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D-2596的描述得到以下事实:SCP-CN-████-1通常身穿粉色的棉质及膝连衣裙和黑色背扣皮鞋,以黑色及肩短发的亚洲女童形象出现。其自称为“小家伙”,并称自己五岁,可以交流,且交流欲望较强,智力至少与目测外表的四至六岁女性幼童相持平;SCP-CN-████-1极有可能是一名现实扭曲者,因为某种原因被困于原中心小学内某特定的具有裂隙的时空,SCP-CN-████-1不能离开该时空。
由于SCP-CN-████-1性格温顺,通过和平手段接近SCP-CN-████-1,了解其特性,从而实现收容的可能性较大,建议之后的探索人员采用心理咨询专家。
——Dr.Joan33
同意,人员调动我来安排。
——Cabbin
研究员正在向刚调来协助收容SCP-CN-████-1的博士介绍项目的各项情况以及任务的相关细节,而后者的目光一直专注地盯在报告上,这让刚成为正式员工没多久的研究员有些紧张,整个场景让他有一种读研时跟导师汇报实验进展的既视感,特别是两个人还都穿着白大褂。
“以上就是整个任务的相关内容,您看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你讲的很清楚,是现在就开始准备吗?”面前的女士听闻抬起头,顺手合上文件夹,随即问道。研究员这才瞥见她的胸牌,Light。博士对他展露出温柔的笑意,微偏着头,一双眼睛就那么望着他,研究员忽然觉得之前那种紧张感一扫而光,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后脖子,“没事,还有时间,老师您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好,多谢你。”
研究员有些羞赧,笑着摆了摆手。
“现已进入项目影响范围,将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对目标区域进行探索。祝我们好运。”
“好的,注意记录影像。”Dr.Joan33看着监视器屏幕里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回复道。
屏幕里的人已经围绕整个学校进行了一次探索,正准备进行第二次。此时她正站在两栋教学楼之间,向其左手边望着什么。Dr.Joan33看向另一屏幕,画面里是教学楼后面不远处的石岸,上面长者杂乱的灌木。“Light博士在看什么?难道发现了什么?”研究员看着没有什么异常的屏幕,向Dr.Joan33发出疑问,后者默不作声,只是盯着屏幕里已经开始移动的画面。
监视器里,白色身影正在沿着教学楼一楼的走廊像之前面对的方向移动,忽然她的脚步慢下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偏了偏头,“我想,我发现了……”Dr.Joan33耳机突然出现杂音,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声音,同时眼前的画面里也已经没有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Dr.Joan33望向探索人员携带的摄像设备对应的屏幕,但眼前的监视器屏幕闪了闪,最终黑了下去。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围墙上,背后是花坛,面前有棵桃树。那时我正绕着那两座主体建筑走了一圈,正沿着教学楼一楼的走廊,从西往东走,也就是朝着原来幼儿园的方向走着。然后我就看见了她,穿件粉色的棉布连衣裙,黑发刚刚留到肩头,两只脚在半空中晃荡,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因为地势高低的原因,虽然花坛和围墙都不高,但我得仰着头才能和她对视,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冲我笑。
我走到她跟前,和她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发呆顺便等你。”
“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我知道你来了。”
小家伙一直在笑。她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坐。我走上一段阶梯,面前是一块水泥平台,和现在那里没有什么区别。我爬上花坛,坐在她旁边,双脚和她一样放到围墙另一面。坐了半晌,我们都没说话,空气里能隐约闻到有栀子花的香味儿。
而后,我听见小家伙问我:“我是小家伙,你是谁?”
“嗯……你可以叫我晗姐姐。”
“寒冷的寒吗?”
“不,一个日字旁一个包含的含,是光的意思,Light。”我指了指我的胸牌。
“唔,晗姐姐。”小家伙想了一会儿,“你也是来工作的吗?之前有一个穿橙色制服的伯伯来过,他说他是来工作的。晗姐姐也穿着制服,是和那个伯伯一起的吗?”
“白大褂也算制服嘛?”我笑了笑,“是啊,姐姐和那个伯伯是一起的。”
“那个穿橙色制服的伯伯很像我的伯伯,我伯伯是个电力工人,他有一身灰色的制服,还挺像的,不过我伯伯已经不在了。”小家伙显得有些落寞。
“上次来找你的那个伯伯回去告诉我说,你是个很乖的好孩子,和你一起的几天生活里,你们很开心,你是把他当做了你的伯伯吗?”
“嗯……算是吧,那个伯伯人很好,我很喜欢他,他做的红烧鱼可好吃了,比我伯伯做得还要好。”
“那你喜欢以前进来的其他人吗?比如说那些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
“说不上喜不喜欢吧,他们进来这里只是意外,这既不是他们自愿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通常我很快就把他们送回去了,这里有很多类似的裂缝。不过偶尔我会和他们聊聊天,像之前有个小哥哥一个人蹲在升旗台上,我过去给了他一颗费列罗。”小家伙顿了一下,然后问我,“那晗姐姐,你们的工作是来找我的吗?”
“算是吧,不过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幼儿园的老师,不会像他们一样因为日常工作意外闯进来,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进来了,但你们却出现在这里,总得是为了点儿什么吧。”
“这样啊,说得还挺对的,那你在这等我是要跟我说些什么吗?”
“是也不是啦,一直一个人的话,偶尔来个人等她一起说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而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特定要跟你讲的事情,来的不是晗姐姐你,我也会坐在这等。不过,现在看来,来的是晗姐姐我还是挺高兴的,晗姐姐你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你笑起来…….很像……”
“很像……什么?”小家伙迟迟没有说下文,我开口问道。
“很像这古井不波的时间里,始终充满生机律动的阳光啊,”小家伙扬起下巴,仰面去望正渐渐西沉的太阳,“晗姐姐的名字起得真好,人如其名。”
“哈哈,看来我给你的印象很不错啊,不过听你说话,真的不像个五岁的孩子,小家伙你真的只有五岁吗?”
“是啊,我一直五岁。”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是五岁的呢?”
“我一直就五岁。”
“嗯哼,行吧,谁说不能一直五岁呢。”
“是啊,谁说不是呢。”
我们在那儿坐了很久,空气里栀子花的味道随着夜晚降临渐渐淡下去,说实话,到后来我都有些饿了。
“晗姐姐,你知道吗?这棵桃树开花的时候可漂亮了,我会抓着树干使劲儿摇,桃花就会像下雨一样洒一地。”
“就你一个人吗?”
“嗯,这里,”小家伙说着打开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哈哈哈,怎么样,听起来不错吧?”
“爸爸妈妈呢?”
“那个伯伯也问过这个问题,爸妈从前出门了,还没有回来,大概不会回来了。”
“那你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咯?”
“是啊,不过后来偶尔也会有一些误闯进来的人,现在不是也有像晗姐姐一样,特意来找我的人吗?”
“给我讲讲你的生活吧,其实有时候我还挺想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生活呢。”
“有这种想法的人大多有着很繁杂但很热闹的生活吧,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很多事都是习惯了就好了。不过我的生活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曾经很不错。”
小家伙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从前她翻进广场上的喷泉里捞金鱼,结果把自个儿给捞进去了,翻腾了半天才上来;又或者在正转入盛夏的时候爬上教学楼后边儿的石岸摘栀子花,却因为有些恐高,闹得个上的去下不来,一直磨到快天黑才慢慢儿爬下来;还有在后头操场的双杠上练“杂技”玩儿,然后一不小心没抓紧结果脸着了地,半边儿脸肿了好几天……
她的叙述细节很充分,讲得也很生动,很有画面感,我几乎就能看到这个粉色的小丫头在做各种事情的样子。春天下着毛毛细雨的时候去后山上的田地里偷一把刚长成的豌豆坐在后操场上的大樟树底下津津有味儿地嚼;盛夏的太阳底下不顾形象地叉腿坐在广玉兰树杈上去够刚绽开的花苞;秋天的午后在教学楼侧边的花坛里摇桂花儿,用小手一粒粒儿地捡起来装在小布袋里做成个小香囊挂在床头上;冬天挑个日头不错的天气,从后头垃圾堆的围墙边儿翻到底下一个小厕所的坡屋顶上晒太阳。
说实话,她说的这些事情很打动我,充满童真和纯粹的快乐,但诡异的地方在于这些叙述出自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小姑娘之口,叙述非常流畅,语气里充满了怀念,就像是个成年人在怀念自己久远的童年生活,最让人在意的是她的叙述里偶尔呈现出一种旁观者的叙述视角,仿佛是她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一样。
当天晚上我们睡在D-2596提及的教师宿舍楼里,如同D-2596所描述的一样,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教师家庭,房间的书柜里,床头柜上有很多教育相关的书籍和杂志,在杂物间的箱子里收藏有看起来是往届学生的作业等物品。在休息之前我问小家伙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毕竟晚上什么也没吃,其实是因为我实在有些饿。最后我给我们俩一人煮了碗面条儿。
“我不喜欢吃面条。”
“啊?这样啊,那我看看有没有蔬菜给你煮碗粥吧。”
“不用了,准确的说,我小时候不喜欢。”
“小时候?”
“是啊,那个时候爸妈挺忙的,就老是煮面条,我开始每次都把面条捣得碎碎的藏在面汤里,后来妈妈发现了就逼我把面汤喝了,我就会偷偷地把面条从厨房的窗子里倒掉。”
“哈哈哈,你倒是鬼主意多。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吃面条了呢?”
“其实从前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不过是吃面条就意味着爸妈又有事儿忙了,小时候吧,如果有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我能高兴一晚上,说起来其实也就是炒几个菜,煮点儿粥,我大概是喜欢那种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的仪式感吧。”
“当老师这么忙的嘛?那你知道爸妈去哪了吗?”
“当老师是挺忙的,但有没有他们那么忙就不知道了,”小家伙低着头,用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忽而抬起头来望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当时走的时候去哪儿了,但我想,他们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小家伙说着笑起来,“他们可能去找伯伯了吧,多坏啊,去看伯伯也不带上我,晗姐姐,你说是吧?”
我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吃吧,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夜里,我们睡在小家伙的房间里,很快,小家伙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才完全像个五岁的小姑娘,毫无戒心地仰面躺着,嘴巴微微张开,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我抬头看看窗外,月上中天,是个好天气。
2013年5月31日
片段叙记——与小家伙的二三事
“我曾经给他写了很多信,也不能说是信吧,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那个时候很喜欢写东西的感觉,一味地说着,对方却看不到,这种联系的方式很能满足小女生的想像。你在写的时候会想像对方在看的时候的想法和样子,说起来很浪漫不是吗?”
我头枕着手靠在草地上,面前是空无一人的操场。坐在七八米高的山岸边,背后是围墙,写着“今天我以学校为光荣,明天学校以我为骄傲”,小家伙就在我左边,坐在那儿的样子像只小狗。
“哇,你也曾经是个文艺青年啊,看不出来嘛!”小家伙揶揄,大大的眼睛眯成缝。
“什么叫也曾经是个文艺青年,姐姐我现在也是好吗?”
“不知道是谁整天说自己是个伪文艺女青年的。”
“喂,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哼,不要惹我哦!”
“嘿~~,你个小东西!”我伸手去模小家伙的头,却摸了个空,“哈哈!傻家伙”小家伙坐在围墙上笑靥如花。
风吹得粉色的小裙子飘起来。
“走光了哦,小家伙!”
“喂,不许看,你个坏东西!”
2013年7月21日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也大概是我常住在这里的最后一个生日,高考已经结束,上了大学大概就不会经常回来了,要为以后做准备了啊。
距离我第一次看到小家伙已经有将近十年了,那会儿爸妈走了有三年,我也在伯伯家住了三年,生日那天,堂哥国庆节放假回家,我就偷偷跑了回来,一个人坐在那棵桃树前头发呆。就像以前,有时候妈妈加班到夜里,我就一个人坐在那儿,冲着面前喊,教学楼就亮起声控灯,像一只温柔的怪兽在回答我。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堂哥吧,我想我永远忘不了六岁那年他把我按在床上的表情。
可我又是那么喜欢伯伯,真是奇怪啊,伯伯明明人那么好的,却生病了,为什么总是要夺走爱我的人呢?
那天我就那么一声声喊着,声控灯一次次亮起来,我当时想,要是有谁像这灯一样,永远都在回应我多好,就像从前爸妈一样,那样我就不用总是一个人,那样堂哥就不会欺负我了。
然后,我看到了她,穿着粉色小裙子,“你是在叫我吗?”大概是我的眼神太惊恐了,她接着说,“别担心,这里就我们俩,我叫小家伙,你好呀!”
我意识到我闯祸了,脑海里闪过从前爸爸严肃冷峻的脸,一瞬间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要怎么弥补这个错误。这个时候小家伙又开口了:“你在想爸妈吗?他们的确是很好的人啊,除了忙了点儿,不过没关系啊,现在我会陪着你的!”
大概,就是因为那样一句话吧,我决定就这么错下去,从而开始了这后来属于我们的十年。
“你多大了?”我望着暖黄灯光下衬得眼睛亮晶晶的小家伙。
“我五岁,跟你那时候一样大。”
“那时候啊……”
我们坐在两栋教学楼之间,正对着石岸上的那棵栀子花,穿堂风里裹着甜腻腻的栀子花香。
“晗姐姐,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嗯?怎么这么问?”
“因为她说外面的世界有专门抓我们这样的人的警察,所以要小心藏好自己,不要被发现,而我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做了坏事。”
……
“你看到了?”
“嗯,昨晚的月光很美,不是吗?”小家伙转过头来望着我说,而后又把头低下去逗弄地上的蚂蚁,“她从前就很喜欢写日记,有些事情写下来总是希望有人能看见吧。”
“那,她在哪儿呢?”
“你跟我来。”
小家伙突然站起身,朝我伸出手,我握住站起来,四周已然是夜里,我观察了一圈,发现我们站在后边的山坡上,背后是那座烈士亭,已经翻修过了,看来是在2015年以后的某个晚上。
“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月光下,一棵桂树立在那儿,很娟秀的样子。
“那是?”
我低头看她,正好对上小家伙的眼睛,一双非常悲伤的眼睛。
“你害怕了?”
“嗯?”
“刚刚,你手抖了一下。”说完她低头晃了晃我们牵着的手。
“是你做的?”
“嗯,是我,她很喜欢桂花,从前她总是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月亮最好看,要是有棵桂子就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抬起头望着那棵桂树,“就在这儿,我们俩现在站的地方,她说她要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问她我怎么办,她说,对不起。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她就说了句对不起!我们那么好,我为她创造了这里,我知道她的一切,我们几乎就是一个人,我们就是一个人!她怎么可以不要我,我就是她啊,她怎么可以不要自己呢?她不能不要自己,你说对不对,晗姐姐?”说完,小家伙抬头望着我,小脸儿因为激动拧在一起,脸上都是眼泪。
我望着她,迟迟没有开口。
“晗姐姐,要不了多久,这里的裂隙会越来越多,我会随着这个地方一起消失,她不能不要我,我和她会一直留在这里。”小家伙平静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棵桂树。
我松开她的手蹲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而后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人能不要自己,但每个人都能在拥抱过去的自己之后,去迎接未来的自己啊,她只是长大了,准备放下了,你一定也很希望长大吧,这样就能一直陪着她不是吗?把她留在这里,是个错误啊小家伙。”
后来小家伙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像个刚刚降生的婴儿。
在对原中心小学教师宿舍楼一单元二楼202号房及原主人做彻底调查后,基金会得到以下事实:
- 该住房原属于新近入职特工Yang及其家属,2017年,特工Yang在正式入职日并未到相关站点报到,后基金会做调查后定为失踪。特工Yang目前已经死亡。
- 特工Yang的父母曾为基金会人员,在其五岁时于一次调查异常的过程中双双牺牲,在该事故之前,其父母的掩饰身份为该学校的教职工。特工Yang在进入基金会时有意隐瞒了相关事实,其父母的档案也在该次事故后销毁。
- 特工Yang为一名现实扭曲者,其在入职时有意隐藏了这一事实。
Dr.Joan33坐在站点顶楼的天台边上,在喝一罐青岛啤酒。
“喝酒呢?”
身后传来声音,Dr.Joan33没有回头,只是把右边装着几罐青岛的透明塑料袋拎到了左边。
“我就知道你在天台呢,”Light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撩起白大褂,坐在在原来放酒的地方,“嚯,视野不错啊,比我们站点天台风景好多了。”
“要吗?”Dr.Joan33递过来一罐。
“唉,你对青岛还真是充满执念。”说着,Light博士拉开了啤酒的拉环,“这么久没见,没点儿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最近还好吗?”
“…….”Light博士把嘴里那口酒咽了,“你还真是……算啦~”
“原来,那个时候你在看那棵栀子树啊。”
“是啊,你知道的,我还算的上是喜欢栀子,”Light博士又喝了一口酒,“那棵栀子在那个学校搬迁以前长得还是很好的,半个学校都能闻到香气,很像小时候院儿里那棵。”
“现在已经没有了。”
半晌,Light博士才开口:“我明天就走咯?”
“嗯,去哪儿?”
“你知道的,不能告诉你。”
“嗯,知道,注意安全。”
“你跟Cabbin相处得怎么样?感觉他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就那样吧,我做好我分内的工作,上司总会喜欢能干的下属的。”
“33啊。”
“嗯?”
“少喝点儿,”Light博士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绿色的易拉罐“啪”得一声放在右手边,“青岛其实没什么好喝的。”说完,Light博士站起身来,拍了拍牛仔短裤,转身离开。
“晗姐姐!”
Light博士顿住身形,“嗯?”
“谢谢你。”
Light博士回头,看见Dr.Joan33正背对着她,放下啤酒罐,举起右手在头顶晃动着。
“大恩不言谢~”
Dr.Joan33突然笑起来,回头,看见Light博士挥手的背影,有风正吹起她的白大褂。
“谢谢你没有把我留在那个院子里,注意安全啊,下次见。”Dr.Joan33嘟囔着。
站点办公楼顶楼,Light博士背靠着女儿墙,朝着正往下落的温吞着的像蛋黄儿似的太阳吐出一口略带青色的烟。就算是盛夏时节,日暮时分的顶楼却也总是有风的,Light博士看着自己吐出的烟一下子被风扯远,又停下,一来一去地就这么慢慢儿散了。
大概是太阳终于看不见的时候,天空泛着瑰丽的紫色,天台的铁门被敲响,站在门口的研究员助理在暗淡的天光里隐约看见Light博士抱着一只手偏过头,瞥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把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烟卷送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烟头亮起来,迅速燃到尽头,“说吧,这次又是哪儿?”Light博士说这话的时候,他总觉得像是有一口烟喷到他脸上。说着,Light博士的身影已经没入他身后的楼梯间了,他也如同从前许多次一样,一边转身跟上,一边说着,“是一处时空异常,位置在……”
“时空异常?”Light博士看了一眼报告,抬眼望了面前的站点主任一眼。
“嗯,原来是个中心小学,后来搬迁了,就改成了个幼儿园,预计内部有一名现实扭曲者,在沟通上有些困难,需要一名相关的专业人士。”
“那也不一定要我去吧,而且……”说着Light博士翻到了报告末尾的日志。
“而且?”
“而且没有谁比我更合适了,我明天就去,”说着Light博士合上文件夹,拿起来挥了挥,“再见,朋友!”说完走出了站点主任的办公室。
“看!我说她一定会接这个任务吧?这下Cabbin这老家伙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站点主任对身后的研究员助理快活地说着,脸上有着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而后者只是望着办公室的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