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这儿干嘛的?”Sol咕哝道,看着穿狼套装的人走过。“我和这些人没有任何共同点。”
“这些人碰巧是我们最忠实的顾客,兄弟,”James说。“这在兽迷同好中可受欢迎了。”
“我知道,”Sol叹息。“我看过同人图。不管怎么说,没人在乎文字,他们只是想看看那个画了这些性感动物女郎的人。”
“这不是真的!这部漫画的点击量是我的艺作的两倍。人们为了你的写作而回来,兄弟。我们是个团队,记得吗?”
“随你怎么说了,老兄。我只知道已经没钱订机票和酒店房间了,而根本就没人来买东西。”
James转了转眼珠,咧嘴一笑。“嘿,别担心,兄弟,在骗局结束前我们至少能回本。告诉你吧:我们在这之后去泡吧吧。喝几杯啤酒然后忘掉这一切。很快你就会高兴起来的,兄弟。”
“那会是个普通的吧,还是个所有人都穿着兽装的吧?”Sol发着牢骚。
“那会是个毛皮堆的。我们都会学狐狸叫并抓挠彼此,然后舔彼此的兽装,然后就像CSI的那一集一样死于中毒。”
“真的吗?”
“当然不了。”
“该死,你让我有希望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他低头看了眼表。“我有个艺术家集会要去。暂时代管一下,试着卖几本书,好吗?”
“回头见。”Sol懒洋洋地向朋友挥挥手,向后倾身观察那些怪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聚集在艺术家小径的另一端,在那里更多粗俗的艺术家正兜售他们的商品。他叹了口气,诅咒着James说服他的那一天,“我们应该一起画一部漫画,兄弟。”总而言之,他宁愿在家里躺着。
当他意识到有人站在他的摊位前翻阅第一卷时,他大吃一惊。她的眉毛皱了起来,一边仔细地翻阅着书页,一边撅起嘴唇。“你是写作者吗?”她问。
“是的,是我。SolKid。”
“奇怪的名字。”
“这是我的网名。我的朋友叫我Sol。我爸妈叫我Solomon。”
“嗯姆。”女孩皱起眉头,把书举到灯光下,摇了摇头。“所以,这就是我们被归纳成的,”她说。“对着撸的奇幻素材。”
“这是人们想要的。你到底买不买?”Sol问。
“不,”女孩说着,把书放回铁丝架上。“我觉得应该给你点更好的。”她微笑着,露出又长又尖的犬齿:一种野性的、动物般的笑容。“我想我应该给你些更好的来写。”
直到那个时候,Sol才意识到那个女孩是裸体的。
她有着亚洲人特有的特征:杏仁般的眼睛和长到膝盖的黑色直发。她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细成一条缝。她的手指尖端生着尖利的勾爪。九条红色的、狐狸般的尾巴从她身后展开。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每个人都转头盯着她看。一些相机在各处亮起了闪光灯。她静静地站着,仰起头,闭着眼睛,双手紧握在身侧。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的超重男子跑上前,大喊,“嘿嘿嘿,不准那样,这是次家庭大会!”
当他伸手抓住她的时候,她的手一闪而过,在他能碰到她之前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刺耳声音扎进了他的腹部,走到一边踢了他的小腿,让他匍匐在地上尖叫着抓住他溢出的内脏。她令人不快地张大嘴巴,一口吞下了手里攥着的一件血淋淋的东西。
然后尖叫开始了。
曾经有一次,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Sol和他的高中同学一起去了大屠杀博物馆。他们看到了一个毒气室内的图像,在那里囚犯们被处刑。图中的墙壁上有深深的裂缝,那些绝望的人们抓着它们试图出去,在盲目的恐慌中试图爬向更高的地方而互相践踏致死。想象在那些纳粹死亡集中营里瘦弱、被剃光头的囚犯们身上发生的事就已经很可怕了。
当这在一次大会上发生在一群衣着光鲜的粉丝们身上时显得更为糟糕。
然后疯狂开始了。他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戴着猫耳、穿着紧身衣,一边尖叫一边敲打着墙壁,一扇没有锁的门就在她左侧几英尺处。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大块头硬汉发了疯,用一把钢椅子打死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带着空荡荡的眼窝朝他走来,她被压碎的眼睛流着血和其他液体。“蛆在我眼睛里,把它们拿出去,蛆在我眼睛里,把它们拿出去,”她哀号着。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黄眼睛的女孩像鲨鱼穿过鱼群一样穿过人群:永不停歇,一直杀戮。在这里她扯出一个男人的肝脏整个吃掉。在那里,她用牙齿撕裂了一个女孩的喉咙。然后她不再进食,只是在狂暴的狂乱中杀戮,一边发出野兽般疯狂地尖叫,一边把一个长着严重痤疮且略显超重的可怜家伙按在特价摊位前,将那个家伙的嘴扣在售货台上活活踩死。
这是Sol所见过的最美的东西。
然后它静止了。大厅的门在断裂的铰链上来回摆动,惊慌失措的人们在疯狂、惊恐的外逃中压断了它们。几个不幸的人被人群践踏,痛苦地躺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呻吟着。她站在满是鲜血、染红皮肤的猩红圆圈正中,抬头望着荧光灯管强而荒凉的灯光,用一种低沉而刺耳、愤怒而沮丧的声音说:“这没用。什么都没用。”
她转向Sol,眼里含着杀意。“去写这件事吧,”她说。
然后她离开了。
“就在那时我明白了真相,”男人说。“正如人类试图将野生动物从我们的城市中消灭、将细菌从我们的身体中消灭一样,我们也试图将超自然从我们的思想中消灭。科学的强光试图将神话中的事物从我们的生活中驱逐至世界的角落。就像其他走投无路的生物一样,他们也在反击。”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就不可能有和平。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和超自然者和平共处,就像曾经全球科学阴谋兴起之前的日子一样,但只要像这个基金会一样的组织还存在,就不可能有和平。为了和平,他们必须被毁灭。”
“蛇之手尝试过,但他们被自己道德的枷锁束缚: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对我们有用,但他们没有去做应做之事的意愿。混沌分裂者满足于统治第三世界的死水:就像门格勒一样,他们只对自己的怪诞实验有兴趣。教会只对从这个基金会手中拯救他们的“破碎之神”有兴趣。只有我们自由国家愿意为了和平将我们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你会帮助我们吗?”
男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女孩。她有着亚洲人特有的特征:杏仁般的眼睛和长到膝盖的黑色直发。她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细成一条缝。她的手指尖端生着尖利的勾爪,此刻正轻轻敲打着硬木桌,一个刚宰杀的、喂养草的、有机饲养的母牛肝脏躺在放置在桌上的干净的白色盘子上。九条红色的、狐狸般的尾巴从她身后展开,就像飘动着红色皮毛的孔雀尾屏一样。
她伸出一只手,一言不发地一口吞下了面前那块血淋淋的肉。
男人笑了。“让我告诉你我们的计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