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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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姑且一概不谈。

我是Z。

他们从不这样称呼我,他们只称呼我的真实姓名,我却听不清,或者说把它选择性忘记。人,总会忘记一些事情。

我必须是Z,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及至轴线程上的极远处。

我不从哪个地方来,那样的话丝毫没有意义。我是正常人,每天吃饭,工作,睡觉,我说了我不从哪个地方来,所以这显然决定了我只能睡在某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那儿原本空无一人,我一直在想这怎么可能只给我一个人准备,可我又一转念,说,这一切本来就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据我所知,只有我是Z,是Z的只有我一个人。

除吃饭外,我每天要靠一种特殊药剂补充某些物质,没了它我肯定就活不了。蓝与紫的液体不停地在一类圆柱型玻璃容器当中摇晃,上下各有一个拥有金属光泽的细长卡口,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这样无用的设计。我每一次,每一次打开它时,需要伸长手指去拨弄容器底部的旋钮,倾斜,看着混乱的细流滑过我的手指和卡口,汇入我的咖啡杯里而碰撞翻滚,当然最后我会一饮而下,冰冷而暖心,处心积虑地鉴定我依然是Z,Z依然是我。

我猜他们也不得不依赖于此,因为他们通常面色不佳(我自己也照过镜子,镜子说,我比他们逊色不少),尽管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手指缝隙的痕迹。我一般会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位置将其饮下,饮用之前可能会做出比较奇怪的动作,这像是一种仪式,我将其称为“解酒”,而倘若没有完成这一种心虚的,偷盗的,罪恶的仪式,Z会温柔地,像恋人与恋人般缓缓将我拥入怀中,于我被吸食得仅剩不可视的透明之时,随手把我放逐在外太空,像恋人与恋人般。

届时,我将付出我迄今为止所应承担一切之代价。


“困死,昨天晚上又没睡着觉。”我伸了个懒腰,暂时不去想那繁琐且无聊的文书工作。

“再问一次,您老,住哪儿?”我左手边的同事说道,因为我忘记他的名字了,所以我今天把他叫做J。

“忘了。”

死去的办公室里骤然冒出一丝鲜活的空气,有人捂着嘴笑。

“您看,我们倒是很想解决您老的睡眠的问题,可您老不给我们机会啊。”J看似无奈地摊摊手。

他们把我当作笑料,不过我不介意的。

“忘了就是忘了,没什么好说的。失眠就是失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一,字,一,顿。我决定必须让他们明白些人生哲理,仍然以他们听来老气横秋的口吻。

“好吧,好吧,您老说的是。”

这时候我的小窗外面飞来一只禽鸟,我不认识它是什么物种,只见它过来扑腾了几下就又飞去了,翅膀下闪烁着油画般的暗色天空,仅剩模模糊糊的,恶心至极的,浓云重雾,离散又聚合。

我结合实际,有感而发。

“…你们真心觉得待在这里挺好,挺惬意?”我这么问。

于是连那一丝快活的空气也被我扼杀了,J扭过头来看向我,我猜他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那是…惨白与肌黄的混合色?…环视四周,我逐渐意识到我孤身一人在他们眼神的自然海里游走,只能获得一瞬间令人窒息的空洞与荒诞。那之后便是沉默。

显然,我不会为我所说的话而感到后悔或自责。

空洞,荒诞的感觉伴随了我的一天,连同吃饭,工作,解酒, 我的手指不时地抖动,像癫痫患者时不时来上一次肌肉抽搐,我想忘记,却发现这种情况下想要发生记忆缺失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跟住J,就存在一种我永远痴呆下去的可能性,尽管没有如果它的概率也近似为1。

因为J下班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奇怪的位置,我向那个方向看去,隐约看到一滩难以辨认的血与黑。

我是Z,一种说法是,玻璃容器上的卡口是为了固定我的头颅。


你永远都不会想到,几年来第一个踏足此处的外人是你。

你的指导员曾经对你说:“喂,我有个同事,某天他对一个异常做出了无论我们还是它看来都不可饶恕的行为之后,”

“我们在他的研究间拖出了至少三十具他的死尸。”

“时刻注意你的所作所为,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在心灵上雕刻罪行,而严重的错误会导致刻刀直接刺进你的心脏。”

你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但这绝不是教你如何去和异常交朋友。

组织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上级调任你的选择在当时看来绝对是最优解。你以优异的业绩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你的信心足以趋使你去月球基地开赛车,但此时你对异常的理解还滞留在一个简单的阶段,还没有经历过非黑即白的颠倒与重构,岁月只于你身上刺下浅浅的一刀,略显狭短和急促。可当时无人这么认为,到时候总会有人会后悔的。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你的指导员叩响你的房门,和你说了上述的话,然后递给你一叠文件。

《关于最近记忆与心灵创伤事故的研究报告》

“希望这份报告对你能有帮助,总感觉那种地方不太对劲儿。”

“祝你好运。”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星月同辉的夜晚,你睡得并不好,不过你已经想好了你要拿什么东西去。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猜测性的结论…”

大厦阴影之下,新的工作地点很容易让人产生“有过这么一个地方吗”的幻觉,掩盖措施仅仅是大门前一个“某某有限公司”的招牌和几个功能性一般的常态服务配备,至少从外表上看是一家生意惨淡的普通公司,不会引起常人的留意。

“你好,我来应聘你们公司的技术员。”

“好的先生,请您去二楼的经理办公室。”

经理(实际上是站点主管)很好说话的样子,和同事们相处也很融洽,唯一的不好在于你总是忘记这个站点是什么编号,你有些警惕,却觉得暂时还不会发生什么,想静观其变,还有就是你睡不好觉。

你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哈出的口气里依然存留着易逝的清新。

有些事情已经在你的脑海中溺死了。


我按捺不住心脏的狂跳,不可能镇静下来,这才发觉他们一直在瞒着我什么,只瞒着我一个人。有些事不适合挑明了说,这我知道。但有些事也足够引起一个人的好奇与警惕,尤其是当他发现未曾被发现过的一滩血迹的时候。

或许我应该直接去问他,得到的答案会比我所想象的更好,但那可能不是真相,就算那是真相,我亲眼看见的结果也不会因此变得更差,我必须适时而沉默,冥冥的命运告诉我必须跟紧他。

J到了一个分叉的拐角,他选择了右边的那个,我从墙壁的边缘探出眼——他已而消失不见了,那是个死胡同,只有冷刷刷的乳白墙壁和一个我不认识的logo,一同于圆中旋转的三支箭。

不可能的事,我想。我开始胡乱地在墙上乱摸,像个色狼,一定有个开关什么的。

果然,我按到了。

咔嚓——嘶——

我被吸了进去,突然感觉身体像废铁一样沉重,坠落。我产生了奇妙的感觉,仿佛是重力失常,时刻能看到里面裸露的电路线条,和一阵阵黯淡痛苦的微光。我加速坠落,却没有那种初次经历的恐慌感。“重力电梯”的字样自然而然地浮现,涌出,挣扎着想要告诉我先前的,已遗忘的何等经历。直觉告诉我,我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遗忘的后果给我带来了另一种恐慌,欲碾碎我的心脏。

到达底部以后(我认为是这样),我的坠落速度被缓冲,我眨了眨眼,眼前还很恍惚,一条细长的走廊,几束暗色的光。我又回过头,“DO NOT ENTER” 的警戒色闪亮着。

我顾不上这么多了。

迷宫式的现代地下设施,但除了粉刷过后的惨白就只剩惨白。我印象里找了J很久很久,一直在无际却狭窄的走廊之间打转,途中倒是见到过几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打开它们都需要所谓的“安保权限”。此时我的喉咙里已经像太阳那般干渴,萌生了死亡的错觉,我却不想喝水。

我需要解酒

J从我面前的门中走出,好像在沉思什么。

我迅速躲在某一种不认识的建筑物身后——他走向了另一边,我刚好能看见他略微驼背的身影——门没关。怎么可能会这么巧?!我说,企图否定这一切的同时居然还抱有接近真相的侥幸心理,房间…

轻飘飘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我进入。

“空气中终于弥漫起铁锈,酒精,消毒水的味道。至少三十瓶药剂被整齐地挂在房间的墙上,蓝紫形的回弯让我熟悉。一个人蜷缩在玻璃幕墙的背后,得以让我慢慢靠近他,靠近他的脸,一张眼睁睁看着就会被忘记的脸,使我的记忆库更新面部数据后就实时删除它。随处可见的炸裂的血迹,掉落的手指甲和牙齿,以及他手中卡着的铁签,并非拔除我的神经而是无尽地拉扯。我能隔墙捕捉到他一举一动的神态,绝对的身体轮廓,而把握不住真正遗忘干净的东西,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审讯室,我想。”

“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到我,我有些莫名的伤感。平常,到这种时候,总有人会认为他的处境并不惨,因为他们自以为见识过比这更痛苦的经历,把他人的空洞当作否定被审讯者的乐趣,一句‘就这样啊,我还以为多惨呢’足以杀死一切。孰知他的脸无时无刻不宣告着上述观点的终结,而命运注定我永远也无法记住这张面孔。”

“我开启控制他‘房门’的按钮,‘吱呀’一声,它弹开了,他没有反应,可我明确看到他的眼睛是一直睁着的,而且执行着有条不紊的呼吸。没人会斥责他不讲卫生了吧,我想。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尚无反应,便暂时没有心思去描述他。”

“我突然想观察他的牙齿,真的是我一时的突发奇想,然后拿起地上的拔牙钳拨开上下嘴唇,他没有说什么。我观察到三处成对的窟窿,至今未曾止血。然后我隐约观察到后槽牙上银色的东西露出来个一个小尖。”

“…”

“于是我遗忘最不该遗忘的事情,为什么我必须——必须要把那颗牙拔除?那时的不假思索与毫无忏悔至今都让我惊恐万分,血滴刺激到了我与他的脸,牙齿飞过一条绝对不算优美的弧线,我开始失魂落魄。我遗忘我是否想过甚至说过'天哪,我在干什么'这句话,遗忘过记忆心灵上人格的存在——”

“人格并非不存在了,先生!…是遗忘,遗忘掉什么都可以,遗忘掉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该千刀万剐!…那就像是一个不可逆的化学反应,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对永久的后果无力回天…激起的沉沙落地再也不是原来的沉沙,奔涌沸腾的泥水最后只剩下恶心的污垢…我没有在辩护,我留下的伤痕并不会比他们——施暴者留下的更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异于重复不止地杀人…我…”

“他猛地跳了起来,带着铁签的双手胡乱摸向一侧的脸,铁签再次绞乱了半边的血肉,好像不知道脸部的痛,只知道我施加给他的痛——涎水混着鲜血像他身体一般奔涌翻滚,他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了我,那个眼神的意味不是愤怒,怨恨,复仇,却是劝告。讽刺的是我感觉他不恨我。”

“蓝与紫的眼泪从他眼角挥落而出,笑声与哭声于今日永远混杂成一个罪恶的集合体。”

“我将刻刀刺进了心脏,我已不是Z。”



关于最近记忆与心灵创伤事故的研究报告

三级安保权限


鉴于最近记忆与心灵创伤事故频发,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其进行透彻且细致的研究。

记忆与心灵创伤:根据意识部的定义,记忆与心灵创伤指因人类脑部所受的非外部损伤而导致的记忆与心理的异常,包括但不限于记忆缺失,记忆重整,记忆替换,无差别认知障碍,精神失常,人格重塑,心智控制等一系列症状。此类症状可以随时因常态引发,但多由精神类异常导致。一般Z级记忆强化药剂可以暂时缓解上述的轻度症状。无论症状轻微还是严重,基金会必须及时发现并做出处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们从事故中挑选了最有代表性的几例。

事故3381:

描述:Site-CN-11集体员工于2032年7月15日失踪,三天后被陆续发现于中国分部其他站点。调查显示,除因特殊情况死亡(发现位置位于异常收容空间内)的少数人员外,所有人员生命体征,心理人格一切正常,但皆丧失了关于这三天的记忆。

发现:不管是新到任的职员,还是已经调任或辞职的,都无一例外地受到了事故影响。Z级记忆强化药剂的效果甚微,我们未能找出除此以外的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值得注意的是,监控设备在那日被一股强电流刺激而失灵。推测异常可能利用了生物电。

结果:所有人员隔离观察一周。

事故3872:

描述:D-2552于SCP-2458的测试时未做出任何反应,但是在最后将其押送回单人房间的途中,D-2552突然挣脱电子手铐并夺过护送人员Samuel的枪械,随后开枪杀死Samuel,枪击另一个护送人员Albert的颈部致其重伤。

发现:一般的说法认为D-2552在受试之前就已经遭遇记忆与心灵创伤。D-2552在此事故中表现出强大的作战能力。对其的脑解剖发现其存在非外部导致的严重颅脑损伤。对其心理性格与社会关系的可能分析失败。

结果:D-2552被处决。

事故4025:

文档不存在。

集体记忆的缺失与心理人格的重塑,成为最近事故的共同特征,同时我们注意到目前尚无完全治愈该类症状的疗法。针对人员的常态精神疗法完全失效。Z级记忆强化药剂在最近事故中起到的作用甚微,已经证明其不可恢复人员缺失的记忆,只能暂时减弱进一步缺失记忆的可能。而倘若对心理人格重塑后的人员进行记忆删除会导致进一步的应激反应和不可逆损伤(详见意识部伍号文件)。

近日的所有事故皆发生在基金会设施内部,对于事故的溯源行动(“轴线程”计划)现已全面展开。根据现有证据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异常组织或者未认证奇术团体导致的可能。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猜测性的结论:所有事故皆为同一个异常引起,该异常具备大范围破坏人类记忆和重塑人格的能力。被影响者的症状具有一个隐藏的潜伏期,或者说他们可以调控症状的发生——也就是说被影响者可能已经认知到自己的症状但不会表现,甚至会进行相互联系的异常活动,必须警惕。



Site-CN-██




就在刚刚,你杀了人。

没有什么好辩护的,因为那个人也本想杀掉你,你忘了他的名字,所以你今天把他叫做J。你犯的唯一错误是没有在足够隐蔽的地方饮用记忆强化药剂(什么时候这种行为也需要隐蔽呢?),导致他无名的怒火与指向你的枪。你躲闪不及,被打断一条腿,而他还在用枪指着你,你确信他对你的完全恶意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开枪结果了他。

你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疗包。你忘了为什么要带这玩意儿。

你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你颓然发现,于这么偌大的站点设施中,自己只记得站点主管的办公室了。

请问你杀人的负罪感?


“我想我不会笑或者是哭。”

“他在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死了。我轻轻敲碎那颗掉落的牙齿,里面银是一块银色的芯片,怎么镶进去的,我不知道,但我产生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天生就会使用它。”

“审讯室的旁边是通往办公区的重力电梯,房间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于是我回到我的办公区。”

“我回到办公区里的第一件事是解酒,我必须完成这个仪式,而且想要借此来逃避什么,逃避什么?我忘记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我遗忘过的目的,目的是为了达成目的。”

“关于芯片,我说过,我忘记目的,所以自然而然不用想就可以获取到里面的信息。”

“芯片储存的是一个视频,视频里好像就是我刚刚杀死的那个人,他想要说什么…”

“…”

“我欲打开播放键的那一瞬间,J开门而入,我连忙关闭窗口,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但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经理找我,要我去经理办公室。”

“请问我杀人的负罪感?”


——“请坐吧,诸位,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为什么要说诸位?嘿嘿,我老糊涂了。”

“你找我来,或者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谈一些有的没的破事,只是来谈一谈人生和理想,想必你应该能接受吧?”

——“大概。”

——“嗯,那就好。最近的破事真不少,一天天总是睡不着觉。”

“当然我老糊涂的脑子里并非完全都在想这个,也不是完全在想人生的意义,脱离现实生活的人生在我看来可不算是人生,那叫意淫,或者颅内高潮。我讨厌那些胡乱说话的人,包括预言家,占卜术士,和白日梦想家。他们说的话有哪些真正实现了的?很少,或者根本没有。在这方面看来,一个罪犯都比他们好挺多,心狠手辣,当机立断,切合实际地干着自己想要做的事,你说对不对?”

——“…”

——“别那么拘谨嘛,不要把我当作你之前的上级看,我不喜欢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情,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谁会知道枪指着他还是指着别人…有什么区别呢?…”

——“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消消气,消消气,我说了,谈一谈人生和理想嘛,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可不多见了,而且这个话题对你来讲正合适。”

“我年轻的时候总在想不切实际的事,对,就像我讨厌的那些人,想要获得金钱,地位,和强大的能力,跟大多数奋斗过的年轻人一样。可那是不切实际的呀,于是我来到很切合实际的这里了,这所公司,或者基金会。”

“我一步步接受了现实,有些现实比我想象得还要过分。这个操蛋的,奇异的,美丽的世界,带着我去虚无缥缈的海中逛了逛,我因此见识了不少。不得不说,这里太有趣了,就像你上下班时常坐的那个什么…对了,那个‘重力电梯’。太有趣了,它比一般的电梯快到不知几百倍甚至几千倍,可就当你逞强想要进入'DO NOT ENTER'的电梯时,你会被碾成一坨碎肉,我亲眼见到过,有时候甚至体验过——”

“在哪里?梦里。”

“所以嘛,不要为所欲为,一旦做出那样恶劣的事,你基本上只有一辈子活在梦里的份儿了,因为只有在梦中你才会体验到痛苦般的真实,现实只会一项一项宣告你的罪恶,'死刑立即执行'。”

“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你说现在?指谁?”

——“我们,不单指你。我们每天都在做杀死自己和别人的勾当。我们随时掌控着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并打算一直掌控下去。猜疑,指责,辱骂的每一天,控制,收容,保护的每一天。世界终究会被我们运于掌上,到时候猜疑,指责,辱骂就成为别人的事,而他们必须付出自己应所承担一切的代价,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这绝对是,切合实际的人生理想。”

“现在只需要…”

枪械的上膛声。








事故4025:

描述:特工██的尸体被发现于Site-CN-██。尸体身上存在大量的伤口与虐待痕迹,面部特征丧失,手指中强行插入了至少五根金属签状物,四颗牙齿被暴力拔除,并在周围发现以下物品:

  • 一盒安眠药
  • 一个咖啡杯
  • 三瓶Z级记忆强化药剂
  • 一把无子弹的基金会制手枪

发现:对Site-CN-██全体职员进行了必要的心理健康筛查。

结果: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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