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故事纯属虚构,文中涉及的人物与现实中人物完全无关,文中涉及的地点除地名外与现实中地点完全无关
江西省,南昌市,青山湖区。江西财经大学麦庐园校区的学生活动中心和图文信息中心的老师们开始将还在这里活动的学生们往外轰。再过半小时不到就要熄灯了。学生们打着哈欠走出大楼,然后拐向宿舍的方向。宿舍楼和教学楼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跨过这条马路,再走几步,学生们就能回到被窝里去了。
不过今晚不一样。学生们发现,马路上停满了特警的运兵车,警灯照亮了夜空,抱着步枪的特警们在警戒线前来回游弋。显然是注意到了学生们,马上有几名特警展开队形靠了过来。一名特警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随后要求学生们报上自己的宿舍楼编号。住在7栋的学生们被单独分了出来,特警告诉学生们,今晚宿舍楼有行动,肯定是回不去了,可以去南边的酒店暂住一晚,用学生证就可以。
看着有些个没在队里的学生跑进了7栋学生的队列里,然后凑成了几对,Eule只能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旺。
秦定山不打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那些特警是基金会的人,武警是打军方借的,外面那个还在拦学生待会估摸着也要来冲房子的那个弔人也是基金会的人,算下来警方的人就自己一个,本身这事情还是公安部管的,就很离谱。
见最后一批学生也被分流完毕,Eule将高切盔摘下,换成了一顶M78F-1头盔。要近距离冲屋子,多少得注意一点,哪怕只是个心里安慰。对此,秦定山倒是也没啥意见。毕竟这支基金会特遣队员化装的特警人均M78F-1,不知道的还以为单位里的自购侠来团建了。特遣队员们组成队形,鱼贯进入了7栋。目标宿舍是一个四人宿舍,实际只入住了两人,其中一人目前被朋友按在校区南边的网吧里紧张刺激的CSGO,也就是意味着任务不需要担心误伤。
特遣队员们从两侧的楼梯到达目标楼层。内嵌了现实稳定锚的防弹盾牌被放在一辆推车上,缓慢前进,特遣队员们迅速疏散了楼道里住着的其他学生。然后,在右侧的特遣队员拧开房门的一瞬间,一枚闪光弹被扔了进去。强光伴随着巨响将声控灯悉数点亮。特遣队员们迅速冲入,将被震得四六不着的目标拖了出来。
“姓名?”
“利……利本贞。”
“是他,带走。”
沉默,还是沉默。
“那个,警官先生,说点啥成不,你这么盯着我感觉怪慌的。”利本贞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来这里两个小时了,打自己从被震的七荤八素的状态缓过来,那两名警察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
起初利本贞还有点慌,但在提出几个要求得到满足之后,也就渐渐的大胆了起来。对面的警察还没有任何反应,利本贞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从小到大干过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包括12岁偷窥女厕所这样的事情都交代了,憋得两名警察很是难受。其实两名警察也想说点啥,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问些啥。上级只是让看着,别审,那他俩只能尬在这里。
正当利本贞吐沫横飞地讲述自己高中时期的光荣历史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身着警服的秦定山后面跟着的是穿着黑色风衣的Eule与穿着常服的Colorless。两名警察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向三人敬礼,随后离开审讯室。
倒不是他们不想早点来,实在是需要落实的事情太多,包括但不限于现场清理等工作,以及确认自己逮对了人。
“姓名。”
“利本贞。”
“籍贯。”
“江西南昌。”
“你的父亲是否叫利致远?”
“没错。我的母亲叫……”
“没问你那个。”秦定山挥了挥手,“对你自己家里了解多少?家族历史什么的?”
“这个嘛,”利本贞挠了挠头,“按照我爸的说法,我们家是从北边过来的,具体是哪,估摸着得回老家查族谱才能知道了。”
“你老家是哪里的?”Eule插嘴问道。
“樟树村。”利本贞回答。
“九江市柴桑区樟树村?”这次提问的是Colorless。
“是的。对了,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进来的?”
“非法行医。”听到这话的利本贞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去,嘴里嘟囔着什么就是家传的一类的话。
“你刚才说,你的那一手是家传的是吗?”本要走出审讯室的Eule回头问了一句。
“是的,不过我也没咋学,也就是能看点头疼脑热的毛病。到开药那块我都是让他们自己去买的……”利本贞的声音越来越低。
Eule沉吟了一下,“你待会应该就可以走了。不过,我回头可能还得找你。”
“好的,”听到自己能走的利本贞头点的如鸡啄米,“有啥需要我配合的联系我就行。”
走出审讯室的门,秦定山压低了声音,“怎么,看出点什么了吗?”
“啥也没看出来,比白纸还白。”Eule耸了耸肩,“不过我先前查了一下,他那一套有点像是‘上工’的那一套,只不过没有专门修习过奇术方向的东西,效果没那么好。”
“而且按照中华异学会的记载,‘上工’中有一脉就是利姓。”Colorless补充道。
“倒没想到能和‘上工’联系上。”秦定山搓了搓下巴,“怎么说,先去一趟那个什么樟树村?”
“没啥意见。”
用非法行医为理由把证人绑过来是秦定山的注意,在不清楚对方的异常能力的情况下贸然这么做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Eule倒是也想提出修改意见,只不过碍于自身是顾问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在确定对方与上工组织存在关联的情况下,Eule建议还是和平上门。对此,秦定山从善如流。且不说成立时间较晚的公安部异常事物调查组,哪怕是国安或者军方的异常调查人员,在历史悠久的基金会面前宛若一张白纸。
更何况基金会里和那个叫上工的组织打交道比较多的人里有一个现在是自己的顾问。
现在,异学会的记载和那个利本贞交代的内容能对上,但具体是不是,还是得自己去跑一趟。当然,如果能直接在数据库里找到,那是更好的。不过拥有基金会数据库权限的Eule都没有说啥,秦定山也不打算问。那家伙向来知无不言,没理由隐瞒。
Eule确实是一无所知。他确实有基金会的数据库的权限,还能查询几乎所有的异学会文档,但对于这个利姓家族到达江西地区后的具体下落那是一点都没查出来。知识储备量约等于国图的Colorless也在仔细回忆后表示自己确实没有见过类似的记录,不然自己肯定能想起来。
各怀心事,三人到达了那个叫樟树的小村子。几乎是下车的一瞬间,Eule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南迁的利姓家族会在这个村子落脚。这个问题其实打开地图看看附近的地名就能想到:吴坝里,马头村,姚家洼,潘家村。这种几乎全部由单姓人组成的村子断然不可能容下那么庞大的家族。按照利本贞提供的信息,三人走进村落中,七拐八弯后,在一座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真是这里吗?”秦定山显然不是很相信。
Eule没有回应。事实上,他的耳麦里,存在空间异常的警报一直在响。这地方不简单,但眼下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待会进去之后,离我别超过两米。”Eule警示二人。随后,轻叩三下木门。
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名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略带狐疑地看着三人。
“请问是利致远先生吗?”秦定山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欲闻九针之解。”见利致远脸上的怀疑仍未退去,Eule决定试着使用口令。当然,不是用在这个场合的。上工的规矩也不少。不料,利致远脸色一变,便欲关门,但Eule已经把脚插进了门缝里,“我们和组织无关,只是想调查一下阁下家族故地发生的一些变故。应当已经通过中间人知会过了。”
“这我倒是知道,但利某素闻基金会与组织以及官府联系紧密,况且犬子日前为官家所擒,虽全身而退,但利某,不得不防。”见Eule已经把帘子挑开,利致远也不打算犟下去。倘若现在再强行拒绝,基金会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Eule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是招呼二人进入院落。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倒是利某多心了。”客厅里,利致远笑呵呵的把三杯茶水放在桌上。秦定山皱着眉看着水中漂浮着的红姜,看一旁的Eule已经畅快地饮了下去,也只是轻泯了一口。
“有劳先生费心,特将茶水晾了一阵。那位朋友是北方人,可能不大熟悉南方这边的习俗。”Eule笑着打着圆场。
“倒是无妨。长江以南空气阴湿,多有瘴气,故以红姜为茶,驱散阴气。利某未就此说明,反是失了礼数,还请诸位包涵。”
秦定山致谢后便不再言语。眼下,作为南方人且熟悉上工的Eule才是交涉的最好人选。
“利先生,先前托人所述之事……”
“已然办妥,只是,此处湿气严重,古本已破败不堪,故仅有此抄本,还请先生过目。”利致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本线装书,递了过来。Eule起身接过,翻了几页后,连声致谢。
“不必言谢,只是,还请先生履行约定,莫要将本人事务告知组织。”利致远起身行礼。
“某必守口如瓶。”Eule也站起身,还礼后,便欲与二人告辞。不料,客厅的门已然关上。
“并非利某多疑,只是还请三位暂住一两日,利某好收拾些许事物。”利致远站在门口,一脸凝重。
“利先生大可不必如此。人命关天,还逝者一个清白,还父老一个真相,乃至高之事。相信你也明白。”Eule的手伸进了兜里,而秦定山已经出枪在手,“况且利家与‘上工’之纷争,与我等并无关联。”
“你又知道甚么!”利致远面露凶色,直冲而来。见状,Eule从口袋中取出一枪型物体,朝天扣动扳机。一阵烟雾掩盖了三人的身影,随后消失不见。
村外的越野车里,三道身影突然出现。Eule喘着粗气,打开手套箱,把里面的一个已经空了的血袋装进黄色的垃圾袋里,封好口。
“你料到了这一出?”秦定山的状态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让Colorless跟你说吧。”Eule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带有些许血迹的前风挡。蒸血技术,用于外勤人员快速撤离危险区域的一种技术,代价是400cc的血液,不过可以用血袋里的血顶替,同时会造成使用者极度疲惫,使用前需要设置锚点,确保传送位置正确,而且可以被轻易打断。利家隐世上千年,虽然仍与异常世界有联系,但对于技术的发展,早已是一无所知。话说回来,即使利致远能识破这种技术,Eule仍有数种方法带人跑路。
“这其实也是我的推测,利家脱离上工组织的过程并不算和平,而是更接近于‘叛变’。我之前查了一下,利家脱离‘上工’的时间与元朝开始打压中华异学会基本重叠。但如果仅仅是退出,倒也不至于让‘上工’追查如此之久。也就是元后异学会本身实力衰落,才没有接着追查下来。”Colorless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姿态。
“那为什么你要用上工的暗语?”
“那个啊,不是用在这个场合的。所以只能说明我们与上工有联系罢了。”Eule笑了笑,“只不过没想到他戒心这么重。”
“其实我觉得他只是想留我们两天,确保上工的人不会追查过来。”Colorless接上了话。
Eule笑了笑,不置可否。
沉默。
“我是否需要将此事上报?”
“不必了。基金会和上工的关系姑且算是庙堂上的事,但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老秦,你开车,我得歇会儿。”
“得嘞。”
不一会,副驾驶位上响起了鼾声,而Colorless也在后座睡着了。
“那啥……能有个人跟我说会话不……我也有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