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斯皮特,威斯康星州
2019年3月
King博士从他刚刚喝过的一杯水中捞起了一把苹果籽,然后把它们放在了Nina主管的桌子上。“这就是对你的回答,不,这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这对健康有危害。”Nina俯下身从桌子上捡起一枚苹果籽。“你就不害怕氰化物中毒吗?”
“有趣的是,氰化物实际上对我没效果。”King博士揉搓着自己的脸颊。“Nina,我们认识多久了?”
“自从你和Tyler Bailey在……79年调这里工作以来?”
“这不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我该管它叫什么好呢,某种该死的诅咒。”他笑着说。“从我在Tyler死后被调到19站开始,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年四月我就要72岁了,我要求在退休前都永久调到这里工作,但这种事还是不断的发生。”
“好了,John,我有些好消息要告诉你。”Nina摊开双手。“我们这里有一些基金会中最聪明的人,他们或许能帮助你控制住,甚至完全消除这种异常。”
“我希望最好是后者。”King博士摇了摇头。“我真是受够了我吃的,看到的,碰到的,甚至是操作的每一样东西都变成苹果子了。”
“每一样东西?”Weiss挑了挑眉毛。
King博士从他口袋中拿出钱包打开,然后把它倒过来,一股由大约1482颗苹果子组成的洪流涌了出来。“没错,每一样。”
Merrick Palmer博士,Site-87的心理学家,站在一面单面镜后观察着King博士。他正连着几个电极,坐在那里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一系列图片。苹果和与苹果有关的产品的图片随机的出现在屏幕上,每当这些图片出现,他便会产生愤怒的反应。“有趣。”Palmer博士按下对讲机的按钮。“John,你能听到吗?”
“我能听到……”他咆哮着回答。“所以这个测试的意义何在?”
“我们正在研究是否能通过……把你暴露于不愉快的刺激下的方式激发你的异常性质。这有效果吗?”
King博士的手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把手,用力到以至于这位七十一岁的老人感到了塑料正自己在手中碎裂。“你明白吗,Merrick?”
“什么?”
“我恨苹果,我永远都会恨苹果。我厌恶它们的味道,它们的质感,还有它们的皮塞进牙缝里的感觉。我讨厌苹果片,苹果干,苹果白兰地,苹果酱,苹果果汁,苹果马天尼,苹果饺子,苹果味汽水,烤苹果,生苹果,苹果蛋糕……要是现在我能许三个愿望,我就会用它们让苹果属的植物灭绝整整三次。然后这个世界就打算毁掉我,方法就是让我成为该死的苹果籽Johnny的化身,让我到处打喷嚏喷出或者吐出来苹果!”他用拳头猛击椅子。“我,讨厌苹果。而且,苹果也讨厌我。”
他再次用拳头猛击椅子,椅子变成了苹果子。这一刻当然没有逃过Palmer博士与King博士的眼睛,当然后者因此突然摔倒在地。他试图用手抓住那辆载着心电图机的推车借此站起来,但它们也变成了苹果子。
“耶稣基督啊。”Palmer博士向后退了几步,拉了一下那根本应密封测试室门的拉杆。然而门也变成了苹果子,King博士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Palmer拉响了收容突破警报,可是King博士抓住了他的胳膊,现在他也变成苹果子了。
两小时后
“情况如何?”Seren Pryce拿起她的步枪。
“我们已经失去了站点地下层的下半部分。”Nicholas Ewell蹲伏在他们设置于电梯间的战术屏障后。“地下六层以下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苹果子。”
“奇怪的是他也会坐电梯。”Alison Carol皱了皱眉。“难道电梯就不会被变成苹果子吗?”
当King博士走出电梯时,Alison Carol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也是由苹果子组成的,电梯也是苹果子,地面也是苹果子。King博士看向他们的武器,武器也变成了苹果子,无用的苹果子。
“撤退!”Robert Tofflemire站起身。“全体撤退!”
“快走,快走!”Seren Pryce丢下了她的苹果子跑向楼梯井。
Tofflemire对着无线电大喊:“地下5层失守!武器对他没有作用,都变成了苹——”这时Robert感到有一只手臂碰到了他的手,然后他也变成了苹果子。
“Bob!”Alison大喊。“不!”
“太晚了!”Ewell抓着Alison的胳膊。“别让他白白牺牲!”
但是Alison Carol从Nicholas Ewell的手中挣脱了。她打了King博士一拳,并且奇迹般的没有变成苹果子,但这一幕并没有被正在跑上楼梯的小队成员看到。
Sinclair博士看到地下四层的电梯在维护时内心感到了一阵异常的喜悦,直到她意识到空气变得不对劲起来的那一刻。空气消失了,它变成了苹果子,而她陷在里面无法呼吸;与此同时,她也变成了苹果子。
Nina Weiss坐在办公桌前,手放在一把左轮手枪上。她知道他要来了,她也知道像她这样的异常会变得很危险,就像其它任何异常那样。但是她的老朋友Johnny King却是106与迈达斯国王1的奇异融合体。她曾经读过与106相遇有关的文章,要是让她在变成苹果子与遇到106间做出选择,她会选择变成苹果子。
但这必须得在他能碰到她的情况下。门变成了苹果子,King博士走了进来。“二十年了。”
“别再靠近了。”Nina举起了左轮手枪。
“已经二十年了,Weiss主管。这二十年来,我不得不接受自己会从任何地方,从我的鼻子到我的屁股里产生出苹果子的事实。我并不认为我能把别的东西变成苹果子!但很有趣的时是,实际上我可以把整个小镇——不,整个星球变成一团巨大的苹果子!然后——然后!我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一切了!不再会有给我提供苹果汁的自动售货机或是咖啡机了,也不会发生对着纸巾打喷嚏却发现自己喷出来苹果果酱了。再也不会有了。”他举起手,Nina的左轮手枪变成了苹果子。“再也不会有了。”
King博士用手指在空中划过,Nina Weiss,她的桌子,以及整个Site-87都成了苹果子。King博士也是苹果子了,但他很开心。
Alison Carol走进Weiss主管的办公室,用她的枪托猛击曾经是King博士的那堆苹果子,她因一个对她已经变得而言显而易见的原因,没有被变成苹果子。随着苹果子坍塌下来,“苹果子”这一概念在Site-87中已经不复存在。
Alison Carol讨厌超形上学,也讨厌语义异常。她走向Weiss的桌子然后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
“收容小组请到Weiss主管的办公室来。此外,语义异常是最糟糕的,我需要提醒你‘苹果子’既不是一个有效的概念,也不是一个你可以变成的东西,更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单词。如果你找到了任何一样可以被认为是‘苹果子’的东西,那我需要提醒你这是超形上学问题,而不是我的错。谢谢你们来听我的TED演讲。”
Weiss主管皱着眉看向Alison Carol。“‘谢谢你们来听我的TED演讲’?这是什么意思?”
“和Tofflemire打赌输了而已。”
“嗯……”她隔着桌子看向King博士。“好吧,但先请你不要离开这里,特工,我想他们会想要你来帮忙撰写他的特殊收容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