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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初
飞堡(维也纳上空34千米处)
Toriesta转过走廊的拐角后,立刻看到了正趴在排练厅大门上偷听的蓝发男子。
他是如此专注于透过隔音良好的大门去听排练厅里面的声音,以至于竟没有发现Toriesta走到了他身后。
“Emer,我好像提醒过你不要来打扰她们。”
名为Emer Varrent的男人被说话声吓了一跳,触电似的离开了大门。“对、对不起Toriesta,呃,那啥,我发誓我只是路过——”
“我是认真的。给我立刻离开。”Toriesta回以刀锋似的眼神。Emer如获大赦般跑开,消失在了楼梯口。
Toriesta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回排练厅的大门上。一支小提琴曲隐隐约约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Toriesta侧耳倾听,半晌后微微摇头。
还是这样,没有一点长进。她实在想不明白Alice到底在坚持什么。
又过了十多分钟,小提琴曲终于停歇了。听不清具体内容的交谈隐约传来,不一会儿,封闭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推开门,出现在了Toriesta面前。小女孩有着纤细的身体,柔顺的黑色秀发被扎成马尾辫。她抬起头,与高出她不少的Toriesta直接对视,那曾经美丽动人的脸庞令Toriesta的心口一紧——三道可怖的伤疤早已将本应极富魅力的五官破坏殆尽。
“Historia,课上得顺利吗?”Toriesta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没有回答。小女孩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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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排练厅并不是飞堡上最大的排练厅,只能堪堪容纳不到八十个座位。折叠椅和谱架呈众星拱月之势,围绕着处于核心位置的指挥台,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排练厅里的唯一一个人正坐在指挥的座位上。那是一位身穿红色西服上衣和格子短裙的金发少女,正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Toriesta从座椅间走过去,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Alice Schach的额头,把这位魔法乐团的团长拉回了现实。
“唔……?啊,原来是Toriesta啊。”Alice眨了眨蓝色的双眼,“……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那个小家伙的演奏。你觉得如何?”
“你先说,Toriesta。”金发少女坐直了身子。
“像个机器一样,毫无感情地演奏,那曲子味同嚼蜡。”Toriesta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感受。”
“嗯,是啊。”Alice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过,学习并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对吧?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她不敢直视Toriesta的眼睛。
还是同样的说辞。Toriesta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入主题。“你已经给了她大半年的时间,Alice。这几个月来你把精力都耗在了那个孩子身上,可她的精神状况有任何改善吗?你是个音乐家,但不是心理医生!你该带她去做正规的治疗,而不是把她关在排练厅里!”
金发少女被突如其来的斥责惊呆了。她吓得蜷缩起双腿,像一只雏鸟一样用惶恐与迷茫的眼神看向对方。
看着惹人怜爱的少女,Toriesta很想就此止步,然后用温柔的话语去安慰她,但她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她的衣领里隐约透出了一线蓝光。“而且,Alice,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你是魔法乐团的团长,是我们的指挥!既然你已经组建了这个乐团,那就请你担负起团长的责任,好吗?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我们非常——”
Toriesta停顿了一下。“魔法乐团的大家都非常担心你。”
Alice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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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Toriesta成功骂哭了这位年幼的半神。
这招用在Alice身上屡试不爽:首先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来唬住她,夺走她的主动权,然后在训斥中加入强烈且真挚的情感来打动她。Alice Schach的一半权能指向音乐,而另一半指向“情绪”。这使得年幼的她比任何人都更容易迸发出浓烈的情感——也比任何人都更被情感左右。
此时,强烈的自责与愧疚充斥了Alice的内心。金发少女扑进Toriesta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紧紧抱住Toriesta的腰,把眼泪和鼻涕尽情挥洒在Toriesta的白裙上,一边反复说着支离破碎的道歉的话。虽然对双方来说过程并不好受,但Toriesta总算成功唤醒了Alice。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的哭声才渐渐停歇了。Alice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抬头看看Toriesta,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手里拽着被眼泪和鼻涕打湿的白裙,立刻就羞红了脸。
“呜啊……!对、对不起!!我又被自己的能力控制了……这次持续了多久?”
Toriesta回以微笑。“不到半年。我们之前尝试了口头劝导、把你推进冰水里、连续48小时看肥皂剧、吃鲱鱼罐头等不下20种手段,甚至还来了段芬兰死亡重金属摇滚,但都无法压制住那股支配了你的情绪。这一次你受到的影响比往常严重得多。”
“……那你这次为什么成功了?”
“我用了你交给我的保险措施。”Toriesta一边解释,一边从衣领里拽出了一个蛋白石吊坠,把它放到Alice手心里。“你在这个吊坠上附加了‘增强感化力’的奇术,然后交代我如果你失去控制就用这个来把你骂醒。咳咳……其实我用不着这东西也能唤醒你的。”
Alice把蛋白石吊坠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把它还给了Toriesta。“谢谢你,你做的很好。我在失控期间没闹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你这次很安静,只是醉心于教导Historia——就是我救回来的那孩子,并且荒废了魔法乐团的日常事务而已。”Toriesta的表情相当微妙,“你这次隐藏得很好,一开始我们甚至没意识到你已经失控了,都以为你只是格外喜欢那孩子而已。说实话,我很好奇这次控制了你的情绪是什么。”
“这个嘛,说来话长。”Alice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怀表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先去喝下午茶如何?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听说安布罗斯新推出了银杏叶口味的纸杯蛋糕呢。”
看来她确实已经恢复正常了,Toriesta心想。从几个月的“梦游”中清醒过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喝下午茶,这也只有Alice那如小孩子一般跳跃的思维能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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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逐者之图书馆 · 外围
安布罗斯树叶屋餐厅
Alice Schach的下午茶菜单是完全随机的,吃什么、喝什么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虽然在来的路上一直念叨着银杏蛋糕,但是等她一落座,随机生成的菜单便取而代之了。
“啊,这个猫尾草抹茶蛋糕看上去相当好吃呢,来一份吧……昆布茶也相当诱人呢……不,还是换成蔓越莓气泡酒好了……再来一份轻盈的蒲公英曲奇就完美了!”
“不许点酒类,Alice。”Toriesta及时地规劝道,“你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呜呜……那就改成鲜榨覆盆子汁,多加一片薄荷叶。”
餐厅服务员回以职业性的微笑,在写字板上快速写了几笔。“这位美丽的女士,您想来点什么?”
“我吗……?”Toriesta想了一秒,“一杯白开水。”
“一杯卢加纳白葡萄酒,谢谢。”Alice替她回答了。
不到五分钟后,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甜品和饮料就摆在了两人的小茶桌上。Alice兴奋地用木质小餐叉切下一小块抹茶蛋糕送进嘴里,脸上立刻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而Toriesta只是象征性地抿了口葡萄酒,就注视着沉溺在甜品中的金发少女。
“那么,可以开始说了吗?关于Historia的事。”
“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啊,Toriesta。”Alice咽下了猫尾草抹茶蛋糕,“是的,我这次失控会这么严重,不能说没有那孩子的影响。”
“可是,一个刚过十岁生日的小女孩是怎么影响到你这个半神黑型的?哪怕你的力量不如其他半神那样强大,她一个普通人也绝对无法影响像你这样的上位存在。”
“但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呢。”Alice又慢慢切下一小块蛋糕,“她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我知道,”Toriesta压低了声音,“她是个纯血统魅魔。但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强大到能对你施加影响。“
叉着蛋糕的餐叉在Alice手中静止着。Alice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把第二块蛋糕送进嘴里。
周围的空气微微振动了一下。Toriesta意识到Alice刚刚动用了自己的权能,在两人身边放置了一个隔音力场。作为执掌音乐的半神,操纵声音对Alice来说轻而易举。
“Toriesta,你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吗?”Alice突然问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好吃懒做、思维跳脱、固执己见、一遇到困难就装死?”
Alice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她的话却没停。
“……答案是我的权能——作为‘神灵’的权能本身。”
这可是她从未提起过的事。Toriesta的注意力迅速地集中起来。
Alice看了看四周,其他食客们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于是她继续说道:“如果是真正的神灵——比如那位Pangloss原初之火——就会对自己的权能有着绝对的掌控,在他们的领域里与其对抗如同蚍蜉撼树。但是我不一样,我并不是……呃……”
Alice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把这句话说完似乎费了她不少力气。
“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神’。”
“这我知道,GOC对你下的判断就是黑型半神,Emer对我提起过这件事。”Toriesta回答。“半神确实不是真正的‘神’,但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不,我和普通的黑型不一样。虽然我们都会释放出微量Akiva辐射,但它们是自然诞生的——而我是被制造出来的,或者说,被仿制出来的。”
……
……
所有声音消失了。食客们的话语被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诡异的寂静如同一条黑色的溪流从两人之间流过。空气停止了流动。思维停止了运转。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滞涩感袭卷而过,好似要将一切思想的活力封入坚冰之中——
“啪。”
就在Toriesta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迟钝时,Alice Schach打了个响指,那莫名的滞涩感随之崩溃了。金发少女端起玻璃杯,啜饮了一口覆盆子汁。
巨大压力的突然消失带来了一阵难以抑制的虚脱感。Toriesta浑身颤抖起来,一只手死死抓住茶桌的边缘,另一只则在无意识下捏碎了玻璃杯。她拼命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鲜血从被玻璃划伤的掌心流了出来。Alice耐心地等待着,等待Toriesta从威压中恢复。
“那、是、什、么?”
Toriesta艰难地开口。她用颤抖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仪器,上面显示的Akiva辐射值已经爆表了。“该死,这个数值……你为什么会被一个神性实体盯上??”
“那个就是我被制造出来的理由。”Alice美丽的脸上覆盖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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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祂的名字,也不知道祂从何而来。我不知道祂的形态、思维、动机,只知道一个事实:祂的存在会将所谓‘音乐’逐步蚕食。
别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嘛,Toriesta。毁灭‘音乐’这个概念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粗暴:祂会让人们对音乐越来越迟钝,人们对被雕琢过的声音将不再敏感,音乐的艺术价值将会从根本上消失。《摇篮曲》不再能安抚啼哭的婴儿,《黄河大合唱》也不再鼓舞人心;《沃尔塔瓦河》将被冰封,《命运交响曲》也最终向命运屈服。音乐家会对手中的乐谱感到迷茫,黑胶唱片会和轮胎一起化作黑烟。到最后,噪音与音乐在人们耳中别无二致,人类文明的一部分就这样化作了空白。
我的父亲——我的创造者发现了这个异常。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他联合了一些同样伟大的音乐家和许多奇术师,立誓对抗那位吞噬音乐的神灵。但人的力量无法与神抗衡,人的音乐也是如此。他们必须谱写出一首能触及神灵的交响曲,将人的艺术送上与神同等的高度。
他们成功了,赶在音乐被毁灭前写出了那首伟大的交响曲,并演奏了它。不在剧院,也没有观众,更不存在所谓信仰,《至高天组曲》的首演是极度秘密的。当最后一个音符息止时,《至高天组曲》的伟力化作了一位金发的少女——那就是我,名为Alice Schach的伪神。
这些就是留在我记忆中的全部信息,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可我知道你一定成功了。”Toriesta说,“如果你和你的,呃,父亲,没有成功的话,那音乐在今天就已经不存在了。对吧?”
“对,也不对。”Alice苦涩地回答,“根据父亲留给我的极其有限的资料来看,这场保卫音乐的战争其实是一场惨胜。《至高天组曲》强行赋予了我与那位神灵同样的权能——掌控‘音乐’与‘情绪’的神力,但我终究只是个残次品。我给予了祂重创,但最终还是被祂击溃了。重伤的祂对音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力竭陷入了沉睡。这一咬使得后世的音乐发展受到了沉重打击,许多富有才华的音乐家英年早逝,乐谱焚毁,名曲失传,一些尚不强盛的民族音乐从此一蹶不振。”
“然后,这引来了SCP基金会介入调查。”
“他们发现了Melodia/Harmonia共振,并且发现它已经近乎衰竭。于是基金会建立SCP-4445来维持已经摇摇欲坠的音乐,不得不说,基金会真的很有行动力。”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Toriesta忽然问道。
Alice又端起覆盆子汁喝了一口。“别忘了,我虽然是残次品,但也算是个掌管着‘音乐’的伪神。有关‘音乐’的任何事情,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全部知晓。
“行吧……那这些和你被自己的情绪控制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记得这才是我想知道的事。”
“确实,我可以掌控音乐,但这种掌控并不是绝对的。与那位神灵不同,音乐也反过来掌控我。”Alice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有着三道伤疤的脸。“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Historia确实用她的音乐影响了我,改变了我的心境,具体来说就是放大了我的内疚感。她从半年前才刚开始学习音乐,如果她已经能做到这一步,那她恐怕真的是个天才。”
“……”
回答结束,在Toriesta还没从海量信息中回过神来时,Alice就已经解决了抹茶蛋糕,正在向蒲公英曲奇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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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iesta一边用奇术复原被捏碎的酒杯,一边在脑海中回味着刚才听到的话。谁能想到名为Alice Schach的少女身上竟背负着对抗神明的命运?这份重担对她一个人来说实在是……等一下。
一个人?
一份猜测在Toriesta脑海中诞生了。起初只是个不起眼的点,五分钟后便膨胀为了一阵发出巨大轰鸣的风暴。隐藏着的秘密和谋略被揭开了第一层表皮。原有的印象与结论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郁的迷雾。
冰之魔女的灵魂是纯净的,这使她对杂质极为敏感。她可以察觉到谎言与言不由衷的话,可以体会到语言的冰层下流动的思想之海。这一刻,她从金发少女身上看到了一种违和。一种确凿无疑的违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违和。
Toriesta直勾勾地盯着Alice的脸,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她把那个问题说出口。她无法忍耐,也不会忍耐:
“对你来说,魔法乐团到底是什么?”
Alice放下手里的曲奇,回以平静的注视。一瞬间,Toriesta好像从那双蓝色的眼瞳读出了千言万语,再凝望时却已是一片空白。
“你的猜测没有错,我最爱的Toriesta。”Alice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魔法乐团并不是乐团。我要组建一支守护音乐的军队。”
“我的权能会告诉我音乐天才们都身在何处。我挨个找到他们,与他们交朋友,说服他们加入魔法乐团,就像父亲当年所做的那样。我会尽力培养他们、保护他们,为了一个终极的目的:再次完整地演奏《至高天组曲》,彻底击败那位夺走音乐的神灵。”
某些事物似乎破碎了。好似一颗芒果,外皮光鲜亮丽,却早已从不为人知的内部开始变质。Toriesta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震荡的EVE粒子从掌心扩散开来,化作一道奇术冲击波震碎了隔音屏障。周围的温度猛然下降,突如其来的响动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
“那些追随你的音乐家们对你来说不是同伴,而是与祂对抗的士兵吗?!你欺骗了他们,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擅自把他们卷入了一场凶险的斗争中,而他们对此毫不知情,只是热爱音乐而已!”
“冷静一点,Toriesta。”Alice用一种不符合年龄的语调说道。
“你擅自把他们绑到了对抗神灵的战车上,那些才华横溢的人可能会因此丧命!”
“没错——所以我需要你。”
Toriesta的话停顿了。两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这种僵持以Toriesta重新落座而告终。Alice一挥手,隔音屏障被再次建立起来,周围顾客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逐渐收回。
“……这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是想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的,魔法乐团的大家会在毫无察觉中赢得保卫音乐的胜利。但是,Historia身上发生的事改变了我的想法。我虽然是半神,却并不强大,当乐团的成员身处危险之中时我并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但你有。”
“这就是我决定向你和盘托出的原因,Toriesta,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保护魔法乐团的大家。你是一位强大的奇术师,并且拥有许多这个世界的人们从未见过的奇特能力。魔法乐团的未来充满了风险与不确定性,当同伴们遭遇不测时,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好吗?”
蓝色的眼瞳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清澈。没有杂质,Toriesta确定刚才的这番话发自金发少女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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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没有人开口。诱人的蒲公英曲奇仍然躺在盘子里,它们的主人却没有看它们一眼。
Toriesta一动不动地静坐着,周围的温度却开始艰难地回升。与Alice相处的不算长久却无比丰富的回忆在眼前一一浮现又消失。她想起在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金发少女曾兴奋地宣布要组建世界上最伟大的乐团。
“……我怎么可能拒绝呢,Alice。”
冰之魔女的面容恢复了柔和,温暖重新回到了两人身边。Alice露出了与那个夜晚同样灿烂的笑容。
虽然仍对Alice的欺瞒耿耿于怀,但既然她已经选择坦诚相待,那么与其为难自己的挚友,Toriesta更愿意拉起她的手,与她共渡难关。既然她已经犯下了将同伴置于危险中的错误,那么就由Toriesta来将错误挽回。
Toriesta伸出手去摸了摸Alice的头:“我答应你,成为魔法乐团的守护者,像守护你一样守护魔法乐团的所有人。”
“与神对抗,这确实像是你会做出的傻事呢。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陪你一路傻到底吧。”
金发少女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唔,好羞耻……Toriesta就像是守护着公主的骑士呢。”
“说什么傻话呢,我的小公主。赶紧把你的下午茶喝完,你还有团长的工作没完成呢。”
“工作!?呜呜呜不要啊……”
“……”
Alice将友情与信任赠与Toriesta,而Toriesta回以忠诚。
一位半神与一位魔女的友情,以此为种子,萌发出名为“魔法乐团”的苍翠绿树。这棵树尚且幼小,但时间会让它成长。它将越来越高,直到与那天空之上的神灵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