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德島縣夢遊戲
10月31日
那個星期中聖母瑪利亞畫像已經是第三次阻擋自動販賣機的投幣口。齋藤喜一郎特工考慮乾脆把小刀刺入那下面然後剝除它,但這麼做可能會傷害到機器本身。
「沒時間玩這種《Biohazard》的狗屁了。」他對自己發牢騷。他開始在自動販賣機周圍的街道上搜尋一系列開花的植物,直到看到其中一株發出一道微光。一個印有聖母瑪利亞像的印章。「總算沒有在跨越城鎮一半的地方生成了,感謝上帝。」
隨即,齋藤特工回到自動販買機,將印章蓋在畫像的上方。兩者都消散了,於是他可以自由投入 500 日元購買他想要的蘋果汽水。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品牌──顯然是美國的,但他不認識這個品牌。至少,「查普曼蘋果汽水」聽起來很有趣。
販賣機上的開瓶器已被移除,毫無疑問,本週它將被用作開啟裡面某種寶藏的鑰匙。他搖了搖頭,用鑰匙圈上的鑰匙代替開瓶器,在回到車輛上的路上痛飲了一大口。
在廂型車中,他拿起了無線電接收器。「這裡是第十區的齋藤。沒有不尋常的事情要報告。」
「你是最後一個報到的。」在通話的另一頭,山内主任的聲音聽來鬆了一口氣。「好吧。回來Site-79,我們在夜晚之前有些事情要討論。」
「知道了。」齋藤灌了一大口汽水,然後把罐子放到杯架上,沿著曲折而不斷變化的街道驅車離去。有細微的霧在路面形成,但對於每年的這個時節來說沒什麼不正常的。
或者說,他是這麼想的。
在前往站點的半路上,齋藤的廂型車發出可怕的聲音,隨後引擎停止了運轉。
「真該死。」他把車停在公園然後下車。「如果我必須解決某種填字遊戲來修理這個,我發誓──」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相反,他找到了文本: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相反,他找到了文本: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相反,他找到了文本: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相反,他找到了文本: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
齋藤感到氣餒,闔上了書並塞到口袋中。當他走回車上時,周圍的空氣發出柔和的嗶嗶聲。「嗯。Site-79,請回應。」
«繼續,齋藤。»
「我……我想我碰到了某種……怪……事。我不太確定要怎麼描述,但這裡到處都是霧,而且我的引擎不見了。有奇怪的筆記──」他看了看口袋。筆記本已經不見了。「我……之後再向你回電。」
他回去看了引擎室。筆記本自己回到了原處。因為沒有引擎,所以齋藤必須走完剩下的路。
他認出了自己所在的街道──拉麵店裡面再過幾道門的地方有一扇解謎門,可以讓你穿過半座城市,所以他可以利用那個,假如他記得解法的話。他進入店內,預期聽到鐘聲在頭頂響起──
相反,他看見自己的身體,沒有了頭,在他的頭顱摔落地面的同時癱倒在他眼前。
[壞結局]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
齋藤眨了眨眼。他低頭看著筆記本,然後沿脖子摸了一圈。是完整的。他打開筆記本,發現了和以前一樣的文本。什麼時候的以前?他記得他進入拉麵店,然後就……
他沿著街道潛行,在進入店面時低頭躲避。一把刀片從門的拐角處襲來,高度大約就在齋藤原先脖子的位置。當他意識到店鋪的內部是紅色、鏽蝕且帶有血腥味時,他瞪大了眼睛。
他爬出店門,回到廂型車,在那裡他再次打開了筆記本。文本已經改變為:
他沿著街道潛行,在進入店面時低頭躲避。一把刀片從門的拐角處襲來,高度大約就在齋藤原先脖子的位置。當他意識到店鋪的內部是紅色、鏽蝕且帶有血腥味時,他瞪大了眼睛。
他爬出店門,回到廂型車,在那裡他再次打開了筆記本。文本已經改變為:
以及更多的嵌套文本。齋藤把手伸進廂型車,拿起汽水狂飲。「很好。」他揉了揉臉。「這就像《沉默之丘》。那些柏青哥。沒什麼太糟糕的。」 他看了看瓶子,然後將其收納到後口袋裡去,意識到照理來說辦不到這種事。「幻影物品欄規則也適用。酷。」
他周圍的霧裡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碰觸筆記本,認定走拉麵店必定會失敗。走回 Site-79 應該只需 20 分鐘的路程。他沿著街道走去。
沿著路走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家電影院。問題是,這間電影院擋在城鎮中間。入口處的遮篷展示著一些無意義的文字──那些東西可能曾經是片假名,但現在,它們只是胡亂塗寫。
他知道這間電影院也是捷徑,就和那間拉麵店一樣。但這裡的謎題要難懂得多──那麼多的東西裡面,偏偏牽涉到電影冷知識,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黒澤明會拍的那種電影,而當然是美國電影。當然是動作片。通常是1980年代的。
謎題在通往放映室的門上。有十道問題,對每個人來說解答都不一樣。或者說本來應該有十道。齋藤只看見三道。他又喝了一大口汽水,然後詳細閱讀題目。
1) 2000年恐怖片《絕命終結站》(Final Destination) 原本是:
a) 小說
b) 為美國影集《X檔案》編寫的一集劇本
c) 用齋藤喜一郎的血在餐巾上潦草寫下的筆記
d) 任天堂的遊戲2)「Red」 這個單字在美國恐怖電影「Red State」中,所指的是:
a) 血的顏色
b) 主角服裝的顏色
c) 美國保守黨
d) 當你觀影時臉會變成的顏色3) 「テラトフィリア」這個詞代表受下列何者恐怖電影角色吸引:
a) 貞子
b) 異形
c) 傑森·沃爾希斯
d) 埃德加·愛倫·坡
齋藤不認得第三個問題裡面的那個詞。那是某種以片假名拼成的英文單字。他試著唸出來。「Ter.. tera… terat…」 他皺起眉頭。
他從他姐姐那邊聽過第一題的答案:是B。第二題他相當確定是C,但第三題……他隨機選了D。
紙張捲回了門裡面,通往一個通道。就在這時,齋藤意識到他旁邊的牆上釘著一本紅色的筆記本。他好奇地碰了碰,但沒有打開。
他走入走廊,感覺到變成了一張嘴的走廊,在他周圍嘎吱。
[壞結局]
他看向引擎室內,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引擎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紅色的小筆記本。「搞什麼……」 他喃喃抱怨,拿起了筆記本。他預期在裡面會找到一條關於某妖怪拿走引擎的提示。
「幹。」他揉了揉臉。「電影院不好,拉麵店不好。還有其他捷徑嗎?」
他開始走回頭路,希望這樣可以擺脫迷霧。他發現自己站在由一排在自動販賣機構成的牆壁前,道路被阻擋了。除了其中一台以外,全部的販賣機的正面都有一個印記,上面刻著一幅怪異的西方畫像:一條有數十隻眼睛的龍、一隻巨型蝸牛、一位有數百隻手的男人。這些機器向兩個方向延伸,切入兩側的建築物。位於中心的販賣機除了查普曼蘋果汽水以外什麼也不賣。
齋藤猶豫地看著販賣機上的標價。上頭說「exact change only」1,並且在退幣口中,有十個五百日元硬幣。一罐飲料要六百元。
他附近的建築物之中有間是車庫。他撿起兩枚硬幣帶到車庫中,在裡面找到了一台廂型車,是他的車的近乎精確的複製品。他考慮過要開走它,但他知道在這個場合下有更好的舉動。
他走到其中一張長椅的小設備前。他不知道那叫什麼,但他知道那是用來切割金屬的。齋藤把其中一枚500日圓硬幣插入機器中,然後將其切成五等分。
「這必須是100日圓。」他撿起五分之一的硬幣,帶回販賣機前。他將碎硬幣和一枚500日圓硬幣投入機器,然後按下按鈕。
就在他想起自己口袋裡的100日圓硬幣時,自動販賣機倒在了他身上。
[壞結局]
當齋藤的臉被一個女人割開時,他尖叫著。在這之前,那女子摘下了口罩,揭露自己的頭被臉頰的傷口分成兩半,而齋藤謊稱她很漂亮。
[壞結局]
那間在過去三個小時中被他當作避難所的房子已經醒了,而且餓了。當他被可能是舌頭的某種東西拖入壁櫥時,他尖叫著。
[壞結局]
Site-79 在視線之內。就在地平線上。一直都在地平線上,直到三天後齋藤死於口渴。
[壞結局]
他開槍自盡。
[壞結局]
齋藤喜一郎嘗試燒毀筆記本。他的形體消失無蹤。
[壞結局]
經過九次嘗試後,他通過了電影院謎題。在另一端,他本應該找到慰藉。但那裡卻只是一間放著一台電唱機和一本紅色筆記本的房間。
清藤顫抖地打開筆記本。
齋藤?清藤?他不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一定寫在書中的某個地方。
沒有。裡面全部都是他的失敗紀錄,而且還有新的空間可以寫下新的一些。他把筆記本扔到房間的另一邊,啜泣了三分鐘,然後把手從眼前移開,不料卻發現筆記本出現在相同位置。
他把筆記本扔到房間的另一邊,啜泣了三分鐘,然後把手從眼前移開,不料卻發現筆記本出現在相同位置。
「這是個遊戲。」他咬緊牙關。「存在著規則。一定有,有──解答、攻略法、提示系統或之類的東西。提示,我需要提示。我需要幫助。」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Help!」
房間的一角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那是另外一瓶蘋果汽水,瓶蓋半開,他看到對面有文字。他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
您可以隨時返回廂型車並轉動車鑰匙,以重新開始遊戲。
他轉向門。或更確切地說,是原先有門的牆壁。
他開槍自盡。
[壞結局]
清藤/齋藤 啓一郎/喜一郎/健一郎把筆記本扔到房間的另一邊,啜泣了三分鐘,然後把手從眼前移開,不料卻發現筆記本出現在相同位置。
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尋找牆壁上有沒有任何接縫,有沒有任何可能是門或洞或什麼東西的地方。有沒有任何提示、凹痕、封印。夢ゲーム的運作原則是:這是一場夢遊戲ゲーム,而所謂的遊戲必須有辦法贏。
清藤喜一郎仔細考慮了幻影物品欄裡的汽水。在數十次重新讀取的過程中,這是唯一一直跟著他的道具。而且現在這裡還有另外一瓶。這裡的這瓶是空的,而他持有的那瓶是滿的。更有意思的是,這裡的這瓶不可移動──他可以拿下瓶蓋,但無法撿起它。
他顫抖地把蘋果汽水從滿的那瓶倒入空的那瓶。儘管他在發抖,但汽水還是穩定地注入,當瓶子被充滿時,他聽到嗡嗡聲和咔嗒聲。
在他幻影物品欄裡的汽水連空瓶一起消失了,因為他已經不再需要它們。對面的牆上出現了一個開口,而且在另一端有光。
他移動了過去。
走廊的另一端有間控制室。至少啓一郎是這樣假設的。
一個灰色大盒子放在房間中央,四周都是大型的凸窗,可以俯視夢遊戲的天際線──現在是薄暮時分,霧已經散了。啓一郎可以看到下方街道上的汽車,甚至還能聞到下面攤販正在燒章魚燒的味道。他可以聽到按鍵聲以及嗶嗶聲。
啓一郎拔出槍,跑進去與他的壓迫者對峙,那個使他生活悲慘的人。當他看到是什麼東西做了這些時,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一隻貓坐在控制台上,隨機按下按鈕,那些按鈕上都印著漢字:「悲惨」。ひさん。悲慘。牠是隻三毛貓,還相當可愛。啓一郎沒辦法鼓起勇氣開槍射擊──倒也不是說他的槍可以用,他知道他的武器沒有功能,因為那隻貓跳下控制台,在他腳邊磨蹭,同時控制儀表板上的螢幕變成綠色,一道字幕烙入了啓一郎的雙眼。
[搞笑結局]
齋藤啓一郎一邊大笑一邊跌跌撞撞往窗前走去。
他進入搞笑結局。
搞笑結局。
經歷了好幾周的苦難,而他竟然走到了搞笑結局。他笑了,被那隻貓絆倒。窗戶的玻璃被壓破了,他就這樣一路笑著掉到了底下的章魚燒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