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异于常人,要么泯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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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紧张,紧张且颤抖着。在过去的几个晚上我都被直升机的声音吵醒,仿佛这声音在这个空间中不停地回荡着。我突然间感觉窗外那片巨大而漆黑的森林不像是隔绝了我和这世界其它的地方的一堵墙,更像是用来强力压迫我的感知的。我凝视着这用树皮制作的边境墙和它们那完美的永不凋谢的绿叶,感到不自在。面对着此情此景我无法睡着,于是我站起身来拉上了窗帘,然后爬回床上。挂在房间里的风铃轻轻地叮当作响,房间四周发出着微光的星星装饰向我眨眼。明明我已经把窗帘拉上了,为什么还是睡不着呢?我拽了拽毯子,真希望妈妈在这里帮我掖紧被子。这里好冷,这是一个寒冷且黑暗的夜晚,而早上我还有工作要做。

我决定如果我还是睡不着的话,我就起床去完成工作。我打开床头灯,在这张空荡荡的床上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太多红色了,不合我的口味。我要离开这里。我打开那扇巨大的拐杖糖门,走进大厅。孩子们的房门半开着,我向内窥视,看到六个小家伙已经熟睡了。他们是多么可爱,多么惹人怜爱啊。我轻轻地把门合上,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也许他们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完全睡着。我悄悄地锁上了房间的门,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在晚上的时候还在屋里乱逛。我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摁开厨房的灯,打开烤箱拿出一个肉桂面包,再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上躺下。我很难动弹一下我的右脚,我已经感觉不到它了,但工作必须一如既往地完成。我总是要去工作、去完成另一个产品、去握住另一只手、去烤另一些曲奇……我应该去做个诗人。我认为写诗歌会比制作玩具更容易。

当然,你必须顺从你的心意。我曾一心扑在那些小小的齿轮和发条按键上,为了给孩子们寓教于乐。我恨我过去的想法,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这使我的心受了伤。到底是有要多愚蠢的人才会选择孩子工作?我气得敲打了几下扶手。我慢慢地摸着擦伤的左手腕凸起的部分,它带着肉粉色且是扁平的。我不认为那里应该是平的,据我所知,手腕部分的关节不应该是平的。我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然后又站了起来。由于头部的血液一下子回涌,我差点摔倒在地,但我及时扶住了沙发的靠背。走向盥洗室时,我被其中一个孩子制作的乐高玩具绊倒了。

啊啊啊!!!

我一下子靠在了壁炉上,肋骨撞到了上面镶嵌的鹅卵石,好痛啊。我想我把孩子们吵醒了。楼上发出了一阵骚动声,房门被推搡着。他们又忘记了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了。我打算到了早上再告诉他们发生的这一切。所有的一切,是的,所有的一切。我跌跌撞撞地走向盥洗室,但我改变了主意。我起床是为了去工作,我要去工作。在楼梯井附近,我打开了一扇看起来像壁橱的门,门的后面是一个直到地下室的楼梯,那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他们又在乱动了。这一点都不好,他们不应该在晚上乱动。如果他们还会爬楼梯的话那就糟了。没有孩子应该要这样子,根本没有。

刚才那是什么?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房子很安静,没有任何东西在动。这里没有任何滴答作响的钟、滴水的水龙头或是在外面拍打着窗户的风。这里没有一只夜鸣的鸟,或一只对着月亮嚎叫的狼,也没有一只松鼠刚刚爬到屋顶上。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这动静是我想象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过的?现在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心脏像往常一样的怦怦的跳动声,它跳得很厉害。这声音太了,大得我好像不能听到别的声音了。我感到不安,我感觉我完全陷入了难以挣脱的疑神疑鬼中。这正常吗?在这种时候这件事并不是我的重点。我关上地下室的门,悄悄地溜到盥洗室旁边真正的壁橱门边上。我握着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心中感到宽慰。我觉得自己像个男子汉,我从来没有注意到我以前活得像个小孩……但是,我曾经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曾经是这样的。我可能没有与孩子们共事过,但我的一生都在为孩子们工作,我也因此获得了高就。我是——

不,不,我并没有发疯,只是它又来了。它是个……它是某种事物。它是如此的微小,以至于无论是它发出的声音还是我对它的察觉都难以辨识。我觉得我被监视着……我觉得每一扇窗户下都是一个要找我麻烦的人,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邪恶且不怀好意的某种东西。我紧张得汗如雨下。我感到我身处在一个极其开阔的地方,但我根本不能动弹一下。我仿佛被冻结在原地,每寸肌肉都被水泥覆盖住了。哪怕是楼上的孩子摔了下来我也不能移动分毫。


瓦解


我……我是说,这不是个秘密,是吗?我知道我该在什么时候停下来,我以我的这个优良品质为荣。当一个项目没有进展的时候,我不是那种能通过任何事情来获得动力的人。就我而言我不能够自己振奋起来,除非我知道有更好的东西可以让我投入精力。虽然这超脱了现在的重点,但没有太离谱。很大程度上我不是一个战士,这不是实际意义上的,也是我从未做过的。当空气开始涌入房间,我就知道这些事情没什么意义。我闭上嘴,只吸入足以使我咳嗽的空气。这根本不是个事儿,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有没有真正的意义。我猜那只是我的主观臆断罢了。我开始向楼梯走去,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的人们的叫喊声和嚷嚷声。他们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知道我的优先权在哪件事上,我得去查看一下孩子们。

太阳出来了,又是一天的黎明。我痛苦地皱着眉头,曾经的我真的是什么东西的代言人吗?我所追求的是我的商业价值吗?我的目标是什么?我需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太阳出来了,它在凝视着我。

“年轻人,你看见太阳了吗?”

在一天中的这个时候,楼梯真是个很大的阻碍。我整晚都没睡,只是因为过去几晚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我想这已经不是傻了,而是非一般的傻。我不能再熬夜熬到那么晚了,这对我不好。我哭了起来,走在楼梯上,感到自尊受到了贬低。这只是另一个需要跨过的阻碍,没有什么东西会平白无故地来到的,我猜这就是生活。我来到了楼梯的平台上。

“你看到那个巨大的燃烧的气体球了吗?”

楼下有扇门正在被推动着。我慢慢地向着孩子们的房间走去,试着镇定一点。门把手在沙沙作响,我还能听到孩子们尝试着爬到门上的声音。他们好像小狗一样,在啃咬关着自己的笼子的铁条。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济于事的。不过至少,事情终于可以解决了。

“它在环绕着,年轻人。”

我好像用了一生去等待事情自己解决。我花尽心思只是希望下一件事就是最后一件事。人生只是个长长的复杂的待办事项清单,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我为了完成这份清单有多累。我想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我想要得到钱、得到朋友;我想要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成为最厉害的玩具制造者。我想要一切我想要的,我想要生活。

“你是明星,Brian!”

我解开门锁,打开了他们的房门。他们都很……可爱。他们一定害怕极了。我试着对他们微笑,试着向他们表示一切都很好。但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也许这会让事情变得更容易,我诚挚地希望会是如此。我把这些孩子从不幸的处境中解救出来,而现在我要让他们拥有一份工作。他们将会环游世界,不论何时何地他们将能够与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分享着独属于童年的快乐。他们看起来很忧虑,一定是因为我手里的工具。

“人生就是一场表演,年轻人。”

砰,砰。

"别哭了。"

砰。

"别动了。"

砰,砰。

"别叫了。"

砰。

他们现在在楼梯上。我坐在床边,擦去眼泪。它本可以是如此奇妙的,它本可以是如此宏大、如此完整、如此艺术、如此优雅的,它甚至会成为奇迹。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明明在一开始是如此地贴近计划,但在最终却无法达到目标。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到我的嘴里,我尝到了盐和酶的味道。没时间去修改了,已经真的没有时间去做任何事了,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时间了。就在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时候,我拿起这个可怕的装置抵住我的下巴。

人生就是一场表演,而我就是那他妈的明星。



砰。



Baxter转过墙角,正好看到那个高大的、骨瘦如柴的人倒在床上。他穿着一套黑色和橙色的细条纹西装,那顶有猫耳的大礼帽就放在他身旁。他的指甲又长又尖,脸画得像只老虎,还有一把枪放在地上。当其他人正上下搜查着屋子、试图找到他的同谋时,Baxter只是站在那里观察情况。房间里洒满了血,还有几个孩子的内脏。Baxter慢慢走进房间,检查了门后,以确保他没有被谁设下埋伏。谢天谢地,这里空无一人。

他回头望向房间,在第二张床后面发现了动静。他急忙跑过去,发现一个印度小孩正卡在两张床中间。他立即用无线电通知医护人员到二楼,并把孩子抱在怀里。那孩子受了惊,他的眼睛很大,呼吸频率很乱。Baxter向来不擅长应付孩子。他只能拉起孩子,抱着他下楼,这时Strike小队剩余的队员正在确认房子是不是已经清空了。Baxter大声喊着要医疗救助,但没人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直到……直到那孩子停止了动弹,咳嗽了三声,然后把头往后转。Baxter和孩子站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为了暂时抱住他。“一切正常”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地从对讲机里传入他的脑袋。他把孩子放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地站了起来。

Baxter向左边瞥了一眼,隐约看到另一个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口的孩子的轮廓。它似乎只是在盯着在他周围移动的人们,很快就有人在它旁边跪倒——当然是一直拿着枪的。它看不出性别,而且……闪闪发光的,看起来好像塑料一般。Baxter走过去,其他特工正围着它询问问题并永远和它保持距离。它的动作僵硬,眼睛像洋娃娃的,嘴不停地张开和闭合,每次张嘴都会发出小小声的“啊”。

特工们互相交换眼神,希望得到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暗示。那东西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只用了左腿,然后脸朝地摔在了地上。它的后脑勺有一个小开关。它猛地抖动着,重重地撞着地板,然后它停了下来,只是挥动着右臂。它的衬衫背上涂了几个红字:“‘贩卖伙伴’Wondertainment!™出品”。人们把它的照片分享到了团队通讯中,然后Baxter射杀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他悄悄地从楼梯下到地下室,身后紧跟着两名特工。整个地下室如泼了墨一般的黑,还充满了有毒的恶臭味。Baxter摁下灯的开关。

Baxter眼前的情况更糟了,开灯并没有让场面的状况变得更好。它们——或者是其中一些——正盯着Baxter和他的队员。它们有些没有完整的身体,有些没有完整的脑袋,有些没有眼睛,有些没有嘴巴。许多被遗弃的物件躺在房间里,它们抽搐着挣扎想爬起来。一个玩偶不停地转身撞到墙上,直到它再次倒下,它的脸已经融化了。架子上放着塑料碎片和零件,还有两个十分相像却不知用途的工具,挂在南墙上,下面则是一个大……嗯,这个东西曾经是一个绿色的大工作台。最引人注目的是堆在角落里的果壳,这些果壳腐烂了,正在被苍蝇啄食。Baxter示意队员离开。

“我来处理这个脏活。把这个地方浇满汽油。”

特工们轻轻地点了点头,离开地下室退回到楼上。不管他走到哪里,总有几个玩偶的视线跟着Baxter。它们中的一些开始走动,有些走得歪歪扭扭的,有些在匍匐前进,而有些只能试着朝他的方向移动。Baxter不能够坐以待毙,他掏出来复枪瞄准了最前面的那个玩偶。当他的手指刚扣上扳机时,他感到自己的后腿裤被什么东西拉拽着。他转过身来,看见了那个小家伙。它没有腿,正拉着他的裤脚。它的个子很小,肤色较深,身上画着一件绿色衬衫,上面写着“保持冷静,读一本书”。它又拽了几次。它不能说话,因为它没有下颚,而且它只有一只眼睛。它真是可悲,非常的可悲且失去了一切希望。

Baxter放下来复枪,盯着它们看。一些玩偶亲近他,无声地轻拽着他的衣服。他把枪背在背上,拉起这个少了腿的绿色的小家伙,看着它的眼睛,它伸出僵硬的手臂,不断地拍着他的防毒面具上的呼吸器。这一小群失去了完整形体的塑料小孩们,有的在发出“啊”的声音,有的在活动它的塑料部件时发出着微小的吱呀声,在Baxter抱着这个小家伙的时候这些玩偶们拉着他的裤腿。他们对视了很久。Baxter忽略了楼上的声音,把这个玩偶凑近到眼前。这个小东西在他的身边晃着胳膊,稚嫩的小手拉了下他的肩带。楼上人们的嚷嚷声、地毯式搜查这个地方的线索和材料的嘈杂声和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泼上汽油的泼洒声,都慢慢地融和成了白噪音。Baxter喘着粗气,闭上了眼睛。他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站在原地不想动弹。对讲机的声音传来。

“房子已经搜查过了。等候你的指令,Baxter。”

Baxter叹了口气,带着沉重、愤怒和歉意。他放下小孩,把它放回到这群饱受折磨的玩偶们中,感到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任务结束了,但仍有其它的工作要做。他们没能看到这场火烧到熄灭。

在返回的路上,队伍充满了活力。新的任务来了又去,新的故事始而又终,还有新的项目在等待完成。得知任务结束了,Lynn在医务室的床上打来电话,她想知道事情的经过:那个混蛋有没有死,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孩子获救。他只得让她相信孩子们都没事。



这里的窗户非常的绚丽灿烂,从这俯瞰整个城市,可以看到许多游乐设施和明亮欢快的城市风景。万圣节灯筒过山车呼啸驶过,使房间里的人们感到轻轻的晃动。议会沉浸在一片糟糕的、无处不在的寂静中,时不时的抽鼻子声和擤鼻涕声是现在唯一能听到的。会议桌周围坐着许多穿得五颜六色的代表——Ribbit先生,Golly Molly,Ribbit夫人,Quack博士,巧舌JudyJudy the Tongue,Cheese Louise,George Georgeson,Bob Bobson,Moccasin,George Bobson,Bob Georgeson,Smoke Ferguson,Tailor Itkin,Jetfuel,果冻小子JimmyJimmy the Jello Fellow,Forgan Meeman,Bill Sipmann, 派对的ViraVira the Party,Potato Reginald,女裁缝师ParryParry the Seamstress,Beryllium,还有现任的公司首脑、CEO Holly Light (现在持有“Wondertainment博士”这一荣誉称号的人)。他们一贯的傻呵呵的表情都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绝望的神态——有的在茫然地盯着桌子,有的在大哭,有的在愤怒地发抖,有的正靠着椅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但Holly是哭得最大声的。她坐在那几乎高过大教堂天花板的紫黄色大宝座上嚎啕大哭。她那一贯保养得很好的有一英里长的白发今天完全没有打理过,一些头发肮脏而蓬乱,缠结在了一起,遮住了她的脸。她那高大宽阔的身躯蜷缩着,好像一个颤抖的、哭泣的球;宝座的左扶手上有一个自动纸巾拿取器,她已经快要用完里面的纸巾了。坐在这样高的位置让她的脸很难被看见,但当她抬起头来仰天长泣时,就可以看到她那双圆得十分完美的眼睛。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会议才真正地正式开始。

Holly Wondertainment的得力助手Judy最终代替她主持了会议。

“siǎng必大家都很zīng讶为sěn么jīn天我们记集在一起,我们四要讨lèn……干于Polly的‘层zǎng与sīn资’zí物钢琴的。Polly记节继戏完层仄个siàng目,而且……我们有一……我们……有一位严工不能再和我们共四了。我们吸要早到合四的人显来替补空切”……“有人有sěn么建议吗?”

“我不喜欢回避我们的麻烦,Judy,”Smoke说,“只消告诉我们坏消息和我们要怎么处理它就行了。”

Judy望着Holly寻求指示,但她只是看见Holly在咕噜咕噜地喝着一瓶水好让眼泪继续从脸上流下来。Judy不擅长应付这么多的人,但如果她想成为Holly的接班人——后来她的确做到了——她就必须要擅长解决这种事。为什么要通过这种场面来锻炼自己?她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伸出了长得直至Tailor的脚边的舌头。他的脚和她的舌头碰到了好几次,这时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Wondertainment公司,将在Wonder历92年的sīn年为Brai——额,为Brian Harding挤行一个荣意葬礼。邀请的人不多,意计只有我,Holly,3T和Polly,以及任何资道这件四的人费参加,但我们最组要的忧利四……人们不费接sòu甘移他的邀请。”

“‘为什么他们不呢?”

“我们也紫四普通人……我们要为所有被我们——被——被他……被他所桑害的孩子们挤行一个更平民珐的葬礼,仄siē孩子的家人都被邀请了。我们仍不资道我们在仄件四丧的公开僧明的内容四sěn么,仄就四我们在仄里的zēn赠目的。我们四来弄清cǔ我们要在仄总cǎng合sià该字sěn么辞的。”

这个房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山车第二次经过,再次摇晃着这个房间。自从会议开始,抽泣声就没有了,但人们醺红的脸颊和含着泪的眼睛仍在表达着强烈的情感。Ribbit夫人声色沉重地嘟囔着什么,Smoke正在绞尽脑汁,Tailor正哼哼着,Potato蜷缩成一团。Judy坐下来,让大家重新整理一下思绪。除非有人发言,否则这里没有什么话可说的。过了一会,Ribbit先生抬起头,声音嘶哑。

“不如说‘我们很抱歉’?”

他沉重地环顾四周,然后把头埋进怀里。他在座位上沉默着颤抖时,Ribbit夫人走到他跟前拥抱着他。接着Beryllium,Jetfuel和Vira也抱着他。之后,G.G.,B.B.,Cheese,B.G.,Quack,Jimmy,Tailor,Sipmann,Forgan,G.B.,Moccasin,Potato,Molly和Parry,甚至连Smoke都站起来,环抱着Ribbit先生。Judy牵着wondertainment博士的手,任由Holly把她的舌头当做纸巾,把她带到这越来越大的人群旁。他们拉着枕头、毯子和懒人沙发,一起融合成亲密无间的团体以得到心理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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