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人死后会有一道亮光，就像你走在隧道尽头，而另一端是天堂。
我没明白。我只是尖叫翻滚着从死亡中惊醒，发现自己置身审判局等候中心。在我即将死去的一刹那，我的神经完全被火烧糊了，什么都感觉不到。注意，这可不是什么福气。我还在经历疼痛引起的休克，没有发现不知何时疼痛消失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我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死了。
当我稍微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在一间铺着软垫的房间里，就像大多数疯人院里的那样，房间里有一个牌子。
我们对您的离世表示哀悼。
请尽量休息。
打开门接受简单的审判。
工作人员每天会前来检查两次。
我决定在出去之前再休息一会儿，至少，我赚过那么多钱。有个人不时探进头来，黑头发，黑色细条纹西装，挺漂亮。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出来。
最终，我答应了。黑西装把我带进了一间哑白色的咨询办公室。
“那么，艾德里安，在我把你的判断结果告诉你之前，让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名为塔隆·西耶翰Talon Sciathán1。我想你多少对来世有些了解，因为你遇见过一个叫月见草的恶魔。现在，审判已经开始了，我不会参与其中，只是告诉你结果。我知道月见草已经把常见的问题告诉你了，而且很翔实。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作为死亡天使，我在这里会尽可能顺利地让你过渡到来世。”
“哦，没，我很好……等等，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是所有恶魔都会签合同，还是只有她？”
塔隆轻声笑了。“只有她。恶魔用这样奇怪的方式说话并不罕见。”
“那我…我想我准备好了，来吧。”
“好。”他深吸一口气，“首先，审判中最惯常的依据之一是你死前的最后行动。看来你是为了救月见草而牺牲了自己，根据烈士条款，这通常被认为是高尚的行为。然而，这条规则明确规定，它不适用于恶魔，所以将视为正常的自杀，必须正常解释。”
“什么？”我说不出话来。
“那么，你最后的行为是一起与帮派有关的谋杀及自杀，以恶魔的名义杀死了七个人。这一行为涉及对他人、对自己、对天堂的暴力……事实上，极其罕见。”他从那堆文件里抬起头来。
我眨了眨眼。“等下，让我猜猜，如果这是为了拯救其他人，那么这一行为的负面影响会被忽略吗？”
“是的，”他继续说。“虽然你最近可能已经改掉了坏习惯，这能为你加分，但你的生活仍然充满了自我毁灭的罪恶。所以，很抱歉地告诉你，你上不了天堂了。”
“这是一个袋鼠法庭。怎么，我不能为自己辩护吗？！一切都在我来之前就决定好了？！”
“是的。而且，你不属于什么宗教，所以你的罪过都没有得到宽恕。”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很抱歉，不应该这样处理的。”
“哦啊，我…我知道月见为什么这么讨厌天堂了。我想就这样了，没错吧？”
“差不多。接下来有两件事：基于你的罪恶，预计你会成为第七环小恶魔，大概会削减三四英尺的高度，并沿用许多犬科动物的特征。另外，在这个转变过程中会有很多痛苦。第二件事，月见草和我取得了联系，我动用关系把消息传给她，她说她在终点站等你……我会去找她。很少有人下地狱时还有人接风。”
我直起身子。“她在这里？！她还好吗？！”
“她很好。要杀死她，几颗子弹是不够的，只是有点酸痛。”
“行，那送我下地狱吧！我要去见她！”
“我……好吧，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代我向她问好。”
“我会的，谢谢。”我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径直冲出办公室，穿过走廊，进了一个车站，里面挤满了迷失方向的灵魂和一些恶魔。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举着一个写有我名字的牌子。
我扑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
“艾德里安？”
“是我，月见？”
“请不要再那样吓我了。那一定很可怕。”
“不答应。”我用力抱紧她，然后才撒手，“那么，这里就是地狱了？”
“是，也不是，这只是审判局的月台。把它想成……通往地狱的众门之一。我们已经在第七环了，但这就是他们让你下车的地方。”
“啊…所以要说服别人我不属于这里已经太晚了。”
“正确。”
“胡说八道。但你知道…我宁愿和朋友一起下地狱，也不愿一个人上天堂。对了，他们会解雇你吗？”
“会，但原因与我预想的不同。他们显然把你当成了一例诱奸案，发现我的指标不够。还有就是……你的肉身太烫了，不适合食用，我没得到既定的报酬，所以这也是一个因素。”
“诱奸案？…可我们没——”
“是的，这就是我被解雇的原因。我相信我前任察觉到了我想做的事，并以最羞辱自己的方式满足了我的愿望。”
“咳咳。哇哦。行吧，然后…呃…现在做什么？”
“嗯…你愿意作为第一个雇员进入我的PPLS吗？至少，我需要送你读完法学院，但我愿意承担这个费用，并提供带薪实习。你在我身边负责提供咖啡和扮演一段时间的信使。关于这些，被放逐者之图书馆有一个很棒的项目，况且魔杖人绝对是了不起的老师。至于地狱大学……”
“…”
她移开目光，没有反应。“…”
我打破了沉默，“我明白了，糟糕。”
“不，是昂贵。'魔杖人与被放逐者之图书馆’的学习中心也同样全面可靠，而且免费，只是需要交通工具，我可以提供。”
“我相信你…工作福利是什么？”
“食宿、免费大学、医疗保健，还有我的固定公司……而且，一旦我们立定根基，我也会在血河为你提供一条小船。”
我佯装思考片刻，然后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