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起

十月三十日

凌晨四点,Charlie Brotzman从家以外的房间里醒来。

他住在德卢斯的一栋大型公寓楼里,离他的家——威斯康星州的斯洛斯皮特开车距离不远。他所有的朋友都在苏必利尔,他不得不在一栋灰色的、沉闷的大楼里上学,他甚至没有机会去“不给糖果就捣蛋”,因为所有会放糖果的成年人都在苏必利尔。这是有史以来最烂的万圣节。

“不一定要这样哦。”

Charlie猛地坐直身子,环顾房间,他的皮肤湿漉漉的。有人刚刚对他说了悄悄话,声音很轻,很甜,听起来就像有焦糖在他耳边。

“万圣夜是个有趣的节日,Charlie。而你并不开心,是吗?”

“你是谁?”他把他的毛绒袋鼠拉到他身边。

“我是Martha!我是来给镇上的好孩子们送糖果的。你们过得太难了……”

一颗焦糖出现在Charlie的床头,落在他的腿上。男孩拿起它,拆开包装,咀嚼着甜美的烤糖。

“很好吃对吧?”

“对、对。”他微笑起来。“我、我喜欢这个。”

南瓜派,苹果酒,还有好时巧克力……”

男孩卧室的门慢慢地被打开了。

“你想要对吧,Charlie?”

“对、对。”

“跟着我的声音走哦。”门吱呀一声开得更大。

在这个梦境之外,Charlie Brotzman和其他十八个孩子在一个女人的腐烂甜蜜气息的引导下,从他们在德卢斯和苏必利尔的建筑中出发,一路梦游到威斯康星州的斯洛斯皮特。


早上九点,六名人员在Site-87的简报室开会。几个小时前,监控系统发现了十九个孩子前往SCP-097所在的游乐场,因此触发了十几个周边的警报。

“你妈的为什么不阻止他们?”Partridge博士对Sigma-10的指挥官Harold March吼道。“你不是说过,在史酷比帮派1强行介入之后,你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密不透风的防御系统吗!”

“Partridge,你已经看过了097的文档。你懂的……小孩子可以出现在摄像机上而不被发现。”他用手托着头。“但是……我们已经证实,所有孩子都来自于斯洛斯皮特。他们昨晚从德卢斯和苏必利尔的房子里消失了。”

“他们有19个人。与六十年代为她的祭品人数一样。”Katherine Sinclair揉了揉自己的脸。“她想……获得力量。Williams说,她在这里被困了四十八年,我可以想象她有多想出去。”

“所以,她不是通过吃孩子来养活她的信徒,而是在填饱自己的肚子。我操,细思恐极啊!”Malcolm Guillard捂住脸。“我应该看到其中的联系。我他妈是的法医调查员!”

“Mal,你不是调查员。”Tristan Bailey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觉得Partridge这么快想明白,是因为那是一种植物学上的异常现象。但同时……”他叹了口气。“我们要进去那里。”

“这可不行。”Site-87的站点代理主管Claire Hennessy摇了摇头。“我们会违反一大堆基金会的协议——”

去他妈的协议!”Partridge抢着说。“19个孩子……会被一个……鬼东西吃掉。那东西会把他们变成南瓜,就像那个狗日版本的灰姑娘!我这有五立方的强力除草剂,GOC开发的。如果有必要,我就把它装到油罐车里,然后开车把它撞到南瓜里面去!”

“让我说完!”Hennessy打断道。“我们会违反协议,但是有漏洞可以钻。”

“细说?”Sinclair皱眉。

“呃,如果基金会的一名成员——比如说,我们说Claude Mattings——在镇子北端附近开车出去,准备去德卢斯为他生病的未婚妻买些糖果,然后恰好看到了异常活动……”

“他得上报情况。”Partridge笑着说。“而当他上报了之后……”

“只要我觉得有必要,我就可以派特遣队去收容异常。当然,这只是假设。”她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Claire Hennessy的电话响了。“看看是谁打来的。同志们,动手。”


下午1点,Seren Pryce给她的步枪上了膛。她是一名狙击手,所以她在这有没有用是个问题,她和Sigma-10的大部分人充其量是来凑热闹的。

“把它交给Hennessy,”Ruby在车的驾驶室里说道。“她知道怎么钻漏洞。”

“很可能这就是她和Bailey处于没公开的那种关系之中,却没被处分的原因吧。”

“等等——啊?”Nick Ewell在装完榴弹发射器后说。“Bailey和Hennessy,真的?”

“你不知道吗?”Blake皱眉。“差不多全站都知道了。”

“请记住,我可是尽量避免和多元宇宙事务部打交道的,”Ewell皱起眉头。“三个词。二〇一一年,七月,四号。”

“哦,我靠,对哦。超级爱国宇宙。”Pryce打了个寒颤。“我听说过。那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他们还在入口发现了烟花串。2”Blake肯定道。

Pryce点了点头,她给手枪装上了铍铅弹头。“Ruby,看到那个区域了吗?”

“还没。不过,我们前面的车队可能看见了。”她接通了无线电。“S10-L,这里是10-25,看见目标区域了吗?”

«是的。» 10-L回答。«这看起来……呃。10-25,你知道时间吗?»

Ruby看了看她的手表。“一点〇五分。”

«那他妈的为什么我能看见星星?»

当他们经过097号收容区的外围时,Ruby抬头看了看天空,倒吸了口气。在她的上空,秋日天空中的星星闪闪发光。她能清晰地看到猎户座的腰带区域,就像看到自己的脸一样。“我靠。”

“日了狗。”Blake举起他的猎枪。“这……实在不妙。”

«10-25,我们准备突破。戴上防毒面具,并确保你的家伙装了除草剂榴弹。»

“收到。”Ruby把车停在车队旁边,并将她的头灯对准墙壁。

“机不可失啊。”February检查他的步枪。“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砸了它。”


“第一排,开火!”

六名榴弹兵高高举起他们的发射器。装有致命除草剂的塑料球在空中飞过,越过以前的097区的墙壁。站点的外部长满了藤蔓和瓜。其中有几个排列成人体的形状,毫无疑问,它们生长在曾经是基金会特工的地方。在头顶上,透过生长在上面的植物,能略微看见一个红色的警报灯闪烁着。一阵微弱的警报声从长满藤蔓的喇叭上响起。

随着榴弹的爆炸,他们可以看到墙上有绿色的烟云,植物也枯萎了。其中一些人可以发誓他们听到了尖叫声。

“突破组!”指挥官Harold March大喊。“把这堵墙拆掉!”

六名人员启动了有缺陷的便携式收容球——他们设法从另一个宇宙得到了可以使用的机器,但旧的模型有不同的用途。它们启动了,由它们产生的真空撕下了站点周围的墙壁,纯粹的真空力量似乎直接抹除了这些物质的存在。

“第二排,开火!”

六枚除草剂榴弹又从空中飞过,他们通过墙上的洞看到眼前的植物成片地枯死。鲜艳的橙色南瓜变成了黑色的外壳,并在干瘪和死亡的同时吐出了孩子们的骨架。

Katherine Sinclair和Montgomery Reynolds穿过残骸,与特遣队员一起行动。Sinclair希望上帝不要让她吐到面具里面。“那是不是……”她问。

Reynolds跪着看了看尸体,摇了摇头。“有小儿麻痹症的迹象。不是我们的人。”

“好。”Sinclair抬头看了看游乐场,荒凉景象尽收眼底。

当然,最突出的特征是腐烂的摩天轮,由藤蔓和祈祷者撑起。其中一个座舱已经掉了下来,并在下落的过程中压碎了其他几个座舱,半个轮子都没有座舱。摩天轮中心曾经有一张大大的、笑眯眯的南瓜灯,但现在只能看到褪色的橙色油漆,前面是一个被钉死的稻草人。

Pryce通过她的瞄准镜,看到稻草人穿着基金会的制服——不是白大褂或战斗服。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是为那些在RAISA和基金会档案管理的其他部门工作的人准备的。“那是Pickman,”她叹了口气。“我们能猜到他发生了什么。”

头顶上雷声隆隆,云层开始遮蔽星光。当特遣队穿过游乐场时,他们看到了各种恐怖的景象;一名特工的躯干被一捆玉米秆替代了。一系列用骨头和皮肤做成的小娃娃,挂在曾经装过灯泡的绳子上。一个人头,每只眼睛和嘴里都有一根蜡烛,安装在一个百事可乐支架上。

总体上,最困扰特遣队的是那些毛绒动物玩具。数以百计的毛绒玩具被丢在地上,其中大部分已经腐烂,被泥土、树叶和虫子覆盖。这些东西曾经被孩子们珍视,有自己的名字,被孩子们当作晚上挡住怪物的盾牌,一种保护措施,直到怪物最终得到了它们。

一个南瓜在远处隐约可见,越来越近。


下午三点,斯洛斯皮特的上空一片漆黑。前道格拉斯县集市中心的巨大南瓜已经长出了一张笑眯眯的南瓜灯脸,从里面发出地狱般的橙色光芒。

坐在南瓜上面的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她被那个倒霉的枪手放出来了。她的眼睛是夏天最后一抹光的颜色。她身上有死水和冷风的味道,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呜呜地叫着他的母亲。

“我是你的妈妈,”Mavra坚持说,她用冰冷、木讷的手扒开她的头发。“而妈妈饿了。你饿了吗?”

“你不是妈妈,”Charlie坚持说。他看了看游乐场的其他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枯叶和睡着的孩子的身影。他不知道除了睡觉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静静地躺着,有的躺在南瓜上,有的姿势比较怪异。男孩发出了轻轻的啜泣声。“我想要妈妈。”

“我就是妈妈。”那个女人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头上的一团头发揪了下来。当Charlie从她手中滑落时,她皱起了眉头。孩子尖叫着从南瓜上掉下来,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噼啪声,瘫倒在南瓜的底部。他啜泣着,然后静静地躺着。

这个女人感到她的力量在增长。她能感觉到小镇周围的屏障开始为她弯曲,监狱的栅栏被酸液侵蚀,泡沫被她挥舞的越来越锋利的针破开。

还有十八个没有吃完。她开始从南瓜上下来——

Infernus sepulchrum dolores!

一个声音划过公园,黑色秋日发现她的右脸变成了一团火。她痛苦地退缩,因为火划开了她的身体,缠绕着她。她想尖叫,但那会让攻击她的人感到满意。

三十几个人围着南瓜,从阴影中跳出来,把各种武器对准她。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双手发出与头发同色的火焰,两边是一个拿着可以切开法术的发光的剑的男人,还有一对双胞胎——多年前她的追随者让傻叉叛徒Jeffery Hubble处理的两人。他们的盔甲上都有相同的徽章,两个圆圈,三个箭头指向里面。同样是被诅咒的封印标志。

“基金会,”黑色秋日尖声尖气地说。

几个特工开始检查孩子们的周围,并喃喃自语。红发法师全神贯注,皱着眉头,她的眉头因专注而皱起,因为她用火焰把它束缚住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一个金发女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还活着。”一对双胞胎中的男性站在后面。“他们还活着。”

“这是件好事,不是吗?”另一个人从黑色面具中问道。

“这是一件事。”法师瞪着Mavra Isimeria。

Mavra笑了,指向她的枪上开始结霜。“我睡觉的时候吞噬了数以百计的孩子,但我从中什么也得到。我以他们的恐惧为食,而不是以他们的死亡为食!Gideon吃他们的肉来恢复他的青春,但我不需要。”

黑色秋日手腕一抖,就把火焰驱散了,法师因咒语断裂的反冲而倒下。她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手扶住。“我想,当Hubble把我绑在这里时,我是……嗯,更多的是根据条件反射行事。肌肉记忆。带走孩子,为了一个早就消失的邪教迫害他们。”她笑了起来。“死亡是短暂的。对死亡的恐惧是美味的。而在过去的十三天里,你们都让我饱餐了一顿!”

“四十八年。”Mavra Isimeria把它发黑的手攥成拳头。“我被困在这个镇子里已经四十八年了。终于在今晚,结束了……”

Harold March咬紧牙关,因为特遣队将最后一个孩子移出了火线。“谢谢你的独角戏。特工们?自由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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