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暴風雨的黑夜,有兩個男人坐在一個山洞裡。他們深深地注視著火堆,聽著外頭的洪流崩落在灌木叢中。終於,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開口了:
「向我說個故事吧,Fred。」
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風雨的黑夜,有兩個男人站在一個山洞裡。他們感到困惑和茫然,他們深深地注視著火堆,聽著外頭的洪流崩落在灌木叢中。終於,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開口了:
「向我說個故事吧,Fred。」
「但是,我──」
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風雨的黑夜,有兩個男人站在一個山洞裡。其中一位在世界在他周遭建成時滑倒了,摔入一池半成品的雨水中。另一位整身黑色打扮,深深地注視著火堆,聽著前一位男人的困惑的吼嘯。過了大概幾個小時之後,他開口了:
「哦,Fred,能否請您向我說個故事呢?」
「我不──」
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風雨的黑夜,一個男人從山洞中跑出來,大雨傾倒在他的臉上。熄滅的灰燼飄盪在他身後,灰燼中的餘火刺痛了他的後頸。
他拐了個彎,轉身沿著山路往下跑,在半生不熟的想法和敘事手法中跌跌撞撞。他來到一座湖旁,湖面充滿漣漪而深沉,接著他聽見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你好,Fred。」
被追獵的男人倒吸一口氣,隨著人影的接近,響起了紙張微弱的沙沙聲。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當他靠近湖邊時,他的聲音變得刺耳和扭曲。 「我想要你向我說個故事。」
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風雨的黑──
「不。」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風雨──
「不!」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
那是個暴──
「不!」Fred 潛入湖中。
Fred 的頭骨碎裂在洞穴的石質地面上。
Fred 讓火吞噬了他。
Fred 掙脫了。
博士揉了揉鼻樑,盯著他面前滿是墨漬的紙屑。 這原先似乎是個好主意:「透過遞迴故事情節收容敘事性實體」。他也設計了一名不祥的對立角色,還有完美的背景設定。這本來應該是美好無缺的。
他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一陣發自內心的嘆息從他的嘴唇裡流逸出來。這個世界沒有正義感,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在故事中應該有效。為了收容未知的掙扎;通過層層疊疊的故事追逐 Fred 直到他最終屈服;邪不勝正。但是世間萬物是不照劇本運行的。
當然,除非……
他身軀一震,思緒迷亂。他寫了一個後設小說實體,對吧?某種能夠將 SCP-423 陷入永無止盡的日益複雜之敘事網路中的東西。因此,從他們的觀點來看,情節會是對他窮追到底。那追逐──這 就是戲劇張力所在──還有那必然屈服的敵人。
但是他真的蠢到無可救藥,不是嗎?他並沒有寫出一個英雄:一名為人類的利益而戰的基金會特工,他無法挽回地寫下一名該死的反派角色。
外面雷鳴轟響,博士迅速地起身。他跑到窗邊掀開了窗簾。一片漆黑。當他聽到身後的木條地板嘎吱作響時,他的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木條地板?不,不是木條地板,絕對不是。
是石頭,堅硬且潮濕還非常非常地冰冷。
他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而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博士,你好。」
邪不勝正已經是老套的橋段,但依然有用。老生常談必有其道理,對吧?
「是我,博士。我是 Fred 。我有問題要問你。」
當兩個男人──作者與劇中人──注視著火堆時,時間似乎停滯不前。
「能否請您向我說個故事呢?」
於是這個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