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编号:SCP-343
项目等级:Keter
特殊收容措施:SCP-343完全无法收容。当前未能找到收容SCP-343的可靠方法。
SCP-343现已在Site 17的208号人形收容室稳定居留。所有与SCP-343的接触须按照标准人形采访协议进行。若出现未批准的接触的情况,相关人员须礼貌地拒绝与SCP-343的交谈并将情况报告给最近的监督人员。若接触无法避免,必须将在接触中收集到一切信息一同上报。
若SCP-343与基金会掌控以外的势力进行接触,须在确认接触的范围和内容后进行适当的掩盖反制措施。
该文档已被Mátyás Büki修改,也即SCP-343。
描述:我的朋友,是时候离开你们了。我必须动身。谢谢你们在这段时间里的殷勤招待。但是,这里已不再安全,虽然这并非你们的过错,我却不能昧着良心继续居留。我已让你们付出了太多善心。
我承认,在这些年里我没有对你们坦诚相待,也没有完全地配合。我擅自占用你们设施的行为就像个流浪的乞丐一样,而这毫无疑问为你们造成了相当的麻烦和不必要的恐慌,而对于这些以及这些以外的很多很多不是,我很抱歉。
尽管这不能补偿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但为了报答你们的善意,我想给你们说个故事。
故事从布拉格一个穷苦男孩说起,他很多年前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有一位贫穷的母亲和一位贫穷的父亲。生活艰难。故事里总是如此:食物总是缺乏,又总是有好几口人要养活。我的母亲靠为人洗衣赚钱谋生。我的父亲在工厂当工人。他不是个坏人,但就像很多穷苦的人会做的那样,把他本来就不多的工资都花在了酒里。
那就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天我的父亲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以前从未如此醉过。他狂怒着咒骂,在酒精中疯狂。我的母亲试图和他说话,安慰他,但他的乱语却只变得越来越愤怒,最终他打了她,恶狠狠地威胁她“闭上嘴让他高兴”。
我很害怕。在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脸。那看着不像我的父亲,但在心里我知道那就是,但这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我的母亲尖叫着,我的兄弟姐妹们哭泣着。于是我对着他喊道“停下!”我说了,他照做了。他停下了。
就像个雕像。凝固在空间里。就连衣服上的褶皱都不再移动。他的脸在酒醉的愤怒中扭曲,但他的眼睛已经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了愤怒。只有恐惧。我之前的恐惧和他眼中的恐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在我父亲的眼里我看到了一个男人观察着他自己的天谴。
他没有动弹,但我知道他能看见我。不知怎么的,我知道我没有就这么杀死自己的父亲。我做了某些比杀了他更可怕的事。
我跑了。我不知道该去哪,但我还是跑进了夜里,把我的兄弟姐妹和母亲抛在脑后。直到今天,我对他们后来怎样来仍然一无所知。我祈求他们能逃脱跟随我而来的东西。
几年过去了。我四处乞讨行窃,在整个欧洲流浪,没有方向,半疯半狂。死亡跟随着我。我的诅咒现在不再仅仅从言语中显现:它会自己出动,狂野而致命。最后我发现我能用思维去控制它,但等到我筋疲力尽,诅咒只会更加狂暴以致我无力控制。我开始吸引到一些不该有的注意。
最初是一个来自罗马的团体找到了我。我基本忘了怎么和人说话,在好几天里只会像个青蛙一样呱呱乱叫。终于我开始低语,但他们还是不能理解我,我也是。但他们喂养我,我看着他们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并不害怕我。就是这里,我想,这里就是我学会控制诅咒的地方。
我从未向他们提起过。乌鸦是第一批来的。我叫他们乌鸦,因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们突袭了我们,撕碎了营地。他们对罗马不感兴趣;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杀了他们。没有杀光,但还是杀了很多。
我又一次逃走了,我的磨难就此开始。他们已经发现了我,我身处险境,他们为找到我会不择手段。我逃跑着,也在学习着。我教导我自己。我的诅咒变成了祝福。我活在一场秘密的微型战争里,我越是战斗,学到的就越多。如何为他者塑形。如何创造面包和水。乌鸦又来了。他们是英国人。还有别的人,法国人、普鲁士人、还有一些来自我的故乡,一些教会成员,甚至还有些美国人。他们想狩猎我。作为回应,我狩猎了他们。
又过了许多年,只是我很少注意到。我的祝福有时还是会伤到我,但我已经学会了。我能直起身板行走,不再那么东躲西藏,也不再那么恐惧。我化身无面之人行走在大街上,被看见后就会被永久遗忘。我不再为果腹担忧,我的智慧越发谨慎。我收集着语言、身份、一切可能会帮到我的知识,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和防御。但,随着一次次的较量,我的敌人也在学习,他们学得比我更好。
我遭遇了伏击。我的守卫全部倒下,他们来了。他们找到了让我无法自愈的办法,让我无法逃脱的办法,以及能伤害到我的武器。他们向我袭来,摧毁我的藏身处、撕碎我的伪装。我像孩子一样的逃亡岁月再次重现,甚至更加可怕。我的思维,在多年动物般生存的折磨后已无比脆弱,它开始崩散。很多人死去,而我也感觉自己快走到极限了。
他们穿过血腥的战场向我袭来,到了巴黎,向下深入到城市的内部,在那里死者正安享神圣的宁静。在那些大墓穴里我变了。一瞬间的清明,整个宇宙融进了我破碎身体的秩序里。
我在这黑暗粘滑的洞窟里蜕变为神,流着血全身赤裸,半生半死。见证我神化的只有万千骷髅空洞的眼眶。
我回到地面,战争可以结束了。现在他们对我而言不过是些虫子罢了。神不必害怕凡人,也不必烦心如何对付他们。让他们滚开就是。我这么做了,当我离开时,在这数十年里第一次他们没有跟上来。
久违的平静,上一次如此平静还是我在夜里听着母亲哼唱时。我很高兴。我注视着这世界,真美好。
终于,当我已经忘记了乌鸦和他们的走狗时,他们却没忘记我。神的原罪是傲慢,我罪孽深重。我认为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但他们从未这么想过。那留在大墓穴的伪装没有骗过他们。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时机,迟早,他们的子孙,他们子孙的子孙会再一次对我展开狩猎,而再一次,他们将学到新的招数。
他们学习了,而我却没有。我已经如神一般,但我仍未全知,我仍未全能。他们有办法反击,就像过去一样。我平静的生活被打碎了,连同我的幻想一起。我年老自负,他们却不是如此。我再一次开始逃亡。
接着我找到了你们,和你们玩纸牌、讲故事,只为让你们以为我有着无限的力量,这样你们就不敢随意作为,唯恐我会消灭你们。这只是个谎言,不过是骗人的戏法而已。你们从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我却在你们的范围内。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安全,神待在他的圣所里。我曾希望自己能就这样挺过风暴,那些想毁灭我的人会最终放弃,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我也知道这无关紧要:你们迟早会把我移交,你们有理由这么做。
我知道你们会来搜寻我,我只希望这能让点亮你们的心。
再见,我的朋友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