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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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gger快步穿梭在普罗米修斯—火神重工研究所的主建筑中,手中紧紧握着MP-155霰弹枪,地面上布满了被不明血肉感染的士兵与研究员的尸体。

仿佛过了整整一个世纪,Trigger终于发现了一个带着气密门的生物实验室,他连忙打开气密门,经过全身消毒后终于放下心来,摘下防毒面具靠在墙边不住地喘息起来。

1天前,由以斯凯尔王国为首的维尔萨亚同盟对埃斯托瓦发起代号“极光”的军事行动,根本没有人料到这场进攻来的如此迅猛。

温切斯特协约国驻扎在法拉提的安全事务部队被迅速派去防守位于边境线上的温—埃电磁武器联合研究中心(由普罗米修斯—火神重工研究所承包),当他们到达研究中心时,才发现敌人早已攻进了研究中心之中,但他们的敌人根本不是什么寻常人类,而是全身包裹着血肉,足足有三米多高的怪物。要不是他所在的小队火力强劲,可能整只小队不会有一人幸存。

待休息完全后,Trigger一边检查弹药,一边打开肩上的通讯砖,颤抖着说了一句:“所有仍然幸存的温切斯特安全事务部队,向我靠拢。”

当他绝望地确定已无人幸存时,他将通讯频道改至指挥频道,拨通了CAS指挥官: “这里是莫比乌斯11。请求断剑5。重复一遍。断剑。”但通信砖里传来的只有一片寂静的嘶嘶声。

想了想,他又在国际军事通用频道上发布了一条消息,请求所有方圆10公里内的部队的支援。他拿取了一切可以利用上的物资后重新打开了气密门。

令他意外的是,原本还有些许光亮的走廊变得一片血红,即使打开了枪支上的手电依然伸手不见五指。他抬起装载了战场终端的机械义肢,打开了DNI1中的战场扫描模式。

Trigger沿着走廊仔细清扫,看到类似血肉的物质就用背上所带的火焰喷射器焚尽。但很快Trigger就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徒劳的,越向中央研究区前进,血肉之物就堆叠的越来越多,而他的燃料却将见底。

忽然,从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一阵呻吟声。他的神经马上绷直,条件反射地将手指放上扳机。

“是人类吗?”有气无力的声音缓缓传来。Trigger小心地向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手依旧按在手枪的枪套上,HUD上所现的骇人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血肉已经围住了发声者的脚踝,将他的下半身完全腐化。他整个身体已经深陷在一种类似于卵巢的结构当中。其他死亡的尸体里长满了肉芽,慢慢地生长出新的不明生物。

“你是机动特遣队Omega-1(“Law's Left Hand”-律法左手)的队员吗?”这名行将就木的士兵艰难地说到。

“不,我不是,我只是这里安全部队的指挥官。你说的机动特遣队又是什么东西?”

Trigger的手因紧握着枪管而满是汗液,他不敢松开,感觉自己可能要知道一个巨大的秘密。看着士兵的头又垂了下去,他赶忙从包中抽出医疗包,手忙脚乱地拿出一支强心剂注入士兵的脖颈中。

即使他不是专业的医疗官,Trigger也看得出士兵撑不住多久了。这时,士兵突然张开嘴,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个箱子,断断续续地说道:“炸弹,摧毁,血肉之心。”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身体在那里挣扎着,似乎在与血肉的腐化相抗争。Trigger没有多说什么,向他了敬一个标准的军礼。

紧接着,他把角落里的箱子拾起,用火焰喷射器将卵巢焚尽。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建筑更深处走去。

落地窗外火光冲天,Trigger可以在广域地图上看到埃斯托瓦的多只装甲部队尽力向研究中心靠近,却被几公里外的斯凯尔王国的无人机集群施以重击。连队中的LAV-AD-11防空炮的火舌在上百架无人机的攻击下显得杯水车薪。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Trigger暗想。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防毒面具并不能挡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肉之物,他的身体已悄然被血肉所改变。

Trigger感到自己的耳边逐渐有他人的悄然耳语声,时密时疏。他疑惑地拍了拍耳麦,发现并不是从耳麦中传来的声响。他感到自己的脚越来越迈不开步子。

在他眼中,那些血肉分子像有了灵性一般,在他面前灵动地飞舞着,一会构成一把单兵电磁武器;一会构成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最后,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个体浮现在Trigger的眼前。

Trigger拔出手枪就向其开火,但那团云雾仍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融入了他的身体。他感到一阵绝望。

Trigger感到吸入的分子在他的肺中炸开,像无数的爬虫在啃咬自己的五脏六腑,剧痛感使他无法呼吸。他在死前感到整个人的思维在剧痛中慢慢消散。

随后,他与整个研究中心一起消失在虚无之中。


与此同时,研究中心3公里外的小山上,Logic按下手中逆模因炸药起爆器的按钮,像是自嘲般的说道:“可惜那些温切斯特协约国的好兵了,你说对吗,2号?”

被一把战术斧钉在车门上的二号试图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可话一出口就成了毫无意义的痛苦的喊叫声。

Logic在一块岩石上架设起CS/LR11狙击步枪,透过FILR热成像瞄准镜锁定了前去附近巡逻的3号和4号,随着两发7.62毫米延时引爆弹的破空声,清脆的“特工生命体征濒危,特工生命体征:0”声在他的耳机中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就算背叛,你一定要这么无情?”二号艰难地从嘴中吐出了这一段话,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Logic从狙击枪前站起身来,拿出自己的P335手枪给2号的腿上又射上了几枪,面具下的表情格外狰狞,好似一只凶恶的狮子。

"你知道这几年来基金会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吗?还是你只是视而不见,甘愿被那个异常改造成没有感情的机器?啊?要是基金会的常态军事实力有他们宣传的那么强,他们也用不着在这条战线上投入那么多异常武器,哈,这场战争中我们甚至在和欲肉教合作,丝毫没管欲肉教这几年对我们站点的大规模恐袭。你的妻子不也死在欲肉教徒那场对温切斯特协约国117号站点的袭击中吗?你妻子那种惨状你他妈都忘了吗?”

“那是为了拯救人类所做的必要的牺牲,以少部分人的死亡换取多数人的存活。基金会所为乃必要之恶。”2号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几句话。

“去你的必要之恶。你真的觉得这些年来基金会做的那些事都是必要的?你敢保证你就一定是对的吗?你敢保证基金会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对的吗!2025年日本连续频发大地震的时候,就因为我在天空中看到了那血红的茎状物体覆盖住东京城区,我一上报完就被心理安全部门关进小黑屋里整整洗了一个月的脑,连理由都没给我说过。这他妈又是什么必要之恶?你说呢?啊?”

Logic大跨一步,几乎是贴上了2号的脸,把卡在他胸部的斧头按的更深了。

“无情?你懂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无情?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无情。只是因为林桦她的姐姐是地球教的巫女,他们就把林桦塞进了欧西亚的基金会脑机研究所当实验品,还欺骗她的男友Stormeye说她死于安德森机器人的袭击当中。”

“一个绿麻雀基金会的自杀式袭击者在流动站的集体婚礼上引爆了自己身上的孢子,导致整个流动站的人员全部死亡。你猜基金会干了什么?基金会把整个流动站的人都克隆了一遍,让他们重返工作。”

“整个Site-MJDF2-11像棋子一样被基金会出卖,在随后的温-多边境争端中,其中的全氮炸药被人远程遥控引爆,整整5000多个不知情的基金会员工死亡,就为了让MJDF有借口出兵,换取MJDF的石油和稀土资源。”

“这还不够,基金会就因为Stromeye的心理状态不够稳定把他直接下放到了收容管理小组,而Stormeye死在了一次令人生疑的站点突袭中。流动站的那些克隆体因为设计时的偏差导致工作效率下降,一支黑色行动小队直接进入流动站把所有人都杀了个精光,然后基金会又克隆了一批出来。自从MJDF的那件事后,越来越多的站点被O5用来谋取政治上的利益。”

Logic说完后,把战术斧从2号的胸腔中抽出,随即挥向2号的头部。他将自己的肩章摘下,丢进已报废的载具之中。

但伦理与道德究竟是否无用呢?恐怕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他抬头仰望天空,一颗流星拖着宛如极光的焰尾,而格外美丽,像是在梦中一般。

“敬已死的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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