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真切相信一种主张:即便是最荒诞的神话里,也藏着一克拉的真相。
- 西奥多·T·布莱克伍德领主,1883年
前言: 由于该岛近乎与世隔绝七百年,Hy-Brasil的神话传统在外部观察者看来是既异类又熟悉。基金会神话学家已注意到Brasil民间传说和凯尔特的广泛说法有诸多相似之处,诸如反复出现的爱情、死亡、复仇及背叛主题。下面是对早期Brasil传说的简短汇编,其中许多明确是、或者被认为是早于更成体系的Dyrmud故事群1。
来自这一时代的文学依然稀少,但其中很多故事在岛上丰富的口传说书传统下得以留存,由基金会神话与民俗学部予以翻译和总结。
- Dr. Lemuel M. Plunkett
笑石头

笑石头
笑石头,位于Sliobmoir山丘上,俯瞰着Deoira河,从至少公园五世纪以来它就被整合到了Brasil的加冕仪式中。在古代,据说这块石头会在岛上的真正国王踩上去时发出欢乐笑声,而对篡位者只会保持沉默。笑石头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大部分记录称这个物件是诸神在五冠之战2中的赠礼,以求促成一个全新的和平时代。
关于笑石头最广为知晓的故事可追溯到公元八世纪晚期。在这个时代,Brasil由国王“灰白王Fionbir”统治,他的独子Cormaic(别号Feasógtin3)在战争中身亡。为纪念他曾经的继承人,Fionbir起誓再不剃须,大概十二年后,他因为被自己的银白长胡子绊倒而亡故。原本灰白王的预期继承人是他的侄子Ronain。然而,在距加冕还有四个夜晚时,Nyall和Eimen两兄弟从东部领地骑马远道而来,事情一下子复杂了。
Nyall,两兄弟中的哥哥,是个梦想当上国王的穷人,渴求这份头衔带来的权力与威望。在得知Fionbir去世后,Nyall抓住了机会,把自己伪装成了曾经的王子Cormaic。他为夺取王位下定万分决心,为给自己的宣称增大可信度,Nyall不惜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还挖出了一只眼睛,创造出他曾在恶战中负伤的假象。这位冒名者自称在战斗中头部被石头打中,失去了此前人生的一切记忆。他又宣称自己的弟弟Eimen (他称这是本地一位农民)收留了他,之后十二年是他惟一的抚养者。Nyall自称在一场梦里被女神Ecna4造访,告诉了他父亲去世一事,而后让他找回了所有记忆。
尽管起初心存怀疑,岛上的许多贵族,包括Cormaic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却也慢慢认可了Nyall便是灰白王失散的儿子。其他所有残留的怀疑也在这位冒名者的加冕日一扫而空:当Nyall将脚踏上受福之石时,它好像发出了喧闹的笑声。然而,岛民不知道的是,这只是Nyall骗局的最后一步:石头其实依然沉默着,笑声是藏在附近树后的Eimen发出的。
唯一目击到这场欺瞒的人是御厨Maed之女,Urla。这位机敏的少女从小就仰慕神话之石,期盼听到它的笑声,但她知道只有贵族男子才被允许见到它。因此,她和Eimen一样躲在视线外,却刚好见证了后者的阴谋。返回宫殿后,Urla起初害怕将她所见之事告发,但之后还是对Maed吐露此事,御厨向她的女儿保证她知道要做什么。
当晚,男人们坐下来畅饮开宴,为新国王庆贺。Maed从一只没拔过毛的大鹅上取来羽毛,偷偷走到烂醉的Eimen (现在他成了一位骑士,作为对所谓救治国王的奖赏)身后。Maed用羽毛挠了挠Eimen的后颈,让他发出巨大而衷心的笑声。贵族们认出这个笑声和几个时辰前所谓的石头笑居然一模一样,这才知道他们被欺骗了。Ronain王子立即得到加冕,而作为对Urla英勇的奖赏,她受邀参加在Sliobmoir山上的典礼。在此,她听到了石头真正的笑声,和她童年时故事里讲的一样奇异而美妙。也是在此时Ronain国王向她提出了求婚,她也成为了Brasil最受爱戴的王后之一。
正统国王对Nyall和他的弟弟毫不手软。作为对大逆的惩罚,Ronain下令用被他们玷污名声的神石砸死二人,命令得到了执行。正当岛民们欢庆时,笑石头却大为不悦:它是以和平之名被赠给凡人,不是用来当处刑的工具。石头哭号悲泣了三天三夜,人们用尽音乐或舞蹈来振奋它沉没的魂灵,然而全都徒劳无功。 悲伤的石头继续哭泣,直至Nyall和Eimen的每一滴血都从它表面上被洗刷干净,它的泪水也就形成了Deoira河。时至今日,笑石头在现代Brasil加冕礼中仍被使用着,但再也没有人听到过它的笑声。
海豹精

Brasil的湖泊
“赛尔克”或者“海豹精”是一支神话中的水中变形种族,在许多Brasil通话和民间故事里被突出表现。和其他相似文化5中一样,这些生物被描述为一种能褪下革质皮肤、从海豹变为人形的存在(一般是美丽的年轻女子)。这些故事里最常见的主旨是凡人男子想要与一位赛尔克成婚,一般是偷走它们的海豹皮6,让它们被困在人类形态下。
在西边的Coillarnach,有一个故事里讲述了一位英俊、勤劳的年轻农夫Domnal。一天早上,Domnal看到一位迷人的海豹女在附近的河边梳洗长发。赛尔克被青年所吸引,唤他上前,但坠入爱河的Domnal起初太过羞涩不敢靠近。他转而回到家中, 勉勉强强把自己的所见告诉给了他的兄弟,粗鲁又邋遢的Bryndub。尽管有些怀疑,Bryndub还是想给Domnal开玩笑,坚持要陪着他去河边,这样就能亲自看看所谓的迷人魔女。
亲眼见到这美妙生物就在面前,Bryndub和Domnal一样立即为之倾倒,他兄弟的描述全然没有抓住她绝妙的真正本质。Bryndub思维敏捷,立马抢走了赛尔克的魔皮,要求她成为自己的新娘。让Domnal十分失望的是,海豹女似乎也接受他狡猾兄弟的求婚。然而,她又提出天气现在变冷了,如果在他们大婚之日Bryndub生了病,那她可能将无法成婚。她建议让Bryndub穿上她的豹皮取暖,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然而,就在他这么做时,皮革外衣立马伸展开来,把他的整个身体包裹,将他变成了一头海豹。变了形的Bryndub不再对赛尔克新娘有丝毫兴趣,转头屈服于大海的诱惑,向着大洋游去,从此不见踪影。美丽的赛尔克转而与Domnal成婚,有情人从此幸福生活了下去。
在东边的Seascan,则有一个渔夫Eochu的故事,他的妻子Griana在爱上游商后抛弃了他,让他独自供养三个女儿。一天,正在卖鲑鱼的Eochu哭了起来,他的泪水吸引了一位路过的赛尔克,她自己的海豹丈夫和孩子几个月前被一头嗜血海怪杀害。二人相爱,很快就成了婚。事实证明Eochu的赛尔克新娘是一位贤惠的持家手和好继母,经常用海中的歌曲和故事取悦三个女儿。然而,Eochu却越发偏执,觉得她迟早会和之前的Griana一样离开他,回归她从前在海浪中的生活。
Eochu急于防范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先是把妻子的海豹皮裹进了布里,然后又封在了一个上锁的木箱中。他还不满意,又带走箱子,把它藏进了附近洞穴的深处,但这还是不能减轻他的顾虑。一天晚上,Eochu睡得不安稳,下决心要确保他的赛尔克妻子再也不会回到海里,为此他的唯一选择就是彻底毁掉豹皮。趁着妻子和女儿睡觉,Eochu前往洞穴,把箱子、布料和豹皮一起放火烧掉。他的心灵终于归于平静,转头回到家中,却听到了女儿们的哀哭:她们的海中继母发出痛苦的惨叫,现在已化为了灰烬和骸骨。二度心碎的Eochu把妻子的遗骸收集起来,在他们首次相会之处撒进大海,此后再也没有结过婚。7
至于恶名最盛的Brasil海豹精传说,则无疑是Duchad的故事,这也是更广大Dyrmud故事群中的一个小的组成部分。猎人Duchad来自岛上最北的省份,常年渴求得到一位妻子和自己的儿子。然而,他在自己的族人里无法找到伴侣,一部分原因是他嗜酒又脾气暴烈。想到之前关于Domnal和Eochu的传说,猎人觉得如果自己找不到地上生的妻子,诞生于温柔大海的大概也不错。
每天,Duchad都要在北方的海岸上耐心等候一个小时。一年过去,他的决心得到了回报:在春天的早上,他看到了一位美妙的海豹精歇息在附近的石块上,她的海豹皮也被随意丢在一旁。 Duchad偷走了她宝贵的皮毛,强迫年轻的赛尔克与他成婚,但对方坚持自己在波涛之下已经心有所属。几个月后,搁浅的海豹女怀上了Duchad的孩子,但当他长久盼望的儿子终于降生,她却不允许丈夫看上孩子一眼。
Duchad强迫她亮出自己的头生子,却恐怖的发现这个孩子既不是完整的男孩也不是野兽,而是一个混种,有海豹的鳍和鳍肢以及婴儿的脸。Duchad对自己儿子的外貌无比厌恶,尽管妻子哀嚎恳求,他还是带着孩子去往附近的Domhain湖,把他溺死在了幽暗的水中。明白水生的妻子没法给他怀上人类的孩子后,Duchad归还了偷来的豹皮,要她回到海里去,再不要踏上陆地一步。然而,发狂的海豹精再也无意回家,游荡到了北方森林的深处。那里,她在悲痛中用豹皮制成绳索,挂树上吊自尽。
三夜之后,Duchad被Domhain湖发出的声响惊醒,和哭号婴儿的声音几乎一样。猎人前去探查,只发现了石块和绿藻,正准备回家时,他感到一只寒冷、潮湿的带蹼之手从湖里抓住了他。猎人被拖入咸水深渊之中,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被自己残害的儿子复仇的双眼。这个赛尔克之子的魂灵据说还在Domhain湖萦绕着,也因此,这片区域基本被人回避。
后续的一个故事里讲到,有个愚蠢的年轻男人游荡到了这片哀哭之湖附近,然后和Duchad一样被拖入了死亡。在他家人的请求下,未来的王后Arienn8,有着全岛最美的声音,为这愤怒的亡者放声歌唱,暂时使它入迷。趁着这个生物分心之时,溺毙男孩的父亲得到机会从湖里找回他未寒的尸身,让他得以被妥善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