。”
“这是一种比喻。”
“我知道。”Mikell不得不把手插进口袋里。但纵使如此，他的手指还是攥在自己身上，试图去感知除了眼前的东西以外的东西，“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了。”
“你当然准备好了。”Jack的笔在纸上整齐利落地移动着，终于写完了他的想法，然后继续写下一个，“否则你就不会得到升职。”
“好吧。好了。”Mikell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没准备好。”
“你会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Mikell。”Jack的话是那么就事论事，那么让人痛苦，“因为你已经接受了这个职位。因为你就站在我面前，做着糟糕的告别工作。”
“我很抱歉。”Mikell必须有意识地去喘气，“我不太会说话。”
“我知道。”
“不过说再见也不够，不是吗?”
“从来不够。”Jack终于放下笔，从文书工作中抬起头来，“Mikell……”
“什么？”接下来肯定是一份请求。
“谢谢你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我只能找你了。”
“没关系。你还是会想到我的。”
这一次，他们之间的沉默不再有如刀刃。
他们俩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Mikell说话了。“我是这个工作的合适人选吗？”
Jack停了下来，看了看地板，然后才回答。“你是吗？”
Mikell无法做出回应。
“去收拾吧。”Jack再次握起笔，“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会想你的。”
“去收拾吧。”
Mikell离开办公室时，和他进来时一样安静无声。
他不曾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