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秘匿项目?

— 你好,博士。

— 早安,Administrator。

— 博士,我意识到今天自己应该被“抱恙”,但如您所见,我设法克服了那些小麻烦才得以和您坐在这谈话。

— 没问题,Administrator。随时恭候。

— 听您这么说我很高兴。博士,我邀请您到我的办公室来讨论一个目前让基金会很头疼的问题——虽然我不常这么做,但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 秘匿项目。

— 没错。现在,请原谅我的无知。如您所知,管理员和议会成员们不介入单一部门、设施或收容区的事务,我们的行动范围很广泛。鉴于我们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就需要像您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来提供信息。那么现在请告诉我——那些秘匿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 首先,它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恕我直言,Administrator,看在要控制情绪的不成文规定的份上——哪怕基金会的行动精准无误,行事风格冷酷残忍,也难以在有它们的情况下取得成功。Administrator,我看到你眼里的亮光了——是的,我得承认,自从二十多年前我摊上监督它们的事以来,我就没再安心过。说实话——我很害怕。

— 怕什么?

— 它们令人捉摸不透。在基金会工作的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实——哪怕是Keter项目也迟早会被逮住,被关在收容室里,然后在适当的情况下被无效化。这是我们一贯的目标,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更是这一切的基础——我们能够在晚上和普通平民一样安然入睡。那个秘匿的项目破坏了这凌驾在混乱之上的秩序,它们会逃开基金会的项目等级分类,包括所有规则和程序,它们不会在乎我们为了收容它所付出的一切。它们无处不在又影响巨大,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东西在背后控制着它们,因为我们连它们从何而来都搞不懂,更不知道它们会为了摧毁基金会干出别的什么事。事实上,我们对它几乎是一无所知,甚至没法把它立为一个“项目”,因为已知的信息太少了。这正是我所害怕的,Administrator——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没准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跟它撞个正着,或者正盯着它的眼睛,却根本没意识到我正从一个致命威胁前经过。相信我,除了这种情况我都会知道的。

— 说得对,博士。您知道管理员们不怎么谈论他们自己的感受,但鉴于这种情况——仅仅在咱们两个之间,我承认,当我第一次了解到它们的时候,咱俩的想法一模一样。

— 我曾见过许多的异常项目,Administrator。我很清楚我所在设施的目标。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想尽快排除每一个疑虑和难点,而这正是问题所在。当我想到秘匿项目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百年了,他们一直在清理SCP-PL-086,也在不停地生成新报告。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从那栋楼里出来。我们被卡在了一个死角里。还有,我感觉作为研究员的“我”总是会被领先一步。

— “被领先”指什么?

— 秘匿项目很擅长欺骗基金会,但它们对这个组织似乎没有详细的了解。它们不知道基金会到底是什么、我们的ID、我们怎样交流、私人住所的位置、有多少D级人员和议会成员。没准它们知道,它们很聪明,但这好像有人给它们编了程一样——目的是摧毁我们,原因是没有原因。

— 您说的很悲观。博士……

— 我没法往别处想。当然,我没法在只有这种情况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当我被分配到专门研究秘匿项目的团队中时,其他不属于秘匿项目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 这正是我想和您谈的。总的来说,您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最近一直在看您的档案。此外,和您说的恰恰相反,您在担任秘匿项目研究的负责人期间获得了重大进展。

— 那什么也不算,Administrator。

— 你是这样想的吗?议会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 真的?

— 没错。来吧,不用憋笑了。

— 这……能听到这个,我很高兴,Administrator。但是直到我的团队把秘匿项目降到Safe级别,或者干脆把它无效化,我才会满意。

— 其实,我们有在考虑你的退休。

— 什么?

— 基金会里有很多更新鲜、更有活力的年轻人。

— 你至少先说出一个。

— 您没必要用这么激动的防守态度说话,博士。

— 首先,我只是不接受你的……你的想法。

— 您真的没必要这样。但是您知道程序。

— 你会请我喝点酒,在那里有一群保镖护送我,你会举起酒杯敬酒,嘴唇贴着杯沿,虽然只有我在喝酒。然后,我紧挨着我的妻子在新装修的房子里醒来,面带微笑地开车去面包店——那个我一周前刚成为老板的店铺。我很了解你所谓的程序,也熟知记忆消除药剂的类型及用途,我更知道你是如何组织这一切的。我知道你不该提醒我这些事。

— 您需要一个助手,博士。您已经不年轻了。

— 我拒绝。告诉我,Administrator,你跟我提秘匿项目和我的成就,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正策划着让我的职业生涯就此了结?我对那些收集来的文档资料有独立控制权,假如你是对的,那就只有我离解开这个谜团只有一步之遥。

— 你的野心超乎了你的能力。

— 扯淡。

— 依我看,那堆被你称之为“文档资料”的废纸才在扯淡,看了几篇后我差点笑出声来。

— 你怎么敢这么说,Administrator!

— 请您冷静点。

— 你门口现在有多少警卫?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己去看。

— 坐下来。

— 你把门锁上了?!你想现在把我杀了吗?!我要求你立即解释!

— 我们还没谈完话呢,博士。

— 连管理员都没有权限……你是怎么得到访问那些文档的权限的?

— 那些文档在基金会的主服务器上。

— 文件是在那……但有关秘匿项目的文档……

— 您的工作负担太大了,博士。

— 你到底是怎么搞到权限的?你说秘匿项目用不着你担心,而且……我没有把文档发送到主服务器。我的办公室里有原件……

— 我再重复一遍:请您坐下。

— 你是O5管理员。你的ID是什么?

— 请您坐下。

— 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你甚至没带权限卡。

— 坐下。还有,不要命令管理员。

— 你的ID……

— 我很高兴看到您打算坐下来。

— 你的ID到底是什么?

— 是O5-15,博士。

— 议会一共才十三名成员……

— 好吧,我只是忘了查了。

— ……

— 别再假装害怕了,你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妈的,我差点就能做到了……那个词叫什么?哦对,揭穿。瞧瞧,多亏了你,我才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 ……

— 我们能重新用正式些的语气谈话了吗?

— ……

— 沉默代表“好的”,是吗?那行。

— ……

— 所以,告诉我……什么是秘匿项目?

— ……

— 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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