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 7603 1

返回上一页


Towards Others

我本无意伤害任何人。

事实上,在得知恶魔可以被圣器杀死之后,我感到的是一种解脱;身为恶魔,生活在恶魔之中,我却无法杀死任何人。我的父亲很快提醒我还有比死亡更糟的命运,并期望我制造更多伤害。如果我没有达到配额,他会亲自动手。

我们一家今日仍要出席每周两次的晚宴。第七界的领主们聚在一起,谈论八卦和商业事务。我,普路托,作为巴巴隆和泰利昂·泰勒玛的儿子,暴行王座的继承人,我被寄希望于超越所有的期待。

Prim_as_Pluto.png

但我的枪械训练失败了,101执行课也不及格,因为我拒绝屠杀他们带到我面前的那个可怜人。父亲本打算今晚夸耀我的成绩,用我帮忙准备的一顿晚宴庆祝,而我的失败令他颜面无光。是的,我不能精准开枪,但这是技术问题,而后一件事是任性而愚蠢的忤逆。

我对镜自视,心下厌恶。我甚至无法鼓起力量去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不消说,这副外表自然令我不满。虽然西装革履一直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我总感觉…毛病百出。说实话,我觉得是自己的灵魂出了问题。

但愿是因为还未加冕成王。但头顶那三支火焰能否将我的形象化腐朽为神奇,我报以怀疑。

父亲打开了我的寝门。“你昨晚没用餐。”他开口,“坦白而言,和你待在一起让我感到无地自容。若你无法简单地处死一个人,你就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你也没有获得灵魂。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病了。”

“是,先生。”我叹口气,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他大步离开了。我坐回桌旁,把头垂到桌上,耸耸肩脱下我的外套。至少,我不用摆出一副笑脸,假装一切顺利。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地敲门,接着母亲从门后探出头来。

“普路托?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我的声音闷闷地从紧贴着桌面的脸下传出。

须臾,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来,坐起来,看着我。”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的脸,但还是抬起了头。

“你能做的远不止这些,我们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玫瑰。你的枪法的确…欠佳,但这不是唯一的暴力形式——如果你问我的话,这是最弱的一种。”

我不想说我讨厌那个昵称,但我感到……手足无措。“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无关紧要吗?”我歪着头,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唔…你父亲有件事是对的。你必须得接受杀生,包括其他魔族…”

“我对杀死凡人没有意见;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只是变得像我们一样…但如果是其他魔族呢?我只是…办不到。”我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她温柔地把手伸向我的鼻底,抬起我的下巴。“我明白了,小玫瑰……我本人,对你父亲的骷髅屋一点也不感到愉快。在我看来,让人接受这样的命运无疑是残忍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花了这么多工夫,利用恶魔武器将恶魔退化成灵魂宝石,它能让你迅速而仁慈地死去,不会浪费时间…但我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强大有力了。亲爱的,我无法保护你免受一切伤害。”

我不愿接受,但母亲是对的。她很久以前就不是那个伟大的巴巴隆了,那都是我的缘故。如果有什么能让我克服对武力的矜持,那肯定不是保护自己,而是保护她。“…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有勇气结束一条性命?”

“哦,我肯定不会叫它‘勇气’的…那更像是…一种目的,一个缘由。当我杀戮时,我知道这是为了更好的一切变。另外,他们的灵魂也得到了有价值的归宿。”

“那父亲呢?”

“传统、消遣、肆无忌惮的自我放纵…力量,诸如此类。”母亲从不掩饰她对父亲的厌恶,“如果我们没有成婚,我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的。”

“我…我很抱歉,把你束缚在他的身边。”

“不,不,普路托。不必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快了,亲爱的,我们很快就不会再和他相见了…不过,他有一点是对的。为了继承暴虐王座,你必须强大起来。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但我不希望你是为我或泰利昂而做。我希望你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为自己赢得王位。”

Babalon.png

我凝噎。“可是…要是我不想成为贵族呢?”

“哦?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呃…大妓1也能登上王位,对吧?”

“大妓?和我一样么?”她微微侧头。

“是的,大致像您一样。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想去帮助他人。我想去传授,去解放。满足民众的梦想和欲望似乎是实现这一目标最直接的方法,而不是统治和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嗯…这需要培养多方面的才能,但我知道你已经有所准备。大妓传统上都是女性,或者倾向于女性,但男性大妓并非闻所未闻。但是,普路托,你……自己觉得呢?”

“您的意思是?”

“你觉得…愉快吗?”

“大概吧?”"我撒了谎。

“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当然可以。我很高兴我不用当贵族了。”我部分撒了谎。我并期待扮演贵族的角色,但我知道事情并不仅如此。它触及深处。

“很好,很好…但你应该知道,大妓依然需要杀死其他恶魔。甚至杀的恶魔还要多。”

“是吗?哦…好吧,我还是想成为大妓。”

母亲沉默片刻。“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你想帮助他人?”

“大概吧,我不知道。”我无言以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然,这是一个受人尊敬的称号。但…“我只是想更接近你。”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朝我笑了笑,“普路托,无论你用什么方式登上王位,都会令我感到骄傲,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玫瑰。别让这件事影响到你,亲爱的。我爱你,我知道你会挺过去的。”我试着对她报以微笑,试着为了她乐观一些,但我就是做不到。我勉强扯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她注意到了,轻轻叹气,揉了揉我的下巴。

“还记得我们刚开始火术课的时候吗?”

“是,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很不擅长。”我可以回想起所有催动火焰的失败尝试。从一开始,我能控制的就只有余烬,和我一样弱小又可怜。

"我不这么觉得。我的记忆中是一个勤奋而聪明的年轻人,他花了好几天时间来控制火焰,从火星,到余烬,最后变成了一堆篝火。”她用手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泰利昂把你视为一名失败者。我保证,有了正确的支持,你会成为任何人。我明白你有能力实现心之所愿。”

“我…也许你说得对。”

“我当然是对的,小傻瓜,毕竟我是你的母亲啊。”她笑了,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那么这样如何?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就我们俩。我们可以去看看镇上新开的硫磺乳品店,之后还可以去逛逛衣服,给你买一些真正的宝贝。”

“我…我想我会享受它的。”我点点头。咸味辛纳蒙™️和与母亲相处的时光总能让我振作起来。

“永远别忘了,我一直深爱着你,我的小玫瑰。”我们彼此拥抱,然后她离开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我想学习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干脆脱了外套,躺在床上。

我羡慕凡人的睡眠能力。来自人界的大多数罪人都说他们并不怀念那里,只在受折磨时改变说辞。我真想一直睡着,直到这一切过去,但我听见了宴会的声音,仆人们忙着摆盘装碟,客人们正徐徐入场,乐队奏响了G小调《拉斐尔的婚礼》

这首歌曾在人界中被拙劣复刻过,令我颇感欣慰的是,至少在地狱中也能享受到杰作洗礼的奢侈。

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我在房里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而整栋房子被我尽收耳中。我在无意中听去了他的许多话,他要么不知道,要么不在意。

“吾儿普路托的教育颇为成功。诸位知道,他在抛刀和长枪训练中取得了卓越的成绩,而核心课程也无一不善。我退位后,他会成为一代明君;无论我退位与否,他都是!”他和其他宾客一齐放声大笑。”

“那少年在哪?”

“噢,他偶感风寒,我们且让他在房内休息了。”

当然,这是为了挽回面子而谨慎地隐瞒了一些信息。我得承认,父亲绝不撒谎的原则在技术上还是不错的。我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但我被期望尽善尽美,谁都挑不出毛病。所以自那以后,完美就是我的目标。

“那好吧,期待他早日康复。可恶的东西总是恢复得很快,也许这对他是好事。我听说普路托的天赋是伤害他自己。”

父亲轻笑了一声。“我们为战争而生,普路托完全有能力利用好他的天赋。我保证,那孩子完全能以超速状态再生。我不希望他在前线到处流血。”

将我所受的伤害匀给他人一半,这种能力只有在有足够资源去完善并利用它的情况下才能奏效。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天赋,但只在吞噬足够的灵魂后才会出现。我的天赋只有一种作用——一件好的刑具。但我不愿使用它。伤害自己尚且困难,伤害他人更是如此。这又是一件我必须克服的事。

我听到有人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是个小恶魔,应该是我们的首席使女。“泰利昂国王,请容我说一句,红龙送来了您的包裹。”我听到金属轻微的撞击声,大概是一个托盘。

“如我所料?”父亲低语。

“的确如此,红龙恰在午时完成了他的任务。我已经约定在宴会结束后付款。”

“很好。他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他唯一告诉我的是,他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了重伤,耗尽了大部分弹药。会增加款项以支付这些费用。”

“嚯,他又在抱怨了。要是能安抚这只小猫的话,给点小费也无妨。”

“当然,王上。”她毕恭毕敬。

“诸位!我有要事宣布!”他站了起来,将托盘从她手中夺过。待所有人安静,他再度开口,“我们最近一直在谈论扩张第七界的事。此界是世间最普遍罪恶的恩人。如此简单的罪行——对他人施暴——即使是动物也会犯下这样的罪。但我们能做的远非如此,不是吗?”

Therion_Holding_The_Skull_of_Sullmoth.png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我的好奇心在此刻占了上风,决定溜出房间,更好地偷听父亲宣布的消息。我在楼上找了个位置悄悄观察。

“上一周期中,我们已将暴行扩展到针对自身,从而将自杀也被纳入到我们的权力范畴。但为什么止步于此呢?将暴力这一概念抽象化,已被证明是最有效的扩展方式,但我们遇到了瓶颈,我们希望争取的许多概念都被其他领主所拥有。直至今日。”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夸张地揭开托盘,“向你们隆重介绍…萨尔莫斯的头骨——前代鸡奸之主;加德鲁斯的头骨——前代瘾欲之主;贾戈诺特的头骨——前代亵渎之主。杀了他们,为我们谋得了这些罪恶。有了这些新罪的加入,我们将成为第九界的顶峰。”

父亲注意到贵族们的困惑,只是轻笑一下,“请允许我稍作解释。这一切都要从亵渎的获取开始。然而,什么是亵渎?天堂规定了罪的含义,将罪定义为公然违抗天堂的权威。此外,他们还认为言论是暴力形式的一种。”

他开始踱步,步伐平静而稳健。用他的话说,这是一种“让人们知道这一界是谁在掌权”的步伐。“我注意到一种趋势。纵观多个生灵世界,当人类获得技术,使信息更容易获得时,异端便会下降,而亵渎便会上升。拿下亵渎,会使第七界的罪恶更加丰富和多样化。除此之外,第六界现在不能再被称为诅咒一界了。”

“没了亵渎…”他双手合到一起,掌声鸣动,“他们名下就只有异端,一种只会贬值的罪恶。”

我可以听见母亲欲言又止,而后低声咆哮。她的外表平静如常,然而我能看出她正怒火中烧。

他没有理睬母亲,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宴会的来宾,举起萨尔莫斯勋爵的头骨,如同麻袋一样在手里悠闲地抛着。 “但要是投机是唯一的好处,我绝不会采取这样大胆的行动。我们从第二和第五界的领主萨尔莫斯手里盗来了鸡奸、暴怒和色欲。鸡奸罪已经反复贬值,且只在定义上有所扩张。它最初的含义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但后来扩展到肛交和口交,后者在人界中比比皆是,这在过去被认为是违抗上天的行径。拥有亵渎,可以让我们怀有这一罪孽,连同其他许多罪孽。如今鸡奸已经被我取得,这有力地证明了…接受最宝贵的罪孽是如此简单。”

“最后,是来自第四界的瘾欲和贪婪。众所周知,贪婪是成瘾的源头,无论是毒品和物质享受,还是简单的赌博。借着他们罪孽的另一产物,我们已经使他们完全依附于我们,他们也不得不成为我们的砧上鱼肉。很美味,不是吗?”甚至连我自己都对这一点印象深刻。在此之前,贪婪基本上垄断了所有与性无关的欲望,这无疑是伤及他们的筋骨。

"保守地说,通过这三笔收入,我们的扩张速度预计将快上十倍。朋友们,暴行的未来将光辉无量。”他举起双手鼓掌,因为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个推理,但即使是我也知道杀死三个来自不同界的领主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一定有所计划。

“所以说,你在宴会开始的几小时前把他们三个都杀了?”一个声音粗哑地问,很可能来自血河底下。

“当然,我得给儿子做个好榜样不是吗?”他大笑,其他人也附和着笑起来。

宴会在那之后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我已经看足了令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乘机溜回房间,从卧室窗口向外望,看能不能见一眼红龙。果不其然,他在那里,身旁放着一把福卡洛.50-格里芬反物质步枪。他坐在我们的台阶上,身上被撕开的盔甲鲜血淋漓,护板上布满弹孔和缺口,甚至穿透了衬垫和皮衣,里头皮开肉绽。他似乎折了一条腿,我敢肯定有什么东西刺穿他的躯干伸了出来。

如果他不是直直地坐着,那张脸上淡漠的目光会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尽管已经完全成熟,他的头顶却没有燃烧的王冠,也没有荆棘的光环。

想到他甚至可能不属于天使或恶魔的一员,这让我感到不安,再加上他的工作更是如此。在我的印象中,恶魔和天使是已知宇宙中最强大的生物;由于注入灵魂之故,每次都会产生更强大的结果,而眼前这个人以猎杀二者为生。而他竟奉命于我的父亲。

他孤身一人。来往于我们庄园的人都极力避开他,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提供帮助。他为父亲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报。

最后把我的注意力从红龙身上移开的,是我看到母亲在她的卧室里对父亲大吼大叫。

“你他妈疯了吗?!其他地狱的人会掐着我们的喉咙!地狱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有人追杀!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母亲尖叫起来。我不需要多么好的听力也能听到,“你的家人会因此陷入危险,我们的儿子会被他们伤害,你就毫不关心吗?”

"他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死了就死了,再要个新的不就得了。”

两人沉默良久。母亲终于开口了,“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我倒希望他们找来,也许这能让普路托成器,而不是躲在你两腿之间,跟个失败者一样哭泣。”

“…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险境?”

"“放松点,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

“为什么?!要是他们找到我们,你拿什么来阻止他们破门而入?”她诘问,但声音在话末越来越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沉郁,“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把你关于恶魔灵魂压缩的研究成果给我,你知道用它可以轻易地毁灭整个魔界。你把它藏在这么多繁文缛节后面,就为了防止被除你和‘你的继承人’之外的任何人利用。”

母亲吸了一口气,“在这件事上,我对普路托的信任胜过你。我让它独属于我,好让自己以更为人道的方式死去,而不是终有一天沦为骷髅。坦率地说,你应该感谢我的团队最先得到了它,否则就会有人计划做你想做的事。出于“仁慈”,我申请了这项研究的专利。”

"哈,你听起来真像个天使。区区借口而已,你这么做是因为这对你取食方便。因为你和那把叉子,我甚至设计不出同样的武器——血玫瑰。现在,允许你保管它到现在已经足够久了,但我不会等你乖乖就范。把它给我。现在!”

Blood_Rose.png

“不。我不会为了你而拿整个第八界——”母亲的话戛然而止,一阵链条和金属撞击木头的声音传来,她一定是躲开了。“你这个疯子。”

接下来我听到了一片混乱。咆哮声刺穿耳膜,木头咔嚓断裂,冰冻的铁链嘎吱作响。母亲的能力和我一样,她流的血愈多,她也就愈强大。在消耗战中,她从来都是胜利者。她的武器,那把干草叉在她需要时召之即来,从不离手。但父亲的冥界之链却能封锁一切,甚至更加紧缚。他不流一滴血就能轻而易举解除她的武装。

我赶紧穿上衣服,耳边响起了金属的响声和痛苦的叫喊。当我伸手去开门时,我听到了一声沉重的撞击,接着是窒息般的喘息声,我来不及做任何事。

父亲恼怒的笑声传来。“你知道……我一直想弄清我俩之中谁最强大。如果是在我把你肚子搞大之前,你就赢了。但有了那个男孩,你变得软弱了……不过,我想他就是我的对手,我得对付他。毕竟……”

父亲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争取自由的最后一次尝试。然后是她血肉的破碎之声。金属撞击声接踵而至,仿佛是她的武器掉落在地。

“…我不会再繁衍子嗣。”

我动弹不得。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起,时间和空气仿佛一并冻结。

她…死了。比死还要糟,我对父亲接下来要干的事心知肚明。那就是,他会屠尽她余下的一切,只留下她孤立无援的、蕴含意识的头骨。我对此无能为力,甚至没注意到音乐已经停了,直到它再次响起,仿佛巴巴隆王后没有刚被砍下头颅。

面对他,我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我听见他拿起母亲的干草叉,打开门,沿长廊走下,径直朝我的房间走来。我条件反射地溜回书桌,假装学习,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谢天谢地,他路过我的门走向了办公室,可能是去把叉子放进保险箱。但没过多久,他又折返回母亲的房间去…处理她,以防她以任何方式回来。

母亲被砍掉头颅的一幕仍历历在目,且从未消散。

我想哭,但…我不能,我不能让自己泪。我只知道我对她来说太晚了……但,在我允许父亲继续占有她的叉子之前,我会得到祝福。我吸了一口气,现在需要离开。

我打包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连帽衫、短裤、仪式匕首、背包,我扔掉了课本,装进了童子军时的生存用品。第七界遍布血河和沼泽,所以如果真要逃离,这一点必须考虑。

我离开房间,悄无声息地向父亲的办公室走去。他在这房子里所有地方都用着同样的四位数密码,所以打开保险柜不成问题。我把血玫瑰勾在背上,小心不被它的刺伤到,然后走下楼梯。我不在乎被人看到这幅平民打扮,手里还拿着把干草叉。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笑的权利,最多。在最坏的情况下,他们看到了施加影响力的机会。

我走出前门,看见了台阶上坐着的红龙。他浑身是血,散发着炽天使的气息。还没有人帮助他,这不禁让我停下了脚步。如果我不施以援手,那我也不比那个被我抛在身后的人好到哪里去。

“你就是红龙,对吧?能让我帮助你吗?”我问。

“我是,不了。”他眼睛都没抬一下。

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反问,所以我更具体了一点:“我是说你受伤了,我可以帮你疗伤。”

他抬头看我,面无表情。“泰利昂派你来的?”

“不是他。我从窗户看到了你,觉得你需要帮助。”严格来说,我说的是实话。但我宁可他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他没有用言语回应,而是微微点头,我开始了。恢复魔法是与生俱来的,但这是我第一次修复一条腿,这得把骨头手动复位。

“会很痛。”我说,将他的腿摆正。“要不要拿个什么东西咬着?”

“没事。”

“…很好,三…二…一…”我将他的腿一抻,啪的一声,证明大功告成,而那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了,剩下就没什么难的了。”

“你是泰利昂的儿子,为何要做这种事?”他最后开口。

“没什么原因,因为你需要帮助。”我抓起匕首在手背一划,用我的血作为魔法成分封住他的伤口。他继续凝视着。看到一个发言的机会,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为一个这样不在乎你的人工作?”

他看着我,“和所有想接近你父亲的人原因一样,为了钱。”

我想不出该如何作答,便识趣地沉默了。但在包扎好他的伤口之前突然灵光一现,“父亲眼里没有够好的东西,他只会一昧索取。当你无法再给予时,他还是会索取更多,他能给你的只有钱。”我包扎好最严重的伤口,给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然后站了起来。我生疏的魔法应该能确保他在几小时内痊愈,但关键是止血。“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再见的。”

红龙沉默地看着我,目光仿佛要在我的脑袋上钻出一个洞。我应该先措一下辞的。

除非特别注明,本页内容采用以下授权方式: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