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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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气温将会骤降,高温降至43华氏度,全天有雨,夜间可能有雨夹雪或冻雨,低温为23华氏度,请确保在人行道和台阶上撒盐融雪。周末还将更加寒冷,周六的最高气温将为32华氏度,并有30%概率积雪深度超过1英寸。以上是本地天气预报,现在是12月12日上午6:45。接下来,请收听波士顿爱乐乐团演奏的柴可夫斯基著名作品《胡桃夹子》。

Thaddeus Xyank博士揉揉眼睛,除去些许困意,坐了起来,弓起身子敲着自己的背。这个早晨与迅速接连过去的数十个十分相似。例行之事也有其魅力。眼睛,牙刷,衬衫和领带。实验服,密钥卡,咖啡和硬面包圈。公文包,走廊,“早上好,Phil。”“早上好Xyank博士,昨晚睡得好吗?”“当然,”办公室,检查邮件。关上门,卷起窗帘。一个沉闷的周五早晨,潮湿而又灰暗。他只在这种时候为燃油取暖和基本温控系统感到高兴。原始人盲目的“摩擦它”的不便终于变为了舒适。他抿了一口咖啡。还有些太烫,不过已经可以开始喝了。

~你有条新的语音信息。~

“Xyank博士,我是Marcus。我们碰到了障碍。传送机在运转,但是场的大小有些不稳定。最近的测试对象是一把椅子,只有一半成功传送,另一半则遭到严重辐射。我重新检查了你关于计时的备注,我认为你要求的精度超出了我们设备的性能。如果你有空,我10点左右会在实验室。别急,还有几件事要确认。”

经过如此多次的书写,擦去,再书写,白板几乎已变得粉红。他目光所到之处,笔记已经开始滑出白板的边缘。他的计算器启动,以50%不透明度进行加载,将所有内容以闪电般的高速进行复制以便复查。Marcus Kitterman找他谈的问题只需要1纳秒的精度。那就算用奔腾处理器都做得到……只要广播没在站内到处吵吵嚷嚷……

Xyank叹了口气,放松身子,突然非常高兴自己部门的工作只针对无生命物体,至少暂时如此。

~下一条信息~

这是Athena Ansastasakos的轮班结束报告。实验进展顺利,然而我们模型的拓扑结构导致了一些困难。请求从Extra-D额外招募两名拥有4级Delta权限的工程师以完成设备。请尽快回复。

Athena跟进Tachyon发射器设计的工作非常不错。281是一个很聪明的小物件,但它几乎没有提供任何对时间转移和时间膨胀的细节的理解。毕竟,它只是个接在闹钟上的大电池。不过,它比正常情况重了三千克,并且电路板的输入输出电压根本不合道理。有什么其他东西隐藏在这件设备的“第七面”。

~下一条信息~

你好博士,我是Burt Tomlin。希望在……0800会面。此时无法告知更多。再见。

“看在上帝面子上叫我Burt”的Bertland Tomlin?为了什么?他五年多没见过Burt了,176事故以来就一直没有。一股寒气突然盘绕在Thad的脊椎顶端,于是他靠在椅背上,打开了一个几乎是空的公文包,这是他存放几份用于在没有正确权限的人突然不告而至时“阅读”的空白文件。然而,Tomlin不在上面。他的权限是正确的。他也应该如此。他是回收团队的一员,在……在某个时候。如果他这么快就要来……

~下一条信息~

晚上好Xyank博士,我是Piemont博士。我只是向想你致谢,为了……糟糕,现在是1997年,不是吗?别在意,Thad。我们保持联系。

~最后一条消息结束~

……什么博士?他会是在感谢什么……哦。

在那种情况下,Thad认为最好开始这天的工作。他越快真正打破这层该死的壳越好。一个听筒,五下按键,另一端一声响铃。大风刮着屋外的树木,将枝头最后的秋叶吹得松松垮垮。

“初级研究员Anastasakos,”她接起电话,用一层薄薄的专业风度掩饰着她的疲惫。

“我是Xyank。可以请你加密通话线路吗?”

五下无音调的哔哔声。

“那样应该就行了,”Athena呻吟道。Thad简直能看见她在电话那头揉着眼睛。“我猜你是要说我给你留的那条申请?”

“没错,”Thad回答,“你有没有比较希望与之共事的技术员?以前打过交道的人?”Thad启动了电脑,开始浏览名单。

“没有特定的对象,”Athena答道,“我只是需要有人帮我把最后一块电路板可视化。我们……这一周很漫长,我们也取得了不少进展,但是如果我不能真正地看见我正在反向工程的是什么——”

“明白了。你需要多少人?”

“我记得我说过两个,但是……是的,两个就行。”

“好的,我会在今天午饭后把文书给你。得走了。访客随时可能到来。”

“哦?哦!好的。谢谢。”Athena说,松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Attie:多睡会儿。你这么累对我没好处。”

“截止期限怎么办?”

“Anastasakos女士,我们正在研究一件时间移动装置。没有什么截止期限。”Thad瞥了一眼手表。正好0700。还剩一小时。

“除非真的有,”他纠正自己。但是他已挂断了电话。


正当Thad与相位变换享受着激情时刻,0800昂起了它丑恶的头,门把手开始摇晃。叹气。“请进!”他喊道,仍然低头看着在页面上狂乱飞舞的红色标记。他的左手滑到桌子下面,抓住了准备在那里的伯莱塔92军用手枪……你知道的。只是以防万一。

门闩滑动,门停了一下,而当门打开时,一大团尘埃,风和沙漠的酷暑像原子弹一样冲击着他的知觉。Xyank博士畏缩了一下,咳嗽着,举起了手,同时两个穿着卡其布军装的人把门关上,摘下了眼镜。一男。一女。为在环境恶劣的世界中生存而荷枪实弹。携带着暗藏的枪械。疲惫不堪。

并且他们都不是Burt Tomlin。

“Xyank博士!谢天谢地,成功了。”女子脱下头巾,摘下护目镜,满办公室抖着尘土,就好像打扫是别人的活,并且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无事可做一样。Thad为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清了清喉咙。

“需要帮忙吗?”Xyank失去耐心地问道,笔终于掉了。他透过镜片盯着他们,而那个男的丢下帆布包,掏出一个小革质水囊,开始从角落里的水冷却器往里面装水。

一身沙漠的土黄色的男人轻声笑着,摇了摇头。“有趣。真是有趣。我敢打赌你有机会做很多次那样的事。”他大口地、贪婪地喝着,仿佛他上次喝到水已经过了好几天。“我们照着你说的来会合了。正好五十七天八小时零二十一秒。现在如果一切照旧,我希望汇报完回家看我的猫,拜托了。”

Thad向侧面扬起头。特定的时间间隔必有其含义。一向如此。换算成秒,那是4953600秒。用基本的“现在”间隔11.25秒划分就是440320个时间单位。所以他们要么是错过了,要么……“……你们是在哪年出发的?”

“博士,适可而止吧,”女性说,一边滑到椅子上,从她的同伴手里拿过水囊,“我是说,你提到过你可能会有点糊涂,当我们回到——”

“我这么说了?”Thaddeus从未想过自己如此擅长于轻描淡写。“好吧,我确实糊涂了。请顺着我说吧。”

二人组环顾办公室,渐渐开始有所领悟。好像他们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什么。男子看着他的同伴,探身向门边走去,打开通向一条忙碌的走廊的门。他试探着把他戴着手表的手腕伸过人潮,叹了口气。“……我们是特工Gregory Hartford和Vanessa Freedman……来自公元2019年7月5日。”

“你们在为谁执行任务?”

Vanessa闭上眼睛向前弯腰。“……你,博士。”她伸手拿起一个小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涂金的陶杯,把它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它是Safe级……但是别往里面倒水。还有小心点。它已经变强了不少。”

博士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懊恼的直线。根据现有模型,来访者到的时候正好。他为这些额外工作咒骂着将来的自己,但是也明白这毫无用处。这正是他力图让他毕生的工作接近的目标。“谢谢你们两位的付出。欢迎来到1997.”Thad将日期、时间、名字和回收物品记录归档,然后拿起听筒,迅速连续按下至少19个按钮。“请接12……Thaddeus Xyank博士,有关一次‘迎接’……好吧,我会等着。”这会是个非常忙碌的上午。


Marcus粗野地捏住鼻子,用他9点钟买的早餐三明治剩下的一点儿包装纸擦了擦它。值得称赞的是,在做其他事之前,他用控制器边上的洗手液洗了手。一把椅子阴燃着的残骸仍然躺在测试间的地上。“……两分钟,”他说,从电脑机组上滑下,重新检查房间内的盖革计数器。

“你一天要做多少这样的测试,Kitterman先生?”Thaddeus盯着显示着记录的事件的屏幕。281与EM传送器同步激活。测试间内,一个时间泡爆发而后又收缩。这时出现了一道闪光和一个辐射峰值,接着剩下的那一点崩溃了。

“从10点到20点,我们一直在慢慢提升Δt。在3秒到5小时之间都能起效,但是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场就开始变得不规则,并且——”在房间的另一边,计数器猛地发出一阵嘀嘀声。“哦,开始了。”

一阵响亮的碎裂声和一道明亮的闪光过后,五分之二的椅子落入了残骸堆中。阿尔法,贝塔和伽马波,以及几百万个自由中子在房间里四处飞散。

“Yikes,”Thad靠在椅子靠背上,直截了当地说,“那——可不应该发生……”

“呣呣呣呣呣呣。那种强度的辐射会让人类穿梭者在几天内失去他们所有的毛发,随后是他们的胰腺,”Marcus摇了摇头,“我认为这是因为事件边界在穿过实心物体时截断的大量的原子,但是在我得到一次成功的经验之前,还很难说。”

Thaddeus检视着整排的显示器,同时他的计算器开始重复验算预期的值,将结果显示在他的眼前。每处计算都没有问题。所以现在是问蠢问题的时候了。

“你重启过了吗?”他问。

“嗯。”

“核对过时间精度了吗?”

“精确到皮秒,”Marcus说,轻拍着他面前的铯原子钟,好像那是他的老朋友。

“那法拉第笼关上了吗?”

隔壁测试间的巨大爆炸声让他们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一根两米长的工字钢,连“没有”这个词一起被等离子拦腰切断,凭空出现,砰地猛撞在地上。Marcus Kitterman困窘地看着不快的Xyank博士,后者揉着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

“……Kitterman先生,以后请多注意想想无线电通话的内容。”Thad看向测试间内,把空气从他嘴唇之间呼出。“现在在这建个法拉第笼,解决掉这个悖论。马上。”

“是,先生。”Marcus答道,手里已经握着电话听筒。

—-

在午饭过后,他的办公室里又冒出一个不请自来的男人,仍然不是Bertrand Tomlin。更要命的是他正匆忙翻阅着公文包中的文件内容。或不如说,文件的无内容。他腰带上挂着的徽章只写着亮红色的“EC-3”.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打扰一下。

这个3级吓得魂不附体,迅速转身举起手攥成拳头,准备把看到的任何东西揍扁。他的眼神很容易辨认。这个人看过些什么……很多很多。其中有些已经超过了Thad的薪酬等级。3级收回拳头停下动作,眨了眨眼,恢复了理智,放松下来,倒在桌上,抓着自己的胸口。

“天哪Thad,你要吓死我了!”

“你似乎让我处于下风。请问你是哪位?”Thad生硬地问道。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是他认不出是谁。

3级站起来,伸出手,Thad不情愿地握了一下。“Lowell Piedmont博士,EC-3,”他说,笑容悄悄溜回他的脸上,“你知道的,你可不是个容易找到的人。即使是在你确实存在的时候。”

“嗯,我很清楚,”Xyank说,将身后的门踢得关上,然后急忙走回桌前。公文包的一声合上了,门闩也自动拉上。“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Piedmont博士?”

“没有什么。好吧。还没有。”Piedmont博士答道,“但是……我不清楚,我想之后会有的。只是……咳。这很难说出口。”

“只是我已经做了?”Thad提出,同时接了一杯水,慢慢地啜着。

“是的……你似乎既完成了没有做过。真叫人迷惑。”Piedmont博士令人讨厌地沿着一张茶几滑动着他的手指,像其他人在他面前做过的那样盯着它看,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

“说起来可能会让你有些吃惊,博士,但是这不是我的第一个时间异常,”Thad说道,仔细地观察着。他在等待一个借口,能让他叫安保人员把对方赶出去之类的。什么都行。某种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的线索,但是Piedmont博士的眼袋的某处似乎透露出他并不怎么符合以上描述。

“好像我不知道似的!”Piedmont最后说道,“这整间办公室……嗯……我想你很快就会发现的。”

“恕我失礼,先生。但是你有什么除了隐晦的对未来事件的提及之外的事要和我说吗?”

“……只有一件:‘机密收容’部是你的朋友。如果你发现自己需要任何……比如说相关信息……那么,你算是找对人了。”Piedmont博士眨了眨眼,在Thad的桌面上留下一张名片,然后离开了。“下午好。很高兴我们能够再会。”

Xyank博士盯着卡看了足足四十五秒,然后决定“管他呢”,拿起了名片。

Lowell Henry Piedmont博士

伦理委员会 / 3级

Ex. 8-065-92

“……哦他妈的。”


下午剩下的时间可喜可贺地平静无事。安静的计算,一顿美味又营养的饭,随后不久的带来放松和清洁的肠道运动,一些假定和推测以及打给Attie和Marcus确认他们进度的电话。他自己的快子场探测计划将让442i型成为现实。并且是提前了六七十年。正是在他看着证明这可以实现的白板,一只手撑着脑袋,思考着怎么可能在一样东西被发明之前发明它时,敲门声响起。

Thad迅速地拉下投影屏幕挡住了自己的笔记。“门没锁。”

从人堆边缘踏入房间的是特工Bertrand Tomlin,戴着圆顶礼帽,蓄着八字胡和络腮胡,穿着棕色粗花呢夹克,衣冠楚楚。他剥下脸上的假胡须,吐出嘴里几根乱跑的纤维。“抱歉,我迟到了。差了将近半个小时。”

Xyank还没来得及表示这没什么区别,并且他今天早上也非常忙碌,一份杂志被放到了桌上,这是一份崭新的杂志,尽管纯蓝色的封面上清楚地写着出版年份是“1892”。就在这白色的年份下面写着:《基金会》。“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到底怎么会出现在这份期刊里?”

“什么?!”Thad抓起杂志,翻到目录。千真万确,他就在那。Athena的名字也在那里。“这真是不像我。我怎么可能会发表还没被发现的成果?”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Tomlin说,一边解开领带,踢掉不合脚的鞋子,“既然你已经……等等,你说它没被发现?”

Thad看着Tomlin愚蠢的表情,神色完全表明了那表情有多么愚蠢。

“不要那么看我,Thad。你怎么敢那么看我。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引导你,努力让你跟上你自己,还他妈的得和其中一个你说清楚这些!”他把椅子往地上一砸,然后坐在上面,盯着那位博士,有意地搅乱头上的发油。“你告诉我时间旅行将在今天被发明出来。你是在对我而言的37小时14分……17秒前这么告诉我的。注意其中18.47小时是在公元1892年5月1日。你的模型怎么说?”

Thad拿起一支红笔想要把它写下来,但是Bertrand把笔从他手里拍掉了。

“算。就。够。了。”

“……8月19日二十……不对……四十七……天哪!那不可能是对的!”

Tomlin的眉毛简直要抬到天花板上了,他交叉着双臂和双腿,嘴角不满地下垂。“我实话和你说,Thad。我甚至不再记得和你见面。我几岁,我本该几岁,哪条因果的丝线和哪条搞在一起。现在我累了。我觉得痛。我闻起来像狗尿,像马,像铁路站场。有什么东西把我们彻底搞成了一坨狗屎。要么我们是太过深入了,要么是还不够,我最少最少需要从你这里听到,现在就要,时间旅行是在今天发明的!”

电话响了,Xyank接起电话:“Thad Xyank……”

“Xyank博士,我是Athena Anastasakos。你能不能……”

Thad的手指划过钥匙,他脸上的神情明朗起来。“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们把最后一块电路板可视化了。它其实很简单,我都为我们没能自己想明白觉得尴尬。这件设备装有一种新型触媒。把它溶解在水里,它就会在室温下表现为超流体。你只需要摇晃摇晃,分子的运动就会形成发光的花!在测试管中的相对论运动!在室温下!”

Thaddeus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盯着他还未写下的论文标题。“我们能把它复现出来吗?”

“只需要用一套他妈的高中化学仪器!呃。原谅我的脏话,”她回答道。

勉强能听见对话的Burt Tomlin吐出宽慰的叹息,终于允许自己放松下来。

“好的。明天早上你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论文。然后我们要测试它。”

“但是博士,我们还要几个月才能制造出安全有效的原型呢!”她抗议道。

“我理解,但是现在我知道至少二十七个开放的循环需要闭合,如果我发现更多,我们根本没办法追踪……”他脑中的电灯泡亮起了。“……先检查一下。我们明天再进一步讨论这件事。有些事要处理。”Thad挂断电话,转过椅子,把投影仪的屏幕举起让Tomlin看见上面的内容。“这上面有什么你看起来熟悉的东西吗,Burt?”

“是的,那是个TVM的Temp Ex。”

Thad皱起眉揉了揉鼻子。“Burt……看在你想要的随便哪个神份上,再引导我五分钟吧,用人话重复你刚才说的东西,拜托了。”

Tomlin转动着眼珠子,坐起身子。“好吧,这是一个时间表达式(Temporal Expression)。”

Xyank茫然不解的眼神要求他继续解释。

“……时间表达式是一种模因/信息异常的时间转移方法,它使得任何事件边界都能同时作为选定目的地的视界和运载工具。这一条解出的是‘TVM’,或‘此时此刻’(This Very Moment)。”Tomlin检查着白板,抓起纸张草草写下记忆中的表达式。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表,靠近端详着它。“是的……这有点陈旧,但绝对是一个时间表达式。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没把它发明出来呢。”

博士笑了笑:“显然,现在我已经发明它了。”


Thaddeus Xyank看着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半真半假地清了清喉咙,把包裹滑进了里面。就在仅仅几个月前,这一切看上去还是如此绝望吗?一瞬间,他想打开门走进去,拍拍他自己的背,作为活生生的证明给他打气,告诉他有一天,不久之后的一天,一切努力都将得到回报……

但他没有这么做过。所以他这时也没有这么做。

好博士Xyank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迅速而潦草地写下一条方程。他慢慢走过朋友和同僚们纹丝不动的身躯,穿过所有固执地卡在因果的迷雾中的老鼠,前往走廊尽头永恒张开双臂等待着他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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