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收容措施:4份SCP-CN-1593-1样本目前储存于Site-CN-599的标准认知危害物品储藏间内,任何情况下,仅许可提前申请通过的基金会人员进入收容间,所有未授权的进入均将导致收容间内置抹杀系统的直接处决。
进入收容间的唯一路径已设置三级防爆门,每级防爆门间应有不小于3米的距离,在任何非必要时刻每一级防爆门应保持关闭,以防止潜在的SCP-CN-1593-2个体接触SCP-CN-1593-1。任何对SCP-CN-1593-1的研究申请均应直接提交至Site-CN-599站点主管处,在确保申请者的标准认知阻抗系数(CRV)不小于25后申请可得以批准。
禁止任何人员直接接触SCP-CN-1593-1。
10/10/2011修订:
人员进入收容间前1个小时MTF-癸子-13“罪者回收”所有成员应提前于SCP-CN-1593收容间第一级防爆门口及收容间设备操纵台处就位,人员即将进入前MTF-癸子-13成员须先打开第一道防爆门,1,而后关闭,并启动第一级及第二级防爆门间的火焰喷射器,若经摄像头确认有实体在其间出现则应立即上报,而后站点毒气将自动释放。若无人员则方可通过第一级防爆门。通过后由操纵台处的MTF-癸子-13成员关闭第一级防爆门,并重复上述步骤。——SCP-CN-1593研究小组
描述:SCP-CN-1593为对一系列异常实体的总称,分别标记为SCP-CN-1593-1至3。
SCP-CN-1593-1为一G级认知危害实体,表现为一对人类眼球,其晶状体已完全褪色。初步研究表明其晶状体已与其结构相融合。此外SCP-CN-1593-1并不拥有角膜。与SCP-CN-1593-1相距10米内者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效应烈度与人员与SCP-CN-1593-1的距离和处于影响范围内的时间成正比。当受影响人员在SCP-CN-1593-1的影响范围内时若其CRV低于25则其会产生接触SCP-CN-1593-1的趋向。值得注意的是,若受影响个体并未察觉SCP-CN-1593-1的存在,SCP-CN-1593-1似乎会使个体自发地探知接触SCP-CN-1593-1的方法,其时若受影响个体离开SCP-CN-1593-1的影响范围并不会终止受影响者的接触趋向。当受影响者皮肤接触SCP-CN-1593-1时,人员将被逆模因化,但此时其仍能为一名人员认知,同时一次收容失效将被视为已发生,其后受影响者被编为SCP-CN-1593-2,可认知到SCP-CN-1593-2的非SCP-CN-1593-2人员被编为SCP-CN-1593-3。SCP-CN-1593-2相互间可认知对方存在。当SCP-CN-1593-2受到致死性伤害或将要死亡时会失去其逆模因特性2。
在一次收容失效事件中,有关SCP-CN-1593-2的外貌体征与姓名(或代称)相关信息均会消失,同时对SCP-CN-1593-2有记忆者均会丧失所有与之有关的记忆3,而后SCP-CN-1593-2所对应的SCP-CN-1593-3个体虽仍会受SCP-CN-1593-1部分影响但不会有强烈的接触SCP-CN-1593-1的趋向,且此时SCP-CN-1593-3接触SCP-CN-1593-1后并不会转变为SCP-CN-1593-2。
据不完全统计,在受SCP-CN-1593-1影响者转变为SCP-CN-1593-2前均对SCP-CN-1593-3有过至少一次损害其主观利益的事件。
根据附录 CN-1593-FC01和附录 CN-1593-DC01,SCP-CN-1593-2的外貌与着装较之转化前变为完全黑色,包括其所有身体组织和血液。同时SCP-CN-1593-2将会自发且尽其所能地执行各种有利于SCP-CN-1593-3个体的主观和客观利益的事件,被其自身称为“赎罪”。SCP-CN-1593-3似乎会无条件地信任SCP-CN-1593-2,无论此前两者关系如何。
SCP-CN-1593-2的外貌会随其“赎罪”时间逐渐转变,一般表现为组织与着装的黑色占比减少,据此将SCP-CN-1593-2个体状态分为前、中、后三期,且已被证实仍有其他应受未知原因影响而产生的其他变体,部分被认为有极大敌意。在SCP-CN-1593-2个体“赎罪”完成后,个体将自发地发生分解,但其眼球仍会保留并转化为一对新的SCP-CN-1593-1实体4。其时SCP-CN-1593-3会失去其异常性质,即重新变为正常人类个体。
其他关于项目的研究仍在进行中,目前正在试图与GOI-877“罪者研究中心”余部人员取得联系,以对特殊收容措施和描述进行改进。
CN-1593初次回收记录
行动音视频记录
备注:2011年9月2日,██县警局接到报案称在███高级中学发现多处不明人员的眼球,且伴随着异常现象的发生,而后基金会情报机构在当地有关该事件的报道中所涉及人物的名字大多消失,随即在对信息封锁和对相关人员记忆删除后派遣MTF-癸子-4“未见其明”至事发地点进行调查。以下是本次任务的音频抄录。
任务日期:2011/09/07
任务人员:癸子-4-Cap lauder,癸子-4[ ],癸子-4 郎落,癸子-4[ ]
<记录开始>
癸子-4-Cap lauder: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武器和通讯设备是否正常。我们将在校门口就位,为保证此次任务安全性本次行动将集体进行,指挥部。
指挥部:的确,这种小行动不值得任何形式的损失。任务开始。
癸子-4-[ ]:这座学校挺偏的,周围基本都是河,也没什么人造建筑,不过这也为事件后续处理省了不少事情。指挥部,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来着?
指挥部:回收之前报道中出现的“眼球”,目前我们已将其编号为“CN-1593-1”,最好的话回收所有的CN-1593-1。学校的地图和已知的CN-1593-1位置已发送至lauder那儿。请注意,之前我们派出的无人机并没有拍到什么高危实体,不如说一个完整的人形实体都没看见,而且探索到一半突然失去了信号,所以我们推测可能有有敌意的逆模因实体,所以请小心行事。
癸子-4-Cap lauder:明白。
凌乱的脚步声。
癸子-4-[ ]:队长,学校的大门从里边儿被锁上了,锁还很新。
癸子-4-Cap lauder:那,郎落,把镭射刀……
癸子-4 郎落:这种锁用不着,你们都往旁边站一站。
奔跑声,撞击声,金属断裂声。
癸子-4 郎落:好的,可以进去了。
癸子-4-Cap lauder:……下次等我说完再行动。
队伍前进声,持续约一分钟。
癸子-4-[ ]:这学校从正面看还蛮大的,但那边那栋老房子的格调看起来就与学校的其他地方看起来格格不入,还是和教学楼并一起的。
癸子-4-Cap lauder:资料上说是栋荒废了好几年的老教学楼,也不知道留着干嘛,那里的一个教室这边说是第一对CN-1593-1的发现点。
癸子-4-[ ]:诶,奇了怪了,今天又不是什么节假日,怎么遍地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这个点的话学校该晚自习了吧,整几栋楼却一点光没有。
癸子-4-[ ]:我也觉得怪不对劲的,一进学校就感觉一群什么东西围了上来,还直勾勾地观察着我们的举止,我都能感到它们奔跑带起来的风。
癸子-4-Cap lauder: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的确——,指挥部?
指挥部:这座高中无论对外还是对我们都是在那篇报道后其内部杳无音讯了,我们对其隔离后也没有人从里边出来,连那个从里面锁上的锁都不是我们加的,所以可以说我们对其内部情况是一无所知的。总之不要大意,你们所获的任何信息都会是关于这个项目的第一首资料,但如果觉得现有人手不够的话你们可以——
癸子-4-Cap lauder:不用了,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所有人,再次确定自己的装备状态,顺便确定自己的CRV稳定,跟我走。
枪械装填声,持续约1分钟的队伍行进声
癸子-4-Cap lauder:这里就是老教学楼了,从外面看总共有两层,每层大约三个,嗯,四个教室。把你们的探照灯,不,用夜视仪。
癸子-4 郎落:队长你看你过了那么多任务了,怎么被这种破地方吓得说话都不清楚了。
癸子-4-Cap lauder:也没见你那么多次任务下来话有少点,好了,不扯了,先——
癸子-4-[ ]:不过说起以前的任务,我突然感觉挺对不起一些人的。我们小组少说也做过了十几次任务了吧,听说我们是那个站点唯一一个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而没添加一位人员的,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吹宣的事,一开始我们的队伍是有十几个人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人员损失一点不比其他小组少。但每次任务回来我都因为我自谓的善良阻止队长新添人员,说什么不要让更多人遭我们这一行的苦。如果我能有点脑子的话我们那次任务中的火力根本不会牺牲老李他们……现在我回想起来自己就像个该死的罪人……
癸子-4-Cap lauder: [ ],这不怪你,在当时我也有责任,还有,你的CRV——
癸子-4-[ ]:不,队长,你不用为我说话。还有上次,如果我挡下那个混分间谍的子弹的话,队长你就不会少掉那根手指;还有,我在另一次把手伸进那个门的话梁哥也不会失去他的左臂……我,我——
指挥部:[ ]?你的CRV掉到正常水平以下了。lauder,赶紧把他带离现场,而且你们全队的CRV都有下降,最好能立即撤离,我们会另派一队携带认知危害抗具的人员前往——
癸子-4-[ ]:吾非为得恕者,吾为非可恕之人。
癸子-4-Cap lauder: [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我也莫名地感觉十分对不住好多人,可能是这个异常的影响,全队也一起先撤离——[ ]?你人呢?
癸子-4-[ ]:吾罪仍可容死,赎罪当为吾之终焉。
癸子-4-[ ]方向无线电静默
癸子-4-Cap lauder: 该死,[ ]?你他妈的哪去了?不要再他妈增加我的罪孽——。
癸子-4 郎落:队长?你还好吧,[ ]是谁?你不会怕到喊你妈的名字了吧。
癸子-4-Cap lauder: 我,我不知道。我们刚才,不,我刚才怎么,我,我们队伍是不是少了个人?
指挥部:各位,冷静,根据本次任务备注你们应当是来了四个人。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们目前你们队伍可能已经有一名成员被损失,原因未知,目前请诸位赶紧撤离,你们此次回收的SCP-CN-1593-1有很大概率是个高危认知危害实体,以目前你们的队伍配置不足以将之收容。请保证自己在CRV低于正常值之前撤离现场。
癸子-4-Cap lauder:了解了,郎落,你先带[ ]离开,我的CRV现在似乎不知道什么原因趋于稳定了,难不成那么多次任务下来我——等下。
枪支上膛声
癸子-4-Cap lauder:那边教室门口有个黑色的什么东西。
指挥部:lauder,发生了什么?请立即汇报情况。
癸子-4 郎落:啊?那儿?那儿什么也没啊,队长,你是吓傻了还是——
癸子-4-Cap lauder:安静。报告指挥部,那是一个完全黑色的,人?它的轮廓,我一定见过,其穿着和我们小组的一模一样。它,它在和我说话,要我,我们信任他?
癸子-4-[ ]:队长,那里的确没东西……不过的确感觉周围有人,而且,很拥挤?
癸子-4-Cap lauder:你的直觉应该没错,我看到的大概也不是我臆想出来的,而且我的CRV现在是我们小组最正常的了。它说我们要,跟它走?
指挥部:这应该是一个靶向性逆模因实体——
癸子-4-Cap lauder:……[ ]!向后退!立刻!
癸子-4-[ ]:嗯?什——
枪械开火声,软物爆裂声
癸子-4-[ ]:呜哇,这,这是什么东,怎么,什么时候——
指挥部:冷静,[ ],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癸子-4-[ ]:这个,这个和之前队长描述的差不多,就是,就是着装不是作战服,手里握着,弹簧刀。刚才被队长打出的窟窿里还冒着黑色的,血?
癸子-4-Cap lauder:它跟我说有东西要杀死[ ],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就信了,然后就,等一下,这玩意在干什——
未知声音:…..吾罪不容诛,而尔罪仍可容死……
粘稠的支离声
癸子-4 郎落:等什么啊!所有人让开!这家伙要整幺蛾子!
重物击打声,骨头碎裂和血肉飞溅声
指挥部: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癸子-4 郎落:这玩意不知道发了什么病,在把自己眼珠子往外扯,刚才我把它头踩爆了直接。
癸子-4-Cap lauder:快把它的眼球扔掉!趁它们还没褪色之前!
践踏声
癸子-4 郎落:踩碎也行吧?
癸子-4-Cap lauder:……也行。刚才告诉我这玩意存在的那个帮我们带了一对-1样本过来……我什么时候给的你采样钵?
静默
癸子-4-Cap lauder:……哦,那我们的任务你是怎么知道的?
静默
癸子-4-Cap lauder:……嗯,嗯,好的。有个孩子希望我们可以带她的日记回去?可以,对研究有帮助的都行。
静默
癸子-4-Cap lauder:……所有人!快跑!
癸子-4-[ ]:队长……那边楼道上好像有很多类似-1的东西飞出来……我…..我….
癸子-4-[ ]方向无线电静默
癸子-4-Cap lauder:干!郎落!你快带着采样钵和这本日记快跑!我来善后!
癸子-4 郎落:啊?怎么了吗?刚才有什么——
猛烈的开火声,杂乱的倒地声
癸子-4 郎落:干,怎么回事?你的子弹能从空气里打出尸体?
癸子-4-Cap lauder:没时间解释了!你赶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肌肤撕裂声,血液喷涌声,癸子-4-Cap lauder的信号丢失
癸子-4 郎落:卧,槽。队长?队长!
指挥部:郎落,请立即离开当前地点,一支支援小组已经在路上了,你的队长的KIA原因应当与其他两名不同,系统和你我的记忆里仍对其有记忆,应该是由物理原因导致的死亡。你附近可能有不止一个敌意逆模因实体和G级认知危害实体,再次重复,请立即携带任务物品撤离。
癸子-4 郎落: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们只派我和队长两个人干?你们在想什么?老子这次任务回来就不干了!
急速奔跑声,大量人体被撞倒声,践踏声,骨头碎裂声,持续1分钟。
癸子-4 郎落:呼,呼,还好我训练的多。话说那群东西怎么都死极白脸地要扯下自己的眼珠子砸我,有病——
沉闷的击打声,头骨碎裂声,倒地声,癸子-4 郎落的信号丢失,没有更多信息传回。
后记:支援小组在MTF-癸子-4“未见其明”全员KIA后两分钟抵达现场,在进行火力覆盖后回收了相关物品,随后对该高中进行了封锁。
以下为日记内容摘录
2011.2.28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是起点,也是高中生涯的尾声。
所有的学生,将在这段时间中拼尽全力,因为这段时间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或功成名就,或碌碌无为。我,明显偏向于后者。
高考如同尼亚加拉瀑布一般,那些能够达到逃逸速度的人,早已在逆流中脱离。而大部分人,都达不到逃逸速度,他们只能在千篇一律的生活中做着无用的挣扎,不过只是减慢自己跌入麻木的速度罢了。无论把多少焚膏继晷炼成的心血注进这条瀑布,也只会凝结成冰冷的血块。
最后,他们只会被打上既定的标签,成为世间一粒无奇的尘埃。
然而,于我而言,即便如此又如何?总有另一粒尘埃愿同我一起,跃动于这名为世界的纸面上。
2011.3.1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似乎总处于痛苦与悲伤之中,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沉默着,也许我应该找其他人问问。
他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啊。
[大量书页被撕毁的痕迹]
我不想忆起这件事了,我不能接受,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写下这些,我只想提醒未来的自己,不要再犯“背叛”这种错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啊,我,我们明明约约约约约
[字迹无法辨认,推测执笔者处于极度精神痛苦中。]
[大量的空白页,每页上标注日期,从2011.3.10至2011.3.20,下方内容仅有逗号,每个逗号间约有3个字符的长度,推测为人名。]
2011.3.24
接下来我所写的一切,可能看似荒谬,但我希望以后的我或者别的什么看日记的都能相信,我写下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在我眼前的,那本该仅存在于幻想中的事物,鲜活的跃动在面前。
方才,夜间,寒校一如既往的没于夜色之中,没有一丝光亮。亦或许是我习惯晚些回宿舍。每晚伴我的终究只有无垠之黑暗。
然而,有一些不该属于伴我之物的东西,显在了不远的一隅。
黑影隐没于黑暗之中,用那失去轮廓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身处阴影之中,无人陪伴,亦无处可寻归岸之路,只有一层几欲窒息的恐惧感从周身浮起。似有无数从彼岸投来的目光,凝望着我,缓慢的迫近着,吞噬了我。
但我试图在恐惧中寻觅希望时,却伸手碰到了恐惧本身。黑影不再隐没于黑暗,他就处在我的面前,用那略显轮廓的眼睛注视着无助的我。
在和黑影的对视中,我似有他建立了某种链接,构筑着通往心灵的虹桥。我仍能感受到那些从彼岸投来的目光,却已不再恐惧。甚至说,我竟有一丝信赖于黑影。
“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追寻着回岸之路,一条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路。
2011.3.27
翻了一下开学第一天写的日记,我姑且是清楚了自己为何会如此孤僻离群,不仅因为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更是因为他们替我选择了孤僻,在这尘网的选拔制度中,我无疑是个失败者,没人会希望和失败者做朋友,甚至都不愿产生交集。
正如那些流浪者们,他们或许不喜欢流浪,他们只是无家可归,我也只是“无家可归”,我喜欢安静,但我并不想如此孤僻离群。
幸好遇见了那个黑影,他总在我感到孤独时出现在窗外,用他那深邃却温柔的眼睛注视着我。
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包括现在,都会在心底生出一种无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就是曾伴我共舞的那粒尘埃。
2011.3.28
这周的周测成绩就如今天那昏暗的天气一样,简直糟糕透顶,不过倒也习惯了,又一次九门全挂。
看起来这所学校也不喜欢落败的人,下周开始晚自习要到废弃了快两年的老教室里上了。
其实倒也无所谓,他一定会来陪着我的。
2011.4.2
偶尔,也会回想起孤儿院的事情,在孤儿院醒来的那一天,我被通知自己的父母死在了一场车祸中,自己也因此失去了3年的记忆。
真是可悲啊,我想过将自己封闭起来,做个迷一般的人,却忘了自己早已是个迷了,哪怕是对我自己而言。
2011.4.3
果不其然,他晚自习来陪我了,头一次觉得跑到老教室独自上晚自习不失为一种幸运。他仍同平常一样,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我,投来深邃却又温柔的目光,令人安心,多希望他能一直陪着我啊。
下半段晚自习的时候,他居然说要辅导我学习,说什么这是他“赎罪”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过上一个好的生活,本来有点不情愿的,但是他的那种空灵轻柔的声音,还有让原本晦涩难懂的知识在他口中显得简单明了的能力,我竟完全没有厌烦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享受,假若我的任课老师讲的能及他一半好懂,我也不至于落的如此地步。
同往常一样独自回宿舍时,我回过头去看见了他,他站在新月那微不足道的月光下,他仍是如同一个鬼魅一般的影子,不过我似乎看见了一道如蛛丝般纤细的白光,轻轻地划过了那纯黑的眼眸。
现在,我正趴在床上,耳边还萦绕着他的话语“请完全地信任于我,我会帮助你,完全无条件的帮助。”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一种黑洞般的吸引力,我现在确实完全信任于他,甚至有一种,唔······新生雏鸟对母体的依赖。
2011.5.13
例行月考,也算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吧,前一个月班主任甚至都不同意我周测,就算隔道城墙我都能感受到其他人那鄙夷的目光。
然后月考:964/1050(实际成绩),给老师看的:651。
其实我倒是蛮想看看老师同学那种震悚的眼神,那种如同受了平地惊雷般震颤的神态,让我也对着他们发笑一次。
我想知道等我成绩好了之后,是不是一个个都来在意我了。毕竟总有那么些人,只看成绩,从不在意一个人除了成绩之外所拥有的东西,难道这些东西就不重要了吗?
不过嘛,我已经不需要或者说不屑于这些人来关注我了,晚自习我一个人去老教室就行,我只要有他陪着就行。
毕竟,一个一两个月前就要从瀑布顶端飞流直下的人,如今却轻松的达到了逃逸速度,还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难免会有人起疑心,晚上和他独处的时间可能会受到干扰啥的。
他的眼睛最近越发清澈了,黑色渐渐退了下去,性格也开明多了,除了帮助我的行为之外也会陪我闲聊,而不只是先前那样注视于我。
2011.5.16
同平时一样,我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虽然身处幽暗僻静之处,却不曾感到孤独,我转过头去,就如先前无数次的回眸,他仍在那里,与上弦月的月光共舞,上身沐浴在月光之下,而下身则隐匿于黑暗之中,掩盖于纯白面具之下的,似是曾经我最信赖之人的面容,但究竟是谁呢?也许早已被埋没在记忆的最深处了吧。
2011.5.17
感觉没必要复习了,明天晚自习带点别的什么老教室吧,多陪他说说话也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不过他喜欢什么我都不清楚,明天先带本悬疑小说过去吧,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2011.5.18
看起来他对悬疑小说没啥兴趣,总是会挑小说里的一些毛病,诸如“这个杀人手法不太严谨,容易留下证据。”、“与其如此处理尸体,不如不处理。”、“清理现场太费力了,这种情形倒不如伪装成事故。”。
这家伙到底是来看小说的还是来教我犯案的?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你这么了解,难不成犯过人命?”,“我,嗯——也许犯过吧”。
看他那严肃的样子,不会真杀过人吧?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就算真杀过人也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人才杀的吧
2011.5.19
明天带本关于辩证的书过去好了,他似乎挺注重于逻辑的(看个悬疑小说挑出一堆逻辑漏洞)。
就带《论舆论如何摧毁一个人》好了,毕竟关于辩证的书我也只有这本了。
2011.5.20
上一本挑毛病就算了,这次看见书名居然就直接拒绝了,还笑骂我什么你管这叫辩证性的书,说什么这本书的标题他已经经历过了,他知道舆论可以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压力与痛苦,所以对这本书没兴趣或者说读这书有点浪费时间。
他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他的名字,经历,喜好,乃至一个人应当具有的方方面面我都不清楚,什么叫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以前知道?虽然我信任他,但总不能对他毫无了解吧。
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何必纠结于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呢?
2011.5.24
今天晚上才察觉到,原来不止眼睛,就连衣着也会一并褪为白色。
倘若身上的黑色完全褪去会如何?他会离我而去吗?
2011.5.26
明天就要过生日了,他会不会送我些什么呢?
其实他什么都不需要送,毕竟信任就是一种礼物,它不需要任何成本,却蕴含了一切。
今天倒是多了解他一些,告诉我本来明天碰巧也是他的生日。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真是幸运啊。
2011.5.27
呢······这家伙居然送了我一本《相对论入门:广义和狭义》,扉页上有一句话还被荧光笔划出来了:
“The destiny of the individual is to serve rather to rule.”
还有他自己写的······诗?感觉还不错,就抄在这里吧:
“未曾因时过而境迁
当我们行此危途之时
我看着世界,在眼前崩塌殆尽
我将留下并践行使命
我陌路穷途,无处藏匿
似漫天散尽的余烬
梦醒于幻想
我逃离着,我挣脱着
伫立起的坚固帝国
如虹桥般崩塌
无尽的岁月中
我将与你,伫立于边际
伫立起的坚固帝国
伴随着烈日逐渐落下
沉默于言语的奔流之中
我们无法再寻弥此景”
总结:礼物差评,诗好评,二人独处好评。
2011.5.31
五月的最后一天了,还有两周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今天他的衣着已经完全褪为白色了,或者说,他身披着无垢的长袍,在满月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得越发苍白无力,从他那纯白色的瞳孔中,我读出了他的脆弱。
我总有一种感觉,与他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可我还没准备好与他离别啊,我想永远都有他陪着。
先别想这些了,他一定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快点睡觉了,夜安
2011.6.9
明天就要高考了,好好发挥自己的实力就行。
这几天都再没有看见过他了,不会是真的吧······
之前他还叮嘱过我一定不要分心,我告诉他不会的,但其实,我话没说完。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2011.6.12
今天下午5点高考的事情就全都结束了,感觉挺顺利的。
在学校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去老教室看了一眼,他还在那里,一直在等我。
按他说的话,明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千科魁力之城4区44号楼404室。
我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呢?这个笨蛋,为什么要问啊。
最后稍微写一下他说的话吧,这样就觉得是他在亲口说话一样。
因为我马上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这么好奇啊,那就让你了解一下也无妨,你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桌子上放了本日记,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的。”
“为什么突然会想让你知道我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可以知道,因为我们以前······算了,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等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后,明天晚上还来这里找我。嗯?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对你来说,这里可是你和我唯一的回忆了。”
“其实啊,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和我,马上就要······你不会再······忆起我了······”
“对不起,别哭啊······”
无言。
再见,再见,再见了。
可我根本无法放下他。
此日记本中在此有夹带纸张,内容如下
2000.4.10
多少的叙述都不足以说明一段经历,多少寂寞的言语也表达不出孤独的心境。
也许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无忧无虑,有人倾诉的时间,可我没有,在我的父母教会了我生存的技巧后他们就离开了,那段时间,他们只是教,从没有听过我的倾诉,我不是孤儿,却比孤儿活得还孤独。
现在亦是如此,甚至更甚于从前,我没有朋友,更没有为我指明出路的人,父母与我的联系只有那笔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满足得了物质,却永远满足不了精神。
无论是谁,都会有一段幼稚的时间,在我现在这个年纪,别的人应该都在嬉闹,可我,却被迫变得成熟,独自面对残酷的社会,否则,我根本无法存活。
夜越来深,心慢慢地沉淀,自己觉得越来越孤单,就像站在铁轨上看,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寂寞一样。
2000.5.10
今天寄来了生活费,还有一封信,大体就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的父母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回来。
但是如果研究工作做不完的话就不可能回来了,连着3年,他们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他们工作的地方貌似根本不像外界公开。
其实回不来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习惯寂寞,习惯孤独。
但听到父母亲口说有可能回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其实我一直在害怕。害怕这一切会发生,逃避,不停的逃。
2000.5.27
果然没有回来呢,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工作狂,不过还好,我从来就没有对他们能回来抱有期望,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嗯······大概吧,但是这次我却莫名的比以往悲伤的多。
2000.7.14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打劫的小混混,抢走我这个月所有的生活费,这帮不知廉耻的东西,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等我再长大一点,你们休想动我一下。
本来生活费只能精打细算够吃饭,根本没有存款,看来这个月难过了,也根本不可能给父母写信,我连地址都不知道。
算了,这个月就饿着吧,下次小心一点。
2000.8.23
这个月的生活费寄的颇晚,感觉再晚一天我都能饿的横死街头,差点都没挺过来。
这次没碰上那几个小混混,可能是因为这个月寄得晚吧。
现在这社会,想好好活着都难。
2000.12.30
月底小区里搬来了一家新住户,是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好像和我一样只有一个人住。
原来除了我还有如此孤独之人嘛,也不知道她的经历又是如何,也许比我还“惨”吧。
想想倒也觉得神奇,现在基本上只有从我这破地方搬出去的,居然还有从别的地方搬来我这的。
2001.2.14
我取钱的时候倒是小心了,上次搬过来的女孩子看来还不清楚这破地方的事情,被那几个小混混堵了。还好我路过,不然可能不会只是抢钱那么简单了,最近社会上强奸女童的案件也不少。
这下倒好了,她和我一样,有个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双亲,没办法再要别的生活费了,看来又要忍饥挨饿一个月了。
2001.2.15
说来也是巧,这个女孩竟有一段与我极为相似的经历,不过她之前的生活环境比我这破地方好多了,所以她的经历与我相比还不算太残酷,还不知道在这险恶的社会好好活着有多难。
不过现在算是有个能理解我的人了,而且还能一直陪着我,她对我来说,就像一朵百合花盛开在了阴暗的角落。
百合花陪着阴影,装点着这僻静的一隅。
阴影陪着百合花,让花朵远离外界的摧残。
2001.2.27
有个人陪着,时间总算没那么难熬了,虽然她感觉有点······幼稚,但是能和人这么敞开心扉的聊天,感觉倒也不错。
2001.3.1
这家伙是傻瓜吗?居然敢为了保护我和那几个混混谈道德?这个破地方但凡有一点道德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还好这帮混混闹出的动静比较大,不然今天我和她都得死。
要死我去死就行了,她来凑什么热闹?我可不想在阴曹地府了都不能安心。
2001.3.12
每个月的生活费总算是寄过来了,虽然上个月一点钱没有,但是有个能相依为命的人,倒没那么难挺过来。
每每与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变得慢了下来,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即使是催人命的饥饿感也忘却了,真是奇怪的感觉,难道其他地方的人都有这种“魔力”吗?
这个月稍微省点钱吧,兴许可以带她出去逛逛。
2001.3.24
今天傍晚的夕阳格外的漂亮呢,天空中飘过一缕洁白的轻纱,在这阴郁的黄昏中划下一道永不消逝的光芒,而这道光芒,竟把一小片昏暗的云海染成了绚烂的彩色,无边无际地涌动着。
没想到这种又破又冷的地方也会出现这般景色,简直就是奇迹……
2001.3.30
今天带她出城逛了逛,看来她是真的对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对外面的东西一直都是投以好奇的目光,“那是什么?那是干什么用的?”,她那喋喋不休的询问声到现在还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后来晚上的时候她嚷嚷着想去坐趟摩天轮,我看还剩些钱就带她去了,然后······我就和她在那上面互相凝视着,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我发现,她的眼睛是那般的清澈与纯洁,眼角似有些忽隐忽现的忧伤,这种目光美好但脆弱,拨动着人的心弦。后来,我被她那如同黑洞般的瞳孔所吸引,一切都在变形,像消融的冰,所有事物都在向一个点坠去,世界崩塌着,化为红亮的熔岩,这熔岩穿过了我的身体,却像清泉般清凉;每个原子都在这名为世界的画上褪去了,只留下如同水晶般透明的空间,亿万星辰用晶莹的光芒织成银色的巨毯,群星震动着,奏出华美的乐章;星海在变密,像涌起的泛潮,宇宙向我们聚集塌缩······最后,一切都湮灭在她的眼中。
2001.4.14
嗯······今天又收到了来自父母的信件,信件上说他们会在我生日前一天回来,而且会回来三天。
照他们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会回来了,但是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类的,算了,姑且还是先相信他们吧。
感觉自己变得有些感性了,没有之前那么理智了,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2001.5.26
居然真的回来了!他们说这三天会好好陪我的,还说会满足我一个不过分的愿望(话说怎样才算不过分啊?),感觉心中有什么缺失的地方被填补上了,今天的事情感觉就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梦幻但稍纵即逝,希望我能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弥补一下我童年的遗憾吧。
明天竟然也是她的生日,不过她的爸妈好像不打算回来,把她邀请过来一起好了。
2001.5.27
不过分的愿望:希望爸妈能在身上带个针孔摄像头之类的,让我看一下他们工作的地方(机密的地方就算了)。已获得爸妈允许。
来自爸妈的生日寄语:希望你能理解信任是怎样宝贵的一种东西,在以后生活中永远不要背叛自己的朋友,同事,家人以及所有相信你的人。你也要,拼命保护住那些你认为珍贵的人和事物。
。还有一些就是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陪着我,让我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一类的话语,不过我现在打心底不在意这些事情了,因为现在我有她陪着,爸妈这三天还回来看我,已经足够了······
她今天也玩的很开心呢,还说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和我分开。
2001.5.28
什么······爸妈还是要提前回去啊······据说是什么工作的地方疑似出现了人员私自出逃事件,需要紧急召集所有相关工作人员。
感觉有点遗憾,不过也挺好的,本来我还想着他们可能呆上半天就得回去了。
有空多去陪陪她吧,感觉她最近越发的忧伤了······
2001.5.29
我今天,亲眼看见了刚刚拥有的小世界在自己的面前,崩塌殆尽。
针孔摄像头真是个好东西,它总能在阴暗的角落记录下那些不愿被发现的真相。
这个世上,果然不存在绝对的信任,有的永远只有背叛,总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清除那些妨碍自己的人,无论是谁。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你的面容,我会杀了你,用你的方式,你这个“叛徒”。
你可真是虚伪,你或许可以篡改别人的记忆,但你永远篡改不了真相,你更篡改不了我对你的恨意。
恕非,恕非,非恕,非恕,你根本不配被饶恕。
2001.6.3
说起来真是讽刺,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那种,发现自己最恨的人是自己最爱的人的重要之人之后的心情。
现在还是先把自己的恨意搁置下来吧,保证她平稳的生活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我也许现在就该准备起来了,先把自己的行踪隐藏于世好了。
2001.6.14
还是表现的和开朗一些好了,不然她会太担心我了,我可不想看见这个傻瓜也变得忧郁起来。
最近得想想上学的事情了,这个年纪,也该上学了。
2001.9.1
还算顺利吧,找到了愿意接纳我们的学校。
本来其实不太想上学的,但是也没有能打工的地方,就当是来这里陪她的好了。
这3个月我这里一直都没有生活费寄过来,好像快瞒不住她了,不能打工的话只能想想有没有办法拿救济金了,实在是快没有办法了啊。
2001.9.27
申请到了救济金,虽然没有以前多,但这下生活可以不用像前几个月那么艰苦了。
也算是能瞒住她了吧。
2002.3.12
我“死”了,至少对外界来说应该是的,只要稍微运用一些技巧,制造关于自己的死亡信息也不算什么难事,以后的日子要用假身份活着了。
至于学校那边,我目前是不可能陪她上学了,也许等到上高中了,或者等我的外貌变化到一定程度后再陪她吧。
2004.4.12
这两年过的挺安安稳稳的,学校把她教的还不错,明年该上初中了,我大概是可以陪她去了。
她的话,这几年除了我以外还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或许因为我们算是······孤儿,而且成熟的太早了,在别人看起来像是怪胎,不过和学校里那帮幼稚的家伙做朋友也没啥意思。
听说明天那个“叛徒”要被组织赶回来了,好像是因为精神失常,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怎么3年都不回来,等我们安定后就要来干扰我们的生活。
不过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一直说着“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情。
“叛徒”,你若是敢动她一下,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你,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2年。
2004.4.13
真不愧是个“叛徒”,不过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个人渣······居然想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做实验!?我听过爸妈提起过那对眼球,人碰到了就会消失,还好我动手快,这疯子的身子板还挺脆,捅上两刀就死透了。至于善后处理,也不知道悬疑小说上的东西靠不靠谱,好消息是他工作的组织好像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了,我也不用担心会除组织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组织肯定不希望有信息泄露的情况。
眼球我放在封存箱里带回家了,反正我在组织眼里已经“死”了,这整整2年我都没有使用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了解我的行踪和信息。
她,在看见了这么骇人的场面之后,变得一言不发,眼角的忧伤早已充斥满了她的眼睛,我能理解,那种泡沫版梦幻美好的事物,破碎在自己的眼前的感觉,更何况,这个泡沫是她的至亲之人亲手吹散的,这件事也不知道会给她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我用了一下那台洛恕非带回来的记忆删除装置,想让她把今天的事情忘了,结果,因为我是第一次操纵,把她近五年的记忆都删了,她也许再也不会忆起我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和她的故事倒像个悲剧,有太多不太好的事情了,希望她以后能活得轻松一点,不要拘泥于自己的过去了。
发生了这些事情,只能先把她送到孤儿院了,临时编了一个她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她也因此失去了五年的记忆的故事,院长居然相信并同意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只可以在阴影中看着她,默默陪着她,保护她了,毕竟我现在的我,陌路穷途,无处藏匿,似漫天散尽的余烬。
愿无尽的岁月中,我将与你,永远伫立于边际。
2005.9.1
没和她上同一所初中,看来只能有空的时候去孤儿院那里打听打听她的情况了。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她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三年大概率是要在孤独中度过了,但愿她能比我过的好得多,多交点朋友,做个受欢迎的人。
日记可以停了,感觉离开了她,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2008.9.1
这次升学还算顺利,能陪她上同一所高中,最走运的是,我居然会和她分在同一个班。
不知道她这三年过得是否顺利,有没有从自己的过去中走出来,有没有交到知心的朋友,有没有活的比我好······
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我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我和她刚相遇的时候,那种清澈透明的眼神,现在,她还是那样,和从前一般,纯洁又脆弱,令人生怜,不过她的眼角上的忧伤,却比从前更加严重了。
看来她过得并不好啊······
无论如何,这三年我决对要保证她的生活质量,我发过誓,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2009.5.20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又一次闯进了我的脑海,在这五年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会梦见这个声音,很飘渺,像是蓝天上飘过的一缕洁白的轻纱。
她又一次,红着眼睛站在我面前,简直和曾经的那一次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次是她主动保护了我,这次是我主动保护了她。
“疼吗?”她将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抚摸着我被血沾湿的头发。
“不疼,倒是你,下次注意点,别去招惹那些人。”我和她说着早就说过一遍的话。
于是我们又一次相拥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我想,仅此而已。”
2010.9.9
她终于和从前一样,又一次变得开朗了一些。
“你就像是从画中的奥林匹斯山投向尘世的光芒。”
你不需要赞美我,我只是做了当年你对我做的事情。
2011.2.7
过年的时候整理家里,意外发现了以前我藏起来的那双眼球,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双眼球还挺好看的,如同有两颗珍珠悬浮在封存箱中隔离液里一样,也许有时间我可以研究一下。
2011.2.18
这双眼球,可真是,像深渊一样,当我凝视于它的时候,它也在凝视着我,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令人难以自拔,研究这个眼球,感觉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再也不可能关上了。
2011.2.25
罪恶,究竟何为罪恶,它是否是人类道德的起源,每当我在眼球旁待上一会,我就能感觉到,那种深深的罪恶感,把人拖向深渊。
向深渊下坠也许是幸福的,有机会坠向那美不胜收的眼眸,或许是一种难得的经历,我能感觉到,那种堕落的幸福将在接触的瞬间达到痛苦的极限。
2011.2.28
理智,理智,究竟何谓理智,理智是否建立于道德,是否实则起源于罪恶,人类文明的生存是因为理智的约束,所以说,人类的存续是否源于人类的罪恶。
罪恶,罪恶,究竟罪为何物,它是否才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圣经”,一份沾染着鲜血的“圣经”。
2011.3.1
吾为罪业所缚,心入牢笼。
吾,吾,吾,我,我,我,抱歉,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到底怎么了,我算是知道那个“叛徒”是怎么疯的了。
我想见她,可我不能见她,我现在的样子,才是个疯子,我,我。
2011.3.2
不能再去研究那个什么眼球了,只要靠近那东西,我就会,精神失常,从我写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日记就能看出来,包括现在其实也有点,那玩意儿的影响貌似是永久性的,而且我在它旁边呆的越久,就会越想碰它。
等影响轻一点了再去上学吧,昨天那个样子我还去学校,简直疯了。
2011.3.5
今天感觉好点了,明天就去学校吧。
她应该挺担心我的吧,毕竟连着好几天杳无音讯,真是抱歉了。
2011.3.6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连她都不肯见我,到底发生什么?我现在真的快崩溃了,最近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该死的,那个眼球又在诱惑我了,好像只要我一有些痛苦,它就会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会给你带来解脱的,不要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了。”
2011.3.7
那些人叫我疯子,叫我人渣,他们说我背叛了你,为什么?别人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可为什么,有人告诉我,这一切的舆论都是从你那传出来的?背叛?你倒是说说我背叛你什么了?问你你也不答,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个疯子?连你也是!
我曾是那么的信任你,珍视你,可如今,换来的是什么?你居然,背叛于我!
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好,我让你看看我的背叛是什么样的,让你看看疯子是什么样的!
2011.3.8
[纸张上粘有大量血迹]
[此页内容字迹极难辨认,以下只显示可辨识内容]
迟了,太迟了,等你告诉我真相的时候,已经迟了,我早已把你的担心和焦虑,割向了自己的手腕,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别人的关心,曲解为另一个人的疯狂,还是说,世人们只愿意去讲述自己所认为的真相。对不起啊,我真是个叛徒,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了,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的,我的罪恶,啊啊啊啊。
吾罪仍可容死,赎罪当为吾之终焉。
[日记纸内容结束]
以下为日记中最后一部分内容
2011.6.14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写多少。
我去了他的家,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我也去了老教室,见了他最后一面。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别再拘泥于这些事情了,等我消失了,你就不会再有和我有关的记忆了,”,他的心中似有一朵花在凋零,“答应我,别再哭了,好吗,这样我才能安心。”
慢慢的,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崩离肢解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和你约好了的。”
凋残的零碎花瓣,散落在脚前。
我走上前去,拥向那片最苍白,也最柔和的花瓣。
我来见你了,我们约
[摘录结束]
访谈记录-InA-GOI-877
访谈视频记录
备注:凌埃,由SCP基金会外部信息安保部门于1991年遣至“罪者研究中心”进行调查的研究员,于2011/12/06返回Site-CN-599。
日期:2011/12/07
采访者:孟迁,Site-CN-599站点四级研究员
受访者:凌埃
[开始记录]
孟迁:早上好啊,凌埃,休息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凌埃:好多了,我都快50岁的人了还要剧烈运动,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凌埃往椅子上躺去。
孟迁:你负责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感觉都快20年了,你那地方管的还挺严的,上次你回来都是14年前的事情了,基金会可能都要把你忘了。
孟迁微笑。
凌埃:转眼都这么久了啊,我那任务差不多该终止了,那什么垃圾“罪者研究中心”太可怕了,设施还差,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了。
孟迁:大概那边也不会让你回去了,看你昨天那急急忙忙的样,是出什么事了吗?突然就提终止。
凌埃:你还记得我14年前带回来的文档吗,当时我还真以为那组织只有个异常的眼球。
孟迁:记得,这个组织的秘密不止那个眼球,对吗?
凌埃:当然,这16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可得耐着性子听我慢慢讲完。
孟迁:乐意奉陪,请讲。
凌埃接过孟迁递来的水杯。
凌埃:之前,我刚加入那个什么“罪者研究中心”的时候,只是个外围研究员,就是权限只允许我知道有眼球的存在,所以我带回来文档里只提到了眼球的存在,还有啊,他们管那东西叫“圣经”,研究文档你应该看过了。
凌埃饮水。
凌埃:后来,大概是2001年的时候,有两个研究员死于一次实验事故,听说还是夫妻呢,叫什么,秦肃和张涂,然后我就被提拔成内部研究员来顶替他们的位置,毕竟当年我带过去了一些基金会的研究设备,又有些实践经验。接着,我就知道了他们那里所谓的“耶稣”和“蒙悦纳”,就是你们说的CN-1593-2和-3,那里对-2、-3的研究进度和和基金会现在的研究进度一样,我就不赘述了。哦,对了,这里有一份事故记录。
凌埃从外套的左侧内袋中拿出一张文档纸。
孟迁阅读文档,约10秒,随后将纸放在一旁。
凌埃:很奇怪对吧,既然是因接触眼球变成“耶稣”消失的话,文档上不应该有秦肃和张涂的名字,我也不应该对他们有记忆……当时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尝试了解这对夫妻的事,结果……
凌埃摇了摇头。
凌埃:这对夫妻消失的那天晚上,之前基金会让我带过去的记忆编辑装置,本来是为了用来保证异常的信息不会被泄露的,结果被那边的上级要求对17人进行了记忆删除及植入操作,这17人刚好就是组织中认识他们的人数,除了三名。
凌埃稍作停顿。
凌埃:这三名,一个是我,毕竟只有我会用那台机子,一个叫洛恕非,还有一个已经成了“耶稣”,听说原来是洛恕非的妻子。而这两位,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凌埃饮水。
凌埃:据我了解,洛恕非的妻子,为了把“耶稣”研究彻底,自己要求把她变成洛恕非的“耶稣”,甚至还在作为“耶稣”期间去接触了眼球,就在她接触“赎罪者之眼”的一周后,秦肃和张涂就消失了,洛恕非开始大量使用志愿者,在这之前,正是秦肃和张涂一直不同意使用志愿者,哦,我说的志愿者和这里的D级人员差不多。我成为内部研究员之后,被洛恕非要求拥有自己的“耶稣”并让“耶稣”去接触眼球这样可以让“耶稣”能用的久一点,他们对所有研究员都是这么要求的。在我的“耶稣”接触眼球之后,他在帮我做完每一件事后的确没褪色,但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凌埃停顿数秒后,饮水。
孟迁: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凌埃:我的“耶稣”额头上出现了特殊的印记,对了,有纸和笔吗,我画一下。
凌埃接过孟迁递过来的纸和笔,开始作画。
凌埃: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去问了其他的研究员,他们的“耶稣”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额头上出现这个印记之类的,但他们却告诉我这很正常,“耶稣”就长这样。可实际上,我清楚地记得之前看见的研究文档上写的“耶稣”的外貌应该是全身黑色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我的“耶稣”的“赎罪”行为有点不情愿,就像是被强迫的一样。所以,我觉得,洛恕非和他妻子肯定隐瞒了什么事情。而现在我才知道他们隐瞒的事情,是关于“赛特”的真相。
孟迁:“赛特”?那是什么?
凌埃:“赛特”,就是长期接触了眼球之后的“耶稣”。
凌埃从外套的右侧内袋中拿出一份文档并递给孟迁。
凌埃:这份文档就是关于“赛特”的资料,而洛恕非他们,就是在组建一支“赛特”军队,所有“赛特”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想肃清这个世界的罪恶,这些东西我也是昨天看了偷回来的文档才知道。
孟迁阅读文档,约1分钟,随后将文档放在前一份文档上面。
孟迁:嗯。我差不多了解这个什么“赛特”了,待会我会带上去的。
孟迁稍作沉默。
孟迁:不过……你哪来的研究文档?如果他们想要隐瞒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你不会已经……
凌埃微笑。
凌埃:别紧张,我还是个正常人,你听我慢慢说完。
孟迁:好,好。
凌埃:当时我对洛恕非和他妻子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和消失的秦肃与张涂曾是同学关系,且都认识一个叫傅兰的人,至于傅兰是谁,目前我只知道他是死于文革的一次批斗中,据说被挖下了双眼。秦肃和张涂有一个儿子,而洛恕非有一个女儿,都是1993年5月27日出生的,名字我已经忘了,可能他们都变成了“耶稣”之类的吧。
孟迁:这些信息很重要吗?
凌埃:不算很重要吧,有些都是公开的资料,“罪者研究中心”对成员资料的保密太严了,这已经是我能调查到的全部了。
凌埃摊手。
孟迁:然后呢?你还没告诉我哪来的研究文档。
凌埃:之前作调查时我发现洛恕非和他妻子的目的几乎都和“赛特”一致,所以洛恕非夫妻算是合作关系,为了更好的合作,洛恕非想多了解些“赛特”很正常,再说了,其妻的记忆中还和洛恕非是夫妻,做些关于“赛特”的研究无可厚非,但其实实际上更像是其妻利用洛恕非来在组织中积累更多的“赛特”以完成自己的目的。
孟迁:等等,你能先告诉我现在组织里大概积累了多少“赛特”吗?
凌埃抬手。
凌埃:先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从现在起,请不要打断我。
凌埃稍作停顿。
凌埃:“汝为罪业所缚,心入牢笼;汝于法度之下,难得赎罪;汝为世人眼内,其为所见;汝罪非已得恕,汝之罪,仍可容死。”这是之前有个“赛特”在被其主人发现要造反后被处决前的留言,我在洛恕非的办公桌上找到的,他们好像觉得我们都是身负罪孽的,所以他们为了达成目的肯定对人类社会有着极大的敌意,说着是肃清罪恶,实际上感觉就是灭世。
后来又过了几年吧,差不多2004年左右,当时组织里的志愿者数量已经累计到120名左右了,大概率都成了“赛特”,所以洛恕非那时应该对其妻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有这么多“赛特”了,组织已经很难阻止“赛特”群体发展
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赛特”的存在。“赛特”们不推翻组织只是避免被除组织外的人发现,更何况他们还得通过组织来搞到更多的志愿者。
04年那段时间经常看到洛恕非在组织的研究所里瞎逛,满脸又悲又怒的表情。再后来这人逐渐似乎疯掉了,成天就是在那乱跑,一边跑还边笑,嘴里时不时念叨着“我对你还有用。”“我一定要实现他的遗愿。”“你休想抛下我。”之类的话,给我留下映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按住我的肩膀对我大叫:“信任是一种礼物,它不需要任何成本,却蕴含了一切,但如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且当这个代价达到一定限度后,你真的还能相信那些‘人’吗?如果你能,你就要问自己另一个问题,你的价值有多少?”
当时其实一直有一个没解决的问题,就是“真正无罪之人接触眼球会怎么样”,但这世界上哪有没犯过“罪”的人啊,每次研究员都会这么抱怨,一般情况下洛恕非也会附和这句话,但他疯掉之后,只要听到有人这么抱怨,他就会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不,有的,这世界上是存在无罪之人的。”,不过从来没有人在意,毕竟那只是一个疯子说的话。
凌埃稍作停顿后饮水
凌埃:后来组织上级觉得这人彻底疯了,不再适合做研究,就想让他记忆删除了之后滚回家去,但他并没有死心,他在收到劝退信之后反而向组织上级要求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把眼球和记忆编辑装置带回家去,说什么他能够解决那个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组织上级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也不知道他后来对上级说了什么,上级居然同意了。
第二天,他就把眼球和记忆编辑装置带回家去了,然后他那边就没了声音。
三天后组织上级起了疑心,派人去他们家查看,只找到了记忆编辑装置和洛恕非的尸体,值得一提的是那台记忆删除装置在这三天内使用过一次,洛恕非的女儿和那对眼球从此下落不明。
洛恕非的死和他女儿的失踪对林汐或者组织的影响都不大,只是这帮人一直都对那双眼球挺耿耿于怀的,时不时会骂洛恕非两句神经病之类的话。
因为丢眼球这件事,组织对成员的管控更严了,所以我这16年来没有回来过一次,只能通过那台被我藏在保险柜里的老掉牙的机器和基金会保持联络。
我回来大概两周前,从基金会哪里了解到了CN-1593初次回收记录的音频,对那个提到的“那个孩子”写的日记和行为很好奇,我觉得可能还存在我目前不知道的新的“耶稣”变体,所以我向组织上级申请了几个志愿者做研究,在经过了一周的尝试后,我终于发现了新的“耶稣”变体,产生过程大致就是在一个“耶稣”“赎罪”期间,杀死他的“蒙悦纳”就行,当时我是一个人在做研究,旁边仅陪着我的“赛特”,突然,我的“赛特”一脸惊讶然后瞬间被刺穿了喉咙,当场毙命,他掉下的眼球也不知道为什么碎裂了。
而我总算有个理由申请另一个自己的、正常的“耶稣”,这话你是不是有点听不懂?你们基金会应该还不知道“蒙悦纳”只能有一名“耶稣”,“耶稣”也只能有一名“蒙悦纳”吧,而且只有被赎罪者只能观测到自己特定的“耶稣”和“赛特”,所以在我的“赛特”死后,我终于能拥有一个真正的“耶稣”了。
关于这个新的变体,我是通过自己的“耶稣”之口了解的,这个新的变体称自己为“那伽”,而且一直在默默帮助人,无论是谁,并且警告我的“耶稣”这里的“赛特”太多了,让我们注意安全,之前收拾一个“赛特”没什么问题,但面对数量这么多的“赛特”,凭自己一个只能算是螳臂当车。
我让我的“耶稣”问“那伽”为什么要帮助所有人,我的“赎罪者”跟我复述道:
“我的罪孽太过于深重了,但我唯一可赎罪的道路已然死去,我便只能不断通过做些类似的事情才能减轻内心的罪恶感,既然我已然无法得到真正的救赎,那么只有所有人认为我得到救赎时我才能完成赎罪。”’
“那伽”沉默了一会后又跟我的“耶稣”说道:“知道吗,从成为“赎罪者”那一刻起,我存在的目的就只剩下了“赎罪”,但是现在——我永远失去了自己“赎罪”的对象,我知道他是你们杀死的,但说到底,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好好保护他,我已经废物到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理解背负罪恶的痛苦,尤其是现在,我也再不希望有这种痛苦产生,既然我已经无法“赎罪”了,那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帮负罪之人“赎罪”,以涤去他们的、你们的罪恶,让你们、他们不会受这种痛苦,这也是我现在仍然存续的唯一价值。”
根据“那伽”说的话和我的“耶稣”对“那伽”信任听从的态度来看,我推测“涤罪者”应该不具备对人类的敌意,我甚至觉得他们会保护人类,而且他们似乎对“那伽”具备很高的敌意,兴许可以用来对付“赛特”。哦,对了,这里是我总结的关于“那伽”的资料,可惜我只研究了一周不到组织就发生了事变,不然我可以研究的更彻底一些。
孟迁接过凌埃从外套右侧内袋拿出的文档,阅读了约20秒。
孟迁:这个“涤罪者”我也大概了解了,不得不说,你的任务执行的很出色。
孟迁将文档放在前一份文档上面。
凌埃饮水,此时杯中水已饮用完但手中仍拿着杯子。
孟迁:话说你刚刚说的组织事变是指什么事情,“肃罪者”推翻组织?
凌埃:对,不然你以为“赛特”从2004年到2011年都在等待什么呢?这7年,组织新增的支援的志愿者大约有400名左右,这些志愿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现在,这个“罪者研究中心”都可以改名为“赛特合作舍”了,少说都有500名“赛特”了。
凌埃放下杯子。
凌埃:就在昨天,组织发生了事变,我趁乱把洛恕非留下的我能拿的文档都抢了出来并逃了回来,只可惜我的“耶稣”和那名“那伽”为了保护我牺牲了,那场面真的跟做噩梦一样,我亲眼看见自己的“耶稣”突然摔倒在地上然后在几乎一瞬间变成碎片,估计“那伽”也没好到哪去,整个逃出去的过程中几乎全是血肉横飞的画面,我刚逃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哨岗还发生了爆炸,一个哨兵的断肢就砸在我面前……
凌埃沉默片刻
孟迁:凌埃?你还好吗?
凌埃:我没事,不去想这些事就行了。
凌埃、孟迁叹气。
凌埃:不过还好,我把关于“肃罪者”的研究资料几乎都偷回来了,就是关于“赛特”的研究只有洛恕非一个人在做,而且在他死前两三年他就终止研究了,找这研究资料可废了我不少劲,希望以后我不会再经历这种近乎于人间炼狱的场景了。
孟迁:你提供的资料对研究会很有帮助的,到时候基金会肯定有对付“赛特”的手段的,你的努力不会白费。
凌埃:但愿吧,希望研究中断的这段时间“赛特”没发生什么变异之类的。
凌埃忽然摇头笑了笑。
凌埃:你看我,都傻了,这8,9年不一直有个“赛特”在我旁边嘛,他们的行为模式应该是类蜂巢意识,发生变异我早就知道了。
孟迁低头沉默了一会
孟迁:所以这份关于“肃罪者”的文档,其实都是用了快10年前的纸了?
凌埃: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孟迁:倒也怪,这近十年前的文档怎么像是刚打印出来的一样。
凌埃:管那么多干嘛,说不定他们保存的好呗,反正偷出来了就行。
孟迁:也是,应该是我多虑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得快点向基金会上报这些事情和文档。
凌埃:哦,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之前几次进出“罪者研究中心”不都跟你们抱怨每次都要被迷晕然后被人搬来搬去,一直搞不清具体方位嘛,这次我自己逃出来的,那破地方的位置我记得可清楚了,就在————
凌埃的喉咙突然从中间裂开,血液喷向孟迁的面部。孟迁立刻起身准备离开访谈室,胸部心脏处被被刺穿,血液四溅。位于桌上的文件突然开始燃烧。
[记录结束]
后记:孟迁和凌埃在记录结束后被确认死亡,根据伤口分析孟迁和凌埃死于锐器伤。同时,所有凌埃带回的文档均遭焚毁,对其内容的解析仍在进行。
事故记录-K0599/1593
事故音视频记录
备注:录像来自Site-CN-599站点内多台摄像头。
<记录开始>
<09:32:30>研究员凌埃颈部开裂,研究员孟迁胸部心脏处被刺穿,失去生命体征,同时会客桌上的文件开始燃烧。
<09:33:20>Site-CN-599多处突然出现SCP-CN-1593-1,同时多名人员因未知原因死亡。
<09:35:32>站点内多名人员因接触SCP-CN-1593-1被转化,此时仍未有情况上报。
<09:36:17>通向SCP-CN-1593-1收容间的第一级防爆门被打开,录像中防爆门前无可见实体。MTF-癸子-13紧急出动。
<09:37:32>第二级防爆门被打开,由于未遵守收容协议,站点警报被触发,第一、二级防爆门被强制关闭,第一、二级防爆门与第二、三级防爆门间火焰喷射器启动。
<09:38:31>第一、二级防爆门与第二、三级防爆门间出现多具焦黑实体,其躯体迅速自发分解后仅剩眼球。
<09:44:22>在确认防爆门间无可见实体体后火焰喷射器停止工作,警报停止。
<09:44:32>第三级防爆门被打开。
<09:46:20>收容间内所收容的的所有SCP-CN-1593-1消失,第一、二级防爆门被打开。
<09:46:23>MTF-癸子-13在损失7名队员后5抵达站点主管办公室,在将办公室内的SCP-CN-1593-1无效化后成功启动站点毒气装置,摄像机可见度降低,未发现站点主管[ ]。
<09:50:03>多处出现SCP-CN-1593-2的变体的尸体,部分身着隔热服,其分解后产生的SCP-CN-1593-1于短时间内消失。同时MTF-癸子-13确认损失的队员的面部的防毒面具消失。
<09:55:12>站点大门因未知原因开启,MTF-癸子-13无更多信息传回,判断全员已KIA。
<记录结束>
后记:后续的事件处理时并未发现有未无效化的SCP-CN-1593-1,MTF-癸子-13所有确认损失的队员的装备失踪。推断已发现的人员尸体仅占原人员的43%,站点原有纸质文件均失踪。
◢ 来自监督者议会的紧急通告 ◣
警告:基金会各个分部立即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即刻执行以下决议
- 所有仍能建立联系的并未停留在基金会站点的基金会人员即刻就近返回站点,违者终止其与基金会的链接线程
- 对所有失去联系的站点远程开启全部毒气喷口,并封闭收容区
- 封锁所有站点的通道,所有人员需集中在特定区域并等待进一步决议
- 启动SCP-2000,并不计一切代价保护其所在站点,其中产出的人员应立即投入“那伽”生产线或通过奇术传送装置运往人员贮藏类站点。
- 将所有站点内的D级投入“那伽”生产线
- 对确认无人类的地区启动赫利俄斯系统
- 宣布由SCP基金会概率学部门验算模拟的接下来五个月内可能的世界动向,并确认SCP基金会所有部门已完成准备
本决议由O5全体以7:6的票数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