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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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异常部有一个代号“时墟”的新项目,他们通过嘴上说着是科学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的奇术搭建了一个传送门,理论上可以通往无穷个互不干涉的平行宇宙,虽然你对什么单电子双缝干涉、克拉狄之海、多元宇宙集合、空间拓扑结构的术语感到陌生,但很明显,傻子也明白传送门另一头连接的地方充满了不确定性,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本该是由D级去完成的任务,但是你,一名专司武器研发的专家,四级权限的安保主管却填写了志愿申请。

你记得时间异常部那些研究人员惊讶的眼神,那谁吹起的泡泡都糊了一脸。很多人劝阻你,上级、同僚、朋友,从用爱感化到关上两个月禁闭天天记忆删除,都是为了让你打消这个危险的决定。

但你非常的坚定,出于某个隐藏在心底,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必须去,哪怕只有渺茫的机会,你也不能放弃。

“准备就绪!” 你站在实验室里巨大的圆形无框门前,冲身后忙碌的操作员们竖起大拇指。无数根电缆接在门后,门中不断旋转着怪异扭曲的光圈,形成了绚丽缤纷的色彩。

“博士,可以了,注意安全。” 时间异常部的工程师通过对讲机说到,你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你感到脑袋有点疼,不知道是因为跨屏障造成的神经系统紊乱还是由于头朝地自由落体运动导致的物理性损伤。总之,你完好无损的来到了另一个宇宙……也许。

你看见的是一栋同时兼具欧洲巴洛克和中国城乡结合部两种风格的红砖小洋楼,前廊的花园杂草丛生,破烂的铁丝网上爬满了藤蔓,白栅栏剥落了大片油漆,露出了腐朽的木板,鹅卵石小路多处空陷,一直延伸到洋楼入口,金属色的大门紧闭,看起来并不是很欢迎你的到来。

好吧,这可跟你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你想过很多种意外情况,却怎么也没想到面前居然是他娘的一栋鬼屋?!相较于这种出乎意料的展开,折断你肋骨的小丑和坏脾气的灰尘都可爱得多。你握住黄铜把手,突然感到一阵闷热,连白大褂里的衬衫都渗出了汗水,尽管你不敢保证这是天气原因,时间在这里可不起作用。

这是一次伟大的,史无前例的探索,你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通过你的记录,基金会将知道传送门另一端的作用并进行更多保护世界的实验,更多专家会紧随其后,把这栋很不详的鬼屋拆成一片片研究,而你说不定就此拯救了世界。前提是你没有被洋房可能出现的畸形怪婴用胳膊勒死或者被另一个双目流血的自己拿斧头砍死啥的,见鬼,你昨天晚上不该玩《无限梦魇》的。

等等,你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那个传送门是通往其他平行宇宙的,那这个洋楼说不定就是一条连接无穷个互不干涉的平行宇宙的相交线,看似只有二楼的危房其实藏着无数个平行宇宙。可能,大概,也许,此时此刻,无穷个不同又相同的“你”正和你一样站在洋房的大门前,思考着一模一样的问题,然后嘟囔一句“见鬼”,打开门,走了进去。

你面前出现了一条走廊,两侧有许多的房门,墙上哥特式的骷髅烛灯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 ,走廊的尽头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似乎有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安静地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你。

走廊因为某种奇怪的物理结构而显得逼仄,好像还在向里合拢,你摸索着粗糙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生怕会有穿着笔挺西装的木偶骑着小自行车“哈哈哈,哈哈哈”地经过。

你注意到了墙上装裱的相框 ,一般在恐怖游戏和电影里出现这种玩意,都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手电筒,即便你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你看清楚相框中的照片时,还是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照片上的人都是你,囊括了所有的年龄段,从湿漉漉皱巴巴的婴儿到人高马大的现在。你从来没有如此直观的观察你自己,包括在镜子前臭美时。好像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有一双眼睛在隐秘地窥伺你。

即使脸厚如你也感到一丝羞耻的不自在,于是你快步向前走去,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走廊,但你走的越快,看见的照片越多,你走过走廊,也走过你的人生。相框上映射出你生命中不同的场景,在会议厅听取讲座、在实验室焊接装甲板、在枪林弹雨的战场飞奔、熬夜看世界杯……而这条走廊也越来越长,似乎永无止境。

在你身旁的相框显示出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咖啡馆靠窗的座位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勺子搅拌草莓饮料的照片。你停了下来,不仅是因为这是你第一次约会的场景,也因为你之前走过的地方也变得一片漆黑,看这副架势好像还在蔓延。

你扭头看向两侧一模一样的木门,担心花子在门后房梁上的念头一闪而逝,你学富五车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用大数定律、古典概型、回归直线方程进行着周密严谨的运算,很快筛选出了最佳方案:你伸出了食指,闭上眼,嘴里念叨着古奥晦涩赛过欲肉教甩掉机械教的咒语,食指在不可名状的存在指引下左右摆动。

“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你选择了右手第九扇门,转开门把手,逃也似的冲进去。

你站在Stie-CN-03的某条过道旁,红色的警报灯急促地闪动着,一队手持95-B短突击步枪的士兵旋风般从你面前跑过,自适应迷彩作战服上的光学纤维管织物也随之转变为红色,你认出他们的肩章:MTF-丙寅-01“风雪夜归人”。

也许是安保失效,你想着,往他们离去的方向小跑,地板上到处是军靴防滑抓地的脚印,一名安保人员斜靠在墙壁,三角倾斜面的头盔扔在一旁,年轻苍白的脸满是血污,嘴角微张,双眼无神的看着你,前胸防弹插板的树脂屏幕用鲜红的字体显示着“生命体征消失,已阵亡”,大腿的护甲被掀开,插着两支短小的吗啡注射器,你用力阖上他的双眼,继续向前走去。

你转过了拐角,看见了助理办公区,此刻地面散乱着浸血的纸张文件和绷带,两名“风雪夜归人”队员把一名中弹的安保人员拖拽到后方,医疗兵们立刻上前进行救治,地上拖行的血迹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刺眼。

你抬头,数十名人高马大的重装步兵举着合金长盾呈半包围聚集在办公区右侧的角落,其他人半跪在桌椅掩体后,高举枪支,通过全护式头盔的通讯网络紧张的交流着。

你因为心脏跳动开始加速而头晕目眩,你隐约猜测出发生了什么,循着记忆,你看向高处,在二楼的平台上趴着一个你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穿着你不能再熟悉的光学吉利服,用你不能再熟悉的姿势拿着LR4,枪口正对那个被包围的角落。

那就是你。

纷乱的想法把脑袋搅成一团浆糊,轰然爆炸。你就像被攻城锤击中一样踉跄着倒退数步,胸膛剧烈起伏,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青色血管像要爆裂一样凸起。

你想起了C4炸弹的冲击波把你高高举起狠狠砸在门上,防爆玻璃密布蛛网般的裂痕。

你想起了丙寅-01的队长沈渊弯曲手肘抱住脑袋趴跪在地上冲你大吼,你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被炮弹掀翻的焦土冒着热气。

你想起了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精致的面容宁静而安详,圣洁得如同神话中的天使,暗红色的鲜血在她的身下蜿蜒,反射出天花板明晃晃的灯光。很快,血液顺着磨砂瓷砖的缝隙蔓延到你的脚下,周围的士兵低垂枪口,不敢靠近。

她染血的身份牌上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写着

你闭上眼。
血漫过你的头顶。

你睁开眼,呼吸急促,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最近的出口,在你关上门的瞬间,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你倚坐在门边,你从背包中取出药瓶,那是氟西汀,SSRI,抗抑郁药物。你颤抖的手掌几欲把药片甩飞出去,自从那件事后,曾经身经百战的你患上了创伤后应激反应(PTSD),不得不退居二线,当上一个闲的发慌的博士。而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所谓的大学专业其实是兵种合同指挥和机械化自动工程。

大口饮水时,由于恐惧和压力,你抽搐的手臂向大脑中枢发送了一个“去他妈”的强烈信号,然后水壶砸落在地上,你听到沉闷的声响,洒泼的饮用水溅湿了你的白大褂和衬衫,顺便倒在了你的裤裆。

去他妈的,你咒骂道,挣扎着起身捡起坑坑洼洼的水壶,扭上瓶盖,脱下碍事的白大褂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直到让你看上去重新恢复了世界上最庞大的异常组织的博士风采为止,然后你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或者叫食堂更合适,穿白大褂和作战服的人三五成群地坐在长桌旁谈笑风生。

但这不是Site-CN-03

你思考了一会儿,看见了一位用粉色丝带扎着头发的女博士走过,一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对着虚拟屏幕聚精会神地玩着反恐类型的FPS,一名牧师拿着金属十字架对着面前的机油和金属零件作餐前祷告,几个胸前印有MTF-庚午-01字样的特遣队员分享着黄色笑话。

这里是Site-CN-34

她工作的地点,就在34站点

你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地发现了她,她右手翻动一沓文件,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

你轻轻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她似乎有所察觉,搭起头,红色的眼睛闪动着小鹿般的惊讶和喜悦,可很快她便鼓起腮帮子,傲娇地别过头,从小巧的瑶鼻中挤出一声“哼”。

你赔笑着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我错啦。”

她卷弄着披散在肩膀的亚麻色头发,漫不经心地开口:“光说错了,有用吗?”

但你看见她偷瞥了你一眼,嘴角隐隐勾勒出笑意。

“周末请你去游乐场玩。”你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我还要工作呢!”

“请你吃大餐咯,我看有家米其林餐厅挺不错。”

“人家可是在减肥诶。”她仍在漫不经心地卷着头发,但你看出了她极力掩饰下去的那抹甜笑。

“冰淇淋管够哦,你喜欢什么口味来着?香草?还是草莓?”你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良青年引诱小朋友的味道。

“是草莓香草口味啦,你总是搞不懂,讨厌。”
她白了你一眼,“谁稀罕你的冰淇淋,别以为带我去玩就可以轻易收买我,我才不会原谅你,笨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的时候,她恼羞地起身,把文件抱在胸前,向外跑去,跑到半路又转过来,跺了跺脚,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周….周六记得要来接我….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说罢,她低头小跑地离开了食堂。

你听见Hannah博士维持风度地轻咳,Tictoc神父说着神爱世人,特工和研究员在善意的起哄,Prism博士说着我Fuze今天要救人质。

你对他们微笑着,也跟着她离开的步伐离开食堂,但你并没有去追上她,你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亭,这种电话亭在每一个站点都随处可见,方便工作人员与家人联系,也能防止信息外泄的危害。

你用颤抖得不可抑制的手指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你办公室的座机。

话筒响了几下,一个沉稳的男声开口:“你好,我是….”

“我是你。”

“哈?”

“我不管你要研究什么对付异常的武器还是看世界杯。这周六,去Site-CN-34,带她去游乐场,请她吃饭。”你捏紧了话筒,顿了顿。

“还有买她最喜欢吃的草莓香草冰淇淋。”

“草莓还是香草?”对方有点迟疑,似乎在揣度你的身份。
“草莓香草,我们总是搞不懂。”你笑了,泪水逐渐模糊了你的双眼。

“好的,我明白了,你是….”

“我是她的‘前’男友,请好好对他,你这个混蛋。”

“What?不是我才是她的初恋嘛?你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啊….”

你猛地挂断了电话,倚靠着玻璃门缓缓瘫坐在地上,泪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你知道这不是你的宇宙,也知道她会快乐地生活下去。

你作为一个变量,干涉了一个不相关的宇宙的两个常量,你很庆幸,即使是在另一个时空,至少你救下了她,这多多少少减少了一些你心中的罪恶感。

那场意外发生后,所有人都为这个调皮活泼的女孩的香消玉殒而感到惋惜,也安慰着将近行尸走肉的你,只有你清楚:

是你杀了她
两次。

每个深夜,她都会打上两位数的电话和你聊天,这非常影响你第二天工作的精神,虽然你看球赛和打游戏通宵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借口。在发生这件事之后你才知道她患有失眠症,也很怕黑,睡觉从不敢关灯,当她抱着毛绒熊蜷缩在柔软的床上试图找你需求安慰时,你的狮鹫骑兵刚刚冲垮了亡灵的防线。

你一直都是这么的糟糕。不是吗?

你对她的小情绪拿捏得很到位,所以故意不去搭理她,你知道不出三天,她便会可怜兮兮地拉扯着你的衣袖,小声地认错,然后你就带她参观Site-CN-03,相信速度七十迈飚轮椅的Oliva博士,把白磷当洗衣粉用的Moolf博士,以及会'无敌风火轮车阵'绝技的丙寅-01队员肯定会让天真单纯的她忘记之前的不快。

你算的很准,她也同你预料的那样过来了,只不过那时“鲲兽之声”正和安保部队激烈交火,接连败退的敌人挟持了她……

谁他妈说记忆就像量子叠加态,一回想就会坍缩的?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刻骨铭心?

从此,你也患上了失眠,你会清醒地躺在床上,想出动力装甲的能源配件,研究大火力武器的挂载,用以构建阻挡噩梦的防线。

因为你一闭眼,瞄准镜中她惶恐的面容便挥之不去。她试图在士兵组成的包围圈中寻找你的踪迹,你轻颤的手却扣下了扳机。

在你还在MTF活跃的时候,曾经狙杀过许多重要目标,无论是暴雨狂风还是极限射程的挑战,你都能一击必杀,但面对你最重要的人时,你失手了。

你杀死了她。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子弹穿透她柔软的身体,仿佛百合花片片凋零。以优雅的姿势飘散,安静地倒在地上。颤抖离枝的花瓣,仿佛在倾听着来自遥远彼岸的呼唤,嗅闻着熟悉的声息。留恋地看着你。

你清楚,她是在看着你。

当你尽情地宣泄完情绪,感觉轻松了不少后,你缓缓地站起身,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最初进入的走廊里。走廊依旧狭窄逼仄,其中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烛光摇曳不定的火光映照出许多伸长扭曲的人影,无法分辨数量,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从四面八方向你围拢过来。每一个人影都如此光怪陆离,他们挡住了光线,刺眼的白光又从一个个人影的缝隙中遥射过来。你无路可退,也不准备逃跑。泰然自若地迎上前去,当人影触碰到你的一瞬间,无数的光芒和黑暗彼此疯狂的纠缠、拼凑和挤压,目光所及之处支离破碎,就像万花筒一样变化纷繁。

你的意识依旧清醒,但身体失去控制动弹不得,这种无力感可算不上什么好事,你还在思索脱离的办法时,面前的混沌突然裂开了缝隙,刚开始还是白噪和杂音,但很快显示出了图像,而且越来越清晰,如同在看电影一般。

那显现的一个个片段于你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是你珍藏在心底,最珍贵的记忆。

你看见你牵着她柔软的小手,她吹着粉色的泡泡,面色恬静纯白。不占一点尘埃。

你看见她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一袭亚麻色的长发,如同小瀑布一般倾斜在她背后,那时,她恰好回头,秋水明眸闪烁着异彩涟漪,反射出天空般纯净的光芒,樱红色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个慢镜头,连时光都爱怜地放缓了脚步。

你看见你骑着自行车,她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你的衬衫,你蹙着眉,因为她抓着你腰间的软肉了。

你看见她指向旁边的麦当劳,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你,暗红色的瞳孔映射着湛蓝的天空。

你看见她拉着你的手,努力地踮脚凑上来,小嘴虽然倔强的撅着,但眼神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你看见她指着路边的麦当劳,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你,暗红的瞳孔倒映着湛蓝的天空。

“你还记得吗?那一次你偷偷来34看我,我说我讨厌你,然后你就被Hannah姐挥着扫把赶出去了。”

仿佛能令春雪消融的温柔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你攸然回头。

“那次你玩游戏不搭理我,我说我讨厌你,然后你被风雪夜归人的哥哥们吊起来用带颜色的空包弹扫射。”

她站在你的身后,双手交握背在背后,眉眼弯弯,你呆在原地,嗓子疼得发不出声音。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一点哦。”

她像一只风筝一样飘在你的面前,轻轻托起你的脸,在你鼻尖上浅浅一吻。

“你呢,你喜欢我吗?我这么任性,这么蛮横,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你还喜欢我吗?”

你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努力在布满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不断地点头。

“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好难过。”

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娇小的身体逐渐淡化,你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我真的,一直,都没有责怪你呢。”

四周的图像如走马灯般接连亮起,又接连暗淡。每一段都是她的音容相貌。到最后所有的图像都消失了,只有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闪烁着光芒。

这场如梦似环的旅游终于到了终点。无论“时墟”里究竟有着什么玩意,它成功了,它成功地击垮了你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心理防线,刺破了最柔软的地方,现在你除了空落落的心情和无尽地遗憾,什么都没有带走,更别提什么探索记录了,如果那些研究员非要逼问,你可能会一铲子糊上去。

似乎空气中还留着少女的清香,所以你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地上平复自己的内心,无论如何,在同事面前都应该是沉着而冷静的。

等休息够了之后,你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无力地推开门,准备迎满怀疑问但注定失望的研究员们。你跨过了门框,但是,眼前所见却并不是你熟悉的铁灰色实验室,而是一家装扮典雅的咖啡馆。

咖啡馆此时没有多少人,一名吉他手正在吧台弹奏悠扬的“成都”。你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她,穿着长长的白色丝边连衣裙,带着一顶巨大的粉色遮阳帽。一只手正在搅动杯子里粉红色的草莓饮料,另一只手拖着下巴,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嗔意。

“你怎么现在才……呜哇……不要突然抱住我!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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