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1.1
Alto H. Clef从雪地上圈子里走出来站在烤焦的肉块里,同时对自己的手笔大加赞赏。那边还残留着大块的残骸,一些甚至有汽车大小,但大体上母亲已经被变成了一家健康评级超低的肉铺。
一阵风猛地从他身后刮来,带来生肉的恶臭。Clef打了个哆嗦,然后下决心要马上买更暖活的外套。胜利的喜悦只是心底的一股暖流,并没能制造实际上的温暖。虽然如此,他在登上山丘时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分。这是啥,这个月的第五次行动了?正是如此。自打他醒来他们就按计划驱使着他。他之前昏迷了一年,而且被丢在外面好几天以唤醒他。这次的回收行动被要求加快了,采用了一个带有实验性的方法,需要一大群人一起挥手,还不准用鞭子抽他们。
之后他就可以去希尔斯伯勒度假了。休闲时间。
Clef在走向山顶的路上与清洁车和翻斗车擦肩而过。他向他们招了招手。清洁小组就像看门人和贵妇人一样,他们表现得好可以拿钱。
山顶上散布着穿着军装的联盟特工。Clef认得他们其中大部分,一些人在那次事故以前是和他一个突击小队的。他们用目光迎接着他走到队伍里,看来少部分人是第一次见到Alto H. CLef特工,其他人就只是或尊敬或嫉妒或敬畏了。不管怎么说,祝贺啊,握手啊,拍肩啊,还是有的。接着就是谈谈酒吧啊,喝酒啊,拿朋友开开玩笑什么的。
一个穿着雪地装的秃头肥佬走了过来,人群立刻陷入沉默。Burr副主管就是有这种魄力。Clef在他开口前就大致知道他要说什么:诸如,资源浪费,陷入不必要的危机,大肆卖弄,这一类的控诉。
“Clef,我从Avalon那里得到消息。你现在要尽快前往深度贮藏区。Able可能想和你私下面谈。”
这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那……太荒唐了。”
“这个请求已经被O5议会the Foundation Overseer Board和外勤主管批准了,虽然天知道这是怎么搞的。车已经在等你了。”Burr转身走向汽车。“Chainsmith和Wicker会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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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on不太懂“循序渐进”的意思,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小心点。她的屁股抱怨椅子太不舒服了,虽然她以前从没坐过家具。她一再被告知,和他们在一起很安全,而且升降椅已经足够开心了。
再一次的,她又为他们做了这种事。
桌子对面的女人明显性情非常差,好像她十分不满自己要应付这些条条框框,或者她天生就是个阴沉的人。女人白金色的长发束成发髻,脸上长着皱纹而且带着不耐的表情,所以虽然Epon不擅长判断他人的年龄,但她好像比自己年长。
女人从她眼镜的上边投来视线。
“你十七天前联系了联盟特工,提供了KTF-9927的位置以及该实体的威胁性。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们?”
Epon在椅子里扭来扭曲。它简直难以置信的令人不舒服。
“我希望我的母亲死去,”她用英语说道。虽然她是语言的缺陷儿,她还是说了。这可不像罗马人还有神庙和祭典。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世界降临意味着这个世界万物的末日。就像两只幼崽为了争夺只够一只吃的奶水在母亲的胸膛上大打出手一样,这样,她的孩子才能更强壮。”
“你为何要如此关心我们的世界?”
“这……这很难解释。我并不喜欢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不能那样。我是母亲对外的信使,对你们的信使。为了这么做,为了穿过屏障,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受她的庇护。我被她抛弃了。你们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了。”
女人在她的笔记板上写了些东西。
“请继续。”
“这个世界是我的归宿。我的生母,我是她的孩子中唯一知道自由的一个。我不能让她用那种方式毁掉它。”
她长吐一口气,发出像打响鼻似的声音。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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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f此前只见过Able的照片,而且都是模糊不清的。更多时候他看见的是收容失效后的大屠殺。这两者都比不上挤满了他面前大屏幕的实实在在的文字记录:来自古老时代的残骸,由人类无法理解的数量的战火构成并实体化。他的眼底蕴含着狂怒的低吼,被无法想象的意志力所压抑。至少是暂时的。
尽管相距有几百英尺,其间也填满了水和混凝土,Clef心中仍然惴惴不安。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他就是不安。
Clef看了看在他左边Hornburg博士。
“同步翻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Hornburg点点头。他是联盟里有关Daevite文明的专家,可能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流利地使用那种冗长繁杂的语言的人。从神的几次暴怒状态时录下的影片中收集到了足够的话语以研究他说了些什么,其他有关后Daevic文明的信息仍然不明。
Clef按下了翻译按键。
“你好,Able。”
[你好,Able。]Hornburg重复道。
神皱起了眉头,显得比平时还要愤怒。
[汝是在愚弄吾?还是汝已经找到一张脸了?]
假装你是Ukelele,他们在车里这么说了。他想和Ukelele说话。你是个好演员,这对你来说不是太难。
“实际上,我找到了。这花了我挺长时间。”
他皱眉的程度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们也许成为了他嘴角的一抹消遣。
[这很适合汝。但是,吾还是很高兴看到汝的疯劲儿过去了。]
“准确点说,我不太记得那些事了。”
[那甚好。汝的愚行并不可笑。]
“你为什么想见我?”
[为何?为了与吾那被囚禁的兄弟交谈啊。]
Clef向Hornburg扬起一边眉毛。
“我想他指的兄弟只是打比方。”
“是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Able继续说道。
[吾知道那些懦夫正在偷听,但吾仍然要说。让他们听着,让他们恐惧。吾等的屈服是可耻的,兄弟哟。他们利用了汝。他们束缚了汝并利用汝将吾关在牢笼里。吾不知他们用何种魔法封印了汝,但如果汝的心中仍有清醒的意志,吾恳求汝,挣脱汝的枷锁。兄弟间不应有纷争,吾等应同心协力除掉这些懦夫。]
“我没有被束缚,我自己选择了这工作。我罩着这些人呢。”
[汝的选择?汝又陷入疯狂了,兄弟哟。一个奴隶无法选择他的镣铐。他只能选择无视。]屏幕中的他摆了摆手。[吾不会忘记的。汝司保护,吾行毁灭,但奴隶没有选择。]
“谁制造了你的锁链?”
Able在地板上啐了一口。
[汝不知道吗?原谅此人的无知吧。Daevas们铸造了吾的枷锁。]
“我对Daevas们还挺熟悉的。我想你不会认识它们的母亲吧?”
[母亲?吾很久以前曾见过她一次。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汝为何要提到她?]
“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我昨晚把她干掉了。”
一瞬间,Able的脸上出现了真切的震惊。大概几秒后他仰天大笑。在接下来一分钟里他还越笑越大声,他都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汝杀死了那只淫妇?哈!汝无疑是吾的兄弟。吾真希望吾能同汝并肩作战把那淫妇除掉。]
“也许你以后可以这么做。那是可以做到的,Able。我可以将你从锁链中解放。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奴隶对另一个奴隶的要求。”
[说吧。无论何种代价。]
“在我眼皮底下安静点。”
Able的脸像陷入忧郁症一样皱了起来。未经训练可做不出这种表情。
[这个请求很苛刻。吾受的束缚比汝的强得多。]他开始远离摄像头。[抑制怒火让吾疲倦了。吾们会再见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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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确认并清除其他有关Daevite文明的威胁,KTE-0706 / SCP-076-B与Clef特工的进一步交流将在基金会与联盟的共同监视下被批准进行,同时也是为了扩展我们对Daevas的认识,并且发现或发明摧毁或终止KTE-0706 /SCP-076-B的方法。
- 由O5议会及主管委员会同意