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尔兹曼大脑真是个精彩的思想实验。功能齐全又自带其一生的记忆,这样的人脑能否自发地显现出来?
而且,它真的是个大脑吗?还是一个人?如果它是随机组装而成的,它是否会有我们所没有的功能?今天我们就得面对这个问题了。
或者想想那个忒修斯之船。如果一艘简单的木船,一共一百块木板,一个世纪中每年都更换一块,那么在一百零第一年它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就在昨晚,我们得到了答案。SCP-096的脸被互联网上的一个人工智能随机生成出来了。于是265人
死亡,整个城市全部记忆删除。这不是艺术性的描绘,而是真正一个像素一个像素的复制品。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敌对组织泄露了信息,但我们安插的特工和合作组织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之后我们又检查,是不是某些异常现象影响了AI的输出。但我们一无所获。
03时19分左右,096开始抱着头在Site-19嚎叫。在地球的另一边,半数特工都被派去处理即将到来的收容失效,我们随后也开始寻找目标。SCP-096穿越了200英里的森林,闯进一栋房子并除掉了目标。03时57分,SCP-096被重新收容。
那个畜生逃出来不重要。我恳求你仔细听听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可能提前有所准备,SCP-096的一张真真实实的照片,会被随机生成出来。但事实如此。无论如何,我们没办法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到的。
随机性是不可避免的,它总会击倒我们的。不管总统的鼻子是否痒痒,一颗小行星总可以毁灭我们。不管049是不是疯了,一场平平凡凡的“瘟疫”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有时候,顺其自然倒是最好的选择。偶然的收容失效每发生一次,就有上千人彼此一见钟情。我们与熵作斗争,结果变成了恶魔;追求遥不可及的目标的恶魔。监督者,我想说的就是这事。
收容失效对人类其实不是威胁。收容失效是人类的本性。如果我矢志要亲眼见到一个崭新的时代,敞开了收容、敞开这压抑着生活的本来面目的枷锁,那么我终会见到的。为什么我们要追求一个邪恶的目标,一个我们永远无法实现的目标?可能你想继续你的使命,但Area-23已经受够了。
监督者,你想想吧,一条一百英尺长的蛇,但只有六英寸粗。这条蛇在森林的地面上游弋了五年。而正如世间万物般随机,有一天,它的身体侧面突然长出了一只人的手臂。随之一年,这条蛇挣扎着把自己压在岩石上,想把手臂砍下来,只因它认为这是有害的。但是一天早上,蛇用手攀上了一根树枝,于是在落日余辉中,它震惊地俯视着这个它曾经一无所知的世界。
直至彼时,这条蛇才会感激它的手。
Dominik Ilyushin
Area-23主管
“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