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吵闹的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坐在桌后的椅子上,脱下了那件残破不堪的研究服,露出那泛红的绷带,而后又艰难的拿起一支笔,在一张落灰的纸上写了些什么,身上还不时发出金属开裂的声音,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与叫喊,他放下了笔,靠在了椅背上;面对着门仿佛期待着什么,无奈的笑了一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Sears,你难道和他们一样吗?你的想法是错的,你们都是一群疯子!我们的工作是什么?我们每天做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把所谓的异常保存在你都觉得脆弱不堪的混凝土里,我们所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异常不断出现,我们保护的是人类,还是我们心里背后的那一面?” —— Error猛砸着桌子,质问着他的顶头上司。
“Error,我们05站点这么多年一直履行着基金会的信条,你为何会对此产生质疑?我们所做的,只是保护一切。” —— Sears面无表情地对面前这个暴怒的人说着。
“Sears,你对我有恩,我好心劝你,你却执迷不悟!既然你如此敷衍,那就不要怪我!” —— Error快速的走了出去,狠狠地摔了办公室的大门,办公桌上的茶水都洒出了几滴。
Sears无奈的擦了擦撒出来的茶水,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可……主任明令禁止过没有他的文件谁也不能打开……” —— 安保人员看着眼前的Error博士与往日的他截然不同,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你们的规矩。”Error用他那奇怪的手,搭在了那位安保人员肩上。“不!您不能……”Error向前走着,背后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Error拿着一盒金色的粉末,走出了收容间。
“再见,Sears。”Error拿着手提箱,按下了手中的按钮,离开了这孤独的建筑,他早就准备好了。
“全体人员注意,研究人员立刻转移,机动特遣队全体行动,站点发生大面积收容失效。” —— 外面的广播声引起了Sears的注意,他也许早就知道,又或者不知道。他站了起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开门的一瞬间,一团金色的粉末被吹了起来,Sears的脸上星星点点的有几片闪亮的金粉,而身上……裸露的皮肤无一幸免,都被覆盖上了金粉,在粉末中埋着一张纸,Sears用满是金粉的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他也许早就知道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项目编号:SCP-CN-810
项目等级:Safe
……
Sears回到办公室拿了些什么,转身往避难区走去……
“灾后处理做的怎么样了?” —— Sears对SpisMilky询问着站点的情况。
“幸亏警报响的及时,只有部分收容区遭到了破坏,有些异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关回去了,而且你怎么穿的这么严实,你不和我说话我都没认出……” —— SpisMilky打趣的说着现在的情况。
“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 Sears打断了她的话。
“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我可能要交给你一些权限……” —— 口罩下的Sears露出了一丝无奈。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 SpisMilky想伸手抓住Sears,但Sears迅速抽开了自己的手臂。
“这就没必要细说了,我把东西都留在了神智系统里,它会给你的个人邮箱发一份文件,密码是你的生日。” —— Sears说完就转头要走。
“我的办公室谁也不许进去,包括你自己。” —— Sears回头对刚想说话的SpisMilky说,后又快速的离开了站点。
Sears走出了站点的大门,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他甚至都可以感受着自己的皮肤在慢慢地被侵蚀,但他知道,他还不该殒命于此……
晚上9点钟,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我走出了旅店,迎接我的客人。“您好,旅途怎么样……” —— 我刚刚想上去寒暄几句,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一个面相僵硬穿着自身破旧的白大褂的人手里握着一条绳索,而另一头,绑在一位身着西服的年轻人身上,笔挺西服与那位年轻人劳累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心头一惊,但又平静了下来。那位身着白大褂的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向我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去。
“我不会再跑了,Sears,你去休息吧……您好,开一间双人房” —— 那位年轻人无奈的说着。
“哦……好,请这边走,这是你们的房间。” —— 我带着他们两人走到了离大厅比较近的一间双人房。那位穿着白大褂的人把绳索的另一头锁在了旅店的柱子里,把房门钥匙交给了那位年轻人,然后自己拿着行李走进了屋子里。在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了什么东西干裂的声音……年轻人坐在大厅的客桌前,放松地闭上了眼睛,我去厨房准备了一些饭菜拿给了那位年轻人,我坐在他对面,询问着那条绳索的原因……
客房台灯前坐着的Sears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金色的脸颊在平凡的屋子中格外显眼,他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他敲了一下桌子,听着敲桌子的响声,仿佛整个房间都在他眼前……盲人的听力总是更加灵敏。
“我和他非亲非故……” —— 那位年轻人向我道出了真相。
“那他是因为什么才对你这样?” ——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
“要我去还债。” —— 年轻人无奈的说。
“还债?我看你一身西装,手表,手提包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啊?” —— 也许是某件事驱使着我继续追问下去。
“没错,我本是一名在国际企业工作的员工,说不上富豪,但从来没有因为钱而发过愁,我的名字叫Error,很奇怪的名字,对吧?在某一天下班后,我的同事叫了我一声,结果被这位名叫Sears的人听见了,他立马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抓走了我,虽然他行动僵硬,但非常敏捷,力气也很大,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了解了他为什么要抓我,但我一直在辩解我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但他一直不相信,我只能帮助他寻找那个真正的Error。” —— 年轻人向我讲了为什么会被绑起来。
“那他为什么要去抓那个叫Error的人?” —— 我话音刚落,Error好像想起了什么,我上前询问,但他摇了摇头,继续给我讲事情的经过。
“Sears本是一家公司的老板,Error也是,他们两个白手起家一起办成了他们的公司,公司规模庞大,但两个人一直管理的非常好,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在公司的走向上出了分歧,由于支持Sears的人比较多,Error失败了,结果他恼羞成怒,一夜之间彻底删除了公司所有重要的资料,并卷走了全部的公司财产,之后就下落不明,Sears他一定要抓到他然后给大家一个交代。” —— Error向我讲述着Sears的故事,我觉得,有必要去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完成了。
“从那以后,过了多久了?” —— 话音刚落,Error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立刻回答道“四个月了。”
屋内的Sears听着外面两人的谈话,他想事的已经做到了,是时候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Sears脱下了他的衣服,露出来的,是一具金色的躯体,对疼痛早已麻木的Sears像往常一样扯下关节处的金子,以保持行动能力,而金子下面,就是Sears的血肉之躯……Sears贴着自己的肌肉缠上了绷带,忍受着常人无法接受的痛苦,躺在床上休息……
“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找得到么?” —— 我还在矛盾的希望着什么,继续询问下去。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就算一个人再坏,他也是一个人,人心本就是善良的,不是么,更何况Sears和他关系还那么好,Error也许只是一时生气做出了无法饶恕的事情,正想要一个机会去赎罪呢?” —— 我被他的话所震撼了,这时已经很晚了,他在讲完后便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而我……在大厅中思考了许久,不经意间,眼眶中流下了一滴黑色的眼泪,眼泪落在地板上,黑色与豪华的装饰格格不入……
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起的很早,收拾完就启程了,在他们走的时候我看到了Sears手上的绳索没有抓的那么紧了,而我,在他们走之后,收拾了东西,锁上了旅馆的门,便准备外出……
三天后,Sears独自一人走进了05站点,听着周围的一切,Sears欣慰地放松下来,他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听着指针转动的声音,他觉得差不多了……
“全体安保人员注意,有可疑人物强行入侵站点。” —— 外面的广播在警告着整个站点的人,站点内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而枪声的中心,是一位奔跑的人,枪林弹雨如玩笑一般避开了他,他飞快的跑着,口中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但都被枪声压了下去,只有一个人才能听到他的呼喊。
“Sears!Sears!” —— 那位可疑人物疯狂地叫喊着,他跑到了一扇门前,门上的牌子刻着几个字“05站点主任办公室”,而牌子的反光照出了旅店店长的脸。
他撞开了门,看着房间中间坐着的金色尸体和桌子上的站长移交手续,他心里消失了什么,他跪在桌子前,门外聚集着所有的安保人员,漆黑的枪口对着他,他嚎啕大哭起来,黑色的眼泪腐蚀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面具后……Error博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