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现在谁感觉更无聊,是你还是你面前的这个孩子。一方面,你压根就不想来这里;另一方面,她也并不乐意你来给她补课,何况她还没有工资可拿。可是现在她的表现实在实在太令人伤脑筋了。
你又一次从头开始。“项目编号?”你问,期望她这次能答对。
她抬头看天花板,好像那里印着答案一样,接着又看了看笔记。“SCP-1893,”磨蹭了半分钟以后,她才开了口。
已经很不错了。“项目等级?”你继续问,但愿她也在什么地方记了这个。
“嗯……Keter?不,不……euclid。项目等级:euclid。”她回答。
这次也还过得去。反正不管她能不能通过那场该死的考试你都能拿到工资。“特殊收容措施?”
你以为她这次不可能答上来,可是她让你吃了一惊。“所有包含或提及SCP-1893的故事都将被储存在Site 38的三号主机上,直到基金会的研究人员找到能在不污染其他电脑的前提下转移这些数据的方法为止。”她停下来想了想。“不论何时它们都要被保留在这台主机之中。如果SCP-1893开始表现出攻击性或者出现其他反常行为,按照SCP-1893的风格仿写的新故事将会被加载至这台电脑中。所有故事被SCP-1893侵蚀前后的版本的打印稿都将被存放在项目负责人办公室的三重上锁的保险柜里;为防止该SCP的扩散,保留任何其他形式的拷贝都是不允许的。为了以防万一,一切关于SCP-1893的讨论都严格局限于非电子版本的形式,除了上述的主机之外,在基金会的其他服务器和各种电脑上严禁提起SCP-1893这个编号。”
谢天谢地,也许她真的有机会过关也说不定。看她能不能保持这个状态了。“描述?”
她开了个好头。“SCP-1893是一种我们尚无法完全理解的现象,据信是以电子或数码设备为媒介的。这个实体至少表现出了程度较低的智能,能适应新的环境并且懂得避开不友好的环境,它与基金会的研究人员之间也能有简单的交流,尽管有些拐弯抹角。我们还不清楚这个实体是否拥有智慧,或者甚至是……嗯……自觉性?”
“自我意识,”你说。可是已经太迟了;她出了错。一声敲门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她的棒球教练,他把她叫到大厅里去了。你能听见他对着她嚷着什么,大概是和棒球有关的事,你听不太清。他好像又在用棒球棍敲打(不,这么大的声响应该算是“猛砸”)墙壁了;每当他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做。老牛,他们都这么叫他,一半是因为体型,一半是因为那些刺青。你的学生回到房间里,闷闷不乐地坐下。你等了片刻,让她平静下来,然后鼓励她继续背诵下去。
“SCP-1893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它的模因属性;针对该实体的一切观测,交流,或讨论,不通过讲故事的语言表达就无法进行。确切地说,一切提及SCP-1893的电子文档都会被该实体转化为一段长度,格调和内容不定的故事。然而,被SCP-1893侵蚀的所有文档都有一些固定不变的特征。”
你能感觉到她在拼命回忆,于是你稍微帮了她一把。“第一,该信息原本的内容——”
“——不会被改动,只会变成故事中角色的对话内容,”她接着说道,“第二,故事往往包含了两到三个角色;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成不变,是角色及其背景的设定和风格反映了SCP-1893当时的‘心情’。第三,故事的情节构成取决于SCP-1893能否确认读者的身份,因人而异。不过研究人员至今无法弄清这些故事的变化究竟有何规律可言。”
“最后,”你开口了,“所有被SCP-1893转化的故事中——”
“——都有一名不明身份的角色,被描述为一名异常高大,肌肉发达的男子,通常会在脸部或是靠近脸部的地方有看似牛角的刺青。此角色与其他角色的互动程度高低往往暗示了SCP-1893当前的攻击性的强弱;当该实体比较冷静时,这名角色只会被提到一两次,而当SCP-1893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或是准备发起进攻时,这名角色的戏份将会越来越重,甚至扮演故事的主角。”她把剩下的部分说完。
不论如何,只剩下最后一部分了。然后你们俩就都可以走了。“附录1893-A。”你催促道。
她看上去有点分心,不过你催着她把剩下的部分说下去。“尽管迄今为止一切完全收容SCP-1893的努力都没有成功,但是所有证据都显示基金会将其分类编号的决定已经使它接受了这个号码为自己的‘名字’,每当这个号码在电子媒介上被提到时,它都会作出明确的回应。”
敲打声。不,更接近于猛砸声——铝质球棒和水泥的撞击声——从大厅传来。他回来了。你赶紧替她说完。“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已构想出一个摧毁SCP-1893的理论性计划。根据这个计划,基金会的人员应该首先——”
撞击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门口,这时屋里的灯也熄灭了。你们俩同时拼命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